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此去经年》昭昭灿兮

20、第 20 章

　　阳光从窗柩跃进来，秦泽西心情舒爽的起床，洗漱好下楼就看到了坐得极其端正的宁安恬和母亲一起在吃着饭。这温馨的一幕，让他舒爽的心情更加舒畅。

　　“妈，早，安恬姐，早。”微笑着跟他心目中最在意的两个女人打了招呼。

　　“泽西，快来吃饭，待会儿你们还要去学校。”儿子什么心思，旁的人看不出来，但是作为关心儿子的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倒是乐见其成，必要的时候还会帮上一把。

　　“好的，妈。”秦泽西很是愉快的答应了一声，跑过来坐到宁安恬身旁开始吃饭。

　　昨晚宁安恬可能喝了酒，有些迷糊，但是今早起来，发现记忆很好，所有过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昨晚那一幕，不是她在做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看着秦泽西在她旁边毫无顾忌的吃饭，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从她到秦家后，她就很是照顾这个弟弟，节约的零花钱，大多都是给他买玩具、买零食。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关心他爱护他，可是她从来没有发现他对她有别的心思。

　　几个人吃完饭，冯笛串门打麻将去了。他们俩一起坐车去学校。

　　在车上，宁安恬心里极其矛盾，想问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处在兴奋中的秦泽西却没有发现她的纠结，独自向宁安恬说着身边发生的趣事。

　　一个兀自讲得欢快，一个心不在焉的回答，竟然感觉出奇的和谐。温馨的氛围，让秦管家都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他们几眼。

　　车子很快就到了学校，宁安恬还是没有问出口来。是秦泽西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她的状态不对，等他们下车，秦管家离开后，他才把她拉到一边，问：“怎么了？有心事？”

　　宁安恬猝不及防他这样问，看着他拉她的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楞在那里。

　　“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两个人一起解决。”秦泽西以为她在学校遇到了什么难题，或者是被人欺负了，不好说出来，便耐心的等着她回答。

　　宁安恬听他这话，终于抬起头。15岁的男孩子，五官还是稚嫩的。但是那一脸坚定的神情和不可拒绝的说话语气，让宁安恬知道，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他是不会放她走的。

　　“昨晚，我没有睡着。”宁安恬看着他的表情，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15岁的秦泽西此时的表情可谓精彩，一时泛红，一时铁青。两种颜色在他的脸上不停的变化，最后化为坚毅。手还是抓着宁安恬一直没放开，他定了定自己的心神。

　　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她终于发现自己保守这么多年的秘密了，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过了初时的震惊，他反而觉得整个人松快了不少。

　　秦泽西将另一只手也抓住宁安恬，对她说：“你觉得恶心吧，但是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要对你说。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也没必要在躲躲藏藏的爱你了。从我父亲出事，到我母亲当时一心求死，只剩你关心着我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虽然那时候我不知道那就是爱，但是，看到你对别的人好，我就会觉得不舒服。”

　　宁安恬准备说话的，但是被秦泽西打断，不得不收回问题。只听他继续说：“我知道你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感情不是说能控制就能控制的，我已经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你。你也不要劝我说我还小，不懂爱什么的话，因为你，我比谁都懂什么是爱。爱你，我是无比认真的。你接受或是不接受我都不会放弃爱你。”

　　“泽西，你。。。”宁安恬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心情，她没有觉得他对她有爱就觉得他恶心，只是她还是不敢置信，这几件事情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没想到他从那么小就开始对她有了别样的感情，而这么多年，她却一直都没看出来。

　　在宁安恬心中，秦泽西还是一个孩子，心思单纯，有时候没心没肺，偶尔也会关心人。但是从知道他将喜欢一个人的心思藏得这么深的时候，她是真的有些慌了。好像，这么多年的了解，全都是她的自以为是，她从来没有看透过面前的这个男孩子。

　　“你不用急着拒绝，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别的人可以爱你，我为什么不可以呢，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天地知道，我爱你，这么多年。”秦泽西说完，汗水浸湿了后背，但是强作镇定的他，并没有让宁安恬发现，丢下一句：“你先去学校吧，下学后我们再聊。”说完就跑去自己的教室。

　　宁安恬看着跑得越来越远的秦泽西，怎么感觉他的步伐有些踉跄呢。她只得慢慢走到教室，坐在位置上，她想，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这些消息。

　　此时，她忽然想起一件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来。

　　她14岁那年，秦泽西11岁。她因为是江南来的女孩子，行事作风与本地的姑娘不一样。吃饭细嚼慢咽，说话轻声细语，让许多男孩子觉得她很特别，想让她答应他们的追求，只是她一边照顾泽西，一边努力学习，根本没时间去管那些人。

　　其他人看追不到也就放弃了，但是，追她的人中有一个男孩很执着。一直跟在她身后，时不时送些好吃的让小姐妹拿给她，弄得那群姐妹羡慕死她了。

　　那个男孩子也没有做什么为难她的事情，就是默默的为她解决一些困难，比如考试前一刻钟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带的钢笔没有墨水，正着急的时候，一瓶墨水就到了她的桌子上。比如轮到她值日的时候，那个男孩自觉的包揽了擦拭黑板的任务。。。。。。

