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万里》烦儿

39、调查

　　眼看着两人再这样互瞪下去就要天黑了，还是凤凌率先开口道：“走吧，祈兄。”
　　祈忧抬头，眼中立即映入一双平静的眸子：“想不到将军竟如此视死如归。”
　　忽略他言辞中的嘲讽，凤凌朝着差点被烧掉的阿来家走去，“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次疫症因何而起？”
　　祈忧皱眉，“你怀疑这次是有人从中作祟？”
　　凤凌目光一转，“你还记得我说过火烧扶阳关的真相吗？”
　　祈忧略一犹豫，最后还是点下了头，他记得凤凌的说法，是瘟疫。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凤凌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目光恢复严肃，“当时，大军已经将扶阳关围了三个月，城中一直负隅顽抗，忽然有一天就有人来求和，此前南齐的将领虽然领兵不行......”
　　祈忧投来毫不掩饰地怀疑。
　　凤凌淡定地看回去，“他们的战术就是一团渣。”
　　祈忧：.......
　　“但也不曾求过和”，凤凌继续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派斥候连夜进城刺探情况，不料却发现，城中一片死气，城民大多气息奄奄，高烧不退。”
　　说完，他下意识停住，祈忧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扶阳关的症状和洛水城这次的疫症相似？”
　　凤凌点头，“当日派去刺探敌情的斥候回来一禀报，军医便推测很有可能是瘟疫。”
　　再然后，祈忧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是说......这次的瘟疫和扶阳关的瘟疫是同一批人所为？”
　　凤凌目光中闪过疑惑，“当初扶阳关是想害我军士，如今天下大局已定，此次究竟何人所为？”
　　祈忧皱眉不言，似乎正在思索什么，忽然听见凤凌低声道：“不好！”
　　他一抬头，眼前便出现一道浓烟，那是阿来家房屋的方向，祈忧心中有什么苗头一闪而过，凤凌已如一阵风似赶去。
　　但还是迟了。
　　等他赶到之时，大火已经吞噬了整个房屋，屋架正摇摇欲坠，下一秒便啪一声砸落在地，一阵黑烟冲天而起，屋中的一切却也没了。
　　周围的村民听到动静都三三两两赶来，看到是阿来家的房子被烧了都不明所以，刚才才阻止人烧，怎么现在又烧着了。
　　祈忧赶到时正好看见整个房子塌陷的那一刻，阿来家的房屋本就造得不甚严密，干草和干木一点即燃，凤凌绷着脸看着火焰一点点吞噬最后的残骸，火光下，那双平日里总会含着些笑意的眸子冷漠得就像是另一个人。
　　不远处，苏记的家丁也跟着陆素尧前来。
　　“怎么回事？”陆素尧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劲，她下意识地看向一旁，村长急的脸都涨红了，“陆大夫，我们哪儿敢呀，况且村里的人刚才都去院里了，谁都不在呀。”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陆素尧眼中的疑惑果然少了几分，她正准备问祈忧，毕竟她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在这里了，却发现自家师弟正盯着一个方向看，目光的尽头正是凤凌。
　　她正准备调笑两句，却也发现了不对劲，凤凌的脸色惨白得可怕，脸颊上有冷汗冒出，似乎正在经受什么巨大的痛苦。祈忧已经两三步走近扶住了他，看到凤凌的脸色，他就立即明白了，“你刚才动了真气。”
　　凤凌苦笑，什么也说不出，上次毒发之时他尚能站立，如今却只能大半个身子都压在祈忧身上，用目光无声地回答了问题。
　　想不到这索兰喉竟如此霸道，毒性一日强过一日，真要到第五天彻底毒发，那必定是痛苦至极。
　　联系到两人之前所言，陆素尧当即明白出了什么事，立刻道：“把他抬到村长家去”，说罢，苏府的家丁就准备上前。
　　凤凌虚弱地抬手制止了他们，“有人”。
　　两人立即明白了他意所指，纵火之人可能还在附近，不能让有心之人知道他中毒之事。
　　祈忧朝陆素尧使了个眼色，“我扶他回去，这里就交给师姐了。”
　　陆素尧不着痕迹点头，待两人走开一段距离后，才走到村长跟前，问道，“最近村中可来过外人？”
　　一听到外人两字，村长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不过片刻后他控制了脸色，诺诺道：“没...没有。”
　　陆素尧若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此事关乎全村性命，你若想起了什么便来找我”，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眼见着火势小了，阿来家的房子也再也住不了人，村民们感叹了一下，没再死人是大幸，不过阿来以后可怎么办呀，见最后也没找出是谁放的火，也三两散了，只剩下村长一人，看着大火烧后的残骸久久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