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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今生:祸心 ...
十年后,齐魏两国剑拔弩张,僵持不下,正于战事胶着之际,魏国三皇子的病逝,平衡的两端忽然向一方倾斜。
魏国不得已主动示好,互通行李,以求和合,但其并未彻底放弃军略要地,一面求和,一面加紧调兵部署,其真心不知是何用意。
裴方静时任礼部文丞,齐帝特命他为外交使节,前往魏国,探听意图。
这一去恐怕没有两三年是回不来的。言荣心里担心,便充作裴方静的家厮跟去了。
天边铺卷起乌云,空气变得压抑而潮湿,一场雨似乎将要来临。
魏皇修葺的新宫里,正举行着封后大典前的礼宴。
新皇后原是魏皇长兄三殿下的爱妾,一个贫苦渔家女,无甚出身。三殿下病逝后,魏皇执意封她为后,举朝哗然,有名士死谏,有老臣顿首,有坊间谣言,有编诗暗讽,这位刚刚弱冠的魏皇均是无动于衷,封后大典依旧被提上了行程。魏皇今日大开宫门,各方使节也一并在受邀之列。
裴方静不太喜欢那样喜庆的气氛,便早早离席。他登上角楼,不一会儿,便从远方的乌云上里遥遥飞旋下来一只厉目黑鸢,落到他的臂膀上。
他伸手抚摸上黑鸢的羽翼,摊开手便是将早准备好的肉丸放到它眼前,黑鸢在他身边极其乖顺,任他抚摸,自己则低头叨起肉丸。
“小黑要能与我这般亲近就好了……”身旁的人哀怨又羡慕的语气。
裴方静轻笑,从随身垂挂的囊袋里又取出两粒肉丸,递给言荣,道:“你喂它。”
言荣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上次它就叨我一口。”
“上次是你离它太近,这次你放远一点,让它自己到你的手中。”裴方静将肉丸放到言荣的手中,并把握着言荣的手,教他与黑鸢保持恰当的距离。
那只黑鸢果然定睛瞅了过来,定了片刻,它立刻上前叨去。
言荣手心一痛,本想收回手,却被裴方静抓得稳当,这才没有像上回那样吓到黑鸢。
“如何?”裴方静凑近言荣耳边道。
言荣心里开心,但表面上装得镇静:“还行吧。”
裴方静看在眼底,笑意渐浓:“摸摸它?”
言荣从他的囊袋里又夹出一粒肉丸,他决定自己试试:“一会儿的,让我先将它喂熟,一会儿好下手。”言荣笑得贼兮兮。
“重简怎么中途便从宫里出来了?新娘子不好看吗?”言荣调笑道。
“没有荣儿好看。”
这么多年没看他在朝堂上有多能说会道,倒是私下里花言巧语一套一套。
言荣给他一个眼神,自行体会。
“明机大人,果然是你。”忽然二人的身后响起一女子之声。角楼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盛装红衣,琉璃砗磲红纱冠,眉眼缱绻,唇边若有似无含情怨。
“皇后殿下。”裴方静颔首道,他略微的动作,引得黑鸢展翅,高亢鸣叫。
言荣也侧开身,与裴方静显得不那么过分亲密。
“方才席上,我便看认出您了……”女子一顿,在裴方静面前跪下身来:“大人深得三殿下器重,大人……妾身请您与我一句实言……三殿下究竟是何原因离世……”
“太医说,因痨病逝世。”裴方静眼眸一沉,言荣虽已知他并非齐国人,但他并不知道自己不是裴方静,这女人一开口就将此等机密透漏出来,他实在措手不及,却又瞒不过去。
“不可能,妾身跟随三殿下多年,殿下精神抖擞,从未染过这种病……只是……只是半年前殿下突然不再见人,没过几天便传出殿下的消息……妾身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这是事实,无需再问。”裴方静不紧不慢道,而心底他早已思绪翻涌,一会儿该要如何向言荣解释。
“不,大人,求求您,告诉我一句实话,究竟是不是皇上他……”女子急迫得昂起头,步摇颤颤而动。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裴方静没有心情再与她周旋,便冷气道:“你背着三皇子与皇上私会之时,你当真以为殿下是瞎的吗……”
“!!!”闻言,女子瘫坐下来,没有留下眼泪,但那一副悲极空洞的面容足够令人心碎:“真的……真的是我害了殿下……”
“不……不是的……”女子恍惚站起来:“不是因为我……不会是我,大人求求你,告诉我……是谁……殿下究竟因为什么?”
