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槿逆风》臭臭鸥

105、第一百零五章

　　“是今日回来吗？”雪瑶紧张地抓了抓凌的胳膊，一句话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凌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说道：“是今日回来。”
　　“那怎么还没回来？”雪瑶嘀嘀咕咕说。
　　凌失声笑道：“谁让你你这一大早就跑来这等着了，他们也未必是今早到啊。”
　　“啊？”雪瑶失望的垂下眼帘。
　　她有整整五年的时间都在沉睡，记忆停留在了五年前镜像空间之中，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千槿变回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还有姜夙影和白芝……五年过去了，她难免想要早点见到他们，还有她和凌的孩子。
　　千槿和君见御剑先行，一大早就赶回东方海域，却没有比两个赖床的小家伙快到哪里去，几个人几乎同时抵达东方海域。
　　“大哥哥，你们好慢哦。”念雪嫌弃地说道。
　　“如果不是宣衡通过法阵先把你们送过来，你们还不如我们快。”君见忍不住嘲笑回去。
　　思瑶眼珠子一转，稚嫩的脸庞带着几分傲气：“那是大哥哥学不会法阵。”
　　“就是就是，是大哥哥太笨了，连大哥哥嫂都学会了，偏偏大哥哥不会。”念雪应和道。
　　君见扶额叹气，他是拿这两个孩子无可奈何，哪怕比他们大了二十来岁，偏偏这两个孩子太过于调皮，谁的话也不听，就连他们的父亲凌有的时候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千槿掩唇憋笑，硬是笑得被君见瞪了一眼。
　　念雪发现了这一点，立马拉住千槿的衣服，将他往下扯了扯：“大哥哥嫂，你蹲下点，我告诉你一件大事。”
　　“嗯？”千槿依她蹲了下来，“什么大事？”
　　念雪眼睛瞥着君见，凑在他耳边说：“大哥哥嫂，我刚刚看到大哥哥瞪你啦！”
　　说是悄悄话，实则念雪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君见眼角一抽，反驳道：“我没有！”
　　“你有！”念雪扭头问哥哥，“哥哥，你说是不是？”
　　思瑶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没错，大哥哥瞪了大哥哥嫂。”
　　千槿沉默片刻，拉住两个孩子的小手：“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不等他了，先去找师祖和凌吧。”
　　“嗯嗯！”念雪冲君见吐了吐舌头，嘚瑟的牵住千槿的手。
　　君见气得牙痒痒，暗骂这两个小混蛋。
　　有其父必有其儿女，两个好好的小孩子，被他们父亲带得，一个两个的嘴都毒辣得很。
　　走在前头的思瑶突然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对君见说道：“大哥哥还是早点道歉吧，不然今晚又得睡屋外喽。”
　　千槿闻言，一个踉跄，赶紧抱起两个孩子，仓惶逃跑。
　　海底之下，一座漂亮的宫殿被阳光折射出斑驳陆离的光影，两个孩子回到自己的地盘，嚣张的不得了，活脱脱是两个混世魔王。
　　“哥哥，我们比谁先找到阿爹！”念雪狡黠的笑了笑，一猜就知道又要搞出点什么破事。
　　思瑶相比之下安静多了，他收起了平时的乖张，低声斥道：“别玩了，先去见阿娘吧。”
　　听到“阿娘”二字，念雪变得安静了许多，收起来狡黠的笑容，安安静静的就像是一个小淑女。
　　“对哦，阿娘刚刚醒来，我们不能让阿娘讨厌我们。”念雪喃喃自语，自己告诫自己要做一个乖孩子，让阿娘喜欢。
　　千槿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低声说道：“放心吧，师祖肯定喜欢你们的。”
　　就像雪瑶害怕孩子不喜欢她一样，两个孩子也怕自己的娘亲不喜欢他们，毕竟他们有多混世，他们还是清楚的。
　　“要不然我还是再出去看看吧？”雪瑶实在坐不住，在宫殿里走来走去。
