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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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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的玉铃铛随着人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叮叮当当给静谧地长廊带来些许活泼轻快感。
“嗨,这声一听就是咱们的云容来了。快去把人接进来。”老夫人笑盈盈地将手中的珐琅彩勺丢在碗中,“老二家的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这一听阿就是咱们安家的大小姐来了。”二房的大夫人孔氏捏着帕子强装出一副欢喜的模样,暗地里狠狠地绞了绞帕子。
她瞪了瞪一旁服侍的两个庶女,心中暗骂真是没用的家伙。服侍了这么久结果人家嫡亲大小姐来了老夫人眼里立马没有了你。
受到嫡母怒视二房庶出的二小姐安文柳敢怒不敢言,只能将满心的怒气堆积在心里。她没多大本事,只能潜伏着等到合适的时候狠狠地给自己讨厌的人来上一刀。
安文柳将自己心思藏得极深,因此在孔氏看来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心中啐了一口转头又带着笑意去迎接进来的那人。
“大姐姐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同是二房庶出的三小姐安文荷不像安文柳那般唯唯诺诺,反而热情地很,“大姐姐打扮得可真是让人惊艳,就像大伯常说,真是咱们安家的明珠。”
话音刚落,一种突如其来的不怀好意的期待的小表情出现在她脸上,她似乎在等着什么。
一张巧嘴明着是夸人,可是这语气却不像是称赞的样子。
明是老夫人刚吃完却说等了好久,摆明了是给人上眼药。嘴上说着夸赞,心中的意思可是千绕万绕。
重活一次的安云容可不是以前那个认为满世界都是灿烂阳光的小姑娘,她见过人性的黑暗面。此时的她一眼就看出了面前这人的恶毒心思。
“三妹妹这话说的。”安云容不留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嘴角带着笑意说。
重来一世,她有了更多的沉稳,少了几分小性子倒让那些心怀恶意的人有些猝不及防。
“祖母你看,三妹妹还是小孩子心性,我看她恨不得装上两个翅膀,扑棱着就飞到那招灵寺去了。”
一听这话,安文荷愕然,下意识地反驳,“不是,我……”
见众人都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安文荷无奈怯怯表示,“我……我就是想出去玩,大姐姐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去……”
扬起一抹笑,安云容挑眉坦然,“我自然是比你聪明的。”
自信而又张扬的美,不像以前的骄横,更添一丝明艳的色彩。一瞬间众人都觉得安云容似乎哪里变了,可有说不上来。
“哈哈哈。好了好了。”老夫人阅历丰富,小姑娘家的小把戏她都一清二楚。可她并不讨厌安云容这样。
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容儿自然是谁都比不过的。老夫人撇了撇垂头丧气的安文荷,心中长叹一声。终归是庶出的丫头,心机不够还出来摆弄,又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真是家门不幸。
“唉。”老夫人摇头,“她就这样了。云容,快过来让祖母看看是不是又病了,听下人说昨晚魇着了?”
“祖母。”再次听见而慈爱的嗓音,安云容有些控制不住地眼角湿润。
老夫人满脸慈爱,对于这个长房的嫡女疼爱的很。长的明艳不像其他的姑娘一脸小家子气,这性格也是顶好的。对于这个大孙女,她是又是骄傲又是真心疼爱。
“你阿,就是身子弱,还娇气。”老夫人拍了拍安云容的手又道,“怎么今天去招灵寺得替你求个平安符日日带在身边才好……”
老夫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些话语,安云容听得很是动容。上辈子最疼她的老妇人在中秋过后不久就辞世,大夫说是因过喜而突发的心疾。
她本就不信,祖母身子一向是好的。再者她看着祖母并不多大喜欢安望梅怎么会因为过于欣喜而发心疾?
上辈子的她单纯无知,现在想来一切透着诡异。
“行了,容儿。”
一位面容些许带些憔悴的妇人擦了手进屋,这正是安云容的母亲季氏。
“这么大人了得懂事别老让你祖母操心。”这话一出,冰冷冷的语气让安云容瞬间清醒。
“是,母亲。”
“母亲,这次去招灵寺的行李下人们已经收拾好了,是现在就启程吗?”
