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BOSS以为自己超弱》火棘子

12、安哥拉与面具【1】

　　【第12章 】

　　这时，喻少宁手指一动。
　　云海越放缓了动作。

　　南宣酸了：“你跟喻少宁青梅竹马，除了正事，都没发生点别的吗，比如感情纠葛什么的？”
　　云海越：“……”

　　“发生过啊！”
　　一个清脆的声音横空而来。

　　南宣回头，发现房间多了一个少年，目测12岁左右，气鼓鼓的，跟谁欠他千儿八百似的。白卫衣，短裤，裸着的左小腿上贴着好几块ok绷。头发乱蓬蓬的，发质很好很干净。虽然很青春，但是，眼神又有着成年人的谨慎。

　　“你来了？”云海越很惊异。
　　“别多想，我就是来看望一下老朋友的！”少年干干脆脆地堵实了。

　　这个少年很轻快地奔到跟前，手直接摸向喻少宁的颈脉。南宣吓一跳，连忙抓住他的手腕，两相触摸，一股细细的麻酥蹿过指尖直至全身。南宣愣了一下，松开手。

　　原来，这少年叫安哥拉。
　　同是J机构出来的，今天23岁了，却拥有旁人羡艳的童颜童身——虽然他自己深为痛恨就是了。
　　安哥拉有治愈异能。
　　比华佗还厉害，医人不用药。
　　他这几年一直在异国生活，云海越昨天打电话想让他出手医治，被断然拒绝。
　　没想到今天还是来了。

　　听完前因后果。
　　南宣远离一步让出最近的位置。

　　安哥拉摸着喻少宁的颈脉，啧啧称奇：“没死还真是奇迹，不过离死也不远了，顶多再撑3天。”
　　南宣反驳：“医生说没事了。”
　　“你走着看。”

　　安哥拉比各种CT机都厉害，他说3天会死，肯定就活不过4天了。
　　南宣瞬间忧虑。

　　安哥拉一边诊断一边问云海越：“万能为什么杀他？他对万能中介那么呕心沥血，又是建系统，又是立团队，没他能有现在的万能中介？万能卸磨杀驴太狠毒了吧！”
　　“不知道。”
　　“我还以为这些人里，他活得最自由呢，想不到更惨啊。”
　　“你能不能……”
　　“不能！再说打爆你的头！”安哥拉把一包特效药扔桌子上，“亏我费劲弄了点禁药，现在看来，不用吃了，吃了也是浪费。”

　　南宣看出苗头。

　　“异能那么珍贵，同伴死了都不用，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用呢？”南宣笑问。
　　“永远不用！”安哥拉断然说。

　　因为，安哥拉也到了异能消亡期。

　　安哥拉是治愈系的，相当于用自己的命给别人续命，所以他现在绝不出手。何况喻少宁要死了，他要救活必然要耗费很大生命力。
　　安哥拉的拒绝是维护他自己的生命。
　　不然用一次少一次。
　　用完就挂了。

　　南宣非常惊讶。
　　云海越晚期，喻少宁晚期，安哥拉也晚期。
　　可是资料数据显示，异能者只要不肆意挥霍异能，大部分人也是能活到六七十岁的。
　　这几人都才二十多岁。

　　这时，喻少宁的手指又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想加入他们的对话一样。

　　“喻少宁能听到我们的说话吗？”南宣轻声问。
　　“能，他思维很清醒，痛觉很敏感，你刚才碰到他的伤口，他要是能说话肯定都尖叫了。当然了，他只要熬这3天就能解脱了，此生再没有痛苦。”安哥拉平平常常就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南宣的心口一痛。
　　那种不能动弹、不能说话、身处无边黑暗，竭力想挣脱却绝无可能的绝望。
　　南宣经历过。
　　那时还小，他躺在黑暗的深渊里，遥遥地听见各种欢笑声。他想醒来，想呼唤，但他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承受无边无际的痛苦。所幸在最绝望之际，父亲的手握住了他。
　　喻少宁正在经历这种深渊的绝望。

