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被他撩一下》芥末三三

11、第 11 章

　　从马场出来，列阳带李知微逛这里最大的公园，购票后租了一辆敞篷的观光车，因为地形不熟和安全问题，同行的有黑人司机，列阳就心安理得的坐在后面和李知微看风景了。

　　刚进入园区，迎面就来了一只长颈鹿宝宝，身上的花斑网纹很漂亮，一双大大的眼睛看向观光车，停下了脚步。

　　李知微赶紧拍照，拍好后放大看，发现什么，欣喜道，“它睫毛好长呀！”

　　列阳便凑近去看，顺势揽住她肩膀。

　　沿着马路，几匹小群的斑马出现了，在低头吃草，留给观光客几个圆润的臀，之后又看了大象群，角马群，羚羊，逛差不多就返回，快出园区的时候，马路上出现个小东西在悠闲的张望，即便看到车来也不离开。

　　司机只好停车等待，热情的询问他们需不需要跟小东西合影。

　　李知微早就跃跃欲试，列阳看这里远离了凶猛动物区，就跟司机交流把车横过来，车门正对着小东西后，这才打开车门。

　　李知微尽量把身体探出车外，在列阳按下快门的时候，一向端正的她飞快的比了个剪刀手。

　　列阳看她咬着唇，有些羞涩的笑了，他心里一动。

　　关好车门后，他附在她耳边道：“姐姐跟我也拍张吧。”

　　李知微假装没听见，在他举起相机的时候拿手拨开，询问道：“午饭在哪儿吃？”

　　她来的时候注意到这附近有家特色餐厅，光看外表很吸引人，草屋屋顶，石头墙，镶嵌着巨大的玻璃，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殖民时期复古的修饰，门口还挂着提供冰镇的柠檬水。

　　列阳却说，“回市区吃饭。”

　　因为吃饭和拍照这点小事，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最后还是列阳打破沉闷的气氛，经过几棵高大的树时，他停下车趴在车窗，有些皆笑啼非指着树上的果实，“这什么果子？”

　　李知微好奇趴过去看，只一眼就被那一条条比香蕉还大四五倍、像巨大野兽的丁丁一样垂挂在树上的果实吸引和折服了……

　　她缩回来，平心定气的评价：“哦，有点奇特。”

　　列阳转头看她，“我们摘两个吧。”

　　李知微头皮发麻，手指缠上包包带子，“吃饭去吧，不早了。”

　　列阳脑袋往过探，询问道，“还是很饿？”

　　李知微偷偷把零食带子拨拉到地下，刚好被他眼尖的逮到，他嘴角上翘，“呃、给你准备的小点心吃完了，零食也吃完了，姐姐确定还是很饿吗？”

　　“……好像也不是那么饿。”

　　“那我们就去摘果子吧！”

　　列阳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李知微犹豫，“树太高了，摘不到的，算了吧。”

　　列阳钻进了，搂着她腰把人抱出来，“所以才需要姐姐你啊，不然我一个人搞定，你只需要在车里等待就好。”

　　李知微被他强行抱在树下，他蹲下，指了指自己后颈，“来吧。”

　　李知微后退，“怎、怎么来。”

　　列阳抬头看她，看她真的是被满头顶的大丁丁吓到了，无奈道：“那姐姐站着别动。”

　　“乖，腿分开一点。”

　　列阳脑袋钻出来，李知微差点崩溃，随着他站起，她尖叫了两声慌忙抱住他脑袋。

　　待她坐稳了，双手移到他头顶，列阳这才说道：“既然是不认识的果子，不如我们给它起个名吧。”

　　“香蕉果！”
　　李知微很快说道，甚至说完还松了一口气。

　　列阳更为形象的“大吊果”咽在喉咙里，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微微有些怨念，还是听从了李知微的说法，“好吧，香蕉果，姐姐起名字都这么清新脱俗与众不同，真棒棒。”

　　李知微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

　　列阳抱着她两条腿，开始发号施令，“好了，摘吧，就你头顶那个。”

　　李知微举起手，用力扯下长而紫的条形果子，顺势扔下，让它掉落进列阳胸前敞开口的背包里，接着又一条，再一条，三条后说什么都不肯摘了。

　　“好了，放我下去。”

　　列阳把她抱的紧实，“多摘点吧，你们宿舍人不少。”

