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顾影,五石之瓠做腰舟》石布

2、第 2 章

　　虹石布睁开眼睛,已经上午十点了,从床上爬起来就去书房开了电脑,打开后又不能进游戏.就坐在那里看论坛.

　　听着脚步声起回头看是妈妈走了进来,正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自己"窗户关了吗?"

　　虹石布摇摇头,心里有点害怕.

　　妈妈走进来越过虹石布把窗户关了关,又摸了下窗台,虹石布才发现窗台很脏,连忙跑去拿抹布.却不知道该拿那一块,都很干净,他搞不清哪块是擦碗的,哪块是擦桌子的.

　　正摸了一块想去擦窗台,妈妈把抹布接了过去"我擦吧."

　　虹石布跟在妈妈后边进了书房,又不敢进去.

　　妈妈擦了窗台,又去换了块抹布来擦地板,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惺忪,在早晨的时候听起来格外的惊心"你进来的时候没发现脏吗?你看到地板上了吗?一层全是土."

　　虹石布小心翼翼的回答"没发现,昨天刮风了吧."

　　妈妈把抹布甩在一边.坐在地上"我睡着觉就闻到土味了.你进屋子的时候也不看看,这么脏就踩进来,你去做饭吧."

　　虹石布答了个好就跑去做饭,又折回来问"妈妈要吃什么?"

　　妈妈直直的盯着他"粥,挂面,你做什么我吃什么"然后又开始擦地板.

　　虹石布跑到厨房里先把挂面拿出来,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再把棒子面拿了出来,决定插粥.

　　棒子面粥这个东西,如果不会煮的,会煮出小疙瘩来,虹石布不会炒菜,唯一擅长的就是煮粥和插白面小疙瘩汤.因为吃挂面比较好刷碗,所以平时早上的时候家里都是喝挂面的.

　　等把粥熬好了,就到书房对妈妈说"粥煮好了,我们吃饭吧"

　　妈妈又坐在地上,伸手指着地板"你别动,你看看这里,看到了吗?"

　　虹石布摇摇头.

　　妈妈起来抓住虹石布的胳膊,把他拉进去"从这里看看,那里你看到你踩的脚印了吗?这已经擦过一遍了,还这么脏."

　　妈妈厉声问着,虹石布心里有些发怵,觉得抓着自己的五个手指就象铁箍一样箍在自己的手臂上.恍惚的觉得妈妈指着的地方的确有个大大的脚印"恩,看到了."

　　妈妈放下开虹石布又开始擦地"这么大了一点生活的意识都没有,近来的时候就不知道看看周围脏不脏?就踩进来,我不是说你,你就这么懒散."

　　虹石布觉得头有些晕,于是说"妈妈火还没关,我去关火"逃也似的跑到厨房,望着刚刚已经被关掉的炉火,心里非常的不知所措.揉揉眼睛,把粥盛出来摆到桌上又拿了热好的包子,摆上咸菜又去了书房"妈妈我摆好了,先吃饭吧."

　　妈妈没有抬头,只说"你先吃吧."

　　坐到饭桌上,咬了口包子,被梗在喉咙那个地方怎么也咽不下去.就推了碗,也不吃,就坐那里静静的等着.直到妈妈来了,手里拿了本<治家格言>边看边吃.

　　虹石布跟着慢慢的喝着粥,听妈妈念道"黎明即起，洒扫庭院，要内外整洁"停了下又说"这么大了一点男人的魅力都没有,连个女朋友都交不到,也没指望你娶个好媳妇,如果不想结婚就把自己打理好了."

　　虹石布听着心里又跟着难受,脸色不太好看,低头喝粥,眼泪开始啪啪直掉.妈妈拉了下椅子,轻微的摩擦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格外的刺耳,好像划着虹石布的心.其实他也知道妈妈说的都有道理,就是因为有道理才越发觉得难受了.

　　"你以前那个女朋友,把你当傻子耍,你给她买的东西转手就送了小白脸了,也不见你委屈,我说你几句就哭,没点男人样子......"

　　虹石布心里想着,我对她没感觉,大家硬要塞给自己的女朋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也全不觉得难受,不象妈妈,自己知道她全心为了自己,所以说什么都分外入心,看到她生气,自己更难受.

　　"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个样子,你妈我天天伺候你,给你做饭洗衣服当老妈子,叫你做一顿饭,就给我脸色看,我擦地,你还觉得活该,谁叫你爱干净了.我爱干净也碍着你们爷俩了?我成天在家伺候你们,打扫家里,厕所里那堆衣服洗完了就下午了,再做饭,晚一会儿就给我摆脸色."

　　手里捧的粥已经凉了大半,虹石布问"妈妈你的粥凉了,我给你热下吧."

　　妈妈把碗端起来"不用.不凉"抿了一口继续道"我看个电视就说我占着电视看了,你说我成天在家又不出门又不打麻将,不看电视做什么.回来说你张山他媳妇在家可好了,也不出门,买什么菜做什么饭,怎么不说他媳妇天天在家打麻将了."

　　虹石布见妈妈又把碗放回桌子上,心就跟着起起伏伏,此时他觉得唠叨铺天盖地的把自己给淹没了,可是如果不听妈妈唠叨又觉得妈妈没有人可以发泄所以就静静的听着,不过却好像越发泄越生气.

　　"你们看不起我,就连你那个女朋友她妈都看不起我,报纸上说不能怕把老公打扮漂亮,你看我把你爸爸打扮的.干净是需要时间的,不是坐在家里想,我想干净就能干净的.你说我容易吗?"

　　虹石布知道妈妈生气是因为昨天晚上爸爸下班回家的时候说妈妈整天就知道看韩剧,当时就觉得气压很低,现在终于爆发出来了.可是提到自己的事情又句句都说到理上.只是心里明白是一会事,难受又是另一回事,听着听着泪掉得越来越凶"妈妈,我和爸爸没有看不起你,知道家务很不容易......我只是觉得自己活着很多余,如果我能有个兄弟一定不会在活在这个世上了."

　　妈妈白了他一眼"动不动就说要死."说完顿了一下, 虹石布觉得妈妈后边那句'那怎么不去死'马上就要从嘴里迸出来了,她却硬生生的转了个弯"没见过你这么不孝顺的孩子."说着妈妈也跟着眼睛红了.

　　虹石布觉得心一颤,嘴里不知怎么的说出一句"我到如今没有去死了,就是因为我孝顺."声音小小的却把两个人都说的楞了一下.于是看着对方哭的更凶了.虹石布嘴里发苦,觉得自己傻极了,这顿哭真是毫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