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请笔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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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你打算选哪个社团？”肥头肥脑的高大个子问比他矮一个头的死党。
“你参加什么？”那男孩问同伴。
高壮的男孩爽朗的笑：“还有问？老子当然选足球。”
大致浏览了一遍手上拿着的表格，那男孩的视线定在一栏不起眼的社团名上，伸手指给死党看：“我选这个。”
“你选这么冷门侦探社？”
“对。”那男孩点点头，话音甫落，正从他们旁边经过的女孩，停下脚步，侧过身，对男孩笑道：“你也打算报侦探社？正好，我也是。”
阳光照进教室，光斑下，女孩笑容甜美。
青涩年华，葱色岁月。
校园。偏僻的树下，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你休想我会等你。”
女孩长了张甜美的脸，身穿柔指纱，强忍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哭叫道。
“那就不要等了吧……”
男孩低下头，前额刘海盖了整张脸，半晌传来闷闷的低沉男声。
凌晨零点。
华兴中学高中部女生宿舍300室，七个高三女学生举着手电筒，聚集在中央的桌子前，气氛紧张的令人窒息。
中间面对面的坐着两个女学生，两人一人伸出一只手握住同一支笔，桌子上摊着一张洁白的A4打印纸。
握笔的两个女学生，竖着笔，嘴里反反复复的轻喃请仙咒：“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你若与我有缘，请在纸上画圈……”
1、请笔仙
挑灯夜战的在电脑桌前工作，夜幕降临，玄月当空，整个报社只剩她一人。
看了眼桌面上的摆放的小闹钟，已经九点二十分。花柔关掉电脑显示屏，闭上眼，揉揉太阳穴，秀眉微蹙，神情疲惫。
前段时间的回忆，模模糊糊，具体怎么也记不起来，好像是出车祸，抑或是摔倒？只晓得范老板受了她的连累，入住医院。她过意不去，主动请缨，照顾范荃，报社医院两头忙得不可开交，直到近来范荃出院方才好些。
念及范荃的大小明示暗示，花柔就觉得头疼。他对她的心思，她是再清楚不过，纵然他真心实意，纵然他温和如玉，她也无法答应，装傻充愣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切只因心里放不下另一个人，如鱼刺般哽在喉咙口，不上不下，明知难受，却还如饮醇醪，甘愿沉沦。
她知道这是病，病入膏肓。这是毒，剧毒攻心。得治。却清楚无药可医。
而如今那人回国，见过面，更教她心绪不宁。
之后，宛如诅咒般，昔日好友杨洋也入住医院。原由说起来匪夷所思，杨洋自己在家玩刀不小心把自己给划了？如此荒缪的住院原由，她绝计不信的。顺路前去探望，打开门，看到那人与杨洋大笑扯皮调侃，两人照了面，均是一愣，有些尴尬。
想到此处，花柔重重吸口气，打开自己的皮夹子，里面夹了张半身大头贴。照片上的一男一女脸蛋稚嫩，穿着学校的制服，笑容纯真自然。两人相互依偎，从后男孩抱住女孩的肩膀，看的出两人是对年轻的情侣。
抚上发黄的大头照，在夜深人静时分缓缓揣摩，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从谈话中她得知那人考上公务员，工作已分配下来后得到上级部门的命令，先去封闭式军训三个月。去的时候正值夏令，如今已到九月末，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吧？
想打给杨洋问问那小子的近况，却又怕人看出端儿，毕竟她与他高中即将毕业之际，便和平分手，往后他出国留学，她呆在原处，两人再没交集。
想淡忘，想不在意，偏偏越记越牢，亦无法不在乎。唯有工作时，她方能暂时忘怀。
重新打开显示屏，里面是她近期专题的整理资料。