　　——与喻少宁只是萍水相逢。
　　——却总觉得或有渊源，没办法置之不理。

　　南宣问道：“安哥拉，怎样你才愿意救喻少宁？”
　　“我拒绝！”
　　“你总有最想做但又做不到的事吧？我们可以交易，只要你愿意救他！”南宣不想道德绑架，他用交易来换。
　　“……”

　　安哥拉的笑容定住了，少年的脸庞露出厌恶又痛恨的神情，沉默数秒，咬牙切齿地说：“当然有，我一直想找一个人，我要锤爆他的头！”
　　“谁？”

　　安哥拉想找的人，是他的训练师。
　　代号莱曼。

　　异能是与生俱来的。
　　即使不刻意使用，平时也会像云雾一样丝丝缕缕发散出来。
　　若训练有素，就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将丝缕云雾拧成尖刀利刃。

　　异能因人而异，有的人早慧，也有的人迟迟不能觉醒。
　　安哥拉虽有异能潜质。
　　但迟迟未觉醒。
　　J机构的训练师莱曼制定了「刺激试验」，也就是不断捶打或击伤幼小的安哥拉，让他骨骼移位、身体流血、脏器受损等等，以唤醒他体内的自我保护机能，下意识地使用异能——在反复的被伤害和下意识痊愈后，安哥拉的异能终于觉醒了。
　　觉醒之后。
　　安哥拉也没法熟练掌握异能的使用方式。
　　莱曼又施以更残忍的训练，拔苗助长，促使他早早进入异能成长期。

　　总之，童年和少年都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但这还不算完。

　　异能者一受伤，通常就是致命伤。
　　所以治愈异能的需求频繁。
　　出手也大方。
　　莱曼在巨大的金钱诱惑面前，明知道异能不能肆意挥霍，否则会进入提前消亡期。他还是不顾安哥拉的生死，接下了一个又一个治愈的病患——多来年，J机构和莱曼从中捞了无数的钱，安哥拉就是他们的小奴隶。

　　18岁那一年，安哥拉忍无可忍决定反击。
　　可莱曼忽然就消失了。
　　安哥拉报仇无门，都要气炸了。
　　后来，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的安哥拉用异能/生命换来了一大笔钱，摆脱J机构，跑到国外休养生息，再不适用异能，也以此躲开各种不必要的求助和病患。
　　别人的生死他不管，因为他自己都快死了。

　　南宣一听有戏：“我可以帮你找到莱曼，但你要救活他。”
　　“你能吗？”
　　“我是喻少宁的得力下属，他能，我肯定也能！”南宣大言不惭地说，旁边，云海越沉默着没拆台。
　　“行！但你要先找到！”

　　安哥拉的恨，大到让他不惜以异能生命为代价也要弄死莱曼这个人。

　　南宣立刻着手找人。
　　必须快，喻少宁挺不住。
　　安哥拉很踊跃。
　　毕竟怒火郁结太久太想发泄了，他积极建议从J机构入手调查。

　　南宣自信地说：“不必那么复杂，你以前让喻少宁找过莱曼，对吧？”
　　安哥拉：“对，他说不想使用异能。”

　　用情报系统搜寻，不用异能也能做得到。只有在对峙或调查特别深入时，才涉及到使用异能。由此，可以推断，喻少宁找到了某些线索。但是，要使用异能才能继续调查下去，所以喻少宁拒绝了——他的异能也是用一次少一次的。

　　南宣只要看喻少宁调查到什么程度。
　　就能节省很多时间。
　　而情报系统的账户有记忆功能。
　　掐准莱曼的失踪时间和安哥拉的委托时间，就能反搜到喻少宁查过什么。

　　南宣打开笔记本大施拳脚。

　　安哥拉探过头来：“你都能进喻少宁的私人数据库啦？”
　　南宣呆了呆：“他让我随便用的。”
　　“你俩什么关系呀？”
　　“……”

