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系列》漓渟

4、紫蔷薇的微笑4

　　【签名档】
　　你在我不知不觉间侵入我的心间，稳稳生根发芽。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成参天大树无法拔根。在我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你，在我发觉的时候深爱你。如果可以，我想成为你身边那个无可替代。

　　“学长，这里。”飖飔看着树荫下低头站立的游息宴，不算耀眼的阳光被树叶分割成星星点点洒在少年的身上，影影绰绰的光斑磨合了少年的冷清，温暖又生动，像是漫画书中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柔和了岁月，温暖了时光。
　　游息宴看着面前手扶着膝盖弯腰喘气的少女，心脏砰砰砰地快速跳动，眸中的光彩大盛，他从未期望过她会出现。他等在这里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看的心态。所幸，她来了。从口袋里拿出张面巾纸递给飖飔，放柔了声音，“谢谢你能来。不过，要去的地方可能会有些，嗯，恐怖。”
　　飖飔擦着额间的汗，闻言挑眉，“不是和你吹牛，我胆子可是超级大的，才不会怕。”
　　游息宴被小女孩的表情逗笑，摇摇头，拉过飖飔，走到后门，从口袋里掏出把钥匙打开锁，颇有些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直到坐在去往城南区的公交车上，飖飔才回过神，一脸的崇拜，“学长你好厉害，都有学校后门的钥匙。”“不是我的。”游息宴拄着头看着车窗外的车辆和行人。“嗯，什么？”飖飔眨眨眼，脑子一下子没有转过来，下意识问道。
　　“钥匙不是我的。是宋皓辰弄的，我们一般怕麻烦都是直接翻出去的。”游息宴转过来看着傻呆呆的飖飔好心情的勾起嘴角。看着微笑的游息宴，飖飔脸上一红，赶紧低下头，心下为游息宴的细心感动，暖暖甜甜。换她她是死活翻不过去的，原谅她是运动渣。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公交到了终点站，飖飔跟在少年身后走到一个漆黑肃穆的铁门前，随着游息宴从开着的侧门走进去，有些不确定地小声问道：“陵园？”饶是平时胆子再大，到了这个地界也没有心不颤的理。
　　游息宴微微顿下脚步，和飖飔并肩，抬手摸了摸飖飔的发顶，温声道，“别害怕，跟着我就好。”
　　飖飔被拉着在一堆墓碑中穿梭，看着上面容貌不同年岁不同却同样为黑白的照片，本应该害怕的心却安稳不少，被牢牢握住的手是最温暖的保护。最终停在一块黑色大理石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女孩有张青春温柔的脸，看上去年纪也就不过十七八岁，和…飖飔下意识地去看正拿出手帕擦拭墓碑上灰尘的游息宴，很像，眉眼中的想象不容作假。
　　游璃。
　　“飖飔，这是我姐姐。”游息宴半跪在墓碑前，声音沙哑，“她是我最重要的人。现在我带你来见她。”
　　飖飔呆楞在原地，如遭电击，脑中一片空白，只回荡着游息宴那句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的话。双唇嗫嚅，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静静地站在同样沉默的游息宴身后，似陪伴，也似守护。
　　穿着白色衬衫的他看上去身影是那样的单薄，弓着身子，脊椎节节分明，像是失去一切保护的幼崽，脆弱的想护在怀中，为他撑起一片乐土，护他无忧。和平时学校里那个目光淡漠，一副冷清桀骜的他完全不同。
　　什么时候，他成为了那个心心念念，必不可缺了？！！
　　“宇哥！”郦雪佳惊讶地看着穿着灰色针织衫，黑色休闲裤双手插兜一副休闲打扮的陈宇觞带走万年不变的微笑缓步走过来，赶巧赶上节大课间，引着操场上的小女生们犯花痴。陈宇觞几步走到郦雪佳他们呆的树下。
　　“诶，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高中学校闲逛。”靠在树下的宋皓辰掐灭手中的烟，弹到一旁的垃圾箱里。“皓辰你真笨，宇哥来当然是来看准儿的。”舒禹航捧着他心爱的PsP，就是看到他非常喜欢的哥哥也就一抬眼而已。陈宇觞被逗的一笑，抬手胡噜把舒禹航软软的头发，“少玩点游戏，眼睛要不要了。”又向宋皓辰郦雪佳笑道，“就他这不离手的样，你们老师就没没收？”
　　“怎么没。”郦雪佳也跟着笑道，“早课打游戏打的起劲，被班主任没收了去。谁料人老师转身出去，这又能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接着玩。”
　　“可不，都不知道背了几个来的。”宋皓辰跟着说道。