季氏恍然装作没听见安云容昨天魇着了的事,一副冷淡的样子。这会也就对着去招灵寺祈福的事上点心。
众人皆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谁不知道这安府的大夫人不喜自己的大女儿,天天惦记着那个流落在外的小女儿。
从早到晚天天呆在佛堂为自己的小女儿祈福,祈求快点找到她。
“乖孩子,你同我一起坐一车。”老夫人拍了拍安云容的手安抚。
众人依次上了马车,车上除了最年幼的四少爷安望枫一同前去,其余的都是女眷。
六七辆马车依次出发,噔噔噔地马蹄声渐行渐远。
老夫人的车是最为舒适的,薄薄的鸭绒垫上放了一盆洗好的果子,淡淡的果香配上刚煮的薄荷茶也是格外清爽。
“容儿啊,你也别怪你娘亲。”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当初梅儿丢的时候还小,你娘总觉得对不起那孩子,她心里上过不去。连带着对你也是迁怒。”
安云容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思绪却回到了十四年前,那个时候安寻梅才两岁,四岁的她提议要带着安寻梅去花园荡秋千。
说是荡秋千,却也是她玩,然后让乳母抱着安寻梅在树下呆着。
却没想那个时候正值朝廷动乱,叛逆的左相居然让手下闯入重要大臣家中绑架人质并且压到一个大房子中关押起来。
后来有人故意引起混乱,趁着混乱企图将人救走。可令人意外的是,混乱中两岁的安寻梅让人给拐走了。
正是如此,亲生母亲季氏才对着安云容面露不喜,她一直认为都是安云容才会使自己的幼女丢失。
上辈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安云容才会对安寻梅百般忍让,只是没有想到会沦落到那种地步。
“没事祖母,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抚平下裙让它不会凌乱,安云容抿了抿嘴回身向窗外看去。
沿街叫卖的商贩带着稀奇古怪的杂货走街串巷。捏泥人,吹糖人,小香囊,大肉包……
不知不觉,安云容放空了自己的目光,她无意识得看着马车外面人来人往。
“啪。”安云容的目光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一抹熟悉的紫红色。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香囊。
这香囊格外的眼熟……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安云容兀得睁大了眼,她想到了!那个香囊特别安寻梅所佩戴的。她还记得当初就是因为大哥捡到了这个香囊才看到了正在寻找香囊的安寻梅。
当初安寻梅回来后,还特地给安家人看了这个香囊,因此安云容对这个香囊格外熟悉。
与季氏有八分相似的脸不用质疑,几番波折,安寻梅就认祖归宗了。可以说这香囊是必不可少之物。
心跳得格外厉害,安云容还想着再仔细看看究竟是不是安寻梅。可没想到外面行人实在太多,那个香囊随着人流的攒动消失在其中。
“安晕梅现在就到京城来了?”巨大的恨意夹杂着兴奋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了容儿?是看到什么了?”
老夫人见她有些激动,不由得撩起帘子向外看去。入眼的却是一只斗志昂扬的秃头公鸡。
“容儿?”老夫人有些疑惑,什么时候容儿喜欢这种玩意了。还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难道昨天容儿被只斗鸡魇着了?
秃头公鸡:“咯咯咯???”
“驾!”
鲜衣怒马,一青年身着墨绿衣裳,腰配一把长剑。风神飘洒,顾盼神飞,引得路人纷纷翘首。那闺阁中的女子更是悄悄看着,心里期盼着要是能嫁给这样的人便好了。
“唉?那人是谁?”新来的卖冰糖葫芦的小哥有些好奇地杵了杵一旁的大爷,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
“哦,你说他阿。”卖菜大爷收回视线,“那可是咱们朝最年轻的将军,小陵将军。”
“他就是小陵将军?”糖葫芦小哥惊叹,他很难将那人与传说中的能止小儿夜啼的小陵将军联系起来。“不说是小陵将军长的极为凶残,怎么我瞧着倒十分俊美?”
老人觑了他一眼,“年纪轻轻你懂什么,这小陵将军虽然貌比潘安,可那是杀人不眨眼的煞星。你避着点别冲撞了,不然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一听这话,糖葫芦小哥又想到传闻中小陵将军凶残的故事立马噤声当个鹌鹑。
作为当今圣上的亲侄子,又是有着赫赫战功的将军,年纪轻轻的陵若衡有着足够的骄傲资本。
此时的他正赶往招灵寺,接到密报,有一批反贼溜到招灵寺附近,他得先带领一批队伍先行过去以做应对。
坐在马车中的安家人也看到了英姿飒爽的陵若衡陵小将军。
安文柳瞧着陵若衡渐远的身影出了神。看陵小将军也是去招灵寺的样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
“二姐,人家陵小将军都走了你就别看了。”安文荷嗤笑一声,满眼都是不屑,“你我都是庶女,还是二房的。人家陵小将军可是陵家嫡亲大公子怎么会瞧得上你。”
安文柳像是被戳到了尾巴的猫突然炸起来,“你胡说什么呢!”
突然被她大音量给吓着的安文荷不屑,“恼羞成怒什么,我说的不是真的吗?我劝你阿别痴心妄想。”
“就算你有幸给陵小将军做了妾,可是你有那个命嘛。人家陵小将军可是活阎王你若是想找死我也不拦着你。”
安文荷见她低头一副怯弱的模样,心中的不屑更加扩散,“呵,人家配的,是得有大姐姐那种身份的嫡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安文柳心中更添一笔,低垂的眼眸闪过一道精光。
“大姐姐可是定过亲的,怎么会配小陵将军。”安文柳心里嘀咕。
刚从安寻梅可能已经出现的消息中缓过神来的安云容神情有些恍惚,只觉得那骑马的身影格外的熟悉却又说不上来。
“祖母,那是……”
“你忘了,这是小陵将军,陵若衡阿。”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前几年还来过家里做客。”
……
不知道自己成为人群中谈资的陵若衡陵小将军快马从安家马车队经过,嗅觉超人的他在一群“呛人”的香薰中闻到一股极为幽淡的栀子花香。
虽说京城女子用栀子花做熏香的极为常见,可他的鼻子告诉他,独这抹幽香最为特别。
“栀子花虽香,可这香容易招惹一些小虫子在周围蹦哒。”
“将军你说啥?”手下的武将听到陵若衡低喃一句,还以为有什么吩咐。
“没事,继续走。”
马蹄扬起的尘土又快速归位平静,只有那被当作牲畜贩卖的鸡崽子被呛到了。
叽叽喳喳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