　　一旁，云海越默默地说：“一见如故，再见倾心。”
　　这话是小七说出的吗，不是孔雀来客串吧，南宣无辜辩解：“工作需要。”

　　很幸运，喻少宁没有刻意清楚那两个时间点的历史痕迹，南宣很快找出了许多看似无关的数据。顺藤摸瓜，最终找到了一个文件，显示是——「J机构私人档案」。

　　南宣：“……”
　　安哥拉很得意：“我说对了吧，J机构是源头。”

　　J机构是一个杀手组织。
　　现在是发展有序。
　　早年不是。
　　早年J机构为了壮大机构，不惜重金搜罗各地的异能者，施以各种高强度的严格且残忍训练，迫异能者迅速成长。云海越喻少宁安哥拉这一批小孩，就成了J机构发展的牺牲者。

　　异能的每一次使用都是耗费生命力。
　　无数的异能者飞蛾扑火。
　　因为人性一旦尝到被前呼后拥的甜头与虚荣。即使明知，终要付出代价，还是会忍不住一次次出手使用。只有当命运最终来索取代价时，才追悔莫及，已经迟了。
　　但云海越这一批异能小孩不是。
　　他们在身不由己的状态下，过早激活，过度使用，也就一个个早早地进入了消亡期。
　　他们被压榨干了，还什么好处都没有落着。
　　现在过得一个比一个惨。

　　南宣抑下心中的愤怒，点开J机构这个文件，立刻弹出了九个私人小档案。喻少宁以人为主体，将同一批次的伙伴分别都建立的档案：编号7032、编号9687、编号3494……

　　安哥拉幽幽地说：“他在偷窥我们。”
　　南宣：“他只是记录。”

　　喻少宁不愧为万能中介情报系统之父。
　　就像一个记录机器，没有偏向，没有针对，无偏差地整理记录，文字照片影像一应俱全，又梳理得井然有序。
　　安哥拉的档案。
　　小安哥拉身上没有一张是完好的，不同程度地受伤，身上可见各种伤口。
　　很惨。
　　看着都心疼。
　　其中一张，他身边出现了一张面具脸。

　　安哥拉愤怒：“就是他！”
　　面具脸就是莱曼。

　　莱曼偶尔出现在镜头里，从未露出过真容。
　　几年下来。
　　面具倒是换了好几张。
　　镜头好几次聚焦在了面具上——可见，喻少宁作为一个敏感的频率异能者，显然试图窥探面具后面的脸。

　　翻到最后，是一个小文档。
　　弹出密码验证。

　　一般重要的东西才需要密码，看来接近真相了，三个人为之一振，纷纷思索起来。

　　生日？有意义的纪念日？
　　大家胡猜了一气。

　　南宣却问云海越：“喻少宁平常非常在意什么，不是数字，不是字母，是那种实际的东西。”
　　云海越仔细想了想：“数据探测仪？”

　　拥有频率异能，喻少宁经常会携带各种数据探测仪，以备不时之需。南宣立刻想到，昨天，喻少宁明知前路有危险，还是走上了大桥。离开前，好有几样东西没拿，比如他的笔记本。
　　但他偏偏拿走了一个小仪器。

　　几个人立刻寻找，从破烂的衣服中拿出时，仪器已经破损了，好在芯片还能用。
　　南宣小心翼翼拂掉灰尘。

　　拿着芯片，往笔记本前一靠。密码处就有反应了，开始自动跳跃数字：一个两个三个……

　　滴，通关！
　　几个人围过去。

　　文档赫然只有三个字：红石河。

　　答案朴实无华。
　　云海越和安哥拉都一脸茫然。

　　南宣立刻想起那一车小孩，和提及红河异变时失踪孩子车辆时，喻少宁的异样，这不是巧合。

　　“15年前，红石异变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南宣问。
　　“训练吧？”安哥拉犹豫着说。

　　两人在千里之外训练，就跟红石市异变没什么关系。

　　搜索至此，情报系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南宣决定去一趟红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