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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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也喝了，风也吹了，点心也吃了，玉汝琢磨着也该回去了，免得皇后和荣妃娘娘还得派人满山的找她们。长宁也想到了这一点，忙差人将茶盏点心收一收，恰好此时有小丫鬟从台阶上跑上来，气喘吁吁地一一给她们行了礼：“婢子见过长宁公主、永乐公主，沈夫人。”
永乐道：“可是皇后差你来叫我们回去的？”
那小婢子一张脸通红，想是一路上东张西望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们，玉汝觉得给她们添了麻烦，心中过意不去：“我们这就来了，你要不要先坐着歇一会？”
小婢子受宠若惊，吓得直往后退了几步，连连摇手：“不不不……不用了，婢子……婢子一会便好，不不不……婢子好得很，好得很……没有……没有哪里不好！”
玉汝笑笑，也不为难她，让献玉帮着环佩叮当收拾东西，同永乐有说有笑的走下去，然而下台阶时，只觉得脚下层层叠叠的台阶晃得她眼花缭乱，一瞬间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叮当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着急地喊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玉汝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迷迷糊糊中听到耳旁有人大喊：“公主！公主殿下！”
在晕过去之前，玉汝好像看到身旁的永乐和长宁纷纷倒了下去，而站在一旁的献玉，不仅没有着急的上前扶住她们，反而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看得玉汝一阵头皮发麻。
眼前被黑暗笼罩之前，玉汝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居然还是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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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汝眼前好像闪过了无数的画面：上元节的花灯，府衙前的少年，手中珍稀的黄玉，沈子石紧张的呼叫，玉容和母亲在她床边啜泣，祭祀路上认识的叫苏以沫的女子正挽着袖子在屋子里忙活，一会到她床边来看看，一会跑到屋外煎药，神情不似之前的天真单纯，反倒多了一丝认真笃定，玉汝好像还看到荣妃娘娘愤怒的脸，拍着桌子呵斥一屋子的下人，看到永乐躺在床上，惨白着一张小脸，皇上在榻前焦急得踱步，她还看到庆王狞笑着朝她走来，背后是同样笑得阴恻恻的献玉……
猛地一睁开眼，玉汝被门外的光晃得又闭上了眼，随后伸手覆在眼睛上，脑子里回想了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似乎……有些棘手呀。
永乐……对了！永乐和长宁呢！
玉汝将覆在眼睛上的手移开，微微的动作惊动了床边的人，她侧头看去，端着药碗的叮当眼中惊讶万分，下一刻，她便将药碗放回了桌子上，奔到门口，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声：“小姐醒了！”说完便要转身朝玉汝走过来，仿佛想起了什么似得，又转身对着屋外道，“阿萍，去通知将军！”
“好嘞！”玉汝听到阿萍乐呵呵地应了一声，丢下扫帚跑远了，这时屋外跑进来一个人，边跑边问：“小姐呢！小姐呢！”
叮当拉着环佩走到玉汝榻边，脸上又是笑又是哭，玉汝用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小花猫。”
环佩“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边哭边说：“小姐，是环佩不好，环佩不该让您吃点心，喝茶叶，您骂我吧！”
叮当也跟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是叮当不好！叮当没有查出来献玉那个小贱蹄子的阴谋，才让您着了她的道！”
玉汝伸出手，勉强说了一句：“……扶我起来。”
环佩叮当赶忙将玉汝小心翼翼的扶起来坐好，在她背后塞了好几个靠垫，才肯让她靠着墙。
随后两人又跪在了玉汝榻前。可惜玉汝没有什么力气长叹一口气了，只能说：“水。”
“哦哦，”叮当连忙站起来，小跑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还拿上了之前的那碗药，看到玉汝喝完了水，便小心试探着问，“小姐，把药也一起吃了吧。”
一闻到那苦涩的味道，玉汝便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这药……太苦了……”
“不苦一点，您哪能醒得这么快！”
玉汝知道自己拗不过她们，索性捏着鼻子深吸一口气，抱着壮士断腕的心情，一仰头将一整碗药全数倒进了口中，在还没来得及尝出味道之前就咽了下去。
