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不弱》君沧海

5、狼心狗肺

　　李氏自然也想到此事，可二房这块肥肉不仅她惦记，其他三房也在虎视眈眈，又怎会让她得偿所愿，且还有老太太在府中作威作福，私下底又极为偏心老四，连着四房众人一道疼爱有加，遂二房这块肥肉，不是那么容易收入囊中。

　　二房虽未阵脚大乱，却也六神无主，人心惶惶，遂他们心照不宣的在老太太耳边撺掇，果然老太太做贼心虚，连续几日梦到老二，惊吓之余立马为老二立衣冠冢，如今事情按着他们所计划的进行，彼此尚能虚情假意的寒暄着，一旦老二的葬礼办完，四房人便会立即撕掉脸上虚伪的面具，只为多分刮些到嘴的肥肉。

　　“老爷可曾回来？”

　　周妈妈的手顿了顿，小声道：“老奴听底下的丫鬟禀告，老爷半个时辰前就已回来了。”

　　李氏蹭的坐起来，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又去那个狐媚子处？”

　　周妈妈吓得身子抖了抖，小心翼翼的从矮凳上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太太身旁，瑟瑟道：“太太莫气，您犯不着为了那个贱人跟老爷置气，她便是蹦跶的在欢又能怎样，这辈子注定只能是个生不了孩子的通房，是个被人随意丢弃的玩物。”

　　李氏虽明白这个道理，心下却仍忍不住生气，狠狠捶打着矮榻，脸色狰狞道：“这个贱人！仗着几分姿色，整日勾搭着老爷去她房中留宿……”

　　“太太，您是正房主母，说的好听些她是个通房，其实也不过是个奴才，又被老爷受用过，要么日后人老珠黄时被老爷厌弃，要么趁老爷不在家时，您寻个错处，直接发卖出去，遂您何必为了她气坏身子，”周妈妈觑了觑太太的脸色，继续道：“您可是给老爷生了三子一女，如今大少爷娶了妻，再过几个月，您就要抱孙子了，何必眼酸那个贱人。”

　　李氏心下微缓，怒容渐敛，阴翳道：“待老爷腻了她，我定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李氏心口憋着一股气，捶打两下后方舒服些许，冷冷道：“老二的棺材及府中的装饰，可有弄妥当？”

　　“太太放心，二老爷的棺材一会儿便会抬回府中，至于房梁上的丧幡及灯笼，老奴则是亲自带人弄好了方回来的，”话音一落，只见周妈妈神色踌躇，小声道：“只是二房那里，至今没有任何动静。”按理说三姑娘已知晓府中正在为二老爷置办衣冠冢，要么歇斯底里的大闹一场，要么陪着二太太痛哭流涕，可府中动静这么大，二房却无一点动作。

　　李氏低下头，抚摸着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低笑道：“无需在意他们，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二房从也得从，不从便是不孝。”

　　周妈妈点了点头，蹲下身子为太太穿鞋，轻声道：“二房那边可要派人去探探。”

　　“不急！”二房因着老二一事虽人心惶惶，但还没有大乱，待老二丧事一办，他们定会阵脚大乱，到时再去探二房的虚实也不迟。

　　周妈妈跟在李氏身边多年，心思一转立马明白太太言外之意，马屁道：“太太英明。”

　　李氏想了想，又道：“一会儿你去元娘处，叮嘱她日后不可欺负三丫头。”此举既是做给老太爷看，又是向二房表明，即便老二不在了，大房也不会因此欺凌二房子嗣，再者嫁入刘家多年，李氏早已摸清公婆的脾性，婆母虽偏心老四，却也最不待见二房，遂无需担忧老太太起什么幺蛾子，倒是公爹，一直以来对老二颇为器重，尤其刘家在老二的打理下，财富越积越多，底蕴也越来越深厚。

　　周妈妈轻笑道：“太太，大姑娘自小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即便您不交代，她也不会做任何越矩之事。”

　　李氏生了三子方得这么一个女儿，自是百般疼爱，因着大老爷是青山书院的院长，通过一些关系竟寻到一位从宫中放出来的嬷嬷，费了很多功夫才将她请入府中，只为教导元娘规矩，其他几房知晓后，皆眼馋这个香饽饽。

　　尤其老四媳妇，精的都快成精了，府中来了一位曾在宫中当过差的嬷嬷，她怎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几番试探，奈何李氏就是不搭话，气愤之余便去寻老太太，老太太先是不允，可架不住老四出面，老太太被他磨的没有法子，只能应允，李氏心下不满，又不能反驳婆母，只能让五丫头跟着元娘一同跟随赵嬷嬷学习规矩，憋闷之余，又想到既然四房插了一脚，她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让其他三房的姑娘跟着一起学，此话一出，三位妯娌纷纷来到她的院子，表达感谢之情。

