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以剑为骨（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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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这份可笑的幻想吧，本丸的新任支柱。
“好了，大家都别吵了。”
“三日月大人！？”
“诸位，打扰了，”三日月宗近平淡的理了理袖子说道，“和泉守、五虎退，都退下吧。”
“可、可是……”
“五虎退，我知道因为药研的事情你有些焦急，但这也不是跟同伴吵起来的原因。”三日月宗近抬眸看向和泉守兼定，“另外审神者的事情和泉守也不要口不择言。”
“我知道了。”
打刀付丧神抱紧了手上的刀，向后退了一步没有说话。
“抱歉，诸位时政的公务员，本丸近期发生一连串的问题，审神者大人回来后逼不得已打开了内向结界。”
“哦？逼不得已？难道时政会对审神者做什么事吗？”审查队其中的一个女队员走了出来，神色嘲讽的说道。
“呵，樱你不知道也别乱说，这个本丸最近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我在这个本丸里发现了大量的咒术与诅咒的痕迹，不信你可以去看看。”熟悉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阻止同僚咄咄逼人的话语。
“山岳，你说的是真的？”
“啊，总队长，这件事情还是做不得假的。”山岳恭敬的退后一步，看向身前开口询问的高挑女子说道。
“纠察队集合！”
没有管周身人的脸色，高挑女子直接下令集合搜查本丸。
“等等！你们就直接搜查不管其他的事情吗？！”
“樱，闭嘴。时队长，管教不严请见谅，但是您不用先定罪吗？”
“定罪？”高挑女子冷笑着，“泠队长，没记错的话甲级本丸有战时权力，只是开启结界，暂时不接受时政征召而已，有什么关系吗？”
“可……”被称为泠队长穿着狩衣的男子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反驳，然后望向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净化队，“净化队的一队长还没有说什么呢。”
“这些事情我们不负责管理，只要结果。”一直没有说话的净化队队长开口，声音沙哑至极。
“是。”审查队的队长脸上难看至极的退下，闭上了嘴。
“诸位大人，请不要担心，我等已经在时政的官网交流论坛上将所有的事情整理成了一份帖子上传了。”
“你们上传了什么？”时站在大广间的门口，看着里面的三日月宗近似笑非笑的问道。
“关于时空罗盘出现锁定等问题。”
“你们可真是好手段啊。”轻笑一声，时问道，“代号为修治的审神者去哪里了？”
“重伤，待在二楼卧室，”三日月宗近与纠察队队长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相同意味的笑容。
“刮目相看啊，三日月。”
被迫•重伤•待在二楼卧床不起的审神者鼓掌说道：“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前任审神者会将本丸交给你了。”
“真是好手段，当着鹰派的面勾上了时政创立者留下的势力。”
“过奖了，这不是您教导的好吗？欲望这种东西最好利用不是吗？”用袖子掩住勾起的唇角，三日月宗近问道，“审神者大人您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
“我吗？我可不打算做什么，别把锅扣在我头上啊。”
“那么您接下来的打算呢？”
“当然是带着加州清光出去转转，然后避难了。”
用加州清光稍微安下鹰派的心，另外他可不想待在本丸里，风口浪尖上的位置待着太危险了。
要不是蛞蝓不在，他绝对会将蛞蝓顶上去的，毕竟他太宰治可是个文职人员啊。
“你懂了吗？”三日月宗近离开后，太宰治看着开完会议后自始至终待在屋顶上的初始刀问道。
“不懂，不过我只要知道你不会害大家就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
“可以了，”加州清光摸了摸自己的泪痣说道，“心意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然后，这样说完话的加州清光就被自己刚刚认下的审神者抓到前线逮了半个多月的螃蟹吃。