近日，华兴中学高中部接连发生四起女学生自杀、暴死、他杀事件，登时掀起轰然大波，引起社会各阶层的密切关注，警方更是介入调查。
这回上级也非常重视，特派她做专题报道。
一个学校顶楼跳楼自杀。一个暴死在寝室。一个被发现溺死于学校池子。一个死于自己教室，是被一把刀捅进心窝致死，犯人至今没有找到，逍遥法外。
反复翻看研究学生的资料和靠关系弄来的档案，花柔凭自己作为记者多年的敏锐直觉感到事件的不同寻常。
她拿起办公室电话，拨了搭档的电话号码。
汤让轻快的声音响起，花柔直截了当：“明天不用来报社，先和我到案发地点去一次，别忘了带照相机。”
“好的，好的。”汤让点头如葱。
挂电话前，花柔额外提醒：“这次负责的企划看过了么？”
“你给我的资料，我全翻过了。有什么问题？”说起工作的事，汤让一脸的认真。
“看过就好。有事明天再说。”花柔公式化的挂了电话，准备起明日探访学校的材料。
三个月式的全封闭式地狱集训圆满落幕，月凛拎着拉杆箱迫不及待的回到家中，还未掏出钥匙开门，门自动打开，冥狩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这才想起自己军训前，收留了没住处厚着脸皮来找他的男人。
进了屋，一切如常。瞧瞧四周，月凛问：“住的还习惯么？”
“当然。”冥狩满意的答，春光满面。自己才刚来没多久，月凛就要去军训，匆匆给他理出一间客房，就留他一人看家。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为了显示自己对房子主人的关爱，斟酌道：“集训的怎么样？”
“唉！别谈了。”谈到军训，月凛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苦大仇深，“地狱，简直就是地狱，没人性到极点。那些军官待我们根本猪狗不如，说成畜生也不为过。”
冥狩随意一坐，笑笑：“没办法。军训嘛，都是这么过来的。”行径就宛若在自己家一样随便。
“你也有过？”这到这里，月凛突然来了兴致。
冥狩眼皮不抬：“警察，医生，教师之类的职业证件我都有。”说到这里，又补充一句，“我的证件货真价实。”
“你不用再次提醒我。”月凛非常郁闷，“你考这么资格证书干啥？”
“工作需要。”冥狩落落大方，随即俏皮的一眨眼，眉目忽闪忽闪，“再加上个人爱好。”
月凛眼睛一亮，赶紧问：“冥界怎么样？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他收留他，不过满足自己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再加上对他和死党的救命之恩，总不好拒绝。
“还好，和人界大同小异。”冥狩想了想说，“至于工作，客观的来说，应该是解决人界某些超自然案件。其实就和人界的道士，除魔师差不多，只不过能力可能比他们更强一点，活的更久点罢了。”
“哦？你几岁了？”左看看又看看至多二十几岁的青年一枚，登时好生羡慕。
冥狩抬头望天花板，皱起眉，慢慢吞吞，带了些许不确定：“是一千多年？还是两千多年来著？”
最后，垂下头朝他笑笑：“太久了。我也不记不清了。”
千年老妖。闻言月凛脑袋里倏然蹦出这么个词语。
见他看自己的眼神较怪异，冥狩问：“怎么？”
月凛回过神，忙甩甩脑袋，立即否认：“没什么。”
冥狩狐疑的应了声：“组织上有没有说分配到什么岗位？”
月凛一阵气馁，兴趣缺缺：“说了。负责刑事案件的档案管理。没出息的文员一个。三天后到指定公安局报道。”
“刚开始，基层做起是常识。”说着，冥狩起身，拿了件衣架上的披风穿上。
月凛跟着起身：“你要出去？”
“嗯。冥界发来一份邮件。”
“一起去吧！”
冥狩不赞同的委婉劝阻：“我不想再救你一回。”
月凛迫不及待的保证：“我这回绝不拖你后腿。我会保护好自己，不劳您操心。”言毕，瞪大眼望着他，一副不依不饶的倔样。
“不行。”思索片刻，毅然拒绝。他可不想带个拖油瓶。
一听怒从胆边生，月凛狡黠一笑：“行。那明天你卷地铺走人，别忘了把这几个月的月租费留下。”
两袖清风的走人冥狩当然不怕，可单论房租却要了他的老命，立即换笑脸，改口风，装模作样：“初步调查，没什么危险。还是一起去吧。”