　　“就三个。总得留个后备不是。”舒禹航声音软软地回答，惹的郦雪佳和宋皓辰齐齐翻白眼，不去理睬网瘾少年，转向陈宇觞问道，“宇哥，你突然来学校有事还是来找你妹妹的。”
　　“禹航不是刚说了。”陈宇觞伸手将男生女相秀美异常却活活站成个小痞子样的原溪准搂进怀里，也是借着面前几个人的遮挡还有个大树的绝佳视角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亲热，“我是特意来看准儿的呀。”
　　郦雪佳和宋皓辰翻了个大白眼，齐声嗤道：“见色忘友。”
　　原溪准眯着眼睛哼道：“真假呀，我怎么这么不相信阿宇能这么有良心。”陈宇觞闻言弯下腰，头靠在原溪准肩上，嘟起嘴，捏着嗓子委委屈屈地说道：“人家心心念念可是只有老公一个人呢，准儿老公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人家好伤心的呢。”原溪准被逗地笑出声，推了一把陈宇觞的头，脸颊微红添了几分艳色，心下像吃了蜜糖一般甜。
　　宋皓辰和郦雪佳被恶心的只翻白眼，宋皓辰浑身一抖，估计三天吃不下去饭了，“你俩要浪回家浪去，别在这里恶心人好不好。”
　　“就是，黏黏糊糊的。”郦雪佳也附上几枚大白眼。陈宇觞和原溪准两个人的脸皮岂是几句话就脸红羞涩的，反倒陈宇觞搂上原溪准对着艳丽的脸蛋就亲了两口。郦雪佳和宋皓辰齐齐无语，不想再搭理这俩没皮没脸的。
　　陈宇觞和几个人笑闹一会，发觉少了一个，便问道：“对了，怎么没见到息宴？在画室了？”
　　“没有吧。刚才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出去了。”舒禹航头也没抬地回道。
　　“是吗。”陈宇觞挑眉有些疑惑，虽说游息宴平时也喜欢单独行动，但白天从来不自己出去，不上课也是呆画室，就是去哪里也会告诉舒禹航他们一声，这突然自己出去谁也不告诉的，也太奇怪了。
　　几个人笑闹了一阵，一致决定翘课，铃声一响，操场上的人都往教学楼里跑，就这几个人在楼边阴影里晃晃荡荡的往外走。
　　“对了，宇哥知道的吧。”宋皓辰突然转向陈宇觞问道。陈宇觞眨了眨眼睛，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一愣，“知道什么？”宋皓辰凑到陈宇觞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息宴姐姐的事情，宇哥你知道的吧。”
　　砰砰！心脏急速地跳动起来，一股血液直冲脑门，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狠狠攥紧，掌心的车钥匙陷在肉里，刺痛感让狂乱发懵的心情镇定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阿璃？不是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吗？还有什么吗？”
　　该知道的。舒禹航手下一顿，皱起眉，那也就是说还有他们不该知道也不能知道的事情？！难道息宴姐姐真的不是因为货车司机疲劳驾驶闯红灯被撞的？
　　“我听说，息宴姐姐本来是可以躲开的，是故意撞上去的。”宋皓辰倒是没舒禹航的心细自顾自地说道，“宇哥，你说发生了什么才让一个人故意去找死的？”
　　故意找死，故意找死！陈宇觞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咬了下唇，脑中被这四个大字炸的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期期艾艾地说道：“怎么可能，要是能躲开一定会躲的，嗯，一定会躲的。”说完，迈开步子向他停车的地方走去，身后郦雪佳隐晦探寻的目光也没有注意到。
　　该死的！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是听谁说的！明明一切都做的很完美了，明明什么都过去了，怎么会又被翻出来。是谁？是谁发现了什么？难道是息宴。陈宇觞猛地站住，风一吹过，有些发冷，才发现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真的是息宴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该怎么办？他，阿银还有黎傲都是将游璃推向死亡的凶手啊！游璃内向，自卑，封闭，心思重，还有轻微的抑郁症这些他都是知道的，如果当年答应了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陈宇觞看着前面不远处打打闹闹的几个人，尤其是那个秀美的男孩挂着灿烂微笑地侧脸，看到他像自己招手，大声地让自己跟上来。是呀，没有如果，他的生命里除了妹妹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他，原溪准的存在是早就填满心房，无可替代的。