自时空罗盘锁定事件发生后的半个月，一切事情都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
万屋这个作为审神者们娱乐放松之地，近期却空荡的连街上的风声都听得见，各个店铺的屋门紧闭，就差在门口铐上大锁来保持自己那点可怜的勇气了。
本来也没什么问题，可今天万屋的医院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是一个浑身沾满鲜血，身上绑着绷带喜欢自说自话的神经病。
“阿拉，是这个绷带好呢？还是这个绷带，或者是这个绷带呢？”
作为时政企业无法无故关闭店门的医院依旧坚强的开着门，然而医生和护士们都瑟瑟发抖的缩在桌子或者台子底下不敢动弹。
因为医院来了一个怪人！
取药处的护士小姐姐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小的影子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惠子！惠子！”
听到惨叫声，取药处旁边的儿科医生哆哆嗦嗦的喊着护士的名字，却半天得不到回应。
“你这个混蛋！你、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惠子、惠子不会白白牺牲，我已经、已经报告了时政，马上、马上净化队就会过来了！”
“你这个扰乱秩序，不重视他人生命的家伙，去死吧！”
医生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然后他感觉到了身后传来木板拍击的声音。
“原来在这里啊。”
木质的台子被掀开，一双绑着绷带的手搭在了医生的肩膀上，医生发出惨烈的嘶吼声蹲在地上的身体止不住颤抖，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回头，看向了这个时政传说中的暗流杀手。
“啊啊啊啊啊！”
血啊，是血啊！这个杀手不会是刚刚杀了一个人吧！
“啊啊啊啊！咦？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叫？”手上抱着几卷绷带的青年后知后觉的说着这句话，然后松开了放在医生肩膀上的手蹲下来问道，“请问绷带在哪里结账？”
“结、结账？”
“对啊，难道在医院买东西还不用结账吗？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不、不，要结账的。”
“就说嘛。”
青年熟练的掏出了审神者通用的工作卡，在医生哆哆嗦嗦的手下轻轻的划过了扫描仪。
“滴，甲0057号审神者，确定无误。”
无机质的声音从音响里响起，医生长松了口气，连擦汗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一头栽在地上。
“我就说啊，哪有暗杀者会这么大胆直接袭击医院的，原来是前线的审神者啊。”
医生抖着手点击了一下手上的手环，将呼叫键关闭，重新看向青年。
“您是刚刚从前线下来的吗？”
想了想自家本丸里鸡飞狗跳刚刚杀了一条鱼血还溅到他身上的场景，青年没有犹豫直接点头。
“这样啊，那您最近小心一些，不要外出了。”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将绷带全部塞到袋子里，青年似是不解的问道。
“啊，您最好看看论坛，这件事情我也不好多说，另外最近也出现了一个自称暗流的杀手，您最好注意一点。”
“这样吗？谢谢了。”
青年还没在医院待上两分钟连门都没出就看到一队持着刀剑与符咒的人员出现在了大门口。
“放下武器！”
举着喇叭的公务员还没喊完话，就看到医生站了起来尴尬的说着误会。
然而医生的话也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医院门口前方不远处的时政办公大楼炸了。
它、炸了！
“甲0057号审神者，修治先生？”
“是的。”
太宰治放下袋子坐在休息室等待时政的传送入口冷却。
“您可真不幸啊，最近最好小心些吧。”
负责招待人的小姐姐看着眼前清秀俊美的青年，再想想他重伤待在前线的遭遇就从心底止不住的泛起了怜惜之情。
这个审神者啊，哪怕在背后被人暗算依旧有着一颗为他人着想的，金子一般的内心啊。
“美丽的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完全不知道对面的小姐姐已经给自己套上了连续剧悲情男主戏份，或者说知道了也不当会事情的太宰治笑着问道。
