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二十九、回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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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之所以能怀抱希望，是因为他们看不见死亡。
——朽木露琪亚
她，不在了。
就只是那个样一张薄薄的纸，便让那个总是可以成为焦点的如天空般明丽的人彻底的消失于所有人的话题里。
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流魂街的身份登记，没有了真央的入学记录，没有了十番队和十三番队的工作记录——甚至，连名字也不允许被提起……
可是……记忆，却还在啊。
“呐，露琪亚，你如果不叫我‘副队长’而是叫我‘姐姐’的话，我会很高兴的哦~”
我还记得您的笑容——灿烂如盛夏的阳光。
我还记得您的声音——甜美如清凉的泉水。
我还记得当时我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其实我真的很高兴……很想让您做我的姐姐啊……因为您一直是我憧憬着的、向往着的存在……
但是……现在，却没有机会了。
“露琪亚……今天好些了么。”
“……都三席……”转头，迷茫的看向脸色憔悴了很多的温柔的女子。
“……唉……”坐到露琪亚身边，心疼的抚摸着她的黑发，“你们啊……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个样子……你是这样、海燕是这样、队长……”努力的将泪水憋回眼眶，一勾嘴角，“好好保重身体啊……否则如果……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吧……”
“……都三席……”咬牙，字字颤抖，“都怪我……我本以为……我本以为……”
——如果不是我那天自作主张的跟上，如果不是为了救我……
“傻孩子……并不是你的关系啊……即使你当时没有出现在那里，她一样是……会死的啊。”努力地扯出一个微笑，“……她之所以到那个时候才动刀，大概是为了维护十三番队和队长的荣耀吧……她心里，应该是早就清楚了的的吧，拔刀的后果……露琪亚，她，很重视你啊——很重视呢……所以，一定要坚强的、微笑着、好好地活着——你，听懂了吗。”
“可是……可是这样又能怎样呢……”紧紧抓住都的衣袖，无助的哭泣，“因为要救我……所以她的荣耀就要被玷污、她的存在就要被抹杀掉吗？这样不公平啊……不公平啊……”
“……我们，在公平与规则面前……太渺小了。”轻轻的拍着露琪亚的背，“她……虽然不能存在于这个尸魂界，但是……至少她还在我们的心里，不是么。……她还是与我们一起的，直到……直到我们这些记得她的人都不在的那一天……”
“没用的啊……没用的啊……死去的人永远只能存在于活着的人的记忆中……那只是记忆啊……只有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而现在……而现在，那些人竟然要将她的过去都剥夺么……”
悲伤、恐惧、无助……这些负面情绪在心中徘徊，无法宣泄。
因为，那个光一样的存在，已经生生的从生命中被剥离。
——再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只剩下永恒的、灰暗的死亡。
呐，……请允许我、胆怯的我，在心中最后的默念一次您的名字吧……真的好想回到在真央时第一次碰见您的那时——
“呐，你就是露琪亚吧？我从你大哥那里听过关于你的一些事情了呢~所以今后，请多指教咯~啊，我的名字啊，是天草初夏哦~如果可以的话，很希望你叫我‘初夏姐姐’呢~”
如果那时，我不是拼命的摇头，喊您“天草副队长”的话，该有多好……
背负的东西尽管很大，可依然想以笑者自居。
——浮竹十四郎
雨乾堂。
窗檐上的晴天娃娃，还在微笑着摇晃。
架子上的书，多了很多。
那套白瓷的竹纹茶具还放在那里，但是……说要回来沏茶的你……又去了哪里呢……
这次……是连等待的期待与失落交杂的复杂情绪都没有了呢——因为我即使等在这里，你也不会回来了吧。
萌黄色的发带缠在指尖，打转，打转——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那一头长发冰凉的、柔顺的触感……总觉得，像月光一样呢。
“……啊，队长，谢谢你……”
其实，那一次……还有之前你送给我围巾的那一次……我都，很想就着那么近的距离，拥住你。
——总觉得那样的话，就会觉得很温暖啊……
但是当时还是没有……很怕你会觉得窘迫，然后撅着嘴逃开——虽然那样的你也很可爱，但是……我果然还是希望你呆在我的身边，即使只是微笑，即使只是什么都不做也好……
——我只是单纯的，希望你在自己一伸手就可以触及的地方，如同空气一样……
所以那时侯才很孩子气的送了发带啊……因为有那么一点希望……希望我们之间也有着这样的一种羁绊似的存在……
——但是，我搞错了呢……所谓“羁绊”，果然应该是要我伸出手去，牵住你的手才对的。
微笑，伸手将自己的发带扯下，然后将两条发带系在一起，然后揣进怀里——就像这样，是吧。
那本日记，我看到了——在销毁之前。
你啊……既然早知道了四十六室的监视，为什么不告诉我；既然早知道了斩魄刀的力量，为什么不告诉我；既然早知道了……
