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根蛛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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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与同学打架，艾莉被叫进校长室训诫了一顿，并被罚做一个星期的义务劳动，从食堂的打餐到校园的清扫，不管哪个老师有杂事她都得去帮忙，整个人忙成一个陀螺，除了上课彼得基本见不到她，连在教室里休息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
而以克丽丝为首的那群女生被戴佳汀小姐罚做一个星期的体育运动，每天早晨与放学后，都能看到她们气喘吁吁的身影。
克丽丝想要抗议这种体罚，结果被勒令休学，同时也失去了参加月底圣诞舞会的资格。
事情发生第二天彼得就听说了，游泳课结束后，这些女生在浴室里朝倒在地上的嘉莉扔卫生巾——她当时正因为初潮而惊慌失措，虽然一个女孩长到这么大连这样的常识都没有令人惊异，但这并不该让她遭受这种羞辱。
彼得完全能理解艾莉当时失控冲上去揍人的心情，这件事情实在太恶劣了，可全校的学生却把它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对受害者嘉莉指指点点，这令他后背生寒。
甚至有人将当时拍摄的视频传到了网上。
令彼得意外的是，艾莉并没有用自己擅长的黑客技术将那个视频删掉，彼得本来以为她没发现这件事，询问之下，艾莉却笑了。
“我当然知道，”她眨眨眼睛，旋转叉子将意大利面卷成一团，送进嘴里，“那个视频已经在网上传遍了，现在推特上全是声讨拍摄者与施暴者的言论。”
只有吃饭的时候艾莉才有空和他好好聊个天了，今天哈里请假，只有他们两个。
彼得一愣，心里隐隐有点危险的预感：“……是你做的？”
艾莉舔舔唇边的酱汁，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我只是在舆论背后推波助澜而已。”
“可是……”彼得还是觉得不妥，“这样对嘉莉影响不好吧……”
“别担心，”艾莉胸有成竹地挑挑眉，“在二次传播之前我已经将受害者的脸打码了，除了我们学校的知情者，没人能辨别是谁。”她咬着钢叉，笑容看上去天真无邪，“如果网友们再给力一点，克丽丝·哈根森就会被人肉出来，她的社交账号下会充斥着数不清的恶毒诅咒——就像她对嘉莉做的那样。”
“如果网友们不够给力——”艾莉的视线落在目瞪口呆的彼得脸上，笑得更加温柔可人，“我就匿名向号角日报提供这个信息，相信JJJ会很乐意在电视上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彼得搅了搅碗里的奶油浓汤，一方面觉得艾莉做得有点过了，一方面又认为克丽丝活该，他一时整理不好自己的心情，于是没有开口。
艾莉还在滔滔不绝：“这个污点会永久留存在她的档案里，说不定会影响大学的录取，噢！还有可能遭到起诉！”
一个物体朝艾莉扔过来，那是一瓶玻璃装的牛奶，如果砸在头上，艾莉可能会被击晕过去。彼得当机立断，掀了餐盘反手迎上玻璃瓶，像打乒乓球一样，强行改变牛奶瓶的运行轨迹，让它摔落在旁边的地上。
玻璃瓶发出清脆的碎裂上，白色的液体流了一地，艾莉依旧岿然不动地坐在原位，捏着钢叉，脸上的笑都没有变化。
彼得挡在艾莉面前，既担心她会被发狂的克丽丝弄伤，更担心她一时上头用钢叉插人。
“你这个女表子！”克丽丝也被她的好友苏拦住，气得双眼发红，目眦欲裂，如同一只疯狗，“我跟你有什么仇怨！你要把我逼上绝路？！”
彼得听见身后的艾莉冷笑一声，接着他的手就被握住，艾莉把他拉回自己身边坐下，她还是不站起来，伸手把鬓发挽到耳后，让脸上的抓痕更完整地露出来。
“我跟你有什么仇怨，你要让我毁容？”她学着克丽丝的原话还回去。
饶是脸皮厚如克丽丝，也不敢相信她竟然把这盆污水泼了回来：“明明是你先动手的！”
“哦？是吗？”艾莉又装模作样地摆出了惊讶而无辜的表情，“那你说说看，我伤到你哪里了？”没等对方回答，艾莉先一步抢着把她的话也说了，“难道你要把睡到水肿的脸也怪罪在我头上吗？”这可真是睁眼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
“你——”克丽丝气绝，她捂住自己的脸，虽然当时艾莉几巴掌下来她的脸火辣辣地痛，可事后除了稍微红肿根本看不出什么痕迹，反倒是艾莉的脸上只挨了一下，伤口却明晃晃地诉说着她的恶行。
难道她连这种事情都算计进去了吗？
克丽丝心里发慌，嘴上却还是不饶人：“就你这种小学生一般的脸和身材，也只有恋|童|癖才会产生性冲动了！”她见处处护着艾莉的彼得有一瞬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更加得寸进尺地吐出了毒芯，“不知道床上功夫是有多骚，才能同时爬上两个男人的床！”
彼得有点生气了，艾莉却仍然对这污言秽语不为所动，她一把按住有所动作的彼得，还是笑眯眯的：“是呢，大概比只会淫|叫的人厉害一点吧。”她朝克丽丝举了下杯，喝可乐的动作都挺优雅，还故作叹息地将她打量了一番，“不过就凭你这张野鸡成精一般的脸，也只有天生不足的人才会感兴趣吧。”
“你这狗娘养的——”克丽丝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奋力推开苏，想撕烂她这副把人当猴耍的嘴脸。
艾莉安抚地朝彼得轻轻摇头，自己站了起来：“来吧，朝这儿抓，”她把脸凑过去，甚至把手中的钢叉塞到克丽丝手里，鼓励地眨眨眼睛，“最好把我眼睛戳瞎，那样你的法院传票就会来得更快一点。”
