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案件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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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门外的门铃声响起，月凛皱眉，翻了个身，不予以理睬的捂着耳朵接着睡。
“叮——叮——叮——！”
门铃持续不饶，像个催命符，很是饶人心烦。月凛翻来覆去在床上挣扎了十多分钟，终于受不了的猛然睁开牛眼，怒气冲冲的跑去开门。
打开门，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手拎购物袋的杨洋，月凛眉头紧皱，瞪了自己好友一眼，头顶冒烟，怒道：“杨大肥这么早跑来干嘛？找死啊！”
杨洋闻言也怒气冲冲的回瞪他，高声叫嚷：“滚去死！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早你个大头鬼！”
月凛这才转身望望墙上的摆钟，指钟赫然指到了十一点。
笑得讪讪，气焰立即蔫了大半，讨好道：“呃，我不知道嘛。昨天看世界杯，一不小心睡过头了，嘿嘿。”
“去去去！老子我才不稀罕你小子假惺惺。”杨洋一脸嫌弃，满脸鄙夷，抬起手重重的戳他的眉心道，“就知道你小子起不来，亏老子我还给你带了早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到你这死小子，竟眼巴巴地跑来受你顿鸟气。他奶奶的窝囊！”
自知理亏，月凛不敢反驳，闻着袋子里传来的食物香气，空了一夜的肚子，肠胃漉漉，吞了吞口水，趁杨洋不备，猛然拽过袋子，打开方欲看个究竟，岂料被他劈手夺了回去。
不高兴的拉长了脸，月凛一脸哀怨的看着面前的人。
杨洋望着月小瘦的眼馋样，只觉浑身舒畅，什么鸟气都出了，嘴角上翘，得意洋洋的呵呵笑道：“快叫声好的来听听，老子高兴了，就把它赏你。”
本不过是说着玩玩，没料到月凛会真的乖乖听话，眨了眨刚醒的睡眼，眼珠子直直盯着他手里的那袋东西，谄媚的叫道：“大哥。杨大哥——！”
被这小子那副馋样彻底打败，杨洋正待笑骂他没出息，却在瞬息间自己整个人天旋地转的横在冰冷的地板上，全身酸痛，一时半刻起不来。原来月凛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使了一招擒拿手。
但见月凛那死小子，炫耀似的举起袋子，笑得奸诈，拍拍损友的脸，道：“杨大哥您老就乖乖的在此躺上片刻罢。”
话音未落，提着袋子，屁颠屁颠的朝里屋走去，留下杨洋一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天骂地骂政府。
“唉哟！老子的老腰啊……”杨洋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忍痛的捂着自己的腰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才站稳，嘴里却骂的狠狠，“死小子下手忒不留情，看我等会儿不阉了你。拆了你的骨，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让你知道什么叫拳头里头出暴政。”
可等他捏紧了拳头，踹开房门，准备与之肉搏一场，却见新闻里头正直播近期的那宗连环无头杀人案。月凛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早饭，看的认真，似是不肯错过新闻里的每个细节。
见他神情专注，杨洋一瞬间有些提不起劲，松开拳头，坐到他身边，不以为然道：“新闻里头说的那几具无头尸体就是在李老头那里过的手。”
“真的？”月凛眼中闪着绿油油的兴奋光芒。
知他好奇心和推理癖的老毛病又犯了，杨洋泼了他一记冷水：“别做梦了。这件案子闹得人心惶惶，上头很重视，警方密切关注，高度警惕，保密工作做的分量十足。每回老头子连夜赶工做的验尸报告不到半刻功夫就被警方拿走了，连我也没来得及瞅上一眼。”
月凛一阵失望，思忖了半晌，又紧张的问：“尸体还在不？”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杨洋狐疑的看着他，还是答道，“前几具应该被拿去火化了，最后一具估计还在咱们院里的停尸房放着。”
听到此处，月凛激动的拉住杨洋的手：“太棒了！天助我也。”
杨洋一怔：“你小子什么意思？”
“验尸报告拿不到没关系，反正你杨大肥也是个实习助理，跟了李教授几个月总该学到一点。”月凛自信满满的搭上杨洋宽厚的肩膀，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去A市市级人民医院，现场验尸。”
“什么——？”杨洋不敢相信的大叫，身子惊得从凳上弹了起来。