　　老太爷知晓后，更是大赞李氏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刘娇娘回到二房，直接去了她娘的院子，门口立着的丫鬟福了福身，她颔了颔首，轻声问：“我走后，可有人来？”

　　碧玉觑了觑姑娘的脸色，小声道：“回姑娘，并未有人求见。”

　　刘娇娘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日头，体恤道：“今儿日头有些足，你去耳房歇歇吧。”

　　碧玉摇了摇头，担忧道：“姑娘，太太这离不得人，奴婢还是在外面守着吧！”

　　刘娇娘对竹叶使了个眼色，竹叶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轻笑道：“碧玉姐姐，姑娘心疼你，你便跟着我去耳房喝点茶水，顺道咱们说些悄悄话。”

　　见此，碧玉福了福身，柔声道：“多谢姑娘体恤奴婢。”

　　“你且去吧！娘这里有我，若有事我让竹青去唤你。”

　　就这样，竹叶拉着碧玉去了耳房。

　　“竹青，好生守着门口，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竹青点了点头，郑重道：“姑娘放心。”

　　刘娇娘掀帘进去，见她娘靠在床边，与半坐在矮凳上的齐妈妈说话，也不知说了什么，眉眼间带着一丝笑意。

　　王氏听到脚步声，眸光望向门口，见闺女缓缓而来，眉眼带笑道：“娇娇，你刚走不久，怎又过来看为娘。”

　　刘娇娘含笑道：“娘，女儿的院子离您又不远，无事就来看看您，陪您说说话。”

　　齐妈妈忙起身，对姑娘福了福身。

　　“不知娘跟齐妈妈聊些什么，女儿见您神色较之前展颜不少。”

　　王氏摸着肚子，轻笑道：“适才你走后不久，你弟弟这个淘气包竟踢了为娘几脚。”

　　刘娇娘惊喜道：“当真？”

　　王氏含笑点头，指着一旁的矮凳：“娇娇若是不信，坐在矮凳上摸摸娘的肚子。”

　　刘娇娘顺势坐在矮凳上，手轻轻放在她娘的肚子上，等了半响竟无一点动静，苦着脸说：“娘，可是弟弟不喜欢女儿？”

　　“怎么可能？弟弟知晓姐姐疼爱他，巴不得与你亲近呢？”

　　刘娇娘一想也是，嘴角上翘道：“娘，待弟弟出来，女儿帮您一同带他。”

　　王氏脸上的笑容一敛，神情凄苦：“娇娇，眼下你爹下落不明，幸亏为娘还有你们三姐弟，为了你们，娘也会振作起来，”似想到什么，轻声道：“你爹在我心中无人能及，此番遇难也定会化险为夷。”话音一落，抬手覆在女儿的手上，轻轻抚摸着。

　　闻言，刘娇娘垂下头，反手紧握她娘的手，王氏心中诧异，皱眉问：“娇娇可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娘，有件事女儿不知该不该跟您说，可若是不说，您早晚都会知晓，且此事若是从女儿嘴中说出，总比有心人在您面前胡说，图惹您伤心的好。”

　　王氏身子颤了颤，脸色微白，幽幽道：“可是府中给你爹立衣冠冢一事？”

　　刘娇娘猛地抬头，厉声道：“娘，是谁在您耳边嚼耳根？”

　　王氏轻拍她的手，冷笑道：“娇娇，莫要多想，自你爹出事后，为娘心神重创，悲痛万分，但并不意味着不知府中的动向与众人的打算，”眼中迸发恨意，阴翳道：“我是二房的主母，这些年虽时常受你祖母磋磨，但并非是一窍不通的傻子，娘打理着二房的庶务，你爹又是掌事之人，可想而知府中有多少人暗地里投诚。”

　　刘娇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娘……”

　　王氏继续冷笑：“娘不仅知晓此决定是你祖母下了，更知晓是谁在背后撺掇她，”只见她额头青筋毕露，咬牙切齿道：“如今想来你爹真是傻的天真，总觉得一家子骨肉至亲，无论谁求到他面前都会出手相帮，谁料他一出事，各个恨不得踩一脚，生吞了咱们二房这块肥肉。”

　　都是一群良心被狗吃的人！

　　枉费老爷的一番兄弟情义！

　　可恨至极！

　　回来的路上，刘娇娘本是担忧她娘听到这个消息后，受不住打击，有个好歹，哪知她娘竟比她更早知晓事情的原委，又见她娘脸上恨意甚重，胸口更是起伏不迭，吓得脸色白了又白，生怕娘亲有个好歹，忙宽慰：“娘，您别激动，当心肚子……”

　　齐妈妈也在旁劝慰：“太太，老爷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再且即便他们生出龌龊的心思，又能如何？您有子有女，又有娘家可依，若是他们想要欺辱二房，也得掂量掂量咱们舅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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