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命风流》无心低语

3、Intuition

　　女孩儿颔首，眉眼里腾出飞扬神色，像只骄傲的小凤凰。
　　柔若无骨的手掌撑在男人被钛合金包裹的胸膛，她说：“这是理所当然的。”

　　托尼说他心血来潮跑出来买甜甜圈，刚好路过，于是穿上盔甲见义勇为，没想到伊芙琳已经把歹徒撂倒了。
　　伊芙琳想那他就没看见她用魔术呗，希望斯塔克先生能当她是力大无穷而不是具备某种特殊能力。
　　她不是没有想过暗示，让托尼把这一切都忘掉。可是马克盔甲里还有个贾维斯呢，人可以被暗示，AI怎么办？所以犯不上，装傻充愣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我扔了个手电筒，于是歹徒一枪打偏，我趁机制服了他。……斯塔克先生，我学过几年的格斗术。”
　　伊芙琳冷静地编着瞎话，托尼也饶有兴致地听她瞎扯，好像真信了似的。

　　你骗谁呢，他想，贾维斯遥遥地捕捉到了能量波动，还是和反应堆相似的那种，只不过相似度降低了许多，只有12%的程度。
　　伊芙琳·阿列克谢不是普通人，比之骄矜的大小姐更像是一位神秘的魔女，在人心尖上起舞，勾起无尽好奇。

　　小骗子。托尼想微笑着吐出这几个字眼，但他没有。打草惊蛇总是不合时宜。
　　他还指望着稍微研究她一下……也就是符合伦理道德的程度，才不是什么人体实验。他是个很有原则的科学家。
　　托尼随口问：“那见义勇为的阿列克谢小姐有没有受伤？是否需要我安慰你一下？”

　　伊芙琳愣了一下。
　　她又想起来那些不可再得的记忆，于是刻意弯出一个笑来，艳色的嘴唇凑过去，轻声说：“我当然没有受伤，我超勇的，还有马甲线呢，”她又笑了一下，流转的眼波里是层叠暧昧，“你知道的。”

　　钢铁侠眯起眼睛，然后他也笑起来：“哇哦，这是一个邀请吗？”

　　女孩儿很坦荡地点头，下巴抵在他肩上，说：“是啊。”

　　◇

　　“高烧38.9℃……她还喝了酒。斯塔克先生，您和她说话的时候就没察觉到这个孩子生着病吗？”
　　尽职尽责的女医生没有抬起头，她专注地调控着点滴的速度，待工作完成后才赏给一旁坐着的男人冷淡的一眼。

　　“嘿，别这样德维什女士。”托尼说，“我怎么知道这个小姑娘情况如何……至少她挺清醒的，在我看来。”
　　他抿着嘴唇，显然心情也不是很好。

　　半个小时前，破碎的灯光底下，他欲亲芳泽，然而美人却毫无征兆地软塌塌地倒下，倒在他的怀里，眼睛闭上了，脸色苍白，额头的温度却滚烫。
　　托尼把伊芙琳送到医院，看着医生给她打针，说她发了高烧。
　　他真心觉得伊芙琳挺清醒的，能徒手撂倒壮汉，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跟他扯皮，这显然不是什么人类的极限和潜能，是她一贯风格。

　　“呵呵。”德维什医生冷酷地说，“那您应该去看看眼科，斯塔克先生。”

　　托尼无言以对。他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但他让贾维斯给伊芙琳做了个数据分析。

　　身体素质好得过头了，肌肉线条流畅却不明显，其中蕴含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能拥有的。
　　某些神经和器官和常人不太一样。这个不寻常不大好形容，托尼只能说，伊芙琳的神经潜藏着一种神秘却强大的能量。
　　这一次贾维斯能够近距离检测那种能量，相似度降低了。6%。

　　托尼想，伊芙琳·阿列克谢怕不是个魔女吧。
　　魔女安静地躺在床上，阖着眼睛，睫毛有如惊翅蝴蝶般颤动，额壁边缘沁出薄汗来，别有一番纤弱意味。
　　他觉得伊芙琳确然是个美人，要不然那个晚会上美人成群，他不可能一眼就看中她。这足以证明这个年轻姑娘身上的美好。
　　但她当然也是神秘而危险的。

　　“Sir。”
　　贾维斯罕有平仄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阿列克谢小姐手臂部分的神经在发热……抱歉，我不太清楚那是发热还是某种觉醒。这很难判定。”

　　德维什医生早就出去了，这会儿正在隔壁房间收拾东西。
　　托尼看着她的背影，愣了一下，迟疑地说：“发热？”
　　“是的，发热，Sir。”
　　“……继续解析，最好能搞清楚那些神经的构成。好歹明白它们为什么是特殊的。”
　　“遵从您的指令，Sir。”

　　◇

　　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融在刻印里，是滚烫的，然而能让人身心妥帖，混着些温暖味道。
　　伊芙琳明白这是刻印在与身体融合。这个过程很缓慢也很痛苦，但却是必须承受的伤痛。
　　这是排斥反应，上辈子她没有这么惨，很小的时候就缓慢地移植，因此没有经历过太大的痛苦。很显然，她这一次比较惨。
　　但她已经能开始思考，尽管意识仍是模糊，但总归代表着她即将清醒。这是好事，说明这一次觉醒即将结束，往后应该会好受许多。

　　再三挣扎后，伊芙琳睁开了眼睛，和托尼对视。
　　四目相对，女孩儿愣了一下，安放在身侧的手臂一僵，险些从被子里抽出手来释放魔术，把这个凝视着自己的男人捅个对穿。
　　这太吓人了，伊芙琳悲哀地想，她戒心太强，迟早会因为这个吃亏的。可是没有办法，无从更改。

