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救世主就要救世》周日菌

15、密林部落（二）

　　越往里面走，植被覆盖面积越大，泥土的颜色也越发接近黑褐色，血液干涸后的颜色。大大小小的光斑刺破繁密的枝条落在暗色的焦土上，莫名诡异。
　　顾对回部落的几条路早已谙熟于心，只不过兽潮才过去，保不齐路上还有些滞留的动物，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找了条最远也最安全的通道，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动向。
　　丛林里永远少不了躲在暗处窥探的小型变异生物，它们害怕变成食物，不敢在那些比自己凶狠巨大的生物面前出现，却又抓准每个时机捕猎比自己弱小的生物。
　　普通的人类是最符合它们标准的食物，没有之一。
　　其他几个人比起顾来那就显得太轻松了，林晓因为无聊拿着烟盒问了一圈，见没人反对，便叼着烟称给自己提神。
　　顾发现他没有借住打火机、火柴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那根香烟是自己点燃的。
　　面对这种异象，只有LEE说了一句“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玖月一脸见怪不怪。至于迦南，根本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
　　“说起来……”林晓娴熟地吐出一口烟，“你们这个部落也未必完全与外界断绝联系嘛？”
　　顾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林晓，林晓长得比她在族里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都要好看，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很是讨某些女孩子的欢心，比如自己这样的。
　　“我们刚刚一直在说十三个区的通用语，而不是第九区的方言，好像通用语被当成官方语言推行才不过三十几年，那会我都没出生。如果你与你的族人真的与世隔绝了几百年，怎么可能会听得我们的话呢？”林晓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把燃烧的烟揉在掌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看到迦南似乎也笑了一下。
　　顾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族里有时候会根据神的指示到外面买药品或者其他东西……有时候也会有外面的人在族里扎根……另外……”。
　　顾话音未落，脚下的大地忽然传来了强烈的震动，她忙招呼众人和她一起躲进一旁的灌木丛中，屏住呼吸，耳朵贴近地面。
　　不是平常野兽迁徙的声音，体型比较小，脚步声井然有序，这里已经距离部落不远了，难道是……
　　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顾看到自己平日里要好的几个族人正拿着自制的武器四处翻找东西。现在不是捕猎的时节，他们出来做什么？难道？
　　手肘被人碰了一下，顾被吓得抖了才转头，原来是林晓，他指着外面人服饰上和顾一样的图腾，张开嘴无声地问：“要过去吗？”
　　顾摇了摇头，同样对他们做了个口型：“不能出去。”
　　可能是摇头时摩擦到树叶，几个搜寻的人狐疑地看了眼树丛，其中一个矮矮的黑壮男人使劲吸了几下鼻子：“不对，有，有奇怪的味道。有，外来者。”
　　那人是族里最嗅觉敏锐的人之一，顾想起林晓刚刚抽的那只烟，但按理味道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根长矛直奔顾的方向而来。好在蹲在她身边的LEE及时握住一端，长矛的尖锐部分稳稳地停在顾缩小的瞳孔前。
　　林晓对顾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这个速度对LEE而言还是太慢。”
　　树丛中的动静自然引起来外面几个人的注意，顾心说再躲下去也没什么益处，便把自己扎好的头发散开，又往脸上抹了几把泥，起身大喊道：“我在这里！”
　　“顾？是顾吗？你没死？太好了，族长知道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矮壮汉子率先跑过来，看到顾身后几个陌生人后又皱起眉头，欲言又止。
　　“他们是救了我的人。我想带他们回部落去休整。”顾看出族人眼里的不情愿，毕竟有规矩摆在那里，而现任族长手段严苛不近人情，但是，她偷偷用余光瞟了眼依旧笑得灿烂的林晓，斩钉截铁道：“我会自己去向族长解释，绝不会牵扯到你们。”
　　大概碍于自己不同于常人的身份，顾瞧见那几个人对视几秒，勉强点了点头。