　　凌左手转着杯子，心平气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浓郁的茶香瞬间充满整个鼻腔。
　　他告诉自己，等会见到了两个小混蛋一定不能动气，免得瑶儿以为这几年他虐待了两个孩子。
　　凌牵着两个孩子逆光走来的时候，雪瑶正背对着他们，压住凌举起茶杯的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茶。”
　　“不喝茶干什么？”凌掀了掀眼帘，没好气道，“我总不可能一天天呆在书房吧。”
　　谁喜欢处理那些破烂事，他巴不得两个孩子快点长大，然后做一个甩手掌柜，带着他的瑶儿游山玩水去。
　　“没让你一天天呆书房呢……”雪瑶撇了撇嘴，拉着凌的手问道，“你看我这样穿可以……”
　　“阿爹阿娘！”
　　两道童音响起，雪瑶当即松开了凌的手，惊喜地回眸。
　　思瑶念雪只见过瀛辽池中昏迷不醒的母亲，那个时候的母亲脸色苍白无力，没有一点血色，不如现在的母亲，面色红润，表情生动。
　　君见进来就是那么一幅画面，雪瑶隔着几米与两个孩子对视，眼泪不自觉湿润了眼眶，光晕打在几人身上，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当然，如果没有雪瑶身后，一脸幽怨看着手发呆的凌，那就是一幅完美的画作了。
　　两个孩子毕竟没有接触过活生生的雪瑶，犹犹豫豫，一时也不敢上前去。
　　千槿拉着他们走前几步，微笑着对雪瑶说：“师祖，欢迎回来。”
　　雪瑶抹了抹眼角的泪，笑道：“是啊，欢迎回来。”
　　千槿推了推两个孩子，低眸说道：“不是吵着回来见你们阿娘吗？”
　　思瑶最先反应过来，松开千槿的手抱住雪瑶的腿，笑得一脸灿烂，纯真无邪：“阿娘！我是思瑶。”
　　念雪也不甘示弱，抱住雪瑶的腿晃了晃：“还有我还有我！我是念雪！阿娘抱抱！”
　　两个孩子围着雪瑶叽叽喳喳，雪瑶满心欢喜，正打算牵住念雪的手，将她抱起时，一双冰冷的手将那双肉嘟嘟的小手拍掉。
　　“你阿娘身体还没恢复，抱什么抱？”
　　念雪气呼呼地瞪了瞪阿爹，转过身去时，小脸满是泪花：“阿娘，阿爹打我，都红红了。”
　　雪瑶怎么看不出这个小家伙是装的，可看着她满脸泪花，心疼得不得了。
　　“她才几岁！你干嘛打得这么用力！”
　　凌才不去看那双肉嘟嘟的手现在是有多红，连给两个小家伙撒娇打滚时间都没有，直接拎起两个孩子，往千槿和君见怀里塞。
　　“你们阿娘说累了，得休息了。”
　　思瑶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父亲横抱起母亲，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也就母亲舍不得得往回看了几眼，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念雪呆若木鸡的瘫在千槿怀里，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哥哥，就连阿娘也被阿爹吃得死死的，我们没机会翻盘了。”
　　君见嘴角一抽，佯装生气：“小小年纪，就想翻天了？”
　　思瑶撇了撇嘴，挣扎下来：“阿爹究竟使了什么妖魔邪术，所有生灵都向着他，就连宣衡爷爷也是！”
　　“就是就是。”念雪愤愤说道。
　　平日里，双生灵们很宠爱这两个孩子，宣衡更是把他们当孙子孙女看待，什么好东西都会给他们分享，可再怎么宠爱，也比不过凌在这些生灵心中的地位。
　　若是凌排第二，思瑶念雪只能排在第三位，无论怎么争都争不过自己的父亲。
　　“你们俩就别想和他争了，争不过的。”君见解气地笑了起来。
　　这件事上，他深有体会。
　　“哼，我才不相信呢。”念雪气呼呼地叉腰，“韵儿姐姐，阿梓哥哥和清烛哥哥就喜欢我们，他们就不喜欢阿爹。”
　　那是因为他们怕你们阿爹。
　　千槿憋笑着没有戳破这个事实，只是笑着应和他们“是”。
　　由于凌之前在海域闯了大祸，现在不能随意离开海域，算是一种惩罚。
　　于是，其他地方的双生灵只能来海域找他。
　　这是素胥死后，他们第一次聚的那么齐。
　　就连断了腿躲在深海的角滕都拉着宣衡跑了出来凑了一会儿热闹，海底宫殿第一次这么热闹，流光充满这个宫殿，将宫殿每一处都照亮。
