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贴心棉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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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此番前来我们是为姑父吊唁，怎可与老太爷起争执？”王家虽与刘府是姻亲，但我们是客，他们是主，怎好与主人家争锋相对，这要是传出去，王家的颜面何存啊。
王明安冷哼：“想当年亲家老爷也是个威风赫赫的人物，如今……”越老越糊涂，这若大的刘府，若非自家妹夫撑着，怕是早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妹夫出事，他们一个个脸上面露哀愁，实则眼底的喜意怎么也遮不住。
话音一落，王奕祉环顾四周，待确定没看到人影，忙低声道：“爹，慎言！慎言！”
王明安瞪了他一眼：“收起你那些文绉绉的话！”
“爹……”
“为父今日带你来此，虽是带你过府吊唁，实则让你看看这满府上下众人的嘴脸。”
王奕祉苦笑：“爹，您这是提前未雨绸缪，变相告诫儿子。”
王明安冷哼一声：“还算有点脑子！若不然为父以为你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蛋！”
“爹，儿子又没惹到您，怎好端端的将怒火迁到儿子身上，再者适才在书房，儿子可是与您同进同出，沆瀣一气。”
王明安瞥了他一眼：“若非如此，为父早拧断你的耳朵。”
王奕祉忙捂住耳朵，哆嗦道：“爹……”
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吵的好不热闹，直到假山上的人影一闪而过方不再言语，半响后，王奕祉低声问：“爹，儿子演的可好？”
王明安锤了他一下：“臭小子，也不知你这些年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
王奕祉笑的贼兮兮：“自然是脑袋里，”随即指着他的脑袋，哼哼道：“爹，您成日里说儿子一肚子坏水，可一旦遇到事，还得让儿子出马。”
“你这个臭小子……”
“爹，儿子不懂，您到底担忧什么？待丧事办完，咱们便接小姑他们回府，届时不管刘府的水多混，都与咱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能做的便是隔岸观火。”到得那时刘府父子生嫌，兄弟阋墙，好一番热闹景象。
“你啊……”日后他若为官，被他坑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掉坑里的。
“爹，其实刘家越乱越好，最好斗的你死我活，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安心寻找姑父的下落，再不用担心有心人使坏。”
王明安抬头看了看这偌大的府邸，缓缓道：“若刘府没了你姑父，且看来日吧……”
大房，李氏皱眉道：“他们当真如此说？”
刘金华阴沉着脸，冷冷道：“咱们的人听的真真切切。”
“老太爷的院子向来密不透风，怎会好端端被他听到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便是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刘金华顿了顿，又道：“再说都这时候了，爹他老人家又不是圣人，定也有疏漏的时候……”
李氏面色一惊，惊呼道：“难道是真的？这……”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话尚不及说出来，便被刘金华打断：“住嘴！”
李氏扯了扯嘴角，讪讪道：“妾身莽撞了！”
刘金华看向周妈妈，阴冷道：“你去外面守着，不可让任何人靠近窗户一步！”
周妈妈躬身点头，抖着身子退了出去。
屋中唯剩他们夫妇二人，只见刘金华怒急之下，狠狠拍着桌子，暴怒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怪不得裕祥茶馆的于掌柜会上门吊唁，他与我刘家向来不合，今日不但过府吊唁还与老三相谈甚欢，看样子他们相熟已久……”
李氏咽了口吐沫，惴惴不安道：“老爷，老二的事不会真与老三有关系吧？”
刘金华铁青着脸，阴翳道：“庶子就是蹦跶的在欢，也改变不了卑贱的出身。”
“老爷……”
刘金华再妒忌老二的才能，他们始终是亲兄弟，尚不至于谋害他的性命，这些年他一直笼络老二，期望老二支持他继承刘府的祖业，爹爹终有老的一日，到了那一日，他定不会亏待老二，可老二这些年走南闯北、经商有道，比他这个大哥还要见多识广，想要拉拢他谈何容易，且刘府这块肥肉，谁不眼馋，遂自打老二出事后，他虽未落井下石，却也静观其变。
却未成想老三一介庶子竟起了谋害嫡子的心思，当真不可饶恕，昨儿爹惩罚老四，他背地里偷笑几回，可与此事相比，他恨不得直接弄死老三，一个妾生子也敢算计嫡子，谁给他的狗胆！
李氏一把抓住老爷的袖子，焦急道：“老爷，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老三如此狠得心肠，日后您出府定要多加小心。”