刚集训回来，满脸疲惫的月凛立刻精神焕发，双眼放光，兴致勃勃，迅速的放好行李，披上大衣，边往外推冥狩边叫：“磨蹭什么？走啦走啦！”
“急什么？”见他猴急的得志小样，冥狩非常的不爽。
天色阴霾，阴云翻滚，秋风刮在皮肤上难免刺痛。
花柔先到达目的地，还未打听出个所以然便碰到了软钉子，被校方拒之门外。汤让赶来后，她正打算两人直接打道回府，再从中周旋想对策。
汤让饶头阻止，红着脸说：“这是我的母校。”
“你怎么不早说？”花柔嗔怪的瞪他一眼。
“你又没问。”汤让的表情特别无辜。
花柔嘴角抽搐，揉揉太阳穴，自认倒霉，再次走进学校。
汤让边走边讲，她这才知晓原来他考进这所高中后，便在此住宿，当时的班主任，姓韩，因他是外省考进来的，对他格外照顾，平日里周末若是不回去，那位老师还曾主动邀请汤让到他家住。两人的关系不错，几年过去了，每回教师节，汤让都还会来看看他。
两人来到韩老师办公室，汤让率先进去打招呼，站起来的是个五十岁左右，戴老花镜的老头，精神抖擞。
双方相互问候寒暄一番，看得出韩老头对老实人汤让很喜爱，花柔婉转的切入正题。
韩老师目光一闪，把两人拉到此刻无人问津的小花园，哀伤道：“不是我不告诉你们。学校上头有规定，此事不得提一个字。”
仔细观察韩老头的眼神，发现不似作假，花柔闪烁着精光，试探的问：“韩老师，恕我冒昧的问您一句。您教过这些女学生对么？”
韩老师并不畏忌的承认：“是的。我担任那些女孩的高三班主任。”
“那其余学生呢？还住在宿舍里？”汤让忽然插话。花柔看过大量相关报道，四起事件的被害人都住同一个寝室，300室。
“死过人的寝室谁还敢住下去，早搬了别处去了。”韩老师掏出帕子擦了擦，正色道，“现在她们情绪极不稳定，恕我不能带你们去。”
花柔笑了：“韩老师，我和汤让没为难您的意思。我们也不会去打搅她们。只是，能否领我和小汤去那间女寝看看？”
“300早被警方彻查过，现在都不剩什么了。”韩老头疑惑的看向她。
“我知道。我只是看看。”花柔向汤让瞟了眼。
汤让冲韩老头傻笑：“麻烦韩老师了。”
韩老头爱徒心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便答应了下来。
等到中午吃过午饭，韩老头领了房门钥匙，把两人领到2号楼女寝300室的门口。
开门进去，厚重的窗帘遮得厚实，整个寝室有种扑鼻而来，说不出的阴森，里面果然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该调查的警察早翻了个遍，再加上剩余女生搬出了寝室，可以说除了空落落的简式寝室配套家具，真是一丁点也不剩。
韩老头站在门口，瞧着两人俯身仰头侧脑，来来回回看了个遍，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察觉看不出个子丑午，花柔垂头丧气，正准备退出去，忽地一眼瞥见纸篓里，躺着张明显被蹂躏成一团的白色废纸，本着职业道德不肯漏过任何线索，她蹲下身，从废纸篓里拾起摊开。
一张A4纸，布满折痕，纸的正上方中间位置，横着有“唐、宋、元、明、清”五个字，纸张的上半部分左侧，竖写着是与否，纸张上半部分右侧，竖着写了“男与女”两字。A4纸的下半部分看得出折叠过的痕迹，分成上下两部分，上部分按普通书写顺序写着阿拉伯数字，在下部分按普通书写顺序是26个大写字母。上面写的东西，花柔以前还是学生也玩过。笔仙，当下少女们最热衷的请仙游戏。但触目惊心的是整张A4纸上面有用红笔打上的一个大大打叉，红色红的异常诡异，暗红的宛如黑血。
那一瞬，花柔似乎听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女音在耳际轻喃：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你若与我有缘，请在纸上画圈……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14、请笔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