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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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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持联系，两人加上了微信。
像别的职业选手好友一样直接备注id实在有点羞耻，于是顾骁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备注一下。”
“陶泠，陶土的陶，泠就是微信名这个。”
陶泠的微信id只有一个字，“泠”，很少见的字，比冷多一点，顾骁差点看错了。
备注好后，顾骁放下手机继续道，“准备材料文件需要些时间，等我都弄好了再联系你，商量上门拜访的时间，可以吗？”
也许是因为同为游戏高手间相互吸引的磁场，也许是因为顾骁的手真的很温暖，陶泠不自觉地信任他，点了点头，“你安排就好。”
顾骁想了想，摇晃着手机补充道：“你可以先父母沟通一下，看看有什么顾虑或者对我们有什么要求，还有你自己的想法都可以在微信上告诉我，我们都会考虑进去，最大程度上去满足。”
提到父母时，顾骁注意到陶泠脸色有些黯淡。
现在两人算不上朋友，甚至都不算熟人，顾骁不便询问对方的家事，只是斟酌着语气道，”如果他们坚决不同意也不要心急顶撞，见面那天再沟通商量 ，坐下来慢慢谈。“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陶泠立刻收敛了情绪，“没关系，我想做的事他们都不会反对。”
陶泠的语气很平淡，不像顾骁见过的别的孩子，在获得家人的支持后流露出高兴与骄傲。
是和父母关系不好吗？顾骁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虽然陶泠带着病气，但依然看得出他是被精心呵护着的。身上的衣服熨得很平整，鞋子上没有一丝灰尘，头发偏长却不遮眼，细白双手上的指甲被修剪成小巧的椭圆形，整个人干净精致，没有一丝寻常病人奔波求医时的疲惫与困窘。
顾骁压下心中那股割裂感，一切等见面那天自然会有答案。
手机的震动提示收到了一条语音，顾骁点开发现是陈森治疗快结束了要他帮忙先去拿个药。此时陶泠也接了个电话，说了句我在大厅东面的休息区，看样子是有人来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顾骁也不磨蹭，“那今天就先这样，等我的好消息吧。”
“嗯，再见。”
顾骁转身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折返回来，陶泠有些不解，问道，“有什么遗漏了吗？”
顾骁摇头，”只是突然想到这几天会比较忙，应该没有时间上线和你双排了。“
“啊？哦。”还以为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没想到是因为这个，陶泠呆呆地应道，心想本来他们也没有定下要一直双排之类的约定呀。
“打个预防针。”顾骁看着陶泠的眼睛严肃地解释道，“你一答应来青训我就消失，怕你觉得我是那种“得到了就不珍惜的渣男”。”
顾骁是联盟拍宣传片的“御用模特”，也是金主爸爸代言广告的宠儿。不仅仅是因为顾骁技术好又是国内荣誉第一人，更是因为顾骁长得好懂得拾掇自己。
在基本不是小细胳膊小细腿就是膀大腰圆，油头胡茬黑眼圈一抓一大把的电竞选手里，身材匀称一八五，发型清爽利落，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的顾骁简直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顾骁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像西方人，眼窝很深，上面是两道泼墨般漆黑浓密的剑眉，天生就带着深邃的感觉。
本就有些歧义的话，加上又是在这样一双眼睛地注视下，陶泠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急忙说道，“不会的，我没有这么想。我知道是因为我身体的缘故，才让你这么忙，不是渣男。”
最后补充的一句声音已经几不可闻，说完那两个字陶泠觉得脸上更烫了，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急得，只能伸手扯松了脖子上的围巾假装自己是太热了。
和一帮老油条调侃惯了，顾骁没想到这番话有如此大的杀伤力，怎么会有这么乖这么软的小孩，明明害羞却又还要为他说话。
顾骁忍俊不禁，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红着脸的少年在游戏里是专门躲在死角阴人，一枪一爆头，令高分玩家胆战心惊的杀胚呢。
这次真的是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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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后，顾骁没有去训练室而是直接回了宿舍。