　　李知微想想也是，又摘了两条，“可以了！”

　　列阳埋头抱的欢快，“再摘点吧，我们公司人也不少。”

　　李知微拧他耳朵，“你到底放不放下来？”

　　列阳又笑又疼，赶紧把人放下来，然后趴进野地里忍不住的捧腹大笑，就连果子掉了一地也不管，李知微知道又被他耍弄了，拔了一把草跑过去往他衣服里塞，列阳翻身过来，勾着她腰把人拉进怀里，大喘着气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李知微把最后一截草从他T恤里塞进去才满意的停下，两人双双趟在草地里喘气，一会儿后，列阳俯身过来，静静看着她，尔后，双手捂上她耳朵。

　　李知微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异常温柔，“听听看。”

　　李知微耳朵里嗡嗡的，从耳蜗处传来振动，像风刮过一样，她不明所以，在列阳示意下静静等待，突然感受到一声声的类似心跳的响动，不是从自己心脏传达过来的，好像从列阳的双掌，通过他的脉搏跳动而抵达她耳蜗，一声又一声，那么用力又坚定的跳动。

　　一瞬间感受变得有点奇妙，她不由伸手覆上他手掌，闭上了眼睛。

　　列阳想起很多年前，她曾经这样捂过他耳朵。

　　那些年，自从他父亲执行死刑后，他母亲季黎华一面为赚钱奔波，一面私生活变得混乱起来，虽说她带男人回家的时候，通常会顾忌下他的感受，尽量不让他碰到。

　　但是那次，他本来要参加运动会，却被人灌了一鞋子泥水，一气之下就偷跑回家，路上撞到了李知微，天空下着小雨，她撑一把伞在路边冲他招手，“小列！”

　　他没有理会，默默朝家走。

　　李知微追上来，雨伞遮在他头顶，声音依旧是柔和的，“你妈妈不是说你今天参加运动会不补课么，怎么在这里？”

　　列阳烦躁避开她，往树荫下钻。

　　李知微便在一边走着，看他时不时抽打树叶，树枝上淌下水珠拎了他一头，她注意到他鞋子，询问道：“鞋子怎么了，怎么湿了一只？”

　　脚踩在湿的鞋子里发出吧嗒的湿腻的响动，他更加烦躁，折了树枝甩了她一脸水。

　　李知微脚步停下，他便很快抛下她朝前走着。

　　在拐角处，她追上来了，一手搭上他肩头，强迫他停下。

　　他转过身来，看她脱下一只白运动鞋，单脚支着身子，脚尖把鞋子推到他面前，“踩进水坑了吧，没事，我们换着穿。”

　　他不动，恶劣的想看她能单脚支撑多久。

　　李知微身子晃了晃，“小列！”

　　她眼睛真好看，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眼睛就一眨一眨，无辜又焦急，像只受惊的小鹿，看着可怜巴巴。

　　学校里很多喜欢他的女孩子，她们偷偷喜欢他，甚至塞情书表达爱意，但是在说到“杀人犯的儿子”“荡、妇的野种”时，都会表里不一的抬起高高在上的下巴，余光轻轻斜过他身上，表示不屑，表示跟他绝对不是一路人。

　　只有李知微，面对他时会露出板正的、严肃的、认真的、端正的、奖励的、欣喜的笑，还会露出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

　　他蹲下去，把鞋子重新给她穿上，系紧了鞋带，站起来后终于愿意钻进她的小伞下。

　　李知微会把伞偏向他这边，问他，“不会嫌弃我鞋子小吧。”

　　他便嫌弃道：“我怕你脚臭。”

　　李知微笑起来，“不会的，我有每天洗脚。”

　　到了家里，她翻出教材，“既然不去参加运动会，我们就继续补课吧。”

　　她蛮开心，因为又多了一天的补课钱，而且他在学习上没多少让她操心的事，遇到难题才肯屈尊就卑般让她指点。

　　他写作业，她就去洗那只脏兮兮沉甸甸的鞋子，在水龙头上拿刷子仔细的刷洗。

　　季黎华从来不会手洗衣服、手刷鞋子，只会一股脑全放进洗衣机，列阳通常要把可能染色的衣裤翻出来，有时候夹杂着他脏兮兮的球鞋。

　　运动量大的少年的球鞋，塞进一堆待洗的衣服里，味道可想而知了。

　　厨房里的水池同理，碗筷堆积的几乎要发霉。

　　为这个，列阳不知道跟季黎华吵架多少次。

　　季黎华会尖叫着，“有本事自己洗啊！老娘凭什么生了你养了你还要当牛做马伺候你！要不是你们父子两，我他妈能成混成这样？我他妈在家里时也是个小公主，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为什么给你洗臭鞋！洗碗筷！赚钱还要分你一半花！”

