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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苏胖子 ...

  •   王子服怔了半日,面色阴冷下来,眼底冰冷得没了温度,不理地上大哭的苏少卿,扭头回房去了。

      晚上掌灯时分早过,也不见王子服吩咐饭食,阳生去敲门,只听见里头冷冰冰一句:“滚!”

      阳生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气,吓得心肝一颤再不敢去打扰,但看那个夏公子躺在廊下死命地哭,渐渐哭哑了嗓子哭不出声来,再后来就没声音了,阳生寻思几回,成心要赶这厮出去,但又怕这夏公子万一出去寻了短见或是有个三长两短,公子岂不要白白受累,无奈何只好在廊下守着。

      夜半时分,王子服醒来饥肠辘辘,出门叫阳生,却见灯光底下,苏胖子竟还躺在自己屋檐下装死,王子服冷哼一声,跨出去的脚又收进门去,转身掩上门,掩了一半,王子服又顿住,皱眉望望天色,夜凉如水,钩月半弯,虽然是初夏时分,山中夜凉,苏胖子这么躺着想做什么?

      苏少卿睡得很沉,丝毫不知道王子服过来,王子服揪住苏孟的衣领摇晃几下,不见他回应,苏少卿的身子只是软绵绵无力,王子服一惊,摸一把额头,果然是着了凉发热了。

      早上苏少卿醒的时候,热已经退了,想是昨日哭得太狠伤了元气,头昏沉沉身子发软,张张口却连话也发不出一声来,苏少卿扯开被子果然见自己仍躺在王子服的塌上,昨日种种事忽地涌上来,苏少卿悲愤起身,一把抽出王子服挂在墙上的长剑。

      正巧王子服端着姜汤进来,扫一眼抓着剑摇摇晃晃的苏少卿,眼神愈发地寒冷。

      苏少卿手脚发软站立不稳,剑锋指着王子服道:“王子服,我今日要你偿命!”

      王子服放了汤药,冷冰地瞥一眼苏孟:“苏胖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就是女人我也不会要你!你既然能爬起来了就立刻从我院里滚出去!”

      阳生跟在后头端着茶水,听到自家公子那句苏胖子,惊得一怔,公子口中的苏胖子从来只指一个人,原来这位夏公子就是从小许给公子的那位苏三公子吗?

      苏少卿本来要抱着王子服同归于尽,听到王子服的话,没来由地莫名觉得自己理亏,觉得王子服还不知道自己是女身,这么说,这么说。。。。。。苏少卿的一腔悲壮一下泄了气,扑通坐倒在地。眼泪不知怎地怎么也挤不出来了,指着王子服哆嗦道:“这么说你昨夜没有非礼我?”

      王子服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脸色寒得能结冰:“苏胖子,你就算是个女人脱光了我也不想看你一眼,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阳生憋不住窝囊气到:“姓苏的,你好生忘恩负义!我家公子前夜好心收留你,你非礼我家公子不说,还敢到这里无赖我家公子,你以为我家公子和你一样下流好那男色?!”

      苏少卿倒吸一口凉气,莫非自己那夜果然揩了王子服的油?心里已经理亏,嘴上自然硬不起来,只讪讪地道:“他们都说你昨夜跟我做了那。。。。。。”

      王子服剜过来一眼,苏少卿的心脏嗵地一下仿佛冻成了冰块,王子服的眼神好似才被侮辱过的良家妇女,恨不能把苏少卿撕成八大块。

      苏少卿摸摸自己的小心肝,安心了,总之王子服没占到自己便宜,一松懈下来,两眼发黑,跟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子服瞧见苏胖子理亏便装死,气得上前一脚踢过去,骂道:“苏胖子,你给我出去装死!”

      地上的苏少卿一声也不吭,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

      阳生惊吓地叫了一声,自家公子从小习武,这一脚力气自比常人大些,那苏三公子听说打小就体弱,挨了这一脚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王子服没有料到苏胖子真的昏过去,也愣住,慌张地托起苏少卿,果然见他面色青白,心里慌了神,喊阳生快去请书院的青夫子来把脉,阳生道:“公子,今天早上听说申之越公子不见了,全书院的人都去山里找了,青夫子也跟着去了。现下书院里只剩咱们了,早上秦夫子传过来话,要公子在书院里好生看着苏公子。”