来到医院，杨洋心不甘情不愿的换上医生专用的白衣长袍，嘴里嘟囔，领着月凛向底层的停尸间走去。月凛探头探脑，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的灵敏，心中贼笑。
“咦？小扬你怎么来了？”转弯口处，两人遇见一个年近四十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
杨洋见状，暗暗叫惨，竟然碰上全院里最难缠的老处女，面上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道：“林老师，您好。还不是因为有个私人物品落在院里忘了拿？今天顺路正好来一趟。”
打量了一眼与杨洋身高相近，身形偏瘦的月凛，随口问道：“顺路？你和你朋友今天打算去哪里？”
倏然心生一计，拍拍身旁月凛的肩膀，杨洋恶劣的笑笑，有意半真半假的说：“林老师，您不知道我是带他来看病的，我的这位朋友近日阳痿了……”
话还未说完，就被月凛恼羞成怒的一通狠揍。留下一串笑声，林医生走出了他们的视野。
见老女人走了，杨洋立刻拦下月凛的拳头，抹了把脸道：“月小瘦，不准揍了！我也是没办法。”
收了拳头，月凛斜视他，不屑的“切”了一声。
“你知道个屁！”杨洋道，“那个老女人精的很，不悠着点，被她发现了我可惨了，以后还不后头打我小报告？”
撇撇嘴，月凛说：“你直接说李老头叫你来拿东西不就得了？干嘛这么麻烦。”
“若是她去旁敲侧听的问那老头呢？我不就没戏唱了？”杨洋都懒的答理他，“要敷衍她自然得用半真半假的话才最稳当。”
“可杨大肥你个猪头也不用说我阳痿了吧！”月凛气呼呼的使劲瞪他。
杨洋得了便宜还卖乖：“权宜之计。权宜之计。”之前还在这死小子手上吃过亏，他怎么也得讨回来点吧。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得了阳痿？”月凛为之气极。
“这怎么行？这可是攸关男人尊严的事。”
“你个死人精！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由于是李老头徒弟的关系，杨洋几乎是不费吹飞之力就拿到了地下室那间停尸房的钥匙，带着月凛按下B1楼层。
电梯下降，没过几秒就到达B1层，开了门，杨洋率先走到前头，掏出医用手套和口罩，又从包中翻出一件同款式的白大褂，以及手套和口罩吩咐月凛赶快换上。
赶紧迅速套上，医生打扮模样的月凛，新奇的跟在杨洋后头，七拐八弯。两人身处可容四五人并排的昏暗走廊，日光灯明显年代久远，时不时闪烁，加之白的过分的墙壁，阴森非常。
“你们这儿只有这一个停尸间？那不是很不方便？”途中，月凛满脸不解的问。
白了他一眼，杨洋说：“怎么可能？每层都有一个。只不过地下室的这个放的尸体都是没人来认领的。”
“哦。”
转了好半天，两人来到一扇帮着铁锁锈迹斑斑的大门，杨洋从怀中举起钥匙，正准备开锁，却发现大门并没被锁。
“咦？”抓抓头皮，杨洋皱眉，转过头，一脸的疑惑。
“怎么了？”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月凛急忙问道，“你拿错钥匙了？”
“老子怎么可能干出这么乌龙的鸟事？”杨洋颇为不满，指着锁道，“锁有被打开的痕迹。”
“里面有人？”月凛悬下的心放下了点。
“嗯。”随口应了一声后，杨洋推开大门，却发现里面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哪个马大哈忘了关门？不知道这里是停尸间啊！”杨洋越发困惑起来，气得叫骂。
月凛在一旁笑得特缺德：“怎么你还怕尸体自己从这里逃了？”
话音方落，说时迟那时快，清晰的脚步声响起，自阴影中走出一个黑影，朝他们走来。杨洋猝不及防，瞪大了惊恐的眼，中气十足的惨叫：“诈尸啦——！”
月凛一惊，看过去，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呵。”一声轻笑传来，来人双手插在口袋中，身穿白大褂，身形颀长，很高挑，相貌英俊，戴了副金边眼镜，一头铮亮乌黑的长发光可鉴人，用黑色橡皮筋随意的扎起来，松松垮垮的搭在后背，直至腰际，模样甚是斯文，举止优雅。
他一人自黑暗中走来，月凛深觉此人气场忒强大，他几乎都能见着那人周围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那人站定，看了他们一眼，支手打趣道：“还是第一次见到惨叫可以叫得这么中气十足的，我看真要是鬼也八成被你这么叫法给吓跑了。”
杨洋愣了愣，胖乎乎的脸难得泛起可疑的红晕，想来也觉得自己身为堂堂男子汉有够丢脸的。
“你来这儿干嘛？”月凛仔细打量他，谨慎的问。
“我是医生，来这儿不是一目了然么？”那人温声道，笑得格外好看，看上去修养甚好，但显然没正面回答他，“这儿的事刚好做完，两位是要进去？”
“呃，对。”月凛被他堵得无语，怔了怔才道。
那人礼貌的笑笑，对他俩点点头说：“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言毕，潇洒的朝他们摆摆手，绕过他们，不再停留，走路姿势煞是好看。
看的齐齐回过头的两人都直了眼，待那人彻底淡出了他们的视野，方才回过神来，啧啧称奇。
