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剧情&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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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夏禹舟负手站在望楼之上，一脸兴味盎然。
他目光所及之处，正是王府第一进宅子东边的的桃花榭。
此刻，福伯正引着“客人”出门。
一行三人中，福伯在前，孝衣婢女在后。
走在中间的袅娜身影辨不清面目，一身缟素，头上还缠着纱布，明明是个身娇体软我见犹怜的病美人，偏此时走起路来肩摇步阔，隐约有种虎虎生风的错觉……
夏禹舟眉头微不可见地一挑，转而朝着身后的暗卫低语。
“都查到了什么可疑之处，细细禀来。”
下首站着的大石和虎头依次进言。
“毅王并毅王妃一行人是一个月前从魏国国都出发的。出门时车驾有十，侍卫二十，內帷仆从却只有不足五人，此后，毅王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十三娘又出面沿途采买了十余个女仆，咱们已故的暗桩便是在大同府混迹进去的。”
夏禹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他们此行甚是低调，一路均未惊动沿途馆驿，就连昨夜入了咱们国都，都是下榻在一处荒置已久的私宅。”
夏禹舟随即问道：“宅子主人是谁？可查过了？”
“宅子前主人是祖籍陈国的一个丝绸商人，不过他去岁就还乡了，宅子在三月前已经过户到昭媛长公主一个旧仆的名下。”
陈国商贾行商遍天下，在夏地不少见，但牵扯到魏国，就有些耐人寻味。
而昭媛长公主是当今夏国国君的异母妹妹，早年嫁去魏国联姻，可惜头婚的皇族丈夫次年就死了，后来她又改嫁到国公府，如今也是魏国三皇子毅王的丈母娘。
夏禹州听到这里，心中有数，他这位姑母当初被嫁到异国联姻，心中怕是也隐了暗恨，这许多年经营下来，所谋者不小。
“还有什么可疑的行迹？”
另一个暗卫大石思考一瞬补充道：“毅王妃昨日在城外坠了马，请了回春堂的郎中看诊，听说没有大碍，只是皮外伤；还有就是，毅王所用治丧之物，皆是从一家叫做‘百善堂’的寿材铺里购置的。这间铺子同样是在三月前才开张的，位置也偏僻，平时鲜有生意上门。”
夏禹舟思索一瞬，定下章程，“顺着百善堂和御街宅院两条线索继续盘查，随时飞书来报；另让刑部的人留神，最迟明日，魏国的钉子就要进衙门查案了。”
“属下领命。”
随着两人闪身出门，夏禹舟的视线再次锁定在前方院子的甬道上，那对由远及近的主仆马上就要到正院了。
看着宁安主仆逼近，夏禹州唇边挂起惯有的笑意。
比起外头的风起云涌，他觉得还有一个更具操作性的计划。
翠竹在死前递回的消息称，毅王妃一路藏头露尾，且常常受制于贴身婢女十三娘，十分蹊跷。
说不定此女，会是他揭开毅王阴谋的突破口。
宁安步伐轻快地走在青石砖铺就的甬道上，浑然未觉，自己已经进入某人的视野，且被人视作砧板上的肥肉，随时待宰。
十三娘见宁安自被挟持后丝毫没有作为人质的自觉，且对她态度十分冷淡，暗恨宁安小人得志，但碍于在外人面前不好发作，只准备将来见了自己主人好好告她一状。
福伯将宁安带到了花厅门口，引她入座，将满脸不甘的十三娘拦在门口。
“十三姑娘，且留步，请去次间用膳。”
十三娘眼珠子一转，带了满脸倨傲：“我们王妃不习惯旁人伺候，我也不放心王妃的饮食假手他人。”
福伯在自己地盘，自然也寸步不让：“我家王爷有言，此乃家宴，不须闲杂人等相扰。”
宁安本就担心一会在魏夏两方人马面前腹背受敌，说错了什么也无法转圜，乐得顺着福伯的话就坡下驴。
“我们初来乍到，不明夏地宴俗，如今正该客随主便。十三娘你去隔间安心用膳，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十三娘咬牙暗恨，知道宁安是故意支开她，可是身份有别，不得违逆。
而宁安的真实想法是：【你在这儿，我怕我一会儿编不下去。】
正院的花厅十分轩敞，是三间穿堂打通，可眼下只摆了两张圆桌分列左右。
宁安被福伯安置在东边的那一席主位。
刚落座，手捧金盘玉盏的侍女们鱼贯进了门，期间没有半点声音，显见是训练有素。
宁安的注意力，却不在此。
唔，那碗盘里盛放的，无一不是珍馐美馔。
滚刀的松鼠鳜鱼、晶莹剔透的水晶肘子、酥软腻口的炙鹿蹄筋，还有煲里面，会不会是佛跳墙