“啊，近期确实出现些大事。”被皮囊迷惑，小姐姐坐在了旁边开始给脸上带着不解的青年讲解最近发生的事情。
“首先是您的本丸关于时空罗盘问题引起的大范围职务变动，为此时政彻查了此事并且成立了时空清查小组。”
“全公开处理，这点想必您也知道，另外还有些事情因为最近您上战场可能不怎么了解吧。”
“是啊，”似模似样的叹息一声，太宰治的表情要多真挚有多真挚，“所以我才想从小姐口中得知消息的。”
“您可真会说话啊。”
“哪里、哪里，这不是因为小姐太美丽了，让我情不自禁吗？”
“修治先生，您这话说的，” 小姐姐的脸上止不住的露出微笑，她害羞的抿嘴，继续轻声道，“您上战场的那段时间，付丧神们发生了暴动。”
“暴动？”
“啊，三个月的暴动，直到最近才平息，大家都称此次暴动为——九十九政变。”
付丧神又称之为九十九神，以此为名字的政变即体现了时间，又突出了主题，真是个好记的名字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暗藏在背后的幕后主使发出疑惑的声音。
“我也不怎么清楚，只是听说有些虐待付丧神的审神者被自己的付丧神杀死了。”
“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垃圾被清理掉了。”嘴角带着笑意，太宰治状似不解的问道。
“虽然在大人的眼中是件好事，但也引起了大范围的恐慌啊。”
“那时政没有做出什么挽救的事情吗？”
“做了，但似乎是因为前面修治先生的事情，审神者们都不怎么信任时政。”
“这样啊，”叹息一声，太宰治说道，“那可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看起来三日月宗近做得还不错嘛。
“嗯，所以最后大家决定让审神者来担任暗堕部的工作。”
“暗堕部？我走之前还没有这个部门呢。”
好想法啊，从这里夺取权力然后用以拉拢一部分家族，可是……
“暗堕部是修治先生离开后创立的部门，主要负责暗堕付丧神的安置，之前您也知道的，时政对于暗堕付丧神的安排通常是派遣净化队直接碎刀。”
“那么负责暗堕部的是谁呢？”
“似乎是藤原家。”
果然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就这么一些东西，还是填不饱那些家伙的肚子的，三日月宗近你不会连这些都想不明白吧。
“另外修治先生请您小心，最近冒出了一个被称为暗流杀手的家伙，在暗杀审神者。”
“多谢您的告知，”太宰治鸢色的眸子里闪出亮光，他熟练的握住小姐姐的手问道，“如睡莲一般美丽的小姐啊，您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殉情呢？”
“哈？”
“审神者大人、审神者大人笑一个吧，就笑一个吧。”迈着小短腿的狐之助苦口婆心的在旁边劝道。
不是狐之助准备卖审神者，而是审神者现在的脸色着实太差了。
那冷冰冰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发生什么大事，诸如末日降临了之类的。
“狐之助啊，”叹息一声，走在走廊最里面暗处的太宰治说道，“下次我邀请美女一起殉情的时候你就别来捣乱了。”
“可是、可是……”
“可恶啊，本来小姐都要答应了的！”双手攥紧，太宰治捧心的喊道。
“可是时政的传送入口已经可以传送了啊，而且那位小姐也没答应啊。”
狐之助的话刚刚说完，走在路上的审神者忽然捂住了心脏，蹲到了地上。
“审神者大人！审神者大人！！”
“怎、怎……”
“怎么可能！居然有人暗算大人！”
“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小姐不答应！是我哪里没做好吗？”
呼天抢地的哭声在走廊里回荡，狐之助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审神者大人，您、您没事吗？”
“有事啊！我难道哪里不好吗？为什么小姐姐都不跟我殉情呢？”
这、这能答应殉情才有鬼吧！谁会答应殉情这种事情啊！
虽然审神者大人长得好看，但架不住这脑子有毛病啊，这种家伙看上了才有鬼吧！
“咳咳。”
“三、三日月大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狐之助没等三日月宗近说话就及其有眼色的直接离开了。
“审神者大人，我有事想请您帮个忙。”
“帮忙？和泉守兼定不是已经在做了吗？那些家伙还没有被杀怕？”太宰治轻巧的翻了个身，靠在了墙壁上，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他们不会收手的。”