裴方静不予理睬,他想带着言荣尽快离开这里。
见裴方静要离开,女子踉跄着站了起来,忽然抓过跟在他身后的言荣,袖口滑出一柄匕首,立刻抵住言荣的脖颈。
她满眼哀情,又带着一丝疯狂,她威胁着裴方静道:“殿下死得不明不白……你今日不予我真相,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裴方静目光陡地一凛,黑鸢仿佛感知了什么,振翅而起,朝言荣飞冲过来,利爪划过言荣的脖颈,抢掉他颈上的匕首。
女子一惊,匕首掉落地上,裴方静立时从她身边夺回言荣,将地上的匕首踢下楼梯。
黑鸢不敢靠近此时的裴方静,在他身侧徘徊一阵,便高远飞去。
裴方静见状,暗道不妙。黑鸢比预计的早出现了一个时辰。
他心中不快:“真相,等你成为皇后再问吧。”说罢,便牵着言荣冰凉的指尖走下角楼。
宫门外,护城河旁黑压压的军马整齐伫立。
见黑鸢从头顶掠过,为首的男子朝身后一挥手,大军压过境来。
皇宫禁卫似有准备,放下索桥,迎请军队进宫。
裴方静与言荣才走到宫门,便见一人雄赳气昂的驾马走在大军最前。
裴方静拱手作揖,言荣自然也有样学样。
待披甲跨刀的男子走近他们时,勒住马,沉声道:“为何和约定的时辰不一样。”
这时,闷天传来滚滚雷音,雨如珠石倾盆落下,接二连三摔落地面,是一个又一个破碎的声响。
“事成定局,或早或晚,无甚影响。”裴方静答道。
马上的男子勾起一笑:“先生辛苦,雨要大了,先生去避一避雨吧。”
“谨遵陛下教诲。”裴方静道。
言荣一路跟着裴方静,回到的却不是他们之前住的驿站。
而是一座地下宫殿,言荣方才在想事情,没有留心他们究竟是如何进来的。
等进入里面已走了一段时候,言荣才恍然发现,地下的情景犹如魏皇宫的翻版,一模一样的建筑,假山,小湖,一模一样的长廊,朝堂,寝宫。
连格局大小也丝毫不差。
“……”言荣随着裴方静来到一座宫殿,殿门外,灯烛明亮,匾额上写着椒房二字,乃是皇帝大婚之所。
“荣儿,将湿衣脱下来,免得受风寒。”裴方静淡然自若,似乎无意解释。
见言荣愣着,裴方静将他拽了过来,亲手为他宽衣。
言荣也不躲避,他看向裴方静,喃喃出声:“为何魏国的皇后称你明机……”
“……”裴方静像是没有听到,仍一件一件脱他的衣物。
“为何你会中途离席,特意去角楼招来黑鸢,你在给谁通风报信吗?”
“为何魏国的四皇子和你如此熟悉……还称你先生……即便你是魏国人……”
“为何四皇子带着兵马在宫门外蓄势待发……”
“为何……你会如此熟悉皇宫地形……甚至还知道这样一处地下皇宫……”
言荣注视着裴方静的眼睛,像第一次认识他那样:“许贲,曾符,这次又叫你明机?”
