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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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女巫，这你已经知道了。”索菲和杰森并排坐下，小床发出吱吱嘎嘎不堪重负的声音。杰森给她递来一个杯子。
作为第一次见面的人，他殷勤得有点让人怀疑了。
索菲接过杯子，杯子里的液体是透明的：“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男孩大概已经习惯她在某些方面惊人的无知：“那是水。W-A-T-E-R，水。”
索菲记住了这个新名词。她望着这对她来说很新鲜的液体出神了几秒，而旁边的杰森并没有在意。
她啜了一口，轻轻地，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我们在以东的时候没有什么可以喝的。只能喝恶魔的血。”
“那是什么味道的？恶魔的血？”
“我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我肩膀上那个奇怪的符号呢？那是什么？”男孩很执着于自己身上的异状。
索菲抓住他的手，沾着水在他的掌心画了一遍那个符号：“这是个契约。我要长久待在这个世界找人，我需要一个锚，避免我被世界意识排斥。这个契约可以使我的气息接近于你的气息，人类的气息，让世界意识认为我不是外来者......”
看着男孩一副大脑宕机的样子，她无奈地停了下来：“你根本没听懂，是不是？”
杰森毕竟只是个普通人类，这种事情他确实很难接受。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我们互相帮助，就可以了。”
杰森看着女孩温柔认真的异色瞳，他看着这样诚恳又美丽的眼睛，还能残存警惕想到怀疑女孩的动机，大概多亏了哥谭的锤炼：“你为什么相信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不怕告诉我之后我把你卖了吗？”他抽回自己的手，“像你这样长得好看，又有那么点‘特殊’的小女孩，在哥谭可以卖出个很高的价格了。”
在以东的时候索菲就知道自己的外表的作用，却没有想到男孩的警惕性这样高：“因为，A，你身上没有什么值得我觊觎的东西。B，我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巫。我是个预言家。”她的眼神更专注了，“I had a vision about us fighting together side by side.(我看到了一个幻象。是我们一起战斗的场景。)”
现在她的眼睛看起来简直像镶嵌在深蓝天幕上的星星了。
杰森几乎要被她说服了。
然后她狡黠地笑起来，眨了眨金色的那只眼睛：“还因为，你没有选择，根据契约，要是我死了，你也会死，我们的命已经连在一起了。所以，为什么我们不互相帮助，我保护你，你教我怎么在这里生存，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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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条规矩：不准在这里用你的能力。”杰森一把抓住索菲饶有兴致地操控着水杯在空中飘着的手，拉着她快步往前走。水杯少了念力的托举，“啪”的一下砸在地上。杰森捡起水杯看了一眼，好极了，他想，这个该死的杯子又多了一个坑。
“为什么不行？”索菲有点不服气，随即又想起来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好对这里的生活方式说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杰森左右张望着，不顾索菲的挣扎将一把泥灰抹在了她白净的脸上，接着是她灿金色的头发：“你还想要在哥谭活到见到你父亲的那一天吗？别用你的能力。”
“不用我的能力我要怎么震慑他们呢？”索菲一把拉住差点因为没看路撞上个垃圾箱的杰森，“我不会打架的。”
杰森转头匆匆地瞟了一眼她因为被他紧紧拉住而已经泛了红的手腕：“嗯，而且你还非常脆弱，我已经发现这一点了。”
街道上有几个吊儿郎当的混混模样的青年调笑着走过去，嘴里开着些不干不净的玩笑，杰森反手拉着她躲到垃圾桶背后，堵住了她的耳朵。等他们走过去了，他也并没有马上带着她往前走，而是停下来，严肃地告诉她：“听着，哥谭和你以前待的地方不一样，这里有各种各样可怕的人，你谁都不能相信，包括我。除非你不想活了，想被先奸后杀，或者被抓到实验室开膛破肚，你就得老老实实听我的话。”
“我不可能被......或者被抓住的。我在他们碰到我之前就可以杀了他们。”索菲对于杰森提到的“可怕”不以为然。有什么能比各种各样的恶魔更可怕呢？
“杀人？”虽然在犯罪巷长大，但是除了偷偷东西以外没干过什么更坏的事的杰森陶德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了他捡回家的这个麻烦的危险程度和麻烦程度。
