《这****开》只是蝴蝶

37、予诺是个好孩子

　　任性的结果是吃过晚饭妈妈把她叫进房间里：“你和安宁是怎么回事？”

　　周予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顺手抄了个抱枕抱在怀里：“怎么，安宁跟你说什么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妈妈没好气地说：“这天底下的男人多着呢，何必非要跟安宁抢呢！”

　　周予诺眉毛一挑：“抢枪更刺激！”

　　妈妈皱着眉：“你也不小了，还说这些负气的话，有意思吗！”

　　“没意思，要不你跟陆安宁说声，下次她男人再要过来知会一声，我立即躲到太平洋去。”

　　妈妈把抱枕从周予诺怀里拽出来：“我跟你说话呢，你别老是这副模样，我看你还真把自己当什么啊，安宁跟我说了，人家男孩子根本对你没兴趣，你何必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周予诺抓着抱枕不放：“就是啊，人家对我又没兴趣，那你们着啥急啊，要急也该我急啊！”

　　“予诺。”妈妈音调陡然拔高一倍：“你这么大的人了，是真的不懂事还是故意不懂事！一家人和和睦睦有什么不好，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怪我，可你也不能把脾气往安宁身上撒啊！”

　　谁往谁身上撒气还不知道呢，周予诺冷笑着：“我和哥哥们相处的很好啊，安宁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

　　妈妈拽不过她，松了手：“好吧，好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当初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带你来北京呢！”

　　周予诺一怔，手一松，抱枕便滚到了脚边，“你只是想带周予诺回来，可惜我始终做不好。”

　　妈妈也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坐下来，揉着太阳穴：“予诺，其实我也有我的难处。”

　　周予诺望着妈妈鬓角的白发，“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妈妈叹了口气，“你到底是姐姐，就当是让着妹妹好不好，你先说声对不起吧！”

　　“人生有许许多多路口，常常不知向左还是右，有时候我会感到孤独，……”手机铃声响起，电话里许汉阳约她出去。

　　他倒是挺会挑时间的，周予诺笑，她应承着，然后转头对妈妈说：“我出去一下。”

　　“这么晚了，和谁出去？”

　　周予诺把抱枕捡起放在沙发摆好，“有个朋友回北京了。”

　　许汉阳约她在苏西黄，踩着实木阶梯而上，听着楼梯吱吱呀呀，心情也跟着忐忑起来，周予诺找个沙发凭栏而坐，看楼下灯红酒绿中，一个人，一杯酒，一支烟，只是一个姿势，只是一个微笑，便以让人沉醉不愿醒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缠绕在他周围，腰身摇弋如水蛇，高脚酒杯中清亮的液体折射着灯光刺得她的眼睛发痛，她揉揉眼，便有凉凉的液体顺着指尖滑下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心不在焉的接起来，才发现是妈妈的电话，“予诺，你在哪里，怎么这么吵啊？”

　　她随便诌了个地方，可是妈妈似乎并不相信。

　　“小姐，喝一杯吧！”一个男人紧紧贴着她坐下，重重的酒气喷在她脸上。

　　她嫌恶的推开，那男人便坐到了地上，男人脸通红，一双眼眼睛更似能滴出血来，“小姐，你摆什么架子啊！”

　　“予诺，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吧！”她慌忙关了电话。

　　那男人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你以为你谁啊。”一只大手将酒杯递到了她嘴边，硬生生要往里灌。

　　她踉跄地站起来，后退着，低矮的天花板，暗红的砖墙，摇晃的烛光，扑面而来的酒气，压抑着她透不过气拉，她后退着，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竟然找不到出路。

　　她感觉到背后有人，那胸膛的温度隔着衣服传递过来，身体一阵战栗，她挣扎着，却被一双手紧紧箍住，“她是我的女人。”

　　面前的男人怔了一下，苦笑着走开了，身后的那双手才渐渐松了开来，而她依然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喂，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啊？”一只手扯扯她的袖子。

　　她不说话，也不回头。

　　“说句话吧，不说话也看我一眼吧！”那只手兀然攀上她的肩膀轻轻一带，她便转到他眼前，满脸的泪水。

　　许汉阳一下慌了神，“你怎么了？”

　　他伸手想去抹她脸上的泪，她固执的把头扭开。

　　“哦，吃醋了，刚才那个女人你看见了？我也不认识，她自己跑过来的，没什么的！”

　　周予诺还是偏着头不去看他。

　　“你闹什么别扭啊？”毕竟是年少气盛，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冷遇，许汉阳忿忿，“我千里迢迢从上海赶过啦，你就是这样待我。”

　　“你真的从上海赶过来的？”她终于开了口。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不要看机票啊！”

　　他哗的一声把皮包打开，在里面翻着，也不知道把机票放哪里了，越是着急便越是找不着，他干脆把整个皮包倒出来，于是包里的东西便乒乒乓乓掉了一地，好一会，他拿着一张机票在她面前晃着，“看看，是不是上海到北京，要不要再确认下时间身份证号码。”

　　周予诺手一挡，机票落在地上，“你还真是辛苦啊，北京上海到处跑。”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你给我说清楚。”

　　“说清楚，好，我们说清楚，”周予诺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像费了很大的力气，“2月14号，你在哪里？和谁一起？许汉阳，不要骗我，我不要做傻瓜。”

　　她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震的他耳朵嗡嗡作响，“予诺，我……”

　　“你不是说要说清楚吗？怎么不说话了，许汉阳，你给我说清楚啊！”

　　她一步一步靠近，一声一声追问着，明明知道他不会回答，明明知道即使回答也不可能是她想要的答案，她还是固执地等着，看着他惊慌失措，看着他撞着身后的桌子，颓然倒下，心一点一点收紧，不复存在。

　　周予诺在外面游荡了许久，直到天色渐亮，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推开门，看见客厅还亮着一盏灯，泛黄的灯光里，妈妈脸色铁青：“说说吧，晚上在哪里玩呢，好像还挺累的呢！”

　　周予诺不吭声，她走过去，屈膝蹲下，把头埋进妈妈的腿上。

　　“怎么，吃苦头了？想到回家了？”声音冷冷的，像屋外的风，夹着细细的沙粒，刮在裸露的肌肤上，那些微不可察的痕迹下是无法言语的痛。

　　“只是和朋友去酒吧坐坐而已。”

　　“哦，什么朋友，需要去那种地方，坐到现在才回来，予诺你有没有分寸啊，先是和妹妹抢朋友，然后又彻夜不归和男人鬼混。”

　　“我没有。”

　　“你今天是不是和那个叫什么许汉阳的出去了，他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应该不会告诉我你整整一个晚上就和他喝茶聊天吧！”

　　“你不相信我。”

　　“我也想相信你，予诺，你小时候一直很乖很听话，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予诺小时候很乖！”周予诺抬起头，亮晶晶的眼里有小小的火苗，带着些许的期盼：“妈妈，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妈妈低下头，十指柔柔梳过她的长发，目光迷离，带着淡淡的温柔，“怎么会忘呢？予诺，你一直都是妈妈的好孩子啊！”

　　眼里的火苗渐渐暗下去，她咬着下唇说：“是啊，予诺是好孩子，妈妈一直都记着予诺，我知道了，我不会和安宁争了，我不会再和许汉阳纠缠，我会努力做好你的予诺，你说这样好不好。”

　　“予诺，你……”妈妈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她已经站了起来，“不早了，我还要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