　　从海面往下看，这里就像是夜明珠那般光亮，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也是海底生灵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又一次狂欢，生灵围绕在宫殿周围，热闹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瑶儿嫂嫂，你可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五哥这五年怎么过得。”百战一杯酒一杯酒下肚，不一会儿就开始吐真言了，“天天恨不得守在瀛辽池门口，与望妻石似的。”
　　凌嘴角的笑有些挂不住，拿起桌上一杯茶怼在百战嘴边，硬是逼她喝了下去：“清醒清醒吧。”
　　百战呛了一口水，吐着舌头，眉头打成了一个结：“苦死啦！”
　　沙朔马上找水给自家姐姐，灌了好几口百战这才晃了过来。
　　“凌！你找死啊！”
　　“姐姐！别冲动别冲动。”沙朔拉着百战连连后退。
　　百战偏不：“我就说了，他还能把我怎么样？本来就跟块望妻石似的，天天站在瀛辽池门口，恨不得一刻都不离开，我来了三次，就被他挡了两次！我好歹也是他妹妹啊，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哎呀哎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北漠扇了扇折扇，乐呵呵说道，“都是兄弟姐妹，别较真。”
　　“呸！他当我是妹妹了吗？每次都打我！”
　　“还不是你欠打了。”和月依旧护弟，无论何事都站在凌这边，也不管谁对谁错。
　　“小七，瑶儿不在这里，要是在，该伤心了。”路云抿了口酒，淡然说道。
　　百战顿时间闭嘴，眼睛朝另一边看看。
　　正巧，雪瑶牵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
　　路云瞥了一眼，没忍住将嘴里一口酒喷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角，轻咳几声：“怎么两个念雪？”
　　“谁是她了！”思瑶昂首挺胸，傲娇的小脸上满是不服气。
　　母子三人皆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裳，没有白衣仙气，却更像精灵，俏皮可爱。
　　凌低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着装，嘴角的笑压也压不住，眸色温柔，目光一直落在雪瑶身上，硬是把雪瑶看得红了脸。
　　两个混世魔王相视一眼，皆是唏嘘不已，嫌弃的松开了母亲的手，跑到怀瑾身边。
　　“怀瑾舅舅，我们是不是挺碍事啊？”念雪嘟了嘟嘴，撒娇问道。
　　怀瑾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不碍事。”
　　“那阿爹都不看我们一眼。”思瑶沮丧道。
　　尽管这五年一直是凌带大的两个孩子，但在相处上，并没有多少时间相处，哪怕同处一室，凌也有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伴他们。
　　两个混世魔王之所以那么混蛋，从某种意义上看，也是想要引起自己父亲的注意。
　　近来，两个孩子教给宣衡教育，他们也越来越混蛋，巴不得天天闹到阿爹面前，让他知道自己的进步。
　　凌明明将这些看在眼里，却没有过多的表现，偶尔夸夸他们，都能让他们高兴整整一天。
　　“哪有？”怀瑾说道，“雪瑶尊主才醒过来，凌当然更关心你们阿娘了。”
　　“谁说的，阿爹眼里只有阿娘，我们就是阿爹捡回来的。”念雪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哼哼唧唧道，“哥哥，我们离家出走吧，我们去万灵宫，找胡叔爷爷。”
　　“好！”
　　两个孩子捉妖想要离家出走，听见此话的千槿无奈地耸了耸肩，坐在角落吃着君见给开的小灶。
