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圈》黑白有时常

49、49

　　转眼到了十月末，吃螃蟹的季节总是夹杂着余夏的残热。
　　但到了晚上，热意褪去，总还是让人兴奋不已的清新爽利。

　　闵华大学今年也循着惯例，沿着樱河河畔的主道，办了场灯会。
　　说是灯会，其实就是众多社团的招新展览。
　　不过是因为今年开学事宜较多，所以这才拖到了十月末办。

　　大四虽几乎没课，还有实习和毕业论文要忙乎，但乐乐和室友们还是决定组团去凑个热闹，买个冰糖葫芦感受感受气氛。——明年这时候，都毕业了。

　　黄昏时分，四人就出了寝室，晚饭后沿着樱河的支流小河缓缓地走。

　　闵华有个多年的惯例，每年开学初，就会为应届大四毕业生沿着樱河支流畔，种上毕业花。
　　待到毕业季，花开人将去，花落人尽去。
　　每年的花都不同，成了每届毕业生的独家记忆。

　　今年，学校为乐乐这一届种的是绣球花。
　　十月末刚刚种下没多久，见不着花，连芽都还没萌。
　　所以现在看去，还是凸凸一片。

　　几个女孩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隐约回想起刚进大学那会儿对什么都还迷茫着，一转眼，已成了应届毕业生。

　　想着想着，就不自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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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黑了个彻底，灯会渐渐拉开帷幕，夜色里点染出光亮，人群慢慢聚拢，越发热闹起来。

　　在人群里缓缓地走，抬头看树上挂着的灯笼，光影在湖面里氤氲开一片，樱河河畔灯火通明如昼。

　　叶姐挤进人群，帮姐妹们一人买了支糖葫芦。
　　四人含着冰糖，甜滋滋地挨个摊位逛。

　　灯光点亮的道路尽头，隐约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在树上红灯笼若有若无的映照下，面容清晰又模糊。

　　乐乐怔了怔，缓步上前。
　　叶姐也有点愣神，转念一想又觉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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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曳站在路的尽头，穿了件红色卫衣，和大红灯笼辉映着。
　　他竟然没戴口罩，也没戴墨镜和帽子。
　　只是静静站在那儿，看着乐乐。

　　确认那是王曳后，乐乐心里风起云涌，万分欣喜，又很诧异——他怎么能这样直接出现在人这么多的地方？

　　王曳上前几步，一把把乐乐拢进怀里：“半个多月没见，我想你了。”
　　很直白的表述，让乐乐心头一暖，一时竟也不忍推开。

　　三个室友睁圆眼看着这一幕，呆在原地难以置信。

　　八卦了这么久，第一次眼见为实，竟这么明目张胆。

　　人群里开始有人惊叫，看样子是认真确认了半天后才敢相信这是王曳。
　　不一会儿，以乐乐和王曳为圆心，叶姐阿花和念念到他们的距离为半径，围了个水泄不通。

　　乐乐此时才找回理智，重新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不知所措地望向面前的“肇事者”。

　　王曳一脸“这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环”，弯了弯嘴角，紧紧攥着乐乐的手，向人群的一角走去：“同学，借过一下。”

　　大方得体到让一众吃瓜群众怀疑这是不是自家爱豆，可这声音，没谁了啊？？

　　可在众人反应过来前，二人已上了车，依稀可以看见副驾驶坐的是明朗。

　　上车前，乐乐还未从恐慌与惊诧中回过神，转头定定望了一眼人群里的室友们，才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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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曳一路没吭声，只是静静攥着乐乐。

　　把二人安全送回王曳住处后，明朗微微一笑，就离开了。

　　“吓到了？”王曳在沙发边缘坐下，轻轻揉揉乐乐的脑袋。

　　一路过来，乐乐心情已经平复，只是还有点余惊未消：“有点。刚刚万一粉丝拥上来，你就不怕......”

　　“我怕。但总得有这么一天。”王曳眼里闪着光，“我想堂堂正正地公开，你了解我的。”

　　乐乐当然明白，她也不希望有一天，是受狗仔所迫而不得不承认。她向来不喜欢被动。

　　王曳：“我和公司承诺过，这次转型成功，才会公开。这次操作是公司上下都同意后我才动作的。”

　　乐乐开始懂了点意思：“所以，你的司机，一直都还兼保镖，对嘛？”

　　“聪明。”王曳刮刮乐乐的鼻子，“去洗澡吧，我还需要发条微博正式声明。——趁新鲜。”

　　这波公开来得很突然，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几天后两人就要一起作为代表出访，若不公开，要么装作陌生，要么等着狗仔先发制人。显然，两条路，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乐乐颔首，起身去浴室。
　　她相信王曳的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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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曳女友拥抱】，在微博上，已经“爆”了。

　　王曳把事先编辑好的一段文字，复制黏贴进微博框，按下“发送”。

　　配图，是那只花栗鼠的照片。
　　一共九张，每年乐乐生日，他都会给小公仔拍张照，心里说一句“生日快乐”。
　　今年起，他终于能亲口送上祝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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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三日，天气晴，所有航班都按计划可以准时起飞。

　　机场来了很多人，官员有之，亲朋有之，多数还是粉丝。

　　王曳和乐乐，跟着国内的两个项目负责人一道，准备踏上旅途。

　　众目睽睽之下，他拉着她的手，两人都没遮掩。

　　他一身爽利的黑色，她一身干净的白色。

　　转身，对众人挥挥手。他们的笑很开心。

　　发自内心的开心。

　　人群里站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隔着口罩看不见神情，但还是能认出。

　　他们朝他们微笑挥手，一如那次分别。

　　她看着他们，沉默着，远远地看不分明有没有笑。

　　但徐玉茗自己明白，她不能像妈妈那样，为一段从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的爱情，连自己是谁都忘记，最终沉入深海迷失在海底。
　　她原本以为，乐乐不过早了几步。可原来在王曳的故事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女主角。
　　而她，不甘心当配角。

　　这是大多数人，第一次亲眼见他们并肩。
　　但不知怎么，当看见他们从面前走过的一瞬间，大家都并不惊异——他们像平凡人那样牵着手，穿着平凡地朝众人平凡地一笑，就好像一切，原本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