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救世主就要救世》周日菌

1、夏日与冰（一）

　　“按照尸检报告上的说法，死者都是被活生生冻死的，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一个穿短袖的胖男人翻开手上的一叠材料，皱眉读出上面的内容。
　　另一个稍微年轻些的男人叼着烟，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所以是元素系的异能者干的？学院说好的能好好约束异能者呢？当初和我们天启争夺神庙的主脑控制权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可是比起学院，你们天启好像更废物了点……”一个男声忽然出现，紧接着两根葱白的手指嫌弃地夹起男人手上的报告。袖口处的天平状稍微饰物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两人同步回头，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站在他们身后，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地坐到中枢电脑前，插入一个U盘，另一只手的食指与中指夹着那沓纸，另一只手随意捻开几页看了一眼。
　　男人看上去最多只有二十五岁，或许更年轻，他左耳边挂着一个造型别致的耳机，衬衫袖子松松挽起，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叉叠起，手指在键盘上慢慢点了几下。他长着一张很适合笑的脸，脸上有两个不笑也明显的笑窝，看着他总会让人想到某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冬天手中捧着的热可可、恋人嘴角边沾着的白色巧克力……就算是同性，两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被男人的相貌惊艳到，如果男人眼底再少几分凌厉的话。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年轻男人瞬时起身到男人面前，拔出枪按在男人的眉心。
　　丝毫没有自己被人用枪指着的自觉性，男人如同拂去肩上一片羽毛般把枪口移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坦然自若地直视胖男人：“这几周以来，已经有三个人被人以这种‘不合理’的方法杀害，消息再压下去就要反弹了。按理这种小事不该由学院出面，可惜有人不争气。”
　　胖男人哆嗦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前段时间已经……已经发下悬赏通告了，相信，相信不久就会有知情人……”
　　男人拔出U盘，耸了耸肩：“那你们加油。早日抓到凶手。”

　　“前辈，他，他是谁？你认识他？为什么随便把我们调查了那么久的东西交给他？”年轻男人望着男人潇洒离去的背影，揉着酸痛的手腕问道，他没想到男人的力气那么大，只是那么一推他都觉得自己手腕要脱臼了。
　　胖男人拉着年轻男人坐下，无奈地摇摇头：“你没看到他耳机上的标志吗，那个天平是学院裁决者的象征，果然他们也来插手这件事了。你刚加入天启还不了解学院内部的分类。”
　　年轻男人张嘴“啊”了一声，皱眉愣神片刻：“裁决者那帮人不是一般不入世吗？除非出了那种破坏法则平衡的人物，不然那些案子不都是由回收者出面负责的吗？”
　　“谁告诉你，那些怪物是人了？总之这件事我们没有再管的必要，打份报告交上去就行，对付怪物还是用怪物比较方便。”胖男人歪过头，脸上的冷笑莫名渗人。
　　光洁的天花板上，悬挂着的白炽灯不住摇晃，暗色的影子映照在惨白一片的地板上，仿佛深处的荆棘破土而出。