要让陶泠名正言顺没有质疑地进青训说难不难，无非就是要得到两方的许可，一是联赛委员会二是AG的老板。
顾骁翻阅了资料，委员会注明的注册选手需要满足的必要条件里并没有特别提到残障人士这一块，没提到就等于没禁止，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就像当年red的加入一样。
联赛委员会其实并不在意选手是男是女或者是什么人，他们在意的是比赛有没有人看有没有话题度，只要选手符合硬性规定且不会带来麻烦，委员会不会太过为难。
AG的老板就更不是问题。
他和顾骁在游戏中认识，被顾骁惊人的游戏天赋折服，顾骁则被他老道的经验吸引。熟识之后顾骁在这位老大哥的带领下进入职业行业，两人关系很好，有关战队的事老板都会和顾骁商量参考他的意见。
老板是个纯粹的游戏痴，建立战队的目的不是赚钱而是希望有一日能把世界赛的奖杯抗回基地供着，实现自己在役期间没能实现的愿望。因此除了提供资金，基本是个甩手掌柜，战队都是顾骁和经理在负责。
因为自身是努力型玩家所以老板对天赋型玩家尤其钟爱，顾骁相信他一定不会错过陶泠。
得到许可之后，就万事大吉了吗？不，顾骁所想的不止于此。
去基地之后陶泠的日常生活怎么办，队友对他会是什么样的看法，只要他一出现在隔壁基地，所有人都会知道AG招了一个坐轮椅的青训生，外界又会如何评判。
陶泠来打职业可以说是顾骁一手促成的，他做不到只是把人领进门然后就什么都不管。
诚然，选手上了比赛台之后，聚光灯之下一切无所遁形，但陶泠目前还只是参加青训，离成为一名真正的职业选手还有一段距离，至少现在，顾骁想为这棵已经被残忍地剪去稚嫩的树枝的幼苗挡去一些风雨。
打游戏顾骁是内行，但是文件资料的准备和纂修，还有合同的制定，顾骁可就一窍不通了。
陶泠的情况特殊就算是老朱也是第一次碰见帮不上什么忙，顾骁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放弃挣扎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他拿出手机在拨号界面按下一串铭记于心的号码，顿了几秒后才点下了呼叫键。
几秒后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稳重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仿佛料定了顾骁是有求于他一般，省下了所有的社交，直截了当的问道。
像是习惯了如此交流，顾骁也开门见山道，“最近要出差吗，我要借李秘书几天。”
“你直接联系他，”说完那头的人便雷厉风行地挂断了电话。
顾骁看着通话记录上不超过十秒的通话时间嘴角扯出一个冷笑，不愧是事业有为人士，就是忙，半分钟的时间都挤不出来，接着便把通话记录给删除了。
在通讯录里找到李秘书，顾骁编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好李秘书，明天八点西山咖啡可以吗？有些事想请你帮忙。
几乎是刚发送出去，顾骁就收到了回复：好的。
“咚咚咚”，门口传来了王鼎的声音，“队长，吃宵夜吗，我们正准备点外卖。”
顾骁研究资料研究得忘了时间，这才发现距离他会基地过去了几个小时，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打开门一看门外王鼎正捧着个手机聚精会神地挑着外卖，
“我今天就不吃了，待会准备睡了，明天有事要早起。这几天我都不怎么在基地，你们到饭点就自己吃不用管我。”顾骁倚着门框，揉了揉资料看多了有些酸胀的眼睛。
“什么事啊要几天？不训练了吗？“王鼎恋恋不舍地抬头问道。
顾骁言简意赅道，“私事。”
陶泠的事顾骁暂时还不打算让队友知道，尤其是王鼎年纪小好奇心重嘴上没个把门是个大漏勺，他要是知道了基本就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
王鼎挤眉弄眼道，“私事？哦~我懂我懂。”
顾骁给了王鼎一个脑瓜崩，“别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休赛期休息也是很重要的，这几天我不在，你和瀚洋一起看着点木头，和之前一样中午晚上至少出去吃一顿，别老点外卖。”
“知道了知道了，我亲爱滴老父亲。”在顾骁又一个脑瓜崩下来之前，王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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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专业人士的帮忙，一切都按顾骁想的一样进展顺利，五天的时间一切文件资料就已经准备妥当，就是废了不少的咖啡。
职业选手的作息都是晚睡晚起，熬夜不在话下，早起就很煎熬。但李秘书帮忙已经是义务劳动，顾骁不想再额外加重他的负担。