去了尴尬，杨洋又恢复本来面目，不屑道：“老子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个医生，反倒像某国的王子？”
“奇怪？你们单位有这号人物？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杨洋摇摇头说：“老子也不清楚。我们单位还有很多分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总院不曾听说过。”
“哦？你百分之百确定？你们这么大一个院会没漏网之鱼？”月凛不相信。
“废话。你也不想想咱们院里女人这么多，那家伙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哪能漏掉？”
“这倒是。”月凛赞同的点点头。所以说女人八卦，潜力无穷嘛。
两人瞎调侃了一会儿，才想起正事，赶紧打开门，向里走去，一股寒气扑鼻而来，冻得两人发怵，杨洋摸到墙上的电灯开关按下，日光灯亮起，光线昏暗，几排不锈钢矩形巨大横柜，呈现在月凛眼前。
望着静谧的一排排抽屉式的三层高柜，两人收敛了原本嬉戏的表情。
指了指高柜对着他们的一面，杨洋对月凛说：“这里死者的姓名，按的是拼音排序，二十六个字母就标在高柜的这面。我记得那个死者好像是叫的云勇这名。”
月凛了然道：“那你去那头，我去这头，分开来找。这儿空旷，找到了叫一声。”
杨洋应了声，道：“可以。不过有些丑话老子得提前告诉你，我学的本身就是外科，李老头有时也会带我去验尸，可毕竟只有几个月，学艺不精，有限的很。专业仪器不能擅自出借，我不可能冒险去借，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最多就帮你看看尸体的面上，有些我也无能为力，白跑一趟可别怪老子。”
月凛失笑，压低声音道：“我本来就对你杨大肥没报啥希望。自己是个医生还迷信的不得了。”
“老子是医生，不代表不怕鬼。”顿了顿，又强调道，“老子真不怕尸体，只怕鬼。你不能否认世上有些现象至今用科学还是解释不了。”
“得了吧！”月凛对他伪科学的形而上学嘴脸嗤之以鼻，推了他一把，让他动作快点。这里低温的不得了，就像进了个冰箱，估计是开了专用的中央空调不留余力的打，再下去非冻死两人不可。
两人分头行动，不久月凛就找到了姓名开头字母是“YY”的一排，发现叫云勇的人还蛮多的，也有三四个，叫上了杨洋，两人仔细的对着白色标签上的死亡年份，拉出第二层的巨大横柜，尸体全身都盖了层白布，且都是用透明塑料袋密封好的。
把它彻底抽出来，杨洋和月凛合力扛起那具横柜，月凛找到开口，顺利的拉开透明塑料袋，却“咦”了一声。杨洋见状，凑过去道：“怎么了？”
“你们这儿是不是都严密密封过的？”
“那是当然。”杨洋莫名的看了看月凛，“我们拿出来袋子就是密封的，有什么问题？”
“可我发现刚刚我拉开根本不用费一点力气。”月凛指出了问题的郁结所在，“我记得你说过你们院里装尸体的密封袋子都是经过严格压缩密封的。一般而言，这般严密密封过，若是没打开过，外界压强大于内在压强，不可能那么不费吹飞之力。而且你看——”又指向袋子的折痕纹路和嘭起的一角，“明显可以看出有空气进去了，也就是说，之前铁定有人在尸体密封后，和我们一样来这里，触碰过这具尸体。”
“难道是那老头子又来过了？”杨洋自言自语。
“也不是不可能……”月凛迟疑的答，然而，此际脑海里却自然而然的浮现了一张好看的脸。
甩甩头，不愿再多想，与杨洋一起把白布揭开，露出一具浑身□□的无头男性尸体。男尸脖颈上的头颅整个没了，脉络分明，气管白骨密布的血管都赫然的显露，凝结干涸的血早已发黑。由于就来了几天，且还是在密封低温中保存，尸体并不腐烂，保存的很好。
杨洋低头认真地观察着脖子上的切口，用带着手套的手沿着切口游走，好半晌才对月凛道：“你看这个伤口很整齐很平滑，你知道这说明什么？”表情颇为严肃。
月凛想了想道：“说明凶手的刀很锋利，他的刀工很不错。”
杨洋为之气结，瞪着他，敲了他一下脑袋，道：“说明不可思议。”
“一般来说，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用刀杀人砍人，缺口不可能这么平滑，简直像疾速下的一刀切一样平整。”
“你是说这是一桩密室机关杀人？”月凛思忖道，“可我觉得如果凶手力气很大，平时对刀工娴熟也不是办不到。比如屠夫？”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杨洋又举起被害者的双手，摊开尸体的掌心道，“十只手指都有明显的细细抓痕，看上去很像当时挣扎所留，淤血应该被老头清掉了。”
“凶手肯定是个男人。”月凛总结道，“女的力气不够大，根本不可能在被害人挣扎的情况下，还将被害人的头利落宰掉。”
“我也这么认为……”杨洋道。
刹那两人脑子里不约而同地划过方才见着的那张拥有漂亮脸庞，气质突出，举止优雅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第3章 3、案件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