喝的太急，玉汝被呛得咳嗽起来，吓得环佩叮当立马探上前来，又是拍背又是喂水，玉汝用尽全力一把推开：“我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呀！”叮当语带哭腔，似乎越想越后怕，“那可是比鹤顶红还毒的番木鳖呀！若不是苏夫人来得及时，您……您可就……”
玉汝听明白了一点，着急问道：“永乐呢？长宁公主呢？”
“小姐放心，苏夫人妙手回春，当场就稳住了你们体内的毒性，在回宫前已经将您体内的毒素清洗了一番，等到宫里来御医之时，公主和您的情况都无大碍了。”环佩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也知道应该先让玉汝了解详情，于是开始详细说起这件事来，“那日你同永乐公主走在前头，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晕倒了，把永乐公主吓坏了，她只来得及搀扶一把，下一刻自己也晕倒在地了，长宁公主也一样，我们一时手忙脚乱，赶紧让来通报的小丫鬟回去禀报皇后娘娘和荣妃娘娘，最先赶到的是苏夫人，您不知道吧，她可是少府寺卿的夫人，是当今太医院院首的女儿，医术厉害着呢，只是一开始我们谁也不敢任由她做主，还是荣妃娘娘赶到后，说宫中御医一时半会赶不过来，她相信苏夫人的医术，众人这才将您和公主的情况给苏夫人看了。”
原来那个眼睛大大看起来单纯无邪的姑娘，居然还精通医术，看自己现在已经无大碍的样子，看来她的医术真的有两下子。
环佩接着说道：“皇后娘娘也很快就到了，立马派人拿住了献玉。”
玉汝好奇地问：“她没跑吗？”
“跑？”叮当不满地碎道，“一看自己得手了，她高兴得哈哈大笑，全然不顾旁人怎么看，就站在那儿大骂将军无情，长宁无义，把皇后娘娘、娴妃娘娘、太子殿下骂了个遍，嘴里吵吵嚷嚷的说什么是长宁公主和将军毁了庆王殿下，她要为庆王殿下报仇！”
“她是庆王的人？”玉汝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庆王就算被皇上骂了两句，苏尚书一家被降职远调，但不管怎么说，他还尚未到穷途末路之际，为何竟派人做出这种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环佩接着说：“是呀，听到她像个疯婆子一样指天骂地的胡言乱语，皇后娘娘和荣妃娘娘的脸色都不好看，要不是为了留个活口，皇后娘娘估计当场就要她给两位公主赔命了。”
玉汝依旧大概能想象出当时场面有多混乱了，想了想，不放心地问道：“长宁公主和永乐公主，真的没事了吗？”
叮当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您放心吧，苏夫人真是妙手回春呀，在太医院来之前已经稳住了您的毒性，太医院院首来了一看，甚是满意，当场还夸了苏夫人两句，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苏以沫苏夫人，是太医院院首苏太医的女儿，自小跟在父亲后面遍尝百草，万幸这次有她。”
玉汝点了点：“过两天等我能下地了，咱们去上门道谢去。”
想了想，玉汝问道：“献玉现在在哪？”
“您怎么还问起她来了！”叮当很是不满，“她是死是活与您有什么关系！”
环佩轻轻拍了拍叮当：“小姐莫怪，叮当是太着急您了。笨丫头，咱们小姐哪有白白被人下毒的时候，肯定要查清背后真相，为自己讨个说法！”
“可是，献玉不是已经说了她是庆王的人了吗？庆王被罚，心中自然有怨气，她没法报复郕王和皇上，自然只能把气出在她接触得到的地方。”
环佩连连摇头：“你呀，是不是最近照顾小姐太累，脑子糊涂啦？如果你害了人，会到处告诉别人是你害的吗？”
“可是，如果我就是不想活了，死之前想拉着他们垫背呢？”叮当的考虑似乎也没错，但，庆王的情况远没有到这么严重的地步，皇上暂时还没有动他，但凡愿意韬光养晦东山再起之人，都不会选择这么笨的办法。
除非，是有人想要趁机推庆王一把。
玉汝心中已经想得分明，便也不跟环佩叮当争辩，看到叮当脸上还犹自带着泪痕，便伸出手帮她擦了擦，笑着道：“我们叮当平日里不是常说自己是个泪水不轻弹的壮士吗？怎么这会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脑子也变得一团浆糊了。”
叮当羞红了脸，低头用衣角胡乱擦了擦，语气委屈：“小姐一醒来就逗人家。”
玉汝和环佩相视一笑，都觉得环佩天真可爱，有些意思。
环佩道：“小姐，叮当已经去打听过了，献玉被抓进了天牢，但是因为她涉及到的人很重要，所以被安排在了一处旁人不知道的地方，据说是皇后亲自派人看守，以防有什么闪失。”
玉汝轻轻点点头。眼神却朝门外又看了一眼。
环佩一下子便明白了：“您放心，已经让阿萍去了，这些日子，将军既要查清这件事背后的主使者，又要照顾您，真是一刻都不得歇息，今日也是早早进宫去，似乎是案子有了些眉目，也不知道宫里审理得怎么样了。”
正说着，玉汝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再仔细一听，仿佛能感受到来人迫不及待的心情。可沈子石是个武功卓绝的将军，走路向来悄无声息，更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正想着，门外奔进来一个人，他一定是从很远的地方极速跑回来，微微喘着气，眼中却带着兴奋的情绪，看到玉汝倚在床边朝他看来，他甚至顾不上整理微微凌乱的官服与官帽，便大步流星朝玉汝走了过来。
玉汝也笑了笑，道：“夫君。”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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