言荣的目光冷静而剔透,一直默不作声的裴方静心中忽悸,手掌虎口不自觉地钳住言荣纤细的颈。
裴方静不予多言,他不敢想象言荣在得知他的过去后露出怎样的神情,他不敢看见那一双对着他曾长久蕴着多情的眼将从此消弭无影,还有那人软凝的肌肤,那是只属于他的温度,他不舍亦不甘,即使玉石俱焚他亦不懂放弃。
身前人捏着言荣的脖子却没有任何使力的迹象,但言荣仍从中感到一种无言的压迫,言荣第一次见到一向内敛的人露出这般阴沉的气质,他浑身一抖。
“不要再问。”裴方静开口仍是初雪消融般的温沉声响,但此时却暗含着陌生而冰冷的语气。
言荣身有抗拒,心却不忍。
他料想身上死疙瘩的人定是又沉溺于某些非生即死的念头上。
言荣并不担心自己会受到的伤害,甚至可以说只要这个人想,无论怎样玩耍自己他都甘心奉献。可是身体却吃不消这样的。
“疼……重简……轻……轻一点。我快不能呼吸了。”言荣软和下语调。
“我这个样子,你怕?”裴方静手心里攥着的人浑身颤个不停,这不是以往触碰上这温润的肌肤时所产生的亲近与欢愉,而是陌生的畏惧,是抵触。
裴方静的眼底阴暗蕴藉。
“怕……我是怕你……”言荣察觉出裴方静的不安,便找准喘息的空隙,大喊道:“我怕你又被卷进是是非非无法脱身……”
“你总是瞒着我……我怕你……若有一天你消失了,不见了,我都不知该去哪寻你……是魏国?还是齐国?你为何总作危险的事……被人利用……”
利用完还可能会死掉……天哪,他这个大傻子到底知不知道双面细作是多么招人恨的,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是他一个小小细作躲得开的吗。
裴方静的手一顿,他望见身前的人那一双不知是气得通红还是疼得通红的眼睛,裴方静如同第一次遇见这双眼睛的时候一样,除了深陷臣服,别无他法。
裴方静不由一笑,他仿佛失了浑身的力气,身形一倒,埋进身前人的颈间,闷闷道:“无人能利用我……”
除了你……裴方静暗道。
言荣感受到面前人的平稳,终于放松下来,也顾不上喉咙处被捏得生疼,加紧安抚那心思敏感的男人,双臂纠缠上男人的后背:“算我求你……可不要弄疼我。”
身上的人一听,扬起脸,眼眸灿若星辰,是言荣最喜欢的模样。
言荣含着笑意,吻上那人的额头:“然仍需你为我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你究竟做过何事?嗯……先从这个地下皇宫开始……”
“嗯……”裴方静应承下来,与怀中之人紧紧相拥。
“你……皇兄你大逆不道!来人!将这叛贼拿下!”小皇帝怀抱着自刎的皇后,眼见着自己的一场婚典变成一场血祭,心下惊惧,赶忙召集近身护卫,可是大殿之上,竟无一人听他号令,均纹丝不动。
“你们!你们都反了!”小皇帝大怒得浑身发抖!
“陛下受惊,臣兄只是清君侧而已……”四皇子淡淡道。
“君侧……该清的君侧是你!你害死三哥!寡人要定你的罪!将你五马分尸!”小皇帝拔剑而起,却被自己身旁的侍卫将剑柄打落。
“你!你居然!”
“来人,请先皇入坐。”四皇子扬起一个诡异的微笑。身后的四五个侍卫立刻上前将魏皇按住王位之上,将他死死绑在王位上,并用皇后的红方帕堵住他的嘴。
一个侍卫在离身前,悄悄地在小皇帝被绑住的手里藏了一片小刃。
魏皇一怔,立马反应过来,紧紧握住。
“放火,烧宫。”四皇子见事已定局,便遗漏了小皇帝的面容上某些细微的变化。接过侍卫拿来的火折子,四皇子亲手点燃宫殿的梁柱。
任由小皇帝呜呜地嚎叫,任由火势蹿上房梁过烧头顶,任由浩荡的大火席卷整个宫殿。
火势蔓延抵挡不住,四皇子站在灰烬之前,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当四皇子应对闻讯赶来不知所以的各国使节时,一转身便换上一副凄凄惨惨的神情:“皇后自刎,皇上……皇上情深意切,臣兄无能,劝说不住……皇上驾崩……臣兄依遗诏定将护好我魏国社稷……”
地下宫殿。
小魏皇灰头土脸的跑了进来。
他从皇宫密道一直通到角楼之下,他的三哥曾在最后之时告诉他,角楼之下有一暗门,若有需要可潜入进去,定会有人帮他。
可这里与皇宫一般无二,他喊了一声,却无人回应。小皇帝摸索着前进,却在他最熟悉的地方听到了声响。
“……嗯……啊……好痒……不要玩了……”
“方才……地震了吗?……啊……不是,不是这个震……是真的……我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塌了……”
“你再……嘶……让我透透气……等一下……”
“重简……好……”
小皇帝闻声,直接推门而进。裴方静警觉异动,他起身掀开帷幔。
正此时,从裴方静身后的大红帷帐里伸出一条软臂勾住裴方静清峻的肩膀,另一只秀白的手从身后缠上他的腰,有一披散着墨色长发的男子探出头来,攀附在他的身后,细细地亲咬裴方静的耳珠:“重简……我还要……”
“……明机先生?”小皇帝见这一幕面红耳赤,犹犹豫豫半天才敢开口打扰。
裴方静倒是