　　从天启的总部出来路过门口卖报的小女孩时，顾迦南从她手中买了份热乎乎的晚报，戴着盾牌发卡的女孩露出纯洁的笑容：“谢谢大人。”
　　新纪元178年的第三区又是和平的一天。顾迦南趁着女孩找零钱的时间迅速翻完所有页面，长叹一口气。
　　这个世界似乎被无形的神秘力量分成两层，重叠却不重合，就像普通人与异能者，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个卖报的女孩长着巨鲨般尖锐的牙齿，从身边匆匆提着菜篮子经过的老太太菜篮子里放着本翻烂了的《博弈论》，而退休中心门口坐着谈天的那位老大爷，茶杯里的水没有加热过，却永远热气腾腾。
　　别扭、不协调，岌岌可危，却真实存在的世界。
　　女孩找了六枚硬币给顾迦南，再次鞠躬：“请大人抓紧时间。”
　　攒紧六个钢镚，顾迦南把刘海撩到脑后，愣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
　　狡猾的孩子，明明报纸只值两毛钱而已。
　　翻到报纸第六版中缝上的广告，顾迦南抽出每条里的第六个字母或数字，拼出一个车牌号。顾迦南很快在街角找到那辆车，他拉开车门，此时一条狗正瘫在车里，一条白色的，小奶狗，葛优瘫在后座上。
　　学院最近的各项改革搞得如火如荼，什么效率至上什么节约资源什么人才利用，而今年完成任务数量为零的顾迦南就成了一个被抓的典型。他被自己上司派出的人直接套麻袋绑回了办公室。当他被绑在办公椅上心想着自己上司打算用什么方法把自己弄死时，迎面而来一个文件袋，噼啪一声砸在他脸上。
　　“这个任务你要是完成的比天启那帮人慢，或者让其他任何组织或个人比你先抓住凶手，我就把你送到第二区的奴隶交易所卖了。”
　　“可是第二区的奴隶制下个月一号就要被废除了。你想卖都不给卖。”顾迦南小声嘟囔道。
　　带着上司的“滚出去”三个字，顾迦南今年第七十三次被赶出了上司的办公室。
　　堂吉诃德见顾迦南上车，也不瘫了，它整张狗脸贴到车窗玻璃上，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嘴里还不住碎碎念：“我要在你车上写一个大写的惨，我为什么被派来和你一个组，别的人工智能都吃香的喝辣的被当成祖宗供着，就我还要……”
　　没有理他，顾迦南随手把那份晚报扔到旁边的副驾驶上，又打开一旁的小行李箱，上司“贴心”地把他的电脑也一起绑架到了第三区，毕竟顾迦南曾经有因为电脑用不顺手所以放弃任务的前科。他唤醒屏幕，亮光一闪后液晶屏上忽然出现一个血淋淋的“惨”字。
　　顾迦南看了眼窗外的和平景象，深深吸进一口气，不得不说和堂吉诃德搭档真的是一件考验耐心的事情，他一边默念“莫生气”，一边调出后台程序删掉被堂吉诃德改得亲妈都不认识的代码。
　　“你知不知道G市有一道叫龙虎斗的名菜，好像是猫肉，我还没吃过，不知道味道好不好……”顾迦南按下回车键，侧过身伸手抚摸着堂吉诃德的狗头。
　　堂吉诃德全身的毛都和猫一样炸了起来，它瞪大双眼，一跃跃到顾迦南碰不到的地方：“你学谁不好学楚非湛，猫猫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猫猫？”
　　“早点把事情办完，我就把你想了很久的猫咖买下来。办不完……我请你吃龙虎斗，”顾迦南随手扔了个U盘过去，“这是天启他们搜集的资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试着分析一下凶手是什么人。”
　　堂吉诃德嫌弃地咬住U盘开始做数据分析，顾迦南用报纸挡住脸，放下座椅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死了的三个都是富二代，就你小说中常见的不学无术又钱多的没处花的那种，花边新闻不少，不是激情杀人，他们是尸体上的表情是笑着的，应该是熟人作案，哦你知道其中一个做的最出格的事是什么吗，一夜之间约了三个三线女星一起回家，这是种马吧……”
　　听着堂吉诃德把话题越扯越远，顾迦南把报纸向下扯了扯，眼帘半遮半掩：“说重点。我们不是来玩侦探小游戏的。”
　　“重点就是，没有重点，全是废话。是个人都能猜到这是天赋为元素控制的那帮人做的，对他们而言把普通人身体里的水份凝结成冰是最基础的课程。他们那个圈子太乱了，各方面的人都在打交道，”堂吉诃德试探地把爪子放到顾迦南肚子上，见顾迦南没反应，干脆趴在他肚子上打了个滚，“给我开主脑的权限，我可以帮你查这段时间出入第三区的异能者名单哦~”
　　“不好，你忘了自己为什么被禁权限了吗？而且我上哪给你开权限？更何况异能者登记在册的数量可能连整个世界异能者的四分之一都不到，戴着镣铐的人还怎么跳舞？”顾迦南在堂吉诃德想要踩着自己肚子跳起来之前拎着堂吉诃德的脖子把它扔到一边，“你在楚非湛面前也敢这样？”
　　堂吉诃德挖苦道：“楚非湛居然没和你共享权限？作为楚非湛的合法伴侣，共享权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虽然他现在生死不明，但学院还是因为没有密码没办法关掉他的权限。”
　　“醒醒，我要是身上有那么重要的东西，学院还会放我出来吗？”顾迦南拆下电脑上的平板，拉出三个死者的消费记录对比着看，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顾迦南手指点过一笔笔巨款，忽然坐起身，把正想爬上方向盘的堂吉诃德瞎了一跳。
　　“堂吉诃德，到你牺牲美色的时间了。”用手指弹了弹堂吉诃德的额头，顾迦南转动钥匙启动车辆。
　　堂吉诃德心中忽然涌上不详的预感，它猛然打了个喷嚏：“你想干嘛？不会是想找那个变态吧？你这倒霉孩子什么时候和他勾搭上的？”
　　“作为楚非湛的合法伴侣，认识他几个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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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全完全架空设定，全是作者的臆想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与现实一切宗教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