隔壁一桌摆满，又盘上叠盘，琳琅满目。
宁安不觉咽口水，她这腹中空空，也不知饿了几顿。而且上辈子训练基地的伙食再好，却也不会如此丰盛。
看着侍女们从自己桌前经过，将一道道肉香四溢的大菜均摆到了隔壁那桌。
宁安了然。
夏国七王爷定是守了古礼：未婚男女不同席。
【一会儿最好再要求上个屏风把两桌隔起来。】
吃起来更无所顾忌。
宁安淡定地等着她那一席上桌。
传菜的使女还是那拨儿使女，端上来的东西却大相径庭。
盘子碗碟的数量倒是也不少，不过是清一色的粗瓷。就连其中盛放的，也是白菜豆腐一类的素食，十几道菜色里，唯有一盘木耳、一盘鲜笋勉强能称作山珍。
这是把她当兔子养呢？
宁安满脸怨念地望向守在门口的福伯。
福伯见她目光，赶忙上前一揖：“表姑娘有何吩咐？”
宁安朝着对比强烈的两桌菜色努努嘴：“这些，都是你家王爷的吩咐？”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福伯一派从容。“不错，表姑娘定是感叹王爷的细心，他知你此时哀痛，又要守节，定然没有胃口，特意命人整治了这一桌上好的素斋……”
宁安：害，忘记了，书中设定守寡的人要吃素。
她只得勉强扯出个笑：“有劳了。”眼神却控制不住渴望往另一桌飘。
隔壁的肉香也漂洋过海在宁安鼻子下面氤氲缭绕，实在令人倍感煎熬。
总有一刻钟功夫，那位长了一长初恋脸的夏国七王爷夏禹舟终于施施然出现。
“让表妹久等了。”
02
“七王爷。”宁安起身点头致意，脸色却不好看。
夏禹州也不介意她的态度和称呼，径坐在西桌上首。
“劳表妹久等了，是我的罪过，我这便以茶代酒向表妹请罪。”
宁安看看手边清亮如油的茶汤，强扯出笑：“不敢当。”
夏禹州见宁安态度冷淡，也未见恼怒，一边揭开桌心原本盖着的瓷瓮，一边感慨。
“姑母离开夏地那年，我刚刚出生，终究缘悭一面。听我母妃说起，她自小最喜食这道‘百脍煲’，可惜她如今身在他乡，表妹你又暂且食不得荤，不能代她老人家再品故土的美味，实是今日之憾……”
百脍煲本就是夏国宫廷御膳一绝，此刻被揭开了盖子，香气满溢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宁安更加气闷：凸，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难为七王爷如此惦记我母亲，只是王爷想是记差了，我母亲不喜食鱼脍，所以今日这煲，不是她所爱之物，也就谈不上遗憾。”
夏禹州本怀疑宁安是毅王随意安排的替身，但见她果真知道昭媛长公主的喜好，这一诈没能印证所想，遂岔开话题：“看我，聒噪了半天，倒耽误表妹用膳了，翠竹，还不伺候布菜。”
宁安这才发现，身后还站着几个悄无声息待命的使女。
等等，翠竹？
这名字有些耳熟。
是那一晚，毅王命十三娘干掉的那个细作！
难道她没死？宁安不觉将目光投向身侧夹菜的使女。
夏禹州眼放精光。
这毅王妃对翠竹的名字如此敏感，定是知道暗桩“翠竹”的死因，说不定也参与其中。
想到这里，他难免面上一冷。
“表妹婿之事，实在突然，不知表妹今后有何打算？”
宁安对这个问题早有腹稿，只半掩了面，佯作伤心。
“还能如何？身为女子，一旦嫁做人妇便身不由己。我立志此生为夫君守节，待凶手伏法之后，便回魏国，从此关门闭户，了此一生。”
夏禹州却似不大认同：“表妹只是一时伤心，才会有此种荒唐的念头。寻常妇人守寡无可厚非，可你别忘，你可是堂堂夏国昭媛长公主的爱女，怎可被那繁文缛节束缚？如果表妹不嫌弃，不若随我入宫，父皇六十圣寿在即，我愿替表妹斡旋，请封郡主。”
“这？”
宁安有些接不上对方的思路。
“表妹可是不信为兄之言？你身上流着一半夏国皇族的血，姑母她又是为了家国大义联姻，这点抚恤父皇还是舍得的。”
宁安见对方似乎志在必得，本能得感觉危险。
“不，不是，七王爷一番美意，我……”
“叫表哥。”夏禹州一边说一边起身。
宁安慌得一批，只怕他又要像在灵堂上一样，对她“动手动脚”。
“表妹有些不适，要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不怪宁安面皮薄，实在是，夏国七王爷那张乱人心神的俊脸，她怕自己把持不住。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剧情&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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