　　君见眼底含笑，擦去千槿嘴角的碎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这一幕被凌看去，轻笑着调侃：“真酸啊，我们君见师兄怎么只给小槿儿一人开小灶呢？”
　　明明都坐到了角落，还被凌一句话提起，君见脸色一点一点转黑：“要吃自己做。”
　　一如既往的，和月往君见这边看了一眼，眼神暗含警告。
　　君见深吸一口气，扯着最后硬邦邦笑道：“舅舅神通广大，我想一顿饭应该不在话下吧？”
　　凌微微一笑，厚颜无耻道：“真不好意思，神通广大算不上，饭我是真不会做。”
　　因为你懒！
　　空此时出来打圆场：“哈哈，见见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每日再说吧。”
　　“是啊，西方的事还是他和小槿儿连夜解决的。”澜烟坦白说。
　　雪瑶拧了拧凌的手臂，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笑着对君见道歉：“不好意思啊君见，你知道他贪吃的。”
　　何止是一点半点，每次他来一趟都要剥削他一次。君见有苦说不出，只好闭嘴不言。
　　这次相聚倒是有说有笑，打打闹闹，一直到深夜。
　　千槿一不留神被百战灌了几杯酒，迷迷糊糊抱住君见不肯撒手。
　　千防万防，最终还是被百战这个好奇心重的守护灵钻了空子。
　　“咳咳，我还以为醉酒抱人是瞎说的，没想到真的会啊。”百战被千槿醉酒抱人的行为惊到，一溜烟躲了起来，留下烂摊子给君见收拾。
　　君见只好认命地把他抱回房间。
　　偏偏醉酒的千槿很是黏人。
　　“师兄，别走。”
　　“我不走。”君见叹笑，“我去关门。”
　　“好吧。”千槿失落地松了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君见看不下去，可还是得先将门关好。
　　“阿槿？”
　　千槿迷迷糊糊间抬起头来，茫然问道：“嗯？师兄？”
　　君见笑了起来，千槿这副模样真的像极了孩子。
　　当然是个孩子就会吵闹，千槿也不例外。
　　他将手搭在君见脖子上，头埋在君见胸口，茫然地抬头，眼神迷离：“师兄抱抱。”
　　君见搂住千槿的腰身，抱了一会儿，以为他睡着了，正要将他放平，谁知道千槿突然勾住君见的脖子，往下一拉，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亲：“师兄。”
　　君见眼神刹那间就变了，声音低沉：“嗯。”
　　千槿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只是根据平时的习惯，贴着君见的唇瓣好一会儿，就换了一个位置。
　　君见被他撩拨了好一会儿，实在忍无可忍，干脆利落地上手。
　　千槿醉酒后不会记得喝醉的自己干过什么，但抱人是肯定的。
　　房门突然被敲响，千槿快速下床穿衣，刚走到门口，门就被推开一条小缝。
　　思瑶探进半个脑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来回转动一圈。
　　千槿无奈地看着那个孩子，问道：“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思瑶吓得退后一步，紧接着狡黠地笑了笑，推开门和念雪走进房间。
　　“没见着大哥哥嫂，我还以为大哥哥昨夜又欺负了大哥哥嫂。”思瑶吐了吐舌头，爬到桌前。
　　千槿将念雪抱起，坐在桌边，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虽然说，这两个孩子只出生五年，可到底不能和正常的人类孩子相比，敏锐程度也丝毫不亚于他和师兄。
　　思瑶托着下巴，眨了眨一双大眼睛，和念雪相视一笑，下巴朝千槿的方向抬了抬。
　　千槿见状，挑起了眉头，低垂着眼帘问念雪：“说罢，找我何事？”
　　“大哥哥嫂，阿爹阿娘想去伏魔谷底小住几日，我们也想跟着去。”念雪清脆的声音响起。
　　千槿问道：“所以呢？”
　　念雪闭着眼睛摇着脑袋说：“所以大哥哥会留在海域几日，帮阿爹处理公务，大哥哥嫂要和大哥哥一起留下来吗？还是和我们一起去伏魔谷底呢？”
　　千槿愣了一下，低声笑道：“就这事？”
　　“嗯嗯。”思瑶扬起笑，狡黠道：“大哥哥嫂和我们一起去嘛。”
　　千槿想了想，没有很快回答他们。