　　“老师，您找我？”璟艳敲开办公室的门，站到老师旁边。“嗯。”老师抬头看了眼璟艳脸上的五颜六色，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低头看着课堂随考试卷，“脸上的伤怎么弄得？”
　　璟艳放在身后的手攥紧裙摆，小心翼翼地答道：“走路不小心磕的。”
　　“说谎。”老师头也没抬地嗤道“一看就是被打的，骗谁呢。”璟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就算她说是被人打的，老师也不会相信，一定会说是她主动挑事的，所以她现在只能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
　　老师慢条斯理地批完手上的卷子，扣上笔盖，椅子向后挪了挪，正对着璟艳，翘起腿，“是因为这次月考没考好被打了吧。”
　　“啊？”璟艳眨眨眼，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忙点头应道：“嗯，是的。”
　　“没考好挨打就直说呗，还至于说谎。磕能磕成这样啊。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也不争气，次次考倒数第一，还想不想考大学了？当初要不是听说你成绩好特别好，我才同意让你进班的，没想到成了这样。你说你一个小姑娘考成这样不嫌丢人啊。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璟艳低着头，面无表情，耳边嗡嗡直响，老师说些什么也听不清。曾经怎样，现在如何，有什么关系？反正通通都回不去了。

　　曾经的那段时光再幸福也想忘掉。因为，已经物是人非。

　　飖飔跟在游息宴身后，保持着十步的距离，现在的游息宴浑身散发着落寞低沉的气息，她不知道该怎样靠近才不会触动他的哀伤。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走在林荫大道上。
　　一个是不值得该从何所起，而另一个是有千言万语却不敢说出口。
　　终于，飖飔忍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沉默，鼓起勇气用自己都不曾注意地低沉声音问道：“她对你很重要吧？”
　　“……”游息宴闻言停住脚步，他身后低着头的飖飔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头撞到游息宴的后背上，被撞的鼻梁一酸，生理泪都流出来了，揉着鼻子退后几步。
　　“对，她对我非常非常重要。”游息宴转身，面对着飖飔，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飖飔看着他眼中的异常明亮的光彩有些晃神，“她是一个说爱我，说会一直陪着我，说即使爸妈不能陪着长大但是她会给我全部的爱的女人。但是她却食言了。明明说好要一直陪着我的，但她却自己先走了。”
　　飖飔怔怔地看着游息宴明亮温柔的眼眸，是的，这样一双眼睛已经很好的说明了她是多么重要的存在，那种所有温柔只为她一人的存在。
　　“可以问她的死因吗？”
　　“车祸。”
　　沉默，只有沉默，飖飔张了张嘴，安慰的话说不出，一切的语言都显得太过苍白虚伪，她没法说也说不出口。
　　一步，两步，三步。飖飔站到游息宴的左侧，微风吹过，游息宴手腕的蓝色丝带打在手上，轻轻地，有些痒。
　　“息宴，喜欢你。想成为可以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我知道，我没法成为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个，我也不敢奢求。我只求你给个留在你身边的机会。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们交往好嘛？”
　　飖飔紧紧握拳，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紧张，害怕，期待。却不后悔表白，也许会有些突然，也许这不是最好的时间，也许有些出格。但是心告诉自己，要说出来，要争取一个可以陪在他身边的身份。