“浮竹队长我只是觉得夜一大姐刚才说要教我操控灵力的时候那一脸的奸笑很恐怖啊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要说对不起啊。”
那时那张沾满了泪水却带着谐谑表情的脸又出现在眼前……是了，从一开始就是呢——总是那样不着痕迹的、努力地让别人宽心、微笑，将自己所有的眼泪都藏在心里，不管有多痛苦，都是一样……
“我想……现在，是我该离开浮竹家的时候了。”
“……您别担心，我总是要长大的……既然拥有了这样的力量，那么……比起被保护，我果然还是要选择为保护重要的人而战。”
那个时侯，我为什么没有拦住你呢……明明知道你很害怕，为什么还是选择了尊重你的选择呢？
如果我拦住你，那后来的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是不是，便不会有那几十页的“对不起”……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明明是我啊。
总是认为自己是温柔坚韧的人，总是自以为很理智的做出自以为对你有好处的决定，然后就这样忽略掉那张笑脸下的泪水。
——我果真，是个很任性的人啊。
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纵容我的任性，为什么要因为怕我为难就什么都不说，为什么要一直微笑着陪在我的身边……
“……这一年，我在现世这边，依旧一切都好。前一阵子现世发生了战争，不过还好，因为是在比较不错的地区，工作量虽然变大了一些，但是大部分是引渡整的工作，偶尔会有一些杂碎虚来招惹，不过，都被我解决掉了嘿嘿~”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来概括那些几乎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的战斗呢……
直到现在才知道你到底有多痛苦却什么也不能做的我……这样的我啊……不仅任性，还是个笨蛋呢。
可是……那么聪明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
你明明是那么柔弱可爱的女孩子，明明可以任性一些的，明明只要你开口……
“十四郎少爷你啊，太过苛责自己了……虽然可以笑着应对一切困难是很好，不过这样……很痛苦啊~所以，像这样的时候的话……我会陪在您身边……所以，撒娇也好任性也好都没有关系哦~偶尔要放松一下啊~”
……不，不……你是不会开口的，尤其是对我——因为，我们都是习惯用笑容去代替泪水的人，而且，你比我还要更温柔且坚忍。
——我的任性还有你去包容，可你的，要怎么办呢。
……呐，也许今后，我还是要这样笑着、任性着活下去——因为你说过，“或许心里面有着哀伤，但是我们仍是要笑着去面对那些需要我们力量的人”……——但是……
——但是只有今天，只有你知道……可以让我，代替你尽情的悲伤任性么……
“……如果还可以……我一定、一定要任性的拉住你，把你留在身边……”
——可是现在，我却只能任这种心情痛心蚀骨的蔓延，蔓延……
“初夏……初夏……初夏……”
碧空如洗。
那是仿佛经过了泪水涤濯的、澄澈而温润的碧蓝色，淡漠，却深邃。
呐，这种淡漠却深邃的颜色，果真是应该名为“思念”吧……因为这颜色已经在心底晕散开来，沿着岁月的痕迹，悄无声息的延伸，延伸；沉淀，沉淀……
就好像尸魂界的天空，正因为历经了太多太多的时光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思念，才会那么那么的碧蓝，让人不禁抬头仰望，不禁泪流满面。
“……”躺倒在草地上，望着头上远远的天，傻傻的扯出一个笑容。
“……呦，你还活着啊。”戴着眼镜的男孩子收起自己的武器，面无表情的道，“……死神。”
“……喂……孩子……”艰难的咬牙、吐字，但鲜血却不断的从口中流出来“这就是……你对帮你挡了一下子的恩人的态度啊……”
“……明明是你自己比较倒霉，从穿界门里直接掉到那个虚的面前的关系吧……我又没有求你。”支了一下眼镜，“再说……你不是本来就受了很严重的伤么。……而且我突然想到，我还是应该杀了你比较对吧。”
“啊啦~怎么说呢……”艰难的笑笑，“我该夸你很有灭却师的觉悟么。”
“哼，谁要做那种东西啊，无聊。”不屑的撇嘴。
“是，是，大少爷……很无聊，很无聊。”有些狡猾的笑，“所以……既然你不是灭却师，就没有杀我的必要了吧。”
“……”——瞪眼。
“……好了，不跟你聊了……这里，应该是空座町吧。”摇摇晃晃的站起。
“……没错。你干什么？”皱眉，“不要把你全是血的手放在我头上。”
“……我只是突然觉得……你好像带方镜片的眼镜会比较合适，呢……”费力的说完最后一个字，身体最终还是不受控制的倒下。
“……喂……你这样很无赖啊，死神。”捅捅，“……估计我把她扔在这里不管的话，真的会死吧。”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出了通讯用的焰火，“……算了，把你当作实验品也好。……不过说回来为什么我总是捡到奇怪的东西啊……”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二十九、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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