　　“对了。你们出来干什么？这么快又回去？”解决完重要的事，顾才问出心中的疑虑。
　　“距离神祭开始还有两天。你已经失踪半个月了，顾。”矮壮汉子的答案言简意赅。
　　多了几个人一起回去，走的又是他们走过的路，一行人在天黑前便赶到了部落。
　　说是部落，其实更像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小村庄，一排排茅草屋错落在空地中，周围为了阻挡野兽围着一圈木制围墙，木头顶部都削得极其尖锐。除此之外，前人还在村庄周围挖了一圈极深极宽的壕沟，使得吊桥成为通往外界与村庄唯一的道路。
　　吊桥不远处就是一条从山上飞流直下的瀑布，瀑布够掩藏着一个洞穴，是顾小孩子的时候发现的。她曾经想要和一个小伙伴半夜偷偷进去探险，但她溜出去时被人发现关了一整天禁闭，等到被放出来后，她只看到了小伙伴被野兽啃得不成样的尸体。
　　“那是神明呆过的地方，小孩子胆子太大了！”
　　“肯定是神在惩罚他，你们看见没有，不敬神的下场。”
　　“赶紧扔出去吧，埋在这里神明看到会怪罪我们的。”
　　她听着那些大人们说的话，从此再也没有提起那个神秘的洞穴。
　　“哇……比我们想象的要先进很多啊。”林晓观察了一圈吊桥的交接处，惊叹道。
　　LEE往身上持续喷着驱虫水，还踮起脚给玖月喷了几下，她已经被森林里随处可见的各色变异或者没变异的虫子弄到一脸漠然：“我只希望他们有先进的防虫措施。”
　　迦南问了一个问题，也是顾旅途中听到他说第一句话，男人的音色和林晓有点像。他问：“什么是神祭？”
　　走在前面的顾顿了顿：“我们部落特有的，每年这个时节，要献给神明他想要的祭品。然后庆祝一年的平安。毕竟神明保佑着我们的部落不被怪兽毁灭。”
　　“神想要什么都会给吗？你们还能和神交流？”林晓迅速加入话题，他手中还拿着纸笔，一边走一边兴奋地记录东西。
　　顾深吸一口气，见那几个族人都已经离得较远了才开口道：“族里有祭司，他们能够通过占卜得知神明的意思，祭司一般会担任族长，决定今年的祭品。”
　　她不敢在说话时去看迦南，这个男人身上的压迫感太强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把她撕得粉碎的野兽。
　　“你们居然还有阶级了？看起来还处于军事首领时期啊？那贫富差距分化呢？你们目前的生产方式是人力还是……”林晓一连串说了一堆顾完全没接触过的名词，把顾听得云里雾里。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林晓能单身那么久了，男版柳远宁……”LEE无奈地把空了的驱虫剂扔给玖月。
　　玖月点头。
　　一路上不少人都对顾带回来的外人指指点点，顾只当没看到，反正他们也不敢当面说。
　　直到来到一个高大的女人面前，顾的气势顿时萎靡下来，她正在和林晓解释族长的服饰特征，眼前就有一个穿这样衣服的人来到她面前，她低下头：“母亲。”
　　“顾，你和我过来，”璃的目光斜过林晓一行人，仿佛在看一堆死物般让人不舒服，“你的，朋友？让别人带到你屋子那边就行。”
　　顾沉默地看着他们被带走，沉默地跟在璃身后来到族长的屋子，其实只是看上去比其他茅草屋大了一些罢了。
　　璃关上门，随即就开始数落道：“我当时怎么告诉你的？如果没有杀掉那头作乱的怪物就不准回来，你现在不仅没有带着它的脑袋来见我，还擅自带外人进来部落？一点规矩都没有，你这个样子怎么当下一任的族长？我怎么放心让你带领族人？你怎么服众？我为什么有你这样的女儿？”
　　顾被骂得猝不及防，她不敢哭，眼中泪花打转：“我根本没有想当族长，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女儿，我的妈妈是个温柔的女人，我小时候被她抱过，她才不是你这种样子的。”
　　璃不怒反笑，甚至笑的十分开心。不知为何，顾居然会觉得她的笑声与哭声很像，她倒退几步，害怕地护住自己的身体。
　　“说起来，你带了几个外人回来也刚好解我们燃眉之急，大家都还在想神祭怎么办呢。”璃笑停了，拉住顾的手，“你去把祭司喊过来，今天的事你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知道后果。”
　　如果不是璃说话时用力拧住了顾的胳膊，她的语气真的轻柔到像个慈爱的母亲。
　　顾打开门，意外看到一个背影在拐角一闪而过，这个标志性的宽大黑袍一看就是迦南。
　　他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没人拦住他？
　　他听到了多少？
　　想起男人带给自己阴冷的感觉和怪物变成人的传说，顾咬咬牙，重新推开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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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好孩子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