　　凌因为各种原因，不能离开海域太久，但好歹也是可以离开的。
　　之前五年里，因为雪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凌从未离开过海域，如今雪瑶想回伏魔谷底，凌势必会跟着去。
　　作为哥哥的凌，肯定不会让自己妹妹来接这个苦活，反正他还有一个已经成年的侄子君见，正好可以用来压榨。
　　如此，今早君见不在房内，十有八九就是被凌找去谈此事了。
　　“我还是留下来吧。”千槿还是想要留在海域陪着君见。
　　毕竟如果他也离开了，偌大的海域，君见岂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不要嘛，不要嘛，大哥哥嫂和我们一同起好不好？”念雪撒起了娇，抱着千槿的手臂不肯撒开。
　　千槿十分无奈：“你们这么想要我一同去，是不是想做什么坏事？”
　　“哪里有！”念雪理不直气也不壮，“我们就是想要大哥哥嫂一起去嘛。”
　　千槿的目光从念雪脸上扫过，紧接着又落在了思瑶脸上。
　　思瑶扬起一抹笑，天真无邪地看着他，似撒娇却又不像。
　　千槿肯定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了：“该不会是想我给你们煮饭去吧。”
　　念雪小脸微红，有点窘迫，小手揪着衣角：“还不是阿爹不会做饭……阿娘也不会……”
　　“小贪吃鬼！”千槿刮了刮念雪的鼻梁，“你们大哥哥一个人呆在海域，你们忍心吗？反正我是不忍心的。你们要是想吃东西了，就去水云涧找阿梓或是清烛，他们会带你们去山下镇上的。”
　　“可我们就是想吃大哥哥嫂做的。”思瑶垂着脑袋，有些沮丧。
　　千槿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说道：“你们回来以后，我让你们大哥哥给你们做一桌好吃的怎么样？”
　　“真的？”思瑶猛地抬起头来，根本看不见刚刚的沮丧。
　　就连念雪也高兴的跳下了地，开心的拍起了手。
　　千槿就知道两个小魔王在装模作样，哪怕知道他们装的，也架不住两个孩子卖萌撒娇，大多数时候，千槿都很宠他们。
　　念雪一时高兴，立马冲回去和自己阿娘说，把哥哥思瑶丢在了那里还不自知。
　　千槿看着念雪消失在门角的背影，目光挪到了思瑶身上。
　　“思瑶，你不追过去吗？”
　　“不了。”思瑶坐回桌边，冲千槿眨了眨眼，“等会宣衡爷爷会来，我在大哥哥嫂这儿躲一会儿。”
　　“你们今日还要练习？”千槿只知道他们由宣衡带着学习各种海域历史和法阵使用，没想到母子三人才团聚，还要训练。
　　“是啊。”思瑶懒散地趴在桌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我们还有一部分没有学会呢。阿爹说等我们学完了，就由他亲自教了。”
　　那张稚嫩的小脸上，仿佛永远带着一抹笑，那嘴角的笑容，从来不会消失。
　　与妹妹不同的是，他的笑永远是微笑，是淡笑。
　　但千槿觉得这个孩子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深沉，哪怕是年幼的凌，也没有这个孩子心思不可捉摸吧？
　　千槿不明白，思瑶念雪都是由自己的父亲带大的，尽管这两年接触的人很多，但也都是他们这些熟人，为什么两个孩子性子截然不同，一个比一个捉摸不透？
　　“那不是很好吗？”千槿知道两个小魔王之所以混蛋，有一点是想引起父亲的注意力。
　　“并不好。”思瑶嘴角含笑，眼眸却有不易察觉的失落，“我并不想阿爹教我们。”
　　确实。千槿沉默了，两个孩子早就知道自己肩负怎么样的责任，那他们也很清楚，一旦凌亲自教导了，最多五年，他们就得接管海域一切内务。
　　而那个时候，两个孩子得多久才能见到自己的父母一次，也是说不准的。
　　思瑶的内心很复杂，既期待父亲的关心又害怕那份关心。
　　“既然如此，何不珍惜当下？”千槿回眸一笑，那双含笑的眼睛看着他，满是温情。
　　时间不会停止，只会慢慢流失，两个小魔王最终还是要学会成长，肩负起整个海域的责任。
　　至于凌和雪瑶未来会不会留在海域千槿不敢断言，可能会像空和君陆离一样定居某地，有可能游遍千山万水，看遍世间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