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龙》苏宁暖

3、Chapter.05-06

　　Chapter.05

　　脑子里面一阵混乱，恍惚中我好像听见了已经去世很久的爷爷的声音。
　　嘶哑的，缓慢的，却又是睿智的。
　　“小九你听过鱼跃龙门的故事吧？这鱼和故事里的鱼一样，跃过龙门就成了龙神啊。”
　　“真的吗？爷爷，你说小金真的会成为龙吗？长长的，威武的，好看的，龙？”
　　……
　　“爷爷，我刚才抱着小金玩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划破了。手手疼，呜呜。”
　　“没事没事，爷爷给小九包一下就好，小九不哭啊。”
　　……
　　“小九不哭啊。爷爷只是到天上去了。”
　　“可是、可是、爷爷说小金也是到天上去了，可是，我听六姐说小金是死了。爷爷是不是和小金一样，也死了……”
　　……

　　“爷爷。”
　　“小金。”
　　“啊——”猛地从梦境中清醒过来，我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想起了爷爷去世的事情。脑子里面还有发沉，沉甸甸的仿佛装满了东西。
　　摸了把额头的汗水，我想到了自己昏倒前的事情。
　　哗啦啦流掉的水和飞走的毛爷爷，冲动的拉开浴室门和赤裸上身的游至方，以及露在空中的鱼尾。
　　我又有点头晕的感觉了。
　　游至方，竟然是妖怪！他竟然真的是妖怪！！！
　　扶着额头，我再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十几年的教育让我明白什么叫幻想、什么叫科学，什么叫吃饱了撑着、以及什么叫精神病患者不可惹。但是老师和课本没教过我们，真的遇见了传说中的妖怪要怎么办！
　　是偷偷跑掉还是顺它者昌逆他者亡？这个课题太过玄幻，我知道，但是，当你面对一个真•妖怪的时候，所有的科学知识它都是个渣啊啊啊啊！！！！
　　抱着脑袋，我恨不得自己真的在做梦！可是！我用力咬着的手臂却生生的打破了我的奢望！

　　“小姑娘，相信我的话了吗？”游至方微笑着抱胸站在床头对我说到。
　　我哼了一声，扭过身不理他。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妖怪神马的，神仙神马的，神龙神马的，都是骗小孩的！都是耍流氓的！哼！身为□□大好青少年的我，才不会相信封建迷信呢！

　　“我都说过了我是妖怪啊，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游至方的语气很是无奈，不过我看他的表情明显是幸灾乐祸！
　　我左转身，不理他。
　　“好了好了，我不就是个妖怪么，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你不惹急了我，绝对生命没危险。”
　　我右转身，不理他。
　　“乖，别生气了，生气容易长老，对身体不好。”
　　想着看见的游至方的鱼尾，我忽然转过身，正对着他，说道：“游至方，你真的是妖怪？”
　　游至方无奈摊手。“你都看见了，不是吗？”
　　咬了咬唇，我说道：“那，你给我看看你的真身，行不行？”
　　游至方一愣，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可别又晕过去了。”
　　“行，我不晕。”我说到，直勾勾的盯着游至方不转眼。
　　似是被我那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游至方在沙发上坐下，只见他闭眼念了几句，他身体周围就忽然出现了白茫茫的水雾。没等水雾散开，在地板上面慢慢的伸出了宽大柔软的鱼尾。就像我见过的所有鱼尾一样，软软的蹼鳍，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像扇子一样绽开，金红色的鳞片闪闪发光。
　　慢慢的，围绕在他周围的水雾渐渐褪去，而他身体的下半部分也逐渐露出来。同我昏倒前看见的一样，本应该是修长双腿的部位变成了鱼尾，金红色的鳞片覆盖在上面，被灯光一照，就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来。如火似金，像太阳。