　　她疯起来的时候会跑过去撕扯列阳，“都怪你，你怎么不跟你爸爸一样去死呢！”

　　她正常起来的时候也很好，优雅又妩媚，跟之前判若两人，会精心打扮的去上班，下班回来带了小点心、小蛋糕，名牌衣服、鞋子等等，询问他功课，在学校的情况，嘱咐他一定好好念书。

　　列阳不知道该爱她还是恨她。

　　李知微来了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每次被季黎华呵斥，“你是来帮小列学习的，不是打扫卫生！我们家的卫生不需要你动手，你只需要让他好好考上高中！”

　　李知微告诉她，列阳肯定能考上，他很聪明的，只是有点懒惰，她一定会好好监督他。

　　季黎华便叫她帮忙把她衣服也洗掉。

　　所以李知微在的时候，家里就会很整洁、干净，像个普通家庭该有的样子，列阳他是喜欢她来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好感，即使关心的话说出口，也变成了凶巴巴的挑衅。

　　幸好，她从来不在意。

　　李知微洗好鞋子立在阳台角落里，还裹了一层白白的卫生纸，衣服也都挂起，雨停了，她打开窗，微风吹进来，她指着跳动的衣服，眯着眼笑，“看，衣服在跳舞。”

　　列阳想，他的作文词汇量逐渐丰富起来，大概是出于她的感染。

　　李知微很快干完活，判作业，又把一本厚厚的错题本和各处搜刮来的题目本递过去，让他完成。

　　列阳乐于这么做，不需要自己总结重点，只需要不停的做题，背书，像个简单的机器一样，比在学校里有意思多了。

　　不到傍晚，季黎华就回来了，通过房门，他听到重重的喘息声交缠在一起，鞋跟掉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季黎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来，“他好像……唔，回来了，我先看看去。”

　　她被人拉住，男人说，“你说的，今天运动会，不会回来的。”

　　季黎华一定是看到客厅干净的地板才判断出李知微在，她在，列阳就肯定在。

　　她被男人拉住，声音很快被亲吻淹没。

　　列阳身体簌簌发抖，捏着的笔重重划进错题本里。

　　一双手很快覆盖上来，捂上他耳朵，他侧头，撞进李知微漂亮的棕色瞳孔里，她的眸子有时候很亲切，有时候又平静如一汪水，仿佛能看透一切，也能包容一切，以前列阳不知道为什么年轻的女孩子会有那样的眼神，后来才知道她是世界上比他可怜的人。

　　他很快低下头，她也靠近过来，掌心很柔软，透着暖乎乎又干净的女孩子的气息，后来他就只能听见嗡嗡的响声，平静下来的时候，她的心跳通过脉搏一下一下跳进他耳朵里，像个不停歇的指针，哒哒的，又透着股可爱的劲头。

　　她纤细的胳膊环过他后背，好似将他圈在身边，他很快忘记季黎华的事，提起笔，跳过那道划痕，去做下一道题。

　　季黎华办完事，推门看去，就看到这一幕，一会儿后她轻轻关好门，当做全然不知，就算后来母子两吵的再厉害，甚至撕破脸，谁也没提起过这件事。

　　列阳松开手，亲吻她嘴唇，他仿佛纠缠着某种情绪，执着又深重的将吻扩大到她的脸、鼻子、下巴。

　　亲了好久后，李知微伸手托住他下巴，笑道：“像条傻狗。”

　　糊了她一脸口水。

　　列阳也吃了不少化妆品，回应道：“看来这是个鉴定美女的好方法，妆花了就能露出本来面目，幸好姐姐本来就长得美。”

　　他拉她坐起来，拎起一只瓜，“你看这像什么？”

　　装模作样的真像那么回事。

　　她朝他那里捏了一把，站起来，“比较一下，你不觉得羞愧吗？”

　　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