　　虽然她都记不住他的名字，但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还是很友好的对待那个男同学。有一次，她和那个男同学一起在打扫卫生，她对他笑了笑。被前来找她的泽西看到了，他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后来他们一起回到家后，泽西吃过饭就出去了，直到很晚才一身伤的回来了。

　　冯姨看到他一身伤，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扣子都掉了几颗，心疼得直掉眼泪。只是问他怎么回事儿，但是他却一句话没说，任由气急的冯姨打他。

　　宁安恬那时候以为他是出去贪玩了，现在想起来，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因为第二天，那个男孩子也是满脸的伤，从那以后就没有再跟在她身后了。没过几天就转学走了，走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和他注定会爱得天崩地裂，我输了。只是，物极必反，爱极必伤。”

　　那时的她听到这句话一头雾水，但是现在她终于有点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那个男生离开，并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但是，震惊是毋庸置疑的，要知道，秦泽西可是比她都还要小三岁，他是怎么打赢比自己大好几岁的男孩子的。

　　泽西喜欢她，那她呢？

　　这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宁安恬还没想清楚就放学了。估计，秦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但是，她不想出去见他，她觉得很尴尬，她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心意。

　　秦泽西从学校出来，在老地方等着宁安恬。心中也是极其忐忑，他有些担心也有些期待，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是，不管他前面怎么对她说的，她只能是他的，一想到会失去她，心里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如针尖刺着他的心脏。

　　等待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毫无希望的等待更是让人焦急烦躁。秦泽西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子，一边等着宁安恬出来。

　　“安恬，你怎么还没走？”倒回教室来拿东西的路月月问宁安恬，觉得奇怪，以往她不是走得挺早的吗，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走？她接着说：“泽西估计已经在外面等着你了吧，你还不下去啊？”

　　“马上就走，今天作业做得久了些。”宁安恬没办法，只能撒个谎，免得被瞧出什么来。

　　看着宁安恬慢吞吞的动作，路月月也不再说什么了，她回家还要帮忙带弟弟，只得对宁安恬说：“安恬，我回家还有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啊。”

　　“好，月月再见。”宁安恬跟路月月告别，看着路月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想着，伸头也是刀，缩头也是一刀，怎么都躲不过去，还是快点出去吧。

　　“安恬小姐，下学啦？”秦管家跟宁安恬打着招呼。

　　宁安恬看看秦管家，再看看站在一旁不说话的秦泽西，回道：“今天作业有些多，让管家伯伯久等了。”

　　“安恬小姐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秦管家也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怎么少爷和小姐没有聊天了，带着疑惑进到驾驶室。

　　宁安恬看秦泽西没有说话，她就绕过他坐到了车里。

　　秦泽西不说话是因为这里人多，他不想给她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这样一路无话的回到了家里，他们各自回到房间，做着自己的事情。屋子里少了他们俩的闹腾，准确的说是少了秦泽西的闹腾，整个家里顿时冷清不少。

　　在这样沉默的氛围中，先支撑不下去的是秦泽西。他鼓起勇气来到宁安恬的房门前，敲了门，听到回答便推门进去。

　　看到宁安恬坐在桌前看书，他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都若有所思，许多话不知从何说起。

　　秦泽西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做事不管不顾的小霸王长成如今这样懂得喜欢一个人会害羞的大男孩，宁安恬居功至伟。

　　“安恬，我。。。”秦泽西刚开口就被宁安恬打断：“你叫我什么？”

　　平时生活中的宁安恬是个温婉柔顺的姑娘，但是在秦泽西心中，这姑娘要是蛮横起来，他都害怕。

　　宁安恬眼睛一瞪，炯炯的看着他。让秦泽西瞬间汗毛直立，早上表白的勇气荡然无存，整个人焉耷下来。

　　“安恬姐姐，我等了你好多年。你放心，等我成年我就娶你。”秦泽西信心满满的对着宁安恬说道，还举起手来发誓。

　　“闭嘴，烦死了。”宁安恬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顿时憋不住严肃的神情，一下笑开来。

　　毕竟是疼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她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感情，但是也不排斥这样的泽西，若是真的要选择一个人相伴终生的话，她宁愿选择这个一直照顾着的弟弟。

　　“你放心，我会去给妈说的。从妈对你的态度就知道，她肯定会欢喜你做她的儿媳妇的。”秦泽西看宁安恬笑起来，也就不怕她了。故态复萌的撒娇，还很有男子汉的担当样儿。

　　宁安恬看他越说越离谱，只得提醒他说：“说什么说，你还是个孩子。这些先放下，好好学习。还有，我至始至终都是你姐姐，你要叫我安恬姐姐，一个字儿也不能少！”

　　秦泽西听到她的话，脸顿时垮下来，脸上阴晴不定，但是他不会就此放弃的，爱了她这么多年，她不答应，他就慢慢磨，慢慢的走进她的心里去。

　　在秦泽西心中，情感似决堤的水，倾泻奔流。他愿意对宁安恬倾尽所有的激情，对着山川河流许下滔滔誓言。

　　15岁的少年，对于喜欢和爱，有着一份不为人知的执着，即便头破血流也要求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