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奇缘之九翎传》正雅09

3、第一章（3）

　　小九感受着从阿娘身上传来的温暖，埋在阿娘怀里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阿九从前偷偷闻过阿娘用的枕头，和阿娘身上的味道果然是一样的，小九喜欢这味道，忍不住靠得更近。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小九醒来时，天色已经微微泛白了。一块暗暗的光透过破烂的窗子，刚好落在桌上的木碗里。小九看着身边背对着自己抱着阿弟的阿娘，想到昨夜，觉着为了阿娘，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了。
　　小时候，每次阿爹打自己时，阿娘就呆呆的坐在床上，两只眼直直的看着，里面干干的，什么也没有。不管小九被打得如何可怜，哭得如何凄惨，她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仿佛是冻在那里的一块冰，久而久之，每次小九被打，也不再哭喊，因为根本没人会来救自己。
　　随着年龄渐长，小九渐渐从别人的话中明白了自己有多惹人讨厌，她开始过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恼阿爹，或者看到阿娘露出嫌弃的眼神来。可是慢慢的，阿爹不仅会打骂自己，有时候也会连着阿娘一起打骂，骂她生不出儿子，要把她撵回娘家。这时，小九抱着身子直发抖，躲在桌子地下眼睁睁地看着阿娘被打，什么也不敢做。阿娘待自己也越发的冷漠，甚至有时候，从阿娘的眼神里，小九能感觉到怨恨来。
　　后来，阿娘生了几个妹妹，但都被阿爹远远地送走了。每次送妹妹走时，阿娘就会紧紧的抱着那旧旧的棉布包裹着的小小身体，给她们细细的脚腕套上一个红线编的花绳子，亲昵的用嘴巴碰一碰她们软软的小脸。每次小九就趴在门框边悄悄地看着，心里闷闷的，仿佛被后院的那个千斤重的石磨压着，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甚至希望被送走的是自己，这样阿娘是不是也会用依依不舍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会亲亲自己的脸颊。

　　不知不觉日头就升上来了，小九想要多和阿娘待一会儿，但是肚里又开始翻滚，只得将腰带绑地更紧一些。刚好这时，弟弟饿得醒了，又开始哭闹起来。小九不等王氏说话，麻利的下了床，说了声：“我去打点水来”，就出了屋。
　　小九用手搓搓脸，清晨的院子凉飕飕的，她刚把木桶放到井里，就听到院门外有人声响起。小九抬头望去，刚好王喜和宋东进了院门，宋东怀里还抱着个小娃娃，身后还跟着四五岁的小丫头。
　　小九怯怯地立在井边，拿眼偷偷看王喜，王喜看着畏畏缩缩的小九，心里烦燥，有些愠怒道：“没见你宋叔来了吗？还不叫人。”小九一抖，低声叫了句’宋叔’。宋东忙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哪里来那么多规矩，”然后蹲下身，将怀里的小娃娃放到身后的那个小丫头手上，眼里流露出不忍：“二丫，妹妹就交给你了，你们在王叔叔家要听话，爹爹过几日来接你回去。”说罢，往前推了一把二丫，背过了身去。
　　面前这个叫’二丫’的小丫头，四肢瘦瘦小小的，肚子却出奇的大，隔着衣服都能看到突出来一块。脸色蜡黄，两眼无神，一双只剩一层皮包裹着的手有些费力的抱着怀里的小孩。而她怀里的孩子也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包在一块黑黄色的粗褐里，眼睛半睁着，已经饿的哭不出声了，脸色黑黄黑黄的，看着应是是活不了了。
　　王喜拉过二丫，尽量的温和说道：“进屋去，你婶在里面等着你呢，”又转头问道宋东，“你也进去喝口水，歇一歇吧。”
　　宋东勉强笑了笑，摆摆手道：“不了，我家女人还等着呢。”
　　王喜也不再劝，点点头，上前一把将小九推到了宋东面前，说：“你跟着宋叔去一趟，过几日来接你。”
　　小九心里诧异又不敢多问，迟疑着上前走了几步，总觉得怪怪的，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宋东见小九不动，脸上挂起几分笑，放低声音：“小九，怎么不走了，你宋婶想看看你，”边说边上前想拉小九，“走吧，去宋叔家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