顾骁带着一公文包的材料回到基地时还是上午，整个基地安安静静，队友都还没起在睡觉。几天正常作息下来顾骁也挺困的，眼皮重得很，尤其是在回到房间看到自己那张松软舒适的大床后。
但顾骁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躺上去，转身到卫生间在水龙头下掬了捧水拍到脸上，初冬时节管道里放出来的水还是有些冷的，顾骁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
万事俱备，是时候可以联系陶泠了。
陶泠的微信头像和他微信名称一样简单，一张最随处可见的蓝天白云的图片，估计是随手选的。不像顾骁的头像，颇有来历。
他的头像是粉丝画的一张画；身穿AG队服的顾骁手持一把MI6背上背着一把98K，直面眼前的汹涌火海留下一个壮烈坚毅的背影。
当时顾骁刚出道，第一场就顶着一队人的手雷□□轰炸守楼，单人灭队最后吃鸡，一战成名。
这场比赛结束后有一位大触粉丝在战队官博下评论贴了这张画，顾骁第一眼看到就非常喜欢，在征得画师本人的同意后将头像换成了这张图，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换过。
这几天两人的聊天框一直安安静静的，陶泠没有发过一点要求和询问，真就把一切交给顾骁。见他如此信任自己顾骁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担忧，这小孩也太好拐了，是连棒棒糖都不用就能跟着人走的程度。
顾骁看过陶泠的朋友圈，一片空白，不是因为设置了可见时间的期限，而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十五六岁的年纪不正是表达欲最强烈的时候吗？
尽管顾骁现在也不怎么发朋友圈，但回想他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个臭屁小鬼。第一次登顶全服，第一次拿到一队的队服，第一次拿mvp，第一次夺冠，恨不得要全世界都知道。
怕打扰到陶泠游戏，顾骁先上线看了看，发现对方并不在线。
check：上午好，现在有空吗？我这边已经都准备好了，找个合适的时间一起谈一谈合同的事。
陶泠的微信好友只有几个人，大都是赵茹在学校时找他聊天吐槽，为了不错过妹妹的消息，陶泠从不只开振动静音。
提示音响起时，陶泠正在看顾骁以前的直播回放，比赛他已经都看完了，觉得还意犹未尽，便又补起了直播。
不得不说顾骁的直播很精彩，比起比赛时从头至尾的小心谨慎，步步博弈计算得失，直播时的顾骁浪到飞起，单人四排时经常拿着把手枪就去一个人单挑一队。
不需要特意去搞节目效果，光是几乎把把游戏两位数的人头，就已经足够吸引观众的眼球，更别说他偶尔还会分享一些有用的小技巧，都是经验之谈，很多是陶泠不知道的。
进可浪退可稳，陶泠看得入迷，根本停不下来。
尽管如此，想着赵茹有事找自己，陶泠还是习惯性地按下暂停键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顾骁的头像，屏幕上静止的画面中顾骁恰好看着前方，不知道为何陶泠一时间竟然有一种被抓包的心虚感觉。
顾骁又不是神仙，不会知道自己正在看他的直播屏录，陶泠心里清楚但还是多此一举地最小化了窗口，然后才安心的拿起手机回复。
泠：辛苦了。合同的话明天就可以。
明天？
顾骁看了眼日历，明天确实是周三，是工作日，看来他还没有晕头到日子都算不清。
check：你的父母方便吗，会不会影响到工作？
泠：没关系的。
又是没关系。
家人是世界上唯一一种由血缘纽带系在一起的关系，永远不可更改，刻在骨血里的关系，怎么会一直是没关系呢。
不过顾骁想到自己的家庭情况，自嘲地笑了声，在这个问题上他好像没有什么发言权。
定下时间后陶泠便把住址发给了顾骁。
check：那，明天见。
泠：明天见。
联系完陶泠顾骁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又打了个电话给老朱，其他人可以瞒着，但老朱需要了解一切，他是青训的经理，以后陶泠就归他管了，所以明天也得在场。
“老朱，明天没有训练赛吧？”
“没有。”
“正好，跟我出去一趟。”
“你这几天怎么天天出去，不直播就算了游戏都不打了，知不知道论坛上关于你要退役的节奏又起来了，”老朱噼里啪啦地一顿抱怨，“都有好几个人来问我是不是真的了。”
顾骁无语，“休假的时候不打游戏不是很正常嘛，打游戏才是吃饱了撑得闲着没事干。”
老朱也很无奈，“那你不是不一样嘛，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都在游戏上，这次世界赛又这样，他们都以为你心灰意冷了要退役。”
“别管这些谣言，澄清也是浪费时间，等过几天一收假就没事了。”
“也是，不过到底是什么事啊，比你打游戏都重要，还要叫上我。”
顾骁怕直说老朱太激动，今晚会兴奋得缠着自己彻夜长谈，便先卖个关子，“明天你就知道了，九点楼下等你。”
“这么神秘，”老朱嘀咕着也没再问，顾骁不想说的时候没人能撬开他的嘴。
挂掉电话，顾骁放松全身往床上一躺，任由自己陷在松软的被子里，终于，有时间能去睡个回笼觉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