      太子姬申文在书院里化名叫做申之越,这个秘密只有院长知道,如今太子失踪,纵然是高傲的松麓书院也担不起。怪不得今早上格外安静。王子服瞅一眼苏少卿,颓然叹口气。

      苏少卿醒过来时,见王子服坐在跟前,苏少卿努力想了半日,才记起前后首尾的事情,到底心虚。王子服见他醒了,默不作声地端来姜茶,一勺一勺喂给他,喝完了姜茶,阳生又端进来米粥,苏少卿怕王子服暴怒,不敢做声,提心吊胆地全部喝掉,烫得龇牙咧嘴。

      王子服看了半响终于撑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苏少卿郁闷地扫他一眼,翻过身蒙上被子继续睡。

      次日苏少卿已经身子大好,胃口大开,一起身就喊阳生给自己煮饭。阳生本来在廊下烧水,听到苏少卿的嚷嚷声吓了一跳,愣愣地看苏少卿,苏少卿一拍桌子,阳生瞄一眼坐在一旁旁若无人看书的自家公子,不甘心地撇撇嘴。
      王子服翻过一页书,微瞥一眼旁边精神奕奕地坐在被窝里指挥阳生给自己泡茶倒水剥葡萄的苏少卿,继续看书。
      苏少卿折腾半日,无聊地扫一眼王子服手里的书,这小正太无聊得紧,天天看些正儿八经的书,不是先圣先贤的教诲,就是历代王朝的兴衰,要么就是什么名家诗词,这么小的年纪就跟个老学究似地,将来莫不长成个死板的蠢蛋来?

      古人说死读书的人都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王子服个小正太不知道会不会分五谷,四肢不勤倒算不上,至少会骑马射箭驾车剑术,脸蛋嘛——苏少卿趴在塌上凑近王子服研究,眉是眉,眼是眼,嘴形也好看,幸好小时候已经亲过了,咳咳,前两天也才亲过,反正便宜已经占过了,身材嘛,也是挺拔俊秀,腰是腰背是背的,倍儿直,特别是腰,线条流畅修长,穿的衣服恰到好处地衬托出来身形,摸起来一定手感不错。。。。。。。

      苏少卿的口水流了一半,忽然眼前挡着的书没了,王子服冷冰冰瞪着眼睛,苏少卿翻个白眼,切!回身躺回塌上,有气无力道:“阳生,我的衣服洗好了没有?”

      王子服皱眉,终于不耐烦苏少卿的折腾,丢了手里的书甩袖负手出门,阳生赶紧跟出去,掩上房门,走到廊下时,阳生贼眉鼠眼地凑过来,王子服不耐烦扫一眼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书童开始变得跟那个苏胖子一样地奇奇怪怪,叫人恼火。

      阳生无辜地眨眨眼,小声道:“公子没听出来吗?苏公子再也不是鸭嗓子了。”

      这种无聊的事情!王子服蹙眉看一眼阳生抬脚大步走开,阳生不甘心地紧跟上去:“公子,公子,是真的,公子没觉得苏公子的声音有些女气吗?”

      王子服顿住脚,好像是这样,仔细想起来,昨日的时候苏少卿的声音已经有些不同,方才苏少卿说话的声音,显然是身子初愈,嗓音稍有些沙哑,却比书院里其他书生的声音好听得多,这么说,王子服想了一想,心想大约苏少卿的变声期终于过了。

      晚上月上中天,王子服坐在院中饮酒赏花,苏少卿忽然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王子服的怒气又上来,苏少卿却眉开眼笑地抓住他的手,摊开来放进一个物件。

      月色下,那物件泛着淡淡光华,晶莹剔透,是一朵璀璨的莲花,王子服认得是远方西番上供的罗汉莲花挂坠,琥珀本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块琥珀的来历。听说西番王为了进贡陛下,派人四处寻觅上等沉香木,终于是用从海上寻觅到一段漂流的千年沉香木,更稀奇的是在沉香木树干中竟然裹着一块琥珀,西番国中最精巧的匠人将之雕刻成一枚罗汉莲花挂坠,献与陛下,这琥珀因被沉香浸染千年,不但色泽清润,还像沉香木一样的香气,世上仅此一件,当时被陛下赏赐给了苏家。

      苏少卿瞧着王子服,斜挑眉毛欢喜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这个给你,正合适做你的剑坠,当我给你赔罪,可好?”

      月下的海棠花晶莹剔透,粉红的颜色如月色一样皎洁。

      这么罕见的挂坠,只合适给他做剑坠么?

      微微的风吹过,廊下的灯笼灯火摇曳,苏少卿的眼底明亮清澈,笑得眉眼弯弯,盈盈若水,王子服不由地跟着灿烂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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