“你既然知道又怎么会没有后手呢？”
所以三日月宗近，你不过是来找我下定决心的，对吧。
“前面你们把时政炸了他们有说什么吗？”
“没有。”
平淡的看了一眼付丧神，太宰治站了起来拍了拍风衣上的灰尘，将双手架在后脑说道：“走吧，去茶室。”
“麻烦您了。”
日本的茶道经过了千年的传承和改良到了现在已经有了繁琐的规程，不仅茶叶要碾压的精细、茶具要擦拭干净，还要求泡茶人的动作要规范。
节奏和飘逸、精准和雅致，这些茶道的精髓在这位有着悠久历史的付丧神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曾经以为你是这座本丸隐藏的本灵。”太宰治看着对面付丧神行云流水般的泡茶动作忽然说道。
前任审神者在保存三日月宗近，而药研藤四郎也从下意识的行为中透露出三日月宗近的重要性。
以此为线索，太宰治猜测这所本丸里的本灵应该是三日月。
“但我后面发现我错了。”
“分灵不同于本灵的唯一一点就是他们虽然有记忆，但却没有经历那份记忆的感情，虽然都是电影一般的记忆，但记忆多少还是会影响到付丧神的。”
“而他所拥有的电影一般的记忆应该是最少的。”
“但是在我提起最后那场战役战死的审神者时，你们、包括你的表情都很沉重，唯有他的表情一直很平静，甚至周身还战意盎然。”
“他应该才是本丸所隐藏的本灵吧。”
“和泉守兼定。”
那位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的打刀付丧神才是这座本丸隐藏的本灵啊。
“您猜到了啊。”平静的将茶水倒入杯中，三日月宗近的表情波澜不惊。
审神者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早晚，现在直接发现也不惊奇。
“您也知道现状了，那么太宰治大人您有什么办法吗？”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所以啊不要再抱着可笑的希望了。”太宰治看着茶杯里浮浮沉沉的茶叶，语气平淡。
妄想着跟一群吃刃不吐骨头的家伙和平共处？怎么可能？
“那您说该怎么办呢？”三日月宗近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年龄明明比他小上不少却看待事物过分清明的青年。
眼前的这个审神者啊，是一个擅长蛊惑人心的存在，这种局面他应该早就料到了吧。
“过分依赖一个事物的时候就会被它限制，就像神明过分依赖信仰所以被人类限制一样。”
“时之政府过分依赖你们了，那么你们也可以借此限制时政。”
“碎了吧，”太宰治笑了起来，“碎掉九成的分灵，时之政府就醒了，那些妄图掌控你们的家族就醒了。”
“您真是一个疯子呢。”
“啊，我是一个疯子。”
太宰治笑着应到。
他确实是一个疯子啊，在织田作死后、在他完成织田作心愿之后，在吞噬了外神再也不能死去之后。
太宰治就疯了啊。
没有人会再来救他了，太宰治无比清楚的知道。
“您不怕引起反扑吗？”
“不会的，人类在面临灾难的时候第一个反应绝对是逃跑。”
而且等他们反应过来，也不会反扑，胆小如鼠的一部分人绝对会选择投靠。
“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这种后果太过可怕了。”
“那你可要考虑清楚啊。”鸢色的眸子注视着这位最具神性的付丧神，太宰治呢喃着说道，“毕竟时间不多了。”
世家与时之政府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太宰治看着三日月宗近离去的背影漫不经心的想到。
黎明已至，三日月宗近早早的来到审神者的门前。
“审神者大人？”敲了不到两下，付丧神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对劲。
拉开门扉，审神者的卧室里空无一人，连被子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审神者不见了。
在戒备森严的本丸里、在刀剑付丧神的看顾下，不见了。
不自觉的抓紧门框，瑰丽的刀剑付丧神终于下定了决心。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以剑为骨（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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