　　游息宴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她说，她喜欢他。心砰砰地跳着，不敢相信听到的内容，狂喜的情绪席卷全身，他还以为要用很久的时间才能让她接受他的存在，然后才能提什么表白的，没想到却先听到她说喜欢，怎么能不惊喜。
　　一分，两分，五分。飖飔苦笑着摇摇头，还是不行吗？果然是自己太冲动了吗？刚向前走了两步，手腕就被紧紧攥住。
　　“好。”游息宴冷清的声音难掩温柔和笑意，却又认真而郑重地说道：“我也喜欢你，陈飖飔。”
　　游息宴的怀里，飖飔笑地眉眼弯弯，从未有过的满足填满心房，仿佛一刹那看见无数的烟花绽放在天空，搂抱住瘦削柔韧的腰，依靠在有些单薄的胸膛上，耳边是有力的心跳声。
　　息宴，我是不是可以走进你的世界了。
　　息宴，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分开。
　　息宴，在你怀里的我比得到全世界都开心。

　　【签名档】
　　我从一个梦境走出辗转进下个梦境，如此往复。梦境里除去珠光宝气，唯一剩下的就是你。你的身影从模糊变的清晰，你的微笑从冰冷变的温暖。你的怀抱你的亲吻，是我求而不得的美好。

　　飖飔打开门，视线范围内一片黑暗，只能借着不算厚的窗帘透过的光线看到单人沙发上抱成一团的人，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哥，是你吗？”
　　“嗯。”有些疲倦的声音，懒懒地应道。
　　飖飔皱了下，嗔道：“怎么不开灯呀？弄得屋里这么黑。”这么说着也没有去开灯而是小心地避开家具，坐到陈宇觞旁边的沙发上。
　　“游息宴…喜欢你，你知道的吧？”陈宇觞清了清喉咙，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带着些意味不明地试探。
　　“知道呀。今天和他出去的时候他和我说了。”飖飔没注意陈宇觞话中的意思，反倒很是兴奋，“对了哥，我们交往了。”
　　果然如此。陈宇觞听到飖飔说和游息宴一起出去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果然如此，他就知道他不会自己一个人出去的。借着听到第二句话时，像兜头一盆凉水，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子站起来，喊道：“不行！不可以，你们不可以在一起！”
　　“什么？！”飖飔也是一愣，一向没对自己说过重话，自己做什么都是百分百支持的哥哥在知道自己恋爱后居然第一个反对，瞪时委屈的眼圈都红了：“为什么不行？凭什么不行？哥你可别和我说什么早恋耽误学习，这套鬼话对我没用。”
　　“因为—”院子内开进了一辆车，桔黄的灯光打到陈宇觞的身上，飖飔这才注意到窗帘根本就是拉了半面，不对，是她哥一贯从容温和的脸上带着恐惧的神色，眼中的慌张和额上的冷汗不似作假，更别提惨白的跟鬼一样的脸色。
　　“因为，我也是害死息宴姐姐的凶手之一啊。”陈宇觞痛苦的闭上眼，说出了埋藏心底的秘密。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飖飔倒吸了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宇觞，脑袋里嗡嗡的转着，无法思考，恐惧袭遍全身，软塌塌地瘫坐在沙发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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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陈宇觞：什么！游息宴那臭小子拐我妹妹去墓地！！！阿银，给我打死他！！！
端木银：收到！！交给我啦～
游息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