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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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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真软。”
其实就差不多两三秒的时间吧,除了软软的其他感觉都没来得及感觉,程泽就先退开了。
陆彻心里炸开的烟火还没熄灭,但他必须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所以他抬手抹了下嘴角勾着唇冲程泽半笑不笑说道。
程泽下颚绷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么严肃?你不至于吧?亲个嘴多大个事啊?”陆彻看他那样好笑道:“欸,这不会是你初吻吧?”
陆彻说完捂着嘴做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程泽唇抿得更紧了,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转身弯腰出了木屋。
“不是,你真生气了啊?”陆彻追出去。
“没,不至于。”程泽举着火钳将火堆里的红薯翻了面,火光映在他脸上,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那你绷着一张脸这么严肃?搞得我以为自己逼良为娼夺你贞操一样。”
程泽无奈地笑了下:“我就是一下没反应过来,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么?”
“欸,你谈过恋爱吗?”陆彻看着他嬉皮笑脸问。
“没。”程泽顿了顿,过了会说。
陆彻啧一声:“母胎solo啊?想不到你还挺纯情。”
“这什么形容词?”程泽皱眉,过了会不咸不淡问道:“你呢?谈过么?”
“废话,那必须谈过啊。”
其实陆彻就谈过徐予这么一个,前后不到一个月分道扬镳。但他这口气说得仿佛自己是个万花丛中过的浪荡公子一样。
程泽又问:“男的女的?”
陆彻让程泽这问题问得硬是愣好几秒,回过神笑道:“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人人平等,恋爱自由,我尊重也理解那什么......同性恋,是叫这个吧?但本人性别男爱好女。”
程泽垂着眼,睫毛闪了闪,不动声色将话题揭过:“嗯,红薯差不多了,选一个吧。”
“那就来一个最大最甜的。”陆彻注意力瞬间被吃的转移。
程泽笑了下,将块头最大夹出来给他。
锡纸剥一半电话响了,陆彻空出一只手举手机,剩下那只手举着滚烫的红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晃来晃去.陆彻对电话那边“喂”一声,正想着如何处理手上的“烫手山芋”,程泽起身接过了。
郑然在电话那边哆嗦着声音说:“彻哥,我到了,这都是巷子出租车开不进来,你出来接我一下。”
“你在哪?”
“嗯......旁边有个老王超市。”
“行,等着。”
“快点,冻死了要。”
陆彻挂了电话,程泽已经帮他将红薯剥好了,递给他问道:“到了?”
陆彻迫不及待咬了口,含糊地嗯了声。
程泽笑笑:“先吃吧,我下去接他。”
“那行。”陆彻爽快应道。
等陆彻解决完一个红薯,程泽才领着郑然施施然回来。陆彻把刚刚剥好的红薯递给程泽。
程泽拍拍身上的寒气笑了下接过了。
郑然搓手喊道:“啧,有吃的也不带上我,不够意思啊。”
陆彻抬下巴:“火堆里有,想吃自己动手。”
“我控诉你区别对待!”郑然一边嚷嚷一边还是乖乖自己拿火钳动手了:“你们两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不能好好说话就闭嘴,”陆彻笑着骂:“怎么?闲出屁了?不粘着你们家周点不怕人跑了?”
郑然嘿嘿两声:“这你就不懂了吧?追姑娘呢不能一味死命跟在屁股后面追,要张弛有度懂吗?”
陆彻嗤一声:“呵,理论千万条,人追半年还没追上。”
“过分了啊!”郑然耍嘴皮子耍不过陆彻试图把旁边安静吃瓜的程泽拉到自己这边:“程泽,我跟你讲陆彻这脾气又臭又硬,一般人受不了,也就我任劳任怨十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还天天挖苦我,你说这是人干的事?”
程泽选择沉默,免得一会殃及池鱼不好收场。
郑然呵一声,咬了口红薯看着陆彻继续说:“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呢?谈个女朋友占着茅坑不拉屎,最后惨了吧,女朋友给你戴了顶绿帽跟人跑了,彻哥最厉害彻哥连女朋友都看不住。”
这事算是戳到陆彻痛处了,尤其在前一刻他才跟程泽上完情感一课,没过多久郑然就跑来拆他台,这面子还要不要了?
陆彻想也没想抬脚对着郑然膝盖就给一脚,瞪着他:“你再说多说一个我就跟阿姨说你天天去酒吧,不学无术一天天就寻思怎么追女孩,到时候扣了零花钱别跟我哭。”
告状这事陆彻真干过,郑然被扣零花钱也不是第一次,赶紧见好就收,讨好道:“大侠饶命!我错了!”
陆彻哼一声拿鼻孔看他。
一直没说话的程泽开口了,陆彻听见他压着笑意问:“所以......你真的被绿了?”
陆彻火大地瞪着他,恶声恶气道:“你才被绿!你全家都是绿的!”