克丽丝尖叫一声，把钢叉摔在地上，狠狠跺了几脚，她像只发现猎物的毒蛇愤恨地瞪着艾莉，却又流露出些许畏惧：“你真是个疯子——！”
全食堂的人都在看她笑话，克丽丝气急败坏地奔出去。
“克丽丝！”苏在后面担心地唤着好友的名字，追出去之前，下意识看了艾莉一眼，女孩面无表情地看回来，眼底闪着轻蔑的光。
仿佛连心里最深处的后悔与怯懦也被看穿，苏不敢再多与她对视，也跟着跑出食堂。
彼得给艾莉让开，坐回对面的位置上，他看着女孩蹲下身去将钢叉捡回来，不由得皱起了眉：“万一她真的伤到你怎么办？”虽然他绝对会在克丽丝动手之前阻止。
艾莉把钢叉扔到桌面上，又取了一柄干净的，继续吃面。
彼得定睛一看，钢叉的柄上贴着一枚小小的钮扣，是她自制的会放电的那种。
他忍不住笑了：“还真够阴险啊。”
艾莉朝他翻白眼：“谢谢夸奖。”
放学之后，彼得帮艾莉拿了劳动工具，一起去打扫楼梯间。
扫了两楼艾莉就开始发牢骚，撑着扫把一脸苦大仇深：“啊——为什么我被各科老师轮番折磨了一天之后还要来搞卫生啊！”
彼得从楼上的栏杆间探出一个脑袋来：“我看老师们不是都挺喜欢你的吗？比你刚转学那段时间和善多了。”
“那是因为我成绩好！”艾莉仰着脸，呲着牙冲他笑，“哪个老师会讨厌聪明的学生呢？”说着她又立刻变了脸，没好气地撇撇嘴，“卡尔真是太狠了！本来校长先生只打算罚我去食堂洗盘子，结果他倒好，给我争取到全校范围了！”
“连斯宾塞先生都不叫直接叫名字了？”彼得拖完最后一层阶梯，也停下来歇一会，“还不是你三番两次地给他找麻烦。”
艾莉不满地一甩手，用扫把在空中画了个圈：“是我找麻烦吗？明明是麻烦来找我！”
“唔啊！”
结果差点打到人了。
“抱歉抱歉！”艾莉连忙把扫把收回来，还好对方反应及时后退了一步，不然这时估计一头的蜘蛛网了。
女孩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我没事……”
“嘉莉？”艾莉眉毛一扬，话说得很不客气，“你来做什么？”
见本就胆小的女孩被她一望更加不敢出声了，彼得三步并作两步地从楼梯上跳下来，安慰地朝她笑了笑：“别放在心上，她对谁都是这个态度。”
嘉莉点点头，鼓足勇气朝艾莉靠近一步：“我帮你扫吧！”
艾莉对她伸出的手无动于衷：“为什么？”
没想到会被反问，嘉莉愣了愣，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想谢谢你……昨天在冲澡间、还有之前在食堂里，都是你帮助了我……”
“你别自作多情。”艾莉凉凉地打断她，对上嘉莉小鹿般无措的眼睛，说出的话还是一样无情，“我只是看不惯她们的行为，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彼得简直想敲开艾莉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才能对感谢自己的人说出这种不留情面的话。
嘉莉瑟缩了一下，抿着嘴没把手收回来：“……我还是想感谢你。”
“……哦，那随你吧。”看她这么坚持，艾莉也没再拒绝，干脆地把扫把交到她手里。
女孩刚欣喜地展开一点笑容，她又冷冰冰地补充一句，“不过说实话，我看你也挺不爽的，之前你要是硬气一点，也不至于被人骑到头上去。”
这话说得过分了，彼得拽了一下艾莉的手臂，她还一脸莫名其妙地瞪回来。
嘉莉垂着头，似乎受到了很大打击，彼得没怎么跟女生打过交道，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嘉莉却突然抬起头来，握着扫把，朝艾莉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
“……哈？”这突如其来的鞠躬把艾莉和彼得都吓得一愣。
“我记住了。”嘉莉的目光比之前坚定多了，她望着艾莉，像是想通了什么，“我会向你学习的。”
场面静默了一瞬，彼得忍俊不禁，艾莉反而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倒也不必……”
彼得趁机碰碰她的肩膀，用眼神向她示意，为了不那么明显艾莉闭上眼睛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知道了，她看向下定决心的少女，轻轻吸了口气：“对不起，刚才我话说得太重了。”
嘉莉连连摆手，艾莉眉毛一皱，又开始数落她就是脾气这么软才会受欺负。
彼得笑着摇摇头，返回上一层继续拖地。
黄昏灿金的夕阳余晖将楼梯间的台阶映得闪闪发光，教学楼里早已没了白日里热闹的喧嚣，窗外的操场上接受处罚的少女们还在来回奔跑，身后的两个人似乎单方面地起了争执。
彼得转过身，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们，艾莉的个子没有嘉莉高，气势上却压她一头，她皱眉板着一张脸，躲在墙边，指挥嘉莉清除天花板上的蜘蛛网。
彼得不由发笑，她怎么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工作交给别人了？
艾莉似有所感，扭头朝他看过来。
阳光落在她头上，令她不适地眯了下眼，她抬手略微挡住眼睛，对上彼得的目光，下意识地柔和了眼神，微笑起来。
彼得心里一动。
上一秒她还冷着一张脸，现在却笑得仿佛春风亲吻大地。这个转变太过自然，就好像一看到他，心里的坚冰就会融化，就算嘴上不说，炽烈的爱意也会从眼里涌出来。
就好像……望着失而复得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根蛛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