　　游至方似乎对于在人前显出原形很不满意，满脸的别扭和不甘愿，见我一直望着他没有说话，等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口说到：“你看够了没有？”
　　我“啊”了一声，游至方立马把鱼尾变回了双腿的样子。我愣愣的抬头，忽然喊道：“小金。”
　　游至方满脸问号：“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我说道，走下床，将游至方拖了起来。“好了，妖怪先生，我现在要睡觉了，麻烦你出去，谢谢合作！”
　　“喂！叶九阳，你干什么？我给你看了原身你好歹给个正常的表情啊！！喂！别推！我自己会走！喂喂！！！！……”
　　随着“嘭”的一声，我关上了卧室的门。门外的游至方还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有理会，爬上床，将被子拉到头顶盖住脸，闭上了眼睛。
　　爷爷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小金比爷爷还早离开，怎么可能变成游至方那样回来呢。
　　做梦，幻想，那是软弱的表现。
　　我一直都知道。

　　Chapter.06

　　知道游至方是妖怪后我的生活根本没变化。
　　和以前一样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除了游至方本人会经常念叨着“好歹给个你知道我是妖怪的正常反应啊”“你这样做让身为妖怪的我很没成就感诶”“算了我对你已经失望了”之类的话。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没什么关系的。
　　于是时间就这样过去，迎来了七月的暑假。

　　放暑假的天气是极热的，所以基本上我除了去超市采买必要的生活用品外一直都呆在家里，饶是如此，我依旧觉得热得不得了。一想到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才上学，就算上学了也依旧是要热死人的天气，我就有种想要去死的冲动。
　　算了，人生不如意，十之有□□，我也没勇气期望这一生都各种顺利，想到成打堆放的试卷和作业，叹过气之后还是乖乖的拿笔继续写。做完一张试卷，已经夕阳西下，我伸个懒腰转过身，看见的就是游至方躺在沙发上睡得快要打鼾的懒样。
　　在他对面的电视已经转放成了新闻，里面一本正经的主播正说着报道：“最近市民发现多起神秘伤人案件，现在警方已立案追查，请市民们不要恐慌，天黑后尽量不要出门，注意安全。”
　　看着那一闪而过的现场照片有些发愣，也顾不上其他，拿过电脑开始搜索。

　　或许是因为凶手连续作案的缘故，这起伤人案在网络电视新闻上面有很多人关注，一搜索几乎整页都是案子的相关的网页。我随意点开了一个，仔细找着照片中的伤者，看见里面躺在地上的人干瘪得像是干尸一般，心中一阵发寒。
　　推了推在睡觉的游至方，将他叫醒，指着照片上的死者问他：“游至方你来看看，这个像不像是妖怪做的？”
　　游至方刚睡醒脑子也有些发晕，还在嘟嚷着“我很困……”，在看见照片上的尸体的时候瞬间卡壳。
　　我很期待的望着他，希望他给个准确回答，谁知道他竟然就一直望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是不是被妖怪杀死的？凶手是人的话，怎么也都不可能把人瞬间变成干尸吧？！喂？游至方，你还活着吗？我说，是不是你好歹给个音啊！”
　　“啊……什么？噢噢，大概是吧……我还要看看尸体才能回答你。”游至方坐在我身旁，夺过电脑自己操作起来——好吧，身为一个妖怪能够流畅的使用各种现代电器这点已经让我惊讶过了。

　　那天游至方抱着电脑弄了一会儿后就还给了我，也不管的我追问径直回到房间里面继续睡觉。对此我很气愤，有将近三天的时间没有和他说话，而在这三天里，又发生了一起案件，和之前的一样，死者都被人在瞬间吸干了体内的所有液体变成了干尸。加上之前的死亡人数总共超过了七人，城里面瞬间紧张了起来，本应该热热闹闹过夜生活的夏季，一到天黑时间街上就没了人影。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在路上，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心中有些惆怅。谁能想到这么热闹的城市，一入夜就成了死城？再说游至方那个混蛋，明知道我出来采买两人一周的食物也不主动点跟着出来拎包。虽然之前是我主动提出冷战，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我有意无意的示弱他竟然跟没看见一般，真是要气死人啊啊！！！
　　还想着要不要继续冷战的时候，肩膀上就猛地一重，扭头看过去，是个有着嚣张短发笑得满脸灿烂的男人。
　　“小姐，请问你最近有没有遇见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