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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四十八章和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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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给王金贵打电话,和他讲了哥哥的情况。
他似乎并不太惊讶,只说:“你嗓子哑了,是不是感冒了?”
我想了想,问:“金贵哥,我哥哥的病,是不是和喜来上次的瓶子有关系?”
王金贵停顿了几秒,说:“你别乱猜,这是建华兄弟的命。”
我说:“你老是命啊命的。”
他在那头笑笑,说:“信不信由你了。”
我说:“那我哥哥熬的过这关吗?”
他叹口气,说:“叔也这样问。”
我一愣,说:“我爸也打过电话给你了?”
王金贵说是。
我说:“那你到底有办法吗?为了我哥,出多少钱我家也是愿意的。”
王金贵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又说:“这次建华的事不像上次,这回是他自己知道,也甘愿的,事非偶然,我想帮也帮不了。”
我没听明白,问他:“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王金贵在电话那头又叹了口气。
忽然问:“你还好吧。”
我说:“什么?”
他又说:“没什么。”
我知道王金贵是算命的,心头动了动,岔开他的话题继续问:“你说我哥是甘愿的是什么意思?”
王金贵还没说话,忽然我听到电话里面有狗叫的声音。是那只小白狗吧。
王金贵停顿了下,忽然说:“我有急事,回来联系你。”
我说:“好,你去忙,我等你。”
他重复了遍:“好,你等我。”就挂了电话了。
凌晨3点。
我的手机响了。
我接起来,是王金贵。
他说:“你睡了?”
我说:“不,我在等你。”
他笑笑说:“你真关心建华。”
我说:“当然,他是我哥。”
王金贵又笑笑。
我觉得王金贵讲话的口气也以前不同,好象有点气喘吁吁的,我问:“你怎么了?”
他似乎惊讶了下,说:“你说什么?”
我说:“你还好吧。”
他笑了声,说:“这是我先前问你的话。”
我想了想,好象是的。
他又说:“你是关心我吗?”
我忽然觉得他这句话挺轻佻的,真不像是他讲出来的话,想了想,我认真的说:“关心你也没什么,你是本家兄弟,和我哥哥一样。”
王金贵听了笑笑,说:“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然后,话题又转到哥哥的身上来。
我总觉得王金贵有欲言又止的感觉。
我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瞒着我?”
王金贵说:“我不是不想说,是说了也没用。”
我说:“你不讲出来,又怎么知道没用?”
王金贵似乎想了想,开口说了一句话:“那么,你是希望你哥哥死?你嫂嫂死?还是你侄儿死?”
我愣住了。
王金贵的问题把我难住了,也把爸爸难住了,他也和爸爸说了。
我回妈妈家,和爸爸说:“别太在意他说的,说到底,他是江湖术士。”
爸爸点点头,不说话。
我去厨房帮妈妈。
我们都有点心虚,因为,我们都将信将疑。
吃完饭,爸爸一个人闷头抽烟,他很久不抽烟了。
我说:“爸,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哥会好的。”
爸爸点头,说了句:“琪琪是好媳妇,圆圆很乖。”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
我又打电话问王金贵:“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王金贵讲的很直接:“得这种病的人,能安然无恙的,能有几个?”
我有点被哽住,负气的说:“但你说的方法,是祸害人的迷信!”
我讲了这句话之后的几分钟里,王金贵都没再说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等了一会,我说:“你还在吗?”
我听到叹气的声音,接着王金贵说:“我从不害人。这一次,也是一样。”
我说:“你什么意思?”
王金贵一字一顿的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嫂嫂侄儿,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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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金贵的说法,我觉得难以置信。
我说:“我知道嫂嫂是阴人,但阴人也是人。”
王金贵说:“我说过阴人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也说了你嫂嫂的生日算下来是阴年阴月阴时,我从没说过,你嫂嫂就是阴人!”
我想想,说嫂嫂是阴人的,好象是爸爸。
顿了顿,我问:“你说我嫂嫂和圆圆不是人,那他们是什么?”
王金贵说:“你记不记得,叔让我给圆圆看相?”
我说:“你说圆圆的相好,不用看。”
王金贵顿了顿,说:“不是不用看,是我不敢看。”
我说:“你这是说的什么意思?”
王金贵说:“我一介凡人,怎么敢给仙人看相呢?”
按王金贵说的,嫂嫂是神仙。
我哈哈的笑出了声:“这怎么可能?你开玩笑吧!”
王金贵在那头很严肃的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继续笑着说:“难道说,我哥哥,是现代版的董咏?”
王金贵笑笑,说:“你可不要乱打比喻,董咏,可是你嫂嫂的先人呢。”
我没听明白,问:“你说的什么啊?讲故事?”
王金贵说:“你要是不相信,就当听故事吧。”
又叹口气,说:“建华兄弟,也是不容易的。”
王金贵说,这件事,他还没很完整的告诉爸爸,怕他经受不住。
他又问我,知道不知道廖琪父母的事?
我想起来,嫂嫂是孤儿啊,但她父母是怎么去世的,我却真不清楚。
王金贵说:“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爸妈的情况,和现在你家的,应该是一样的。”
又说:“世上哪个凡人男子的福泽,能承受的起仙妻仙子?”
我沉默着,没再说话。
半夜里,我睡在床上,想着王金贵说的,像听了一个古老的童话。
如果是真的,那么过年时他见到嫂嫂圆圆时,就应该知道了,但他提都没提过。
按他说的,哥哥娶了仙女,把自己的福气都消磨光了,不死才怪。
天方夜潭吧。
我告诉自己,这个王金贵在故弄玄虚,他在骗着我玩。
但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因为认识王金贵到现在,他似乎从没讲过一句谎话。
再说,他何必要去编这样一个无聊的谎言呢?
我的枕边,喜宝睡的很香甜,草猫睡在他脚头,嘴巴里呼呼呼的,它的皮松了,白天吃鱼又卡掉了一颗牙,漏了风。
我用脚踢踢它,它的眼睛开了一道缝,又闭起来。
我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多,蒋涛带给我的无尽伤痛似乎暂时被掩埋了,但此时此刻,我孤寂万分的时候,这层伤口又仿佛被揭开了,抓心挠肺的疼。
我拨了他的手机。
同样,又是关机。
我懊恼的把手机抛在一边,责备着自己的不争气。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丑在一条清澈的河里快活的游泳。
忽然,一条蜷缩弹跳的大蚯蚓出现在它面前。
然后是另一幕,我看见一个人的背影,应该是个女人,她把小丑托在手心里,小丑害怕的把头缩在壳里。
“别怕,”女人说,“我喜欢你,跟我做伴吧。”
女人的手很漂亮,指甲修的很干净。
在梦里,我却有种很坚定的感觉,女人好看的那双手,应该是异常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