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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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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彻脸色发白,身体发抖,整张脸因为痛苦变得扭曲。
程泽很快反应过来陆彻是做噩梦了,他肩膀往外挪,抬手将陆彻扶起来一边拍打肩膀一边轻声叫他名字。
陆彻整个人处于一种完全深陷梦魇的状态,叫了几声都没任何反应。
程泽只好将他半个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改而去拍他脸,力道也顾不上轻重了,另一只手抓起他手腕用力揪了下。
陆彻身体猛地震一下然后不动了,接着缓缓睁开眼睛,就这么干瞪着眼和程泽对视。
“醒了?”程泽看着他,声音很轻。
“啊。”陆彻喉咙上下滚了滚,眼神茫然,说话声音都是哑的。
两人干对眼,一下相对无言。
我靠!这是什么姿势?他怎么扑程泽怀里了?
陆彻听着耳边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终于回过魂来,腾地一下从程泽怀里弹出来。没想到用力过猛,脚尖咣当一下撞上桌角。
陆彻整张脸瞬间皱成拧巴的纸团,嘶一声脚在空中不安地乱晃。
“你再晃多几下一级伤变二级伤。”本来气氛挺严肃的,让陆彻这么撞一脚缓和许多,程泽动了动胳膊,声音压着笑意。
锥痛那瞬间过去,陆彻缩了缩脖子,眼睛四处乱晃不敢对上程泽视线。
“他们呢?”
程泽说:“睡了。”
陆彻掏出手机看了眼,十点刚刚过半:“我睡多久了?”
“不久。”
十月底,白天穿一件倒还好,晚上穿一件风一吹就不行,陆彻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程泽看他一眼,起身:“走吧。”
陆彻嗯了声也跟着起身。
李帆这就两张床,李帆自己一张,王禾和周强两个挤一张。沙发席子倒是有,凑合也能住一晚,但程泽要回家,陆彻也就没好意思在这蹭住。
从仓库出来,两人打着手电筒往外走。
附近居民养的狗鼻子耳朵挺灵光,时不时传来几声旺叫,旮沓小巷,夜黑风高,大晚上的怪渗人。
陆彻肩膀抖一抖,下意识往程泽那边靠近点。
程泽侧头看他,声音戏谑:“怕黑?”
“抱团取暖。”陆彻脸不红心不跳道。
程泽笑了下,没拆穿他。
走了几分钟拐出大路,昏黄的路灯透过树梢缝隙洋洋洒洒照下来,将地上两道影子拉长。
陆彻坐在广场边的花坛上,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划过:“我叫辆车回学校,你呢?帮你叫?”
“不用,我叫。”程泽看了眼花坛,选择站着。
陆彻叫完车一抬眼刚好逮到程泽那十分嫌弃的眼神,陆彻笑了:“怎么?洁癖啊?”
程泽看着他,不紧不慢道:“你屁股边上有块口香糖。”
陆彻立马蹦地一下弹开,程泽没骗他,那块口香糖离他的屁股只有0.0001mm的距离,他屁股再斜一点百分百中招。
“我靠!谁这么缺德啊?老师没教不能乱扔垃圾么?!”
程泽见他这幅炸毛的样子没忍住弯唇:“你坐之前就不能看一眼?”
“我哪想这么多。”陆彻拧着眉心气不顺,走向对面花坛,坐之前仔细检查一遍。
没等多久,陆彻叫的车先到了。
“走了。”陆彻拉开车门钻进后座,坐好后将车窗摇下冲站在马路牙边上的程泽晃晃手。
“嗯。”程泽点头。
嗯,嗯你个大头鬼!多说一个字会少一颗脑细胞么?
“师傅开车。”陆彻将车窗摇上,扭头冲司机喊。
回到学校已经十一点,大门紧闭,陆彻熟门熟路翻墙进去。宿舍除了三好学生早睡早起老年作息的纪明天已经睡了,郑然和候钊都还没睡,躲被子里开黑。
两人听见动静齐刷刷掀开被子齐刷刷看向他再齐刷刷问:“你上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没等陆彻回答,郑然皱着鼻子嗅了嗅接着问:“一身酒味,说!抛下我们上哪鬼混了?”
“生日聚会。”陆彻浑身没劲,低头找衣服。
“谁生日聚会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我不知道的朋友?”郑然抓着栏杆,脑袋往下探。
“程泽一朋友。”
陆彻将毛巾往肩上一扔,端着水盆起身,走出去时抬手用力捅了下郑然脑袋:“大晚上的你演贞子呢。”
“你什么时候跟程泽那么熟了?”郑然捂着脑袋缩回去,小声嘟囔。
这个点澡堂空无一人,热水也已经停了。陆彻脱光衣服站到花洒下,冷水呲呲顺着脑袋往下滑落,陆彻鼻子一酸,偏头打了个哈欠。
然后闭着眼脑子里开始回忆这一整天发生的事。
想起李辉狰狞的脸,想起过去一段时间的灰暗,想起程泽牵着他在人群中逃跑,想起那杯甜甜的奶茶,最后想起的是仓库阳台上他靠在程泽肩上。
眼前晃过因为酒精脸颊耳尖都红透的程泽时,陆彻眼睛一弯,嘴角一挑,笑了。
今年入冬比往年晚但还是打了个措手不及,陆彻蒙着头窝在被子里,郑然那大嗓门已经在耳边魔音灌耳好一会了。
陆彻浑身乏力,眼沉鼻堵,这场重感冒来势汹汹。
偏偏今天期末考,陆彻平日里虽然不学无术得过且过但考试还是要考的,走个过场也得走,不然他们家林主任得折腾他一阵。
“还有五分钟就开考了,你赶紧的,我先走了。”郑然最后抓着他被子扯一把,关门走了。
陆彻又躺了一会才慢悠悠起身,这一起身眼前就一片黑,陆彻整个人头重脚轻扶着旁边的梯子缓好一会才回过劲来。
洗漱更衣折腾几分钟,陆彻走进教室已经开考十分钟了。
第一门考语文,监考老师是老孔。
老孔瞥见他,无声叹一口气。碍于考试需要相对安静,老孔气压上升到喉咙又硬生生给憋回去了,拿尺子指着他,怒其不争:“进来!”
