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三代的爱情》冯千水

22、第二十二章 奶奶走了

　　窗外下着雨，下课的时候同学们也都在教室里坐着，荣欣欣给叶祖华递了张纸条。写着：“叶祖华，我们分手吧。”
　　叶祖华看后觉得莫名其妙，回到：“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你了。”
　　“你是认真的吗？”
　　“你以为呢，我们分手吧。”
　　叶祖华抓着这张纸条心如刀割，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来不及去想什么，呆滞的坐在座位上，像个木偶听完整个下午的课，傍晚一口气跑回家里，关上房门，放声大哭。
　　他想不通是自己哪点没做好，是自己哪点惹她不高兴了，还是她又喜欢上别人了。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心痛。
　　窗外的雨滴声，滴答滴答着像是自己心口流血的声音。叶祖华趴在书桌上，看着墙壁上的海报，迈克尔.乔丹，那是他的偶像，他希望能在他那里寻点精神，可还是越看越模糊。
　　他站起来打开衣柜，拿出一幅画，是一副十字绣，画上是两只牵着的手，写着一生一世四个大字。这是荣欣欣高一暑假时给他绣的，她说当她想他的时候就会绣十字绣，这样日子就会过的快一点。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越是甜蜜分手越是痛苦。他抱着那副十字绣躺在床上像是昏睡。
　　“小祖，你没有去上晚自习吗？”王瑛从医院回来，看到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也没有应答声，她推开小祖的房门，看到小祖睡在床上，被子都把头给盖上了，“小祖，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没去上课？”
　　小祖依然当做没有听到，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王瑛吓住了，赶紧摇了摇小祖的头，“小祖，醒醒。”
　　“妈，我没事，我头痛，吃了药睡睡。”
　　“哦，吃了药就睡睡，被子盖好别着凉。”王瑛自己心情也不好，提不起精神，就没有跟叶祖华继续啰嗦了。
　　叶祖华骗走了妈妈，自己又开始哭啼，他满脑子都是荣欣欣的影子，盖着被子的身体都感觉冷的发抖。