　　托尼似乎看出她的紧张，于是很无谓地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他懒洋洋地说：“行了甜心，别紧张。是我把你送到这儿来的，就算你有那么点小秘密也不至于把我灭口吧？”

　　伊芙琳愣了下，然后她露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甜美微笑。
　　“怎么会呢。”她说，不着痕迹地放松了身体，斜眼觑他，眼尾挑出一段凌霜傲雪的清明风韵来，“斯塔克先生真会开玩笑。”

　　伊芙琳撑着床铺起身，没骨头似的一靠，睫羽一翘，散漫地看着他：“斯塔克先生，劳烦您翻翻我的包行不行呀？”
　　大概是因为刚刚睡醒，女孩子的嗓音有些哑，调子却是和软的。

　　托尼心下一动，从鼻腔挤出声音应允，他一把捞过伊芙琳的Prada小挎包，没有抬眼睛：“你要找什么？”
　　“唔，”伊芙琳说，她含糊地指挥，“侧面，有颗褐色的钻石，鸽子蛋那么大……你看它长得是不是很适合送人？”

　　托尼很茫然，心里却有种隐隐预兆，他警惕地说：“什么？”
　　伊芙琳看着他把那颗褐色钻石掏出来，这才真诚而慢条斯理地说：“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好送一颗鸽子蛋给您。”
　　“而且，”她又补充，“这颗钻石的颜色很像你的眼睛。第一次看到它我就觉得这是绝配，理应买下来。”

　　托尼不为所动：“我以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的下一句是以身相许。”
　　“怎么会呢，”伊芙琳很惊讶，“当然不是了，以身相许哪有鸽子蛋来得痛快。”

　　托尼想我又不缺这几个钱，诚然这颗钻石品相极佳很适合拿出去装逼……尤其是显摆给某个姓韦恩的家伙看，但对他来说这玩意儿哪有一夜风流来得痛快？
　　而且……说起来伊芙琳可能不行，就这颗鸽子蛋，他家有颗一模一样的。真是一模一样，从阿富汗逃出来之后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兜儿里，历经了那样的逃亡竟然还没丢。
　　他面无表情，并且闷闷不乐：“你欠我一个愉快的夜晚，如果太久不还，我想我会收取一部分的利息。”

　　伊芙琳更惊讶了：“我没说不和你……你懂的，鸽子蛋是今晚的谢礼，而愉快的夜晚是一个承诺，并且我也很期待它。”

　　“那很好。”托尼矜持地点头，他摘下墨镜，明亮的焦糖色眼睛望过去，在灯光底下泛出一些深邃却轻快的光彩来，堪似碎玉乱琼的晶莹，“看着我的眼睛，小坏蛋，你想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伊芙琳叹为观止，不得不承认托尼·斯塔克的情话一流，调情手段也一流。姜还是老的辣，她还需要继续学习这方面的技巧。
　　她对那个拥有着动人眼眸的男人报以一笑，唇角抬起的弧度美好，小巧的下巴扬起来了，扯出的颈项线条有脆弱优美的轮廓。
　　“我想，得等我痊愈之后。”这句话伴随着一个假笑，“我可不希望斯塔克工业的总裁因为被一夜情的对象传染而翘掉工作。”

　　“这没什么不好，”而托尼竟然很跃跃欲试，“我还没试过用这种理由翘班……好女孩，你可真机灵。”
　　伊芙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极具泼辣美感：“呵呵。”

　　她嗅着医院里令人不适的消毒水味儿，决心岔开话题。于是看了眼墙上的钟表，问：“我能回家吗？我明天好像还有课呢。”
　　“不不不，甜心，你得打完针。”托尼抬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冷酷地制止她，“半途而废可不好。”

　　伊芙琳犹豫了一下。她是挺怕疼的一个人，十分娇贵，自己拔针似乎很有难度，于是只好妥协，无甚表情地望向托尼，冷淡地一扯嘴角，眼睛里殊无笑意：“那斯塔克先生，您还想继续陪床吗？”
　　这句话带了点儿赶人的意思，托尼却不假思索道：“我待在这儿。看着你打完针，以免小坏蛋偷跑。”

　　伊芙琳震惊了：“我是那种人？我偷跑回家干嘛？看《破产姐妹》吗？”
　　托尼呵呵一笑：“谁知道呢。”

　　“对了。”
　　他忽然说，抬起眼睛看她，神态很从容：“你是不是……”
　　伊芙琳看着他，茫然乖巧，洗耳恭听的样子。
　　“算了。”托尼截断话头，不再说话，看着有些烦躁。
　　他把女孩按下去，让她平躺着好好休息，又把她的手机掏出来塞进她手里，说闲的没事就玩一会儿。
　　“您真贴心。”伊芙琳接过手机，插科打诨。

　　托尼没搭理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任由思绪飞腾成脱缰的野马。
　　他刚才想问伊芙琳是不是喜欢他来着。但这样问太傻，喜欢托尼·斯塔克的姑娘又太多，且大多都是虚情假意只想上床的，没那么多真心。
　　直觉。于是就搞出来这么个东西。他直觉伊芙琳喜欢他，是很认真的那种喜欢。然而又委实没道理，所以只好作罢。
　　先产生这种情绪的人往往会输。托尼·斯塔克很自信，他不认为自己会成为输家。他想拭目以待，要赌伊芙琳·阿列克谢真的喜欢他。
　　尽管他们现在只是炮.友关系，只见过两次面。但缘分向来妙不可言。而这只是一个赌局，无关情.欲，全凭一时好奇。
　　他有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