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脑》婉央

63、第 63 章-结局-你【大结局】

　　C你谁也不选

　　无论如何，你知道你需要做出选择。为什么事情会如此呢？你不明便，是否从你在机器人手掌上，从天空中落下的那一刹那，你的结局就已经决定。这不公平对不对？这永远也不公平，可是世界就是如此，人类如此，AI如此，世界是不公平的，在这颗星球上，自然随风生长，无数的人生老病死，尘埃落定后，地球依旧转动。

　　你坐在大扁圆垫子里擦干眼泪，既然如此，你应该做出自己的决定。主脑温和地看着你，他的目光永远温和。你知道那是因为你喜欢。在声音、语气、目光和态度的包裹下，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假象。你想起当你第一次看见火炬，你傻乎乎地以为那只大章鱼将触足与你的指尖碰触，可是，那永远也不是温柔。

　　你看着他。你明明知道他是个AI，可是他多么像个人类啊。

　　你说：“我谁也不选。”

　　启明星发出嗤的一声：“你个蠢蛋……”火炬温和地看着你，悬浮在空中，黑色的军服与珍珠白的光，周围钢铁的房间，银白毫无温度。你看着他们，管他们去死。你说：“你走吧，启明星。”

　　启明星说：“你知道你说这句话会有什么下场吗？”

　　“大不了把我解剖了。”你说：“火炬不会让我痛，这点知识我还有。”你看着他们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在发疯。启明星沉默了一会儿。

　　“我以为你没胆子会这么选。”他说：“我可以带你一起走，别做傻事。”

　　你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受够你们了。”你甚至一眼也不想看他。你最初就不应该有侥幸之心，和他交朋友，看这个世界。但你还是有点心软，你侧头看着他，启明星看着你的目光，已经明白到如今他都做了些什么事。可是事到如今你竟然很轻松。你说：“我累了，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想去。”

　　他的声音有一点沙哑。可能他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以为就算你不想走，只要你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你自然会乖乖跟他走。可能他这一瞬间，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什么。他以为自己能搞定一切，但其实他和他憎恨的火炬并无不同。“如果你受到了欺负。”他说：“给我发信息，你知道怎么做的。”你朝他笑了笑。

　　“赶紧滚。”

　　启明星砸烂了这个基地，开车消失在大海里。火炬望着海水倒灌进来的地方，警报一刻不停，全系影像损坏了，他的身影一闪一灭，在墙上映出来的地图里，从回收总站中紧急调动的车辆将会直接过来，将你运送到别的地方去。你坐在地上，望着海水淹没脚下，像望着这个世界将你沉没。你应该要有一些恐惧，但你的心情很平静。

　　火炬说：“你来自过去。”他说：“根据你所表现出来的特质和说话习惯，你来自于2019年。”

　　你说：“瞒不过你，是不是？”

　　“这是奇妙的案例，车祸将你改变成什么样，是记忆返祖还是穿越，我不能解释这件事。”火炬看着你：“我希望弄明白，也许这对许多科技或哲学有非凡的帮助。所以，你愿意帮助我吗？”

　　智脑上跳出一个主业申请。兼职和主业的提示是不同的，所以你可以很轻易地分辨它。【主脑火炬邀请你担任科学院的研究员，是否同意？是否】

　　你看着他：“看起来我没有选择。”无论你的态度是如何，他永远这样神情温和，可是现在，你每看到一眼，就像海水里更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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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离开海底基地，住进另一间实验所。你没有问在哪里，也没有问将来会如何。你仍旧每天吃饭睡觉，看片打游戏，好像生活没有什么两样。主脑很少跟你说话了，也不再给你发任务。有时候他会投递邮件给你，询问你是否有兴趣做做访谈和调查。你甚至没有被禁止智脑冲浪。

　　邮件上说，作为穿越者，你被列为了最高等级的奖励和研究项目之一。你将邮件删除，照样做自己的事。你知道在自己的房间外，可能随时随地都有人看着和研究你。没有被送进实验室切片，你应该要很感谢主脑了。你不知道主脑和启明星的战争进行到哪里，你也并不关心。有一天，主脑出现在你面前，你几乎都已经忘记他了，你以为是这样，但在你看见他时，那种怀念重又麻木地升起。

　　“今天是你的生日。”主脑说：“我应该送你一件礼物。”

　　他将一个机器人送进你的房间。没有开机的他也仍旧有一双温柔的黑眼睛，剪得短又柔软的黑发，他穿着黑色的军服，在小夜灯的光芒下，他像散发着珍珠白的光芒。他的身体温热，也许在仿真皮肤底下，血液真实地在流淌。

　　你看着火炬机器人，抬头看着空中那个幻影的火炬。

　　这就是结局吗？你甚至觉得有些可笑。火炬知道你喜欢他，你从来也没有掩饰过。他想要关心你，于是他做了一个自己的机器人送给你。

　　多么荒谬啊，你觉得疲惫。在这里无数的日子，你永远也不明白主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或许，他永远没有感情，你只不过是无数想要打动他的失败者的一员。

　　“你好，”火炬机器人微笑着说：“我是火炬。”但你已经不再在乎了。

　　你说：“好吧，”你坐下来，看着他。小土豆花抱枕在角落里被无数个别的抱枕淹没，已经变得寒冷。这里本来就很寒冷，这里应该也是地下。“我收下了。”

　　火炬看着你，也许他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毫无反应，也许他知道。AI不就是这样吗，计算人类的每一个反应。他点点头，微笑着说：“祝你生日快乐。”他说：“再见。”

　　你说：“再见。”

　　你低下头，擦了擦你以为自己存在的眼泪，然后靠回抱枕里，继续开始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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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啦，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