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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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突然就进来了？”玉汝想着他定然没听见自己诋毁他的那句话，于是不禁壮着胆子上前说道，“不是让你在门外守着的吗？进来做什么？若是我们还没收拾好呢……”
“得了吧，我早听见你们都坐下谈心了。”子都淡淡瞥了玉汝一眼，把玉汝接下来要说的话硬生生的顶了回去。
玉汝吃瘪，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挽裳。
挽裳只是掩唇微笑，没说什么。
子都侧身道：“你等的人来了。”玉汝这才看到，永乐正从楼梯上往外走。
她今日穿了件淡粉的长襦裙，衬得肤色越发白皙，双环髻上用彩绳扎起，随着上楼梯的动作微微摆动，额前一簇头发覆在眉上，双眼明亮宛若星辰，活脱脱一个活泼靓丽的少女。
一路走来，望春楼里有不少人都向永乐投去了目光。
玉汝在门外朝她招手，永乐眼睛一亮，笑着朝玉汝小跑着过来：“好不容易才出来，没让你久等吧。”
离得近了，玉汝才发现永乐今日的妆容甚是可爱，左眼下还点了一只花钿，以往偷偷溜出宫，永乐都会让玉汝为她找一身男装换上，巴不得越低调越好，当然最后的结果大多是闹得整个店里都知道，但总归还是愿意收敛的，怎么今日倒是如此注重仪表了，难不成是因为有人护卫便没那么多顾忌的缘故吗？
玉汝一侧头，看到永乐身边跟着一个熟悉的面容，黝黑的皮肤，灿若星辰的双眸，不禁有些吃惊的问：“你就是二哥找来替他陪公主出来的人吗？”
为了不透露出永乐公主的身份，薛星朗自然是没有穿上和段玉礼一样的宫内护卫铠甲服，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青灰长袍，他朝玉汝拱了拱手，笑得一脸灿烂：“是呀，令兄是在下的同僚，今日因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便让在下代替他了。”
“哼，也不知道这样的小黑小子，能不能护得本公主周全。”永乐用余光瞥了瞥薛星朗，嘴上说着损人的话，时不时看向他的眼神却带着少女的喜悦。
不过听到这话的薛星朗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反而笑嘻嘻的挠了挠后脑勺：“公主可别小瞧了末将，上回还是末将将公主从树上接下来的。”
“你……”永乐着急的跺了跺脚，似乎是害怕薛星朗说出什么让大家误会的话来，留情看了看玉汝和子都的神情没有什么异常，才低声呵斥道，“薛护卫，莫要多言。”
玉汝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古灵精怪算个人精，其实早就看出了永乐看向薛星朗的眼神有多暧昧，却仍是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为的就是不让永乐觉得羞涩。
而子都更是人精中的人精，一张万年不变的脸上似乎总是维持着一种神情，他彬彬有礼地朝永乐拱拱手，似乎对方才的一幕完全看不见，掀开帘子以手示意他们最好进雅室再聊。
雅室里，挽裳似乎正要走，看到永乐进来便福了福身，永乐高兴的走过去拉住她的衣袖：“挽裳姐姐也在呀，你这是要走了吗？早知道我早些来了，也能同姐姐多说几句话。”
言语之中不忘用眼神看着薛星朗，似乎是在责备他，怪他繁文缛节太多才使得自己晚来了一阵。
“已近晌午，公主要不要在这里用了午膳再走？”
面对子都的提议，永乐回想起了望春楼那些数都数不过来的美食，一时间有些怀念，不过都跟玉汝约好了要去城西的酒肆，这时候临时变卦不太好吧……
永乐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玉汝。
“你难得出来一趟，当然是依着你啦，城西的酒肆我们晚些再去也不迟，”玉汝看出了永乐的为难，出言帮她解决道，“况且望春楼比又不少酒都是从城西的那家酒肆运来的，像是梨花白、荷花蕊、寒潭香、秋露白这些，你若是喜欢，可在这里多尝一些。”
原本永乐还想留着挽裳一起用膳，但挽裳说店里的生意太忙，自己已经走开了许久，再不回去怕是要忙不过来，便起身告退了。子都随即便让人捡了几样永乐平常爱吃的菜式，陆续送到雅室里来。
永乐屏退了薛星朗，清香宜人的雅室里，便只剩下玉汝和永乐两个人了。
等菜上来的功夫里，子都让人送了几碟小吃甜点来。
“望春楼的厨子，厨艺真是越发的好了，要不让他去宫里当差吧。”永乐边美滋滋地尝着各式样式的甜点，爱不释手的思考着这件事是否真的能做到。“这样一来我也不用想着出宫才能吃到了，况且他手艺这么好，父皇也会很喜欢的。”