刘金华眉头一竖，厉声道：“他敢！”
“老爷，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尤其是眼下，他在暗处，咱们在明处，还是小心为好。”
刘金华怒急而起，喝道：“我这就去寻爹爹要个说法。”说罢，抬脚离开。
李氏神色大变，踱步追去，拽着他的胳膊不松手：“老爷，此去您可曾想过后果？”
“此话何意？”
“若公爹问您，此事您从何处听来，要如何作答？”
刘金华愣了愣：“自是寻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您可有证据？”
刘金华张了张嘴，恼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氏连拉带扯将其拽了回来，又亲自斟了茶与他，缓缓道：“老爷您想，此事乃我们偷听而知，手中并无证据，若公爹气愤之下，恫吓于您，您敢不对其说实话？”
“这……”
“依公爹的脾气，若您拿不出证据，定会认为您捕风捉影的陷害老三，如今老二没了，公爹已失了一个儿子，即便真是老三做的，公爹可会手刃亲子？”李氏觑了觑他的脸色，语重心长道：“于他老人家而言，老三虽是庶子，却也是他的亲生子，在他老人家心中，老三与您一样重要。”
话音一落，刘金华脸色阴沉的很，阴霾道：“那也不能让老二凭白死的这么冤……”若借由此事将老三咬出来，倒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李氏细声慢语的安抚他：“老爷，眼下咱们知道其中的细枝末节，倒不如静下心来慢慢推敲，直至顺藤摸瓜抓住老三的把柄。”与其大张旗鼓寻老太爷索要说法，倒不如按兵不动，暗地里派人搜查证据。
刘金华眸光一亮：“夫人好计谋！”待人证物证确凿，杀他个措手不及，届时且看老三如何开脱，爹他老人家想保也保不住他。
李氏心下一舒，总算将老爷安抚好了，只要他不贸然行事，优势便一直掌握在他们手中，只是……只是这消息来的委实容易，往日安插在老太爷院子的人，十回有八回无功而返，今日怎这般巧被他听个正着，越想此事越觉得怪异……
“夫人，此事便交给你，”刘金华脸色如阳春三月，眉眼间那点怒色瞬间消失殆尽，含笑道：“你办事为夫向来放心，待你寻到证据，咱们便去爹那里为老二讨公道。”话落，对李氏眨了眨眼睛。
李氏眉眼一挑：“老爷放心。”只要银子给的足，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
刘金华想了想，又道：“此事机密，不可外露！”
“老爷放心。”夫妇二人相视一笑，好似看到不久的将来，老三倒台的样子。
灵堂，王明安父子回到灵堂，看到一身麻衣的刘博君跪在一侧，诧异道：“我记得你是四房的长子？”
刘博君起身揖礼，恭敬道：“侄儿给王世伯请安，”随后又对王奕祉点了点头：“祉表哥好。”
王奕祉回礼：“君表弟好。”
王明安皱眉：“贤侄，此处怎只剩你一人，娇娘姐弟呢？”
“三妹本与我和大哥一同守灵，只是她晨起后一直未曾用膳，大哥和我担心她身子熬不住，便让她回去用膳，借机歇息会儿。”
“原来如此，贤侄有心了。”
“当不得世伯的夸，”君哥最擅场面话，轻声道：“自家弟妹，本该爱护，”看了眼灵堂，面露凄然，哽咽道：“二叔惨遭不幸，小侄心里难受的很，只是现下小侄人微言轻，不能替他们分忧，也只能尽些绵薄之力，待他日金榜题名，方能照拂他们。”
王奕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住好笑：“据说此人自打考中秀才后，每逢秋试便会下场，每每铩羽而归，真不知他哪来的勇气说出这番话……”
王明安先是‘哦’了一声，随后喜道：“这么巧，金秋你祉表哥也要下场，届时你们可相携而行一同进京，这样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君哥脸色微僵，讪讪道：“多谢世伯美意。”
王奕祉忍不住垂下头，掩饰嘴角的笑意，老爹这嘴也太黑了，哪疼往哪扎，可他是谁，他是爹的贴心小棉袄，补刀道：“表弟，往年我们亲戚间走动不勤，秋试时都是各走各的，金秋下场，我们定要结伴而行，争取一同考中举人。”
“表哥说的是，”刘博君心中发虚，眸光不住看向门外，待看到大哥的身影，迫不及待的迎过去，眼含热泪道：“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时哥脚步一顿，皱眉道：“你怎么了？”
君哥扯着他的胳膊，委屈道：“大哥救我！”
时哥推开他的手，伸手咳了咳，告诫道：“此处人来人往，还有亲戚在，你且自重些。”
闻言，君哥瞥了眼周围，见众人眸光不住的看向他，挺了挺后背，气宇轩扬的跟在大哥身后，趁人不注意，小声道：“大哥，关起门来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可不能任由王家人欺负我？”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贴心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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