程泽唇边的笑漾得更开。
“呸!我收回后半句,你听前面那句就行。”陆彻自己说完觉得不对,程果和阿姨对他挺好的,这话说得不是人话了,赶紧呸三声没好气道。
程泽被他逗得轻笑一声:“嗯,我绿没绿过你知道。”
“行了,知道你母胎solo了。”
郑然见缝插针,上下打量着程泽:“不能够吧?就泽哥你这张脸爱的号码牌都能排长城去了吧?竟然还是个处男?”
程泽笑笑不说话。
陆彻抬手敲他脑袋一把:“他什么时候成你泽哥了?跟你熟么?见谁都喊哥。”
程泽弯腰将柴火往里推了推,轻飘飘说了句:“我倒是不介意多一个弟弟。”
“就是就是,泽哥都不介意你管我呢?”郑然原本是蹲着的,这会起身挤到陆彻和程泽中间坐下,左右看看最后目光停在程泽身上:“我比彻哥小三个月,彻哥十二月的,泽哥你几月的?”
程泽说:“十一月。”
郑然拍腿:“比彻哥大一个月啊,那还是得叫哥。”
“得了,你来认亲戚的?”陆彻曲胳膊肘把他往程泽那边挤:“挪过去点,挤得慌。”
“大冬天的,挤挤不是更暖和么。”郑然挤回去。
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挤了两个来回,程泽腾地一下起身进屋拎了个小板凳出来背着风口处坐在篝火面前。
冬天烤火配红薯实在一绝,不知不觉就这么在屋顶坐了将近三个小时,中途程泽还拿了烤红薯和柿子饼下去过两回。
郑然伸着腿躺倒在床上玩手机。
雪还在下,陆彻将围巾裹紧,看着坐在小板凳上比他矮一个头的程泽。小木屋的屋檐只能堪堪将篝火盆遮住,程泽半个身子都是在外面的,一半肩膀和头发上都粘上雪花。
“坐进来点呗,不是胃疼么?就你这金贵的的小身板一会别再冻感冒了。”陆彻抬脚虚虚勾了下他的小板凳脚。
“吃了药好很多了。”一阵风刮过来,程泽头发吹得飞扬,说着还是往陆彻里边挪了挪。
耳边风刮得唰唰响,火烧裂开木柴发出呲拉的声响,几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让人昏昏欲睡。
陆彻眼皮半瞌,听见程泽电话响了。他举着手机对电话那边一通“嗯”“好的”“没问题”“一会见”就挂了。
陆彻问:“要出去?”
程泽将手机揣回兜里,说:“嗯,原本定晚上家教那家主人晚上临时有别的安排,提前到下午了。”
“几点?”
“一点半。”
“放假还这么拼命啊?”陆彻掏出手机看了眼,十二点刚好过半:“那不是快了?还是我们小区那?”
“不是,火车站那边,有点远,”程泽弯了下唇,说:“我准备现在过去,你呢?”
“一块出去呗,我回家。”陆彻抬手往后捅了捅郑然。
“好。”程泽将柴火弄灭。
郑然捧着手机从床上坐起:“走啦?”
陆彻起身踹他一脚:“你可以选择在这住一晚,不收费。”
从四方街出来就是两个方向了,陆彻回头看一眼前面骑着自行车在风雪中渐渐变小的程泽的背影一眼,搓搓手钻进出租车。
印象中程泽似乎没什么娱乐活动,上课挤着课余时间打工,放假了还是不停地打工打工。就这样还能保证学习不受影响,回回拿第一,陆彻挺佩服他的。
他从小就在优渥的生活环境中长大,不愁吃不愁穿,没吃过什么苦也没栽过什么大跟头。
小时候拼命读书是为了能在陆老板和林医生面前刷刷存在感,因为只有他拿着一堆奖状回家时陆老板和林医生才能对他露出笑容才能抱抱他夸夸他。
那时候陆老板和林医生工作比现在更忙,陆彻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爷爷奶奶家过的,所以那时候陆彻为了引起陆老板和林医生的注意拼了命学习拼了命变优秀。
等他的优秀成为常态之后一切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也许是叛逆期到了,陆彻上了初中开始三天打网两头晒鱼,那时候想法幼稚,就觉得好像优秀是没用的拿再多的奖状也是没用的。
陆彻从来不否认他爱陆老板和林医生,但有时候就那么瞬间闪过的一秒,陆彻觉得自己无法从陆老板和林医生身上感受到相同重量的爱。
陆彻看着砸在玻璃窗上的雪花,思绪逐渐飘回。感慨好像来得有点莫名又有些牛头不对马脚,大概是被程泽那样努力往前不停为生活奔波的脚步触动。
陆彻突然觉得自己活了十七年,好像没对什么东西永远保持热忱,没为自己努力拼命活过。没想到程泽那个在漫天飘雪中留下的背影能对他有那么大影响。
陆彻想着想着思绪如同拐了十八弯骤然飘到早上那个意外的啵啵。
啧,原来亲嘴是这么个感觉啊?
软软的湿湿的润润的,心脏麻麻的脑袋还有点晕。
陆彻没跟程泽说的是,这也是他保留了十七年的初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累了,腰疼。先放着,明天会检查精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