那时因为你没尝过他做的那些试验品！玉汝咬了一口形状可爱味道更甚的点心，满口都是甜而不腻的香味，一时有些满足：“何老大最爱做些新奇的玩意了，若不是有子都拦着，那些东西若是被客人们尝了去，望春楼哪里还开得下去呢。你若是把他弄到宫里去，到时候他新鲜劲来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东西来给陛下尝呢，若是陛下觉得不够好觉得外面那些传言望春楼的菜式多好吃都是假的，一怒之下命人将望春楼拆了可怎么办，公主，那你可就是整个上京的大罪人了。”
永乐被玉汝的几句话吓到浑身一哆嗦，立马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安静的尝着小点心，同玉汝聊起了宫内的事，比如随太后一起去峨眉山礼佛的安和公主近日在回京的途中了，陛下已经命人在宫中安排迎接太后的事宜了，言语中不免会提及到后宫之事。
“说来也奇怪，父皇近日好似很喜欢娴妃娘娘。”永乐拿起糕点随意的说。
“娴妃娘娘？”玉汝歪头想了想，才想起来这位便是郕王殿下那位据说很不受宠的母妃，“可你不是说，陛下已经好些年没有召见过郕王的母妃了吗？”
“是呀，所以才说奇怪呀，也不知道父皇在想些什么，这段时间以来，只要进后宫就都是去她那里，有时候还会连着好几天宿在她宫里，赏赐的东西也是隔三差五就送到娴妃娘娘的洗华宫里去，怕是宫里都快堆不下了。”
“陛下真是圣心难测呀，这样的举动，宫里其他的娘娘要坐不住了吧。”虽然人并不在后宫，但是对于后宫中的争宠，玉汝从坊中话本与永乐口中倒是知道不少，不难猜到其他人的做法与反应。
“可不是嘛，父皇连日来的做法，大有为娴妃娘娘抬妃位的意思，宫里多得是势利眼，见到这样的情景，早就排着队的去洗华宫跟娴妃娘娘搭话了，一副平日里就姐妹情深的模样，令人作呕。”永乐自小就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小女儿，母妃荣妃自进宫以来就备受宠爱，娘家沈家在朝中也说得上话，因而永乐的性子养的愈发骄纵，在言语之中自然比他人要敢说，这些话若是其他人说了，免不得被其他人记在心中状告陛下，可若是永乐说了，别人也只能一笑置之。
玉汝平日里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跟永乐最是合得来，这时候自然同仇敌忾：“不过你不是说，娴妃娘娘性子温和，多年来不受恩宠也泰然处之，没跟其他不受宠的娘娘们一样变成了怨妇，反倒是过得清闲自在，想必这次蒙获圣恩，也没有太过张扬吧。”
“是呀，娴妃娘娘的性子可好了，先前不得宠的时候宫里也有两三个侍女，过冬的时候炭火不足，还生了冻疮呢，还好我母妃知晓了这件事，命人给洗华宫里添置了不少东西，这些年来都是如此，娴妃也常做些绣品类的小玩意送给母妃，你不知道，娴妃娘娘的绣工可好了，我瞧宫里的绣女都比不过，母妃每一件都爱不释手！”
原来荣妃娘娘和娴妃娘娘私交甚好，这事玉汝倒是有些吃惊，不过想想也并不意外，荣妃娘娘是沈家的女儿，自小便受礼教熏陶，待人处事周全有加，多年来圣恩不减，也跟她的性情大有关系。
“荣妃娘娘人美心善，宫里无人不尊敬她，倒是她的女儿，却半分都没有她的贤惠模样。”这话可是事实，听得永乐呀站起来打她，俩人闹了一阵，听见外头敲门的声音，原来是厨子的菜做好了，正陆续上桌了。
于是俩人继续边吃边聊。
永乐说道：“虽然娴妃娘娘得到了父皇的宠爱，但她仍是极为低调，宫里伺候的婢女也没有多多少，原先跟在她身边的她照样留着，估摸着是为了在父皇去的时候不至于怠慢了，才增加了几个人手，平日里仍是待在她的洗华宫里，除了去皇后宫里请安，常去的也就是我母妃那儿了。”
想到前两日进宫面见圣上的时候，陛下似乎对郕王另眼相看，不知与娴妃得宠之事有无关系。
正这么想着，永乐说道：“因为娴妃娘娘得宠的事，父皇连带着对三哥哥都关注了起来，据说交待了好几件差事，三哥哥都完成得很不错，父皇满意得不得了。这可把苏贵妃急坏了，据说将大哥哥召进宫，狠狠训了一顿呢！”
人都说母凭子贵，怎么如今看来，倒是郕王殿下沾了娴妃娘娘的光呢。
郕王殿下多年来韬光养晦，实力自然不容小觑，又有自家父亲忠武侯和上将军沈子石的相助，想来离自己心中所想已经越来越近了。
玉汝抬眼看了看永乐，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儿正开开心心的同她说着自己的家事，言语之间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般。而她的几位亲哥哥，终有一天会刀兵相见水火不容。
想了想，玉汝垂下了眼帘，世间事总有定数，永乐也一定能做个开心快乐的小公主。
“你快尝尝这个，还跟以前一样好吃！”永乐夹了一筷子放在玉汝碗里，朝她笑弯了眉眼。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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