将名字班级写好,陆彻就趴在桌子上没动了。
距离考试结束还剩半个钟时,郑然捅他胳膊,小声提醒:“还剩半个钟,你选择题好歹写一下,等着拿零蛋啊?”
陆彻脑袋一抬,将压在手底下的试卷往边上一推:“彻哥有难做兄弟的应该怎么做?”
“靠,我上辈子欠你了吧?”郑然抬眼飞快瞟了一眼讲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试卷和陆彻的调换了。
程泽将试卷翻回正面,合上笔帽,回头看了眼陆彻。
他闭着眼趴在课桌上,脑袋上扣着卫衣帽子,露出半张脸,眉心微拧着,嘴唇干燥,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程泽看郑然,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了?”
“感冒,早上叫半天叫不起。”
“没吃药?”
“是啊,彻哥你吃药没?”郑然像是才想起,抬头看陆彻后脑勺。
程泽没说话,转回去了。
下课铃响,考试时间到,郑然将两张试卷叠好往前递上去后起身摸了下已经睡死的陆彻的额头,还好没发烧,他起身往外走。
“买点面包。”身后突然传来程泽的声音。
郑然顿了下点头,跑出去了。
感冒药有助眠成分,后两节的数学陆彻依旧是睡过去,一觉醒来下课铃刚好响起。吃药睡了一上午陆彻感觉整个人精神许多。
教室除了他还有几个勤奋刻苦的同学留下来复习下午要考的科目,郑然很快拎着外卖进来,陆彻嘴巴苦没什么胃口就简单叫了份粥。
“欸,彻哥,你跟程泽最近走挺近?”郑然扒拉一口饭,突然抬头问。
陆彻口齿不清啊了声。
“怪不得,刚我去给你买药,他居然提醒我给你买面包,”郑然说:“那画面太诡异了,主要你两前不久还两看相厌互看不顺眼的。”
陆彻握着勺子的手顿了下,扭头呛道:“他要不提醒就你这马大哈能记得么?”
“有你这么说兄弟的么?不是陆彻这才多久啊?你就一枝红杏出墙来胳膊肘往外拽了?”
陆彻懒得搭理他,冷漠嗯一声。
为期两天的期末考结束,寒假正式开始。
陆彻昨晚被郑然联合周旭拖到红灯以“庆祝放假”为由大喝特喝了一晚,此刻醒来全身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架似的浑身酸痛。
一摸手机,得,半天过去了。
下午两点半,陆彻拖着沉重的身体艰难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下楼吃早饭,哦不,是午饭。
家里没人,陆老板一个月有一半时间都在出差,林主任工作性质原因早出晚归甚至早出晚不归都是家常便饭,这个点不是做饭时间张姨自然也不在。
陆彻将张姨留的饭菜放进微波炉简单热了一下,打开客厅的电视,随手摁个频道,才折回餐厅坐下开始吃饭。
饭吃到一半,林主任电话打过来了。
林主任没事一般不会给他打电话,陆彻打开免提:“林主任,稀奇啊,有何贵干?”
“起了?”林主任客气问一句,便开始直奔主题:“我书房桌面上有份资料,帮我送医院一趟,急着要。”
“得嘞,这就给您送过去。”
林主任平时无论多大事都很淡定,这次语气挺急,陆彻没敢耽误,匆匆扒拉几口饭上楼取文件,出小区打了车直奔医院。
陆彻小时候一放学不是在林主任办公室等就是在陆老板办公室等,他小时候白白嫩嫩性格也软,没多长时间就深受两边同事的喜爱,经常逗他玩给他买好吃的,不过他长大后就不怎么去了。
邹护士长跟林主任是妇女之交,也是小时候对他最好的长辈之一,此时见了他笑眯眯道:“这不是陆彻吗?好长时间没见了,长高了更帅了,来找你妈啊?”
“邹老师过奖了,来给林医生送点东西。”陆彻欸了声,笑着回。
林主任估计上手术台了,陆彻留下资料便从办公室退出来。一路往外走,见到不少熟面孔,大家少不了调侃他几句,陆彻也笑嘻嘻地跟人打招呼。
陆彻穿过护士站前脚刚踩下一个阶梯就退回来,折身返回护士站,冲年轻小护士问:“心内科蒋主任今天在吗?”
小护士应声低头划啦几下鼠标后抬头说:“在的,今天蒋主任值班。”
“行,谢了。”
陆彻转身上楼往心内科走。
蒋主任叫蒋世林,陆彻小时候心脏出了点小毛病就是蒋主任给看的。蒋主任家里世世代代从医,他老人家也是兢兢业业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大半辈子。
陆彻爷爷和蒋主任又有过命之交,两个家庭来往密切,每逢节日都会互相串门,陆彻对他就像对自己亲爷爷一样敬重爱戴。
只是前些年爷爷生病去世后多少还是有点生分了。
陆彻就想着既然来都来了,那就顺便看一眼老爷子,免得他又叨唠自己长大了嫌弃他老头子了。
只是没想到老爷子还没见到倒是见了个熟面孔。
“程泽?”
作者有话要说: 问一哈......大家会觉得两人感情发展慢吗?(没人理我回来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