　　早上，王瑛给叶祖华准备了早餐，就急忙的去了医院。
　　走到病房，她也没有勇气进去，长吸了一口气，提着几碗粥推开门，“爸妈，明光，一起吃早餐了。”
　　王瑛把粥拿出来，一人分了一碗，大家就像是硬塞一样一勺一勺的把粥塞进嘴巴里。
　　“明光，王瑛，我有话要跟你们说。”奶奶喝完粥，立了立身子。
　　“妈，您说。”
　　“我知道我这病肯定是没法治了，你们也不要继续浪费钱了，不要给我用什么贵的药了，妈不会怪你们。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这么多年来我能感受的到。”
　　“妈，你不要这么说，会治好的。”王瑛安慰着，自己也止不住泪流。
　　“王瑛呀，妈知道你很孝顺，你嫁给我们家来，我们也没给你什么，都是你跟明光两个人自己奋斗出来的好生活。明光这孩子胆小，嘴笨，妈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你去做主见，你是家里的主力，妈很感激，也很满足了。”奶奶说话还是很平静，她觉得自己这一生特满足。
　　“老婆子，你别这样说，病还是要治的，你要听话。”爷爷拿着手帕不停的擦眼泪。
　　“老爷子呀，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舍不得，这么多年了，我哪里会舍不得你，可是生老病死这是无法改变的命运呀，你就别再难过了，我没什么遗憾。大玉和小玉的生活都还可以，孩子们也都读大学了。我就是没有看到小祖考上大学。”说到小祖，奶奶终究还是克制不住的泪流。
　　“妈，你会好起来的，小祖还没有孝顺你呢，这么多年来您对他的照顾比我们对他要好，小祖也舍不得你。”叶明光也哭着说。
　　病房里很安静，都是大家的抽泣声。
　　奶奶看着大家的样子，也是不忍心，她擦了擦眼泪说：“你们把大玉大玉他们一起叫过来，还有小祖也叫来，我想看看他。”
　　午休时间，叶明光去市一中，站在叶祖华的教室窗口喊着叶祖华。“小祖，出来下。”
　　“爸爸，什么事，你怎么跑学校来了。”叶祖华看起来无精打采。
　　“你去向你们老师请个假，下午不上课了。”
　　“什么事，你不说我也不好请假呀。”
　　“是你奶奶住院了，在人民医院，病的很严重，她想见你。”
　　叶祖华听到这里眼里哗的流了下来，他已经很虚弱了，昨晚哭了一晚，也没有减轻点伤痛，今天奶奶又是重病，怎么抵抗的了。他走到讲台上，含着泪水跟老师说，“老师，我奶奶病的很严重，在医院里，要我去见她，请一个下午的假。”
　　老师看了看叶祖华的表情又看了看外面的叶明光，也相信叶祖华说的是真的，立马点头批准。
　　荣欣欣坐在课桌边看到叶祖华的表情，有点担忧，她不清楚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很是揪心。
　　大伙们一起来到了医院，都围在奶奶的床边，听奶奶说话，好像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小祖，过来，奶奶摸摸你。”
　　“奶奶，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您平时不是都好好的吗？”叶祖华忍不住眼泪，他一个大男孩就像个婴儿一样哭泣。
　　“小祖呀，不要哭泣，奶奶总有这么一天的，奶奶也不年轻了，奶奶没有遗憾，就是看不到你上大学了，你要好好读书，长大有出息，为我们家光宗耀祖。”
　　“嗯，我知道，奶奶，你会治好的，我要您好好活着。”
　　“傻孩子，奶奶当然也舍不得你呀。”
　　病房里都是悲伤的空气，找不到一点透气的地方。
　　晚上叶祖华回到了家里，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无法入眠。身体已经很累了，大脑也很疲劳，可是心却在忙碌，它忙着流泪，忙着思念。
　　凌晨2点，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王瑛接到电话赶紧冲到了小祖的房间。“小祖，小祖，快起来穿好衣服，去医院。”
　　叶祖华猛的惊醒，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穿上衣服也没问什么，跟着妈妈向医院跑去。
　　冲到病房，看到爷爷握着奶奶的手，流干了泪水的双眼有点干涸，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奶奶的脸，温柔而伤悲。
　　“奶奶……”叶祖华走到床边，看着奶奶的眼睛已经闭上，无法应答。
　　“小祖，你奶奶走了，给你奶奶磕头。”叶明光在一边声音很沙哑。
　　王瑛站在一旁哭着，叶玉玲和叶玉婷也站在一边双眼都哭成红肿。
　　表哥和表姐请了假回来送外婆，也给叶祖华打气，希望他不要太伤悲而影响学习。
　　办完了后事，爷爷回到了乡村里，他要守着奶奶，不想来市区里跟叶明光住一起，他照常养着鸭，喂着鸡，当做奶奶这是出远门，还会回来的。
　　叶祖华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每天都是安静的学习，不说话也不再打篮球。他不再找荣欣欣，也没有心思去逗她开心。
　　暑假时，叶祖华去了乡村陪爷爷，以往每次回来，爷爷奶奶都是站在院子门口望着，奶奶会给他把书包拿下来，爷爷会催着奶奶快去做菜，而现在，再也看不到奶奶的影子。
　　他每天就是在屋子里陪着爷爷看电视，早上和爷爷去把鸭子放出去，晚上一起给把鸭子赶回来。
　　爷爷也会跟他笑，但是那种笑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表情，他会很懂事的帮爷爷洗菜洗碗，打扫卫生，也不会提到奶奶。
　　晚饭后，爷爷带着小祖去散步，月亮很大，照的田里的禾苗闪闪发光，微风吹来很凉爽。这让叶祖华想到了初三时的那个夜晚，爷爷跟他说着早恋的问题，还有他和奶奶的恋爱，转眼间就物是人非，不禁泪眼模糊。
　　“小祖，你要好好学习，爷爷活着的愿望就是你了。”
　　“爷爷，您放心，我会认真学习的。”
　　叶祖华跟在爷爷后面就这样走着，爷爷不再跟他聊奶奶的事情，但他知道爷爷沉默的时候其实都在想奶奶。
　　“爷爷，你要按时吃饭，注意身体，等我上大学带你去我们学校看看，要坐很远的火车。”
　　“嗯，我会看着你上大学的。”爷爷的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宝贝孙子有出息。
　　暑假很快过去，叶祖华来到了市区的家里。当他一走进自己的房间，心里就开始难过，这个房间里都是他对荣欣欣的思念。
　　初见她的欢喜，和在一起后的快乐时光，她的开朗活泼，勤奋努力，她就像个小超人，总能给人力量。
　　虽然荣欣欣没有睡过这张床，但是他在这床上幻想了他跟荣欣欣的点点滴滴和未来憧憬，这让他无法压制的自己悲伤。
　　他走到书桌边，在抽屉里拿出了表姐送的录音机，放好磁带，按到周传雄的一首歌《黄昏》。
　　“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些。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有离开自己的感觉……”
　　他一直循环着这首歌，放完了就倒退，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直到他放声大哭，把压抑的心情都释放了出来，才关上录音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数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