“我杀过不少恶魔，杀人又有什么不一样？”索菲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反正他们还会重生，杀他们一次，就可以清静很长一段时间，多好？”
杰森开始怀疑她说的“以东”究竟存不存在了，要不是她刚刚露的那一手，他一定会以为她是从阿卡姆跑出来的病人：“什么重生？我不管你说的恶魔能不能重生，人是不能的，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变回来了。而且你要是杀了人，蝙蝠侠会盯上你的。”
蝙蝠侠，这是又一个新名词：“蝙蝠侠是谁？”
杰森纠正了她的问题：“你应该问的是，蝙蝠侠是什么？”然后郑重其事地回答她，“蝙蝠侠是个人，他是哥谭市的义警。他抓所有的坏人。你如果杀人，就会成为他眼中的坏人。不过，他好像有个不杀人的原则，所以你不会死在他的手里。”
索菲的注意点集中在了这个蝙蝠侠的不杀原则上：“他不杀人吗？哪怕是很坏的人也不杀吗？像杀人犯，他也不杀吗？”
杰森顿了一下，说：“是。听说小丑一直想引诱他杀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不杀了小丑。”
“小丑是？”
杰森拉着她从垃圾箱后出来，继续鬼鬼祟祟地往前走，有点没精打采地给她介绍小丑：“小丑是个反派。是个很大——的反派。他杀了很多人，最喜欢心理游戏和玩炸弹。你最好祈祷你永远不遇到他不被他盯上，要不然，”他的余光看见一边的巷子里有几个人，几个面黄肌瘦的青年围着一个面容温和，甚至看起来有点和蔼的中年男人。他带着索菲躲在一边，指了指那几个人：“你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是要抢劫他。”由于成长环境的污浊，索菲对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的不良行为接受度很高，但是为了避免身边好不容易找到的小伙伴认为自己冷血无情，她加了一句：“这个男人真惨。”
心里想的却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男人真没用，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但她一转头看到小伙伴用一种看傻白甜的眼光看着她，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巷子里的几个人先动了：那个男人端着一副高姿态，反而是剩下几个人对他点头哈腰，从口袋里掏出钱凑做几沓，交给了那个中年人，中年人拿着乔不接，几个青年微微变了脸色，好像要争执起来，中年人端着慈祥的微笑，从后腰拔出了一把枪。
他扣动扳机崩了其中一个青年，面不改色地说了几句什么，剩下几个人畏惧地对视了几眼，恢复了谦卑的神情，掏空了死者的每一个口袋，每个人又掏了掏自己的，低着头把多凑的钱送给了中年人。中年人从口袋里取出几个小袋子，递给他们，他们仿佛接受神的恩赐一样地接过去......
后面索菲没有看到，因为杰森拉着她跑走了，因为怕她“太傻了不知道上哪埋她”。
“所以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索菲跑得气喘吁吁，还不见杰森有停下来的打算，“还要跑多久？”
“他们在买卖毒品，小傻子。”杰森也喘着气，他的状况却比索菲好得多，“哦我忘了，你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们不跑了，杰森拉着她快步走着：“我猜想你也不知道枪是什么？”
索菲累得只能摇摇头，她伸出另一只手抱住他的手臂，几乎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走。
“你重死了。”杰森嘴上嫌弃着，却没有推开她。
索菲翻了个白眼，她从小没什么营养，个子很小，再加上以东的危险程度，没有脸色蜡黄头发稀疏都是万幸了。但是她懒得顶嘴，也没有力气顶嘴了。
这一来一往之间，杰森速度慢了下来。他们面前是一座桥。
杰森带着索菲熟练地钻到了桥洞里，他从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布袋子里掏出一块扁扁的面包递给索菲：“你醒过来就没有吃过东西。”
索菲接过那块卖相可以说是很差的面包，很自然地大口大口开始吃，速度很快。杰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他没想到这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大小姐”真的能接受这样的吃食。
边上躺着的一个老乞丐抬起松弛的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哼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陶德小子，你带回来了一个麻烦。”
杰森审视着索菲：她的头上和脸上被他抹了泥灰，稍微遮挡住了她在变态眼里的惊人美貌，但是“识货”的人还是能一眼相中她；抓着面包的手指纤细修长，在黑面包的反衬下更显得白皙；她身上的衣服也很奇怪，像是漫展上那些奇装异服的人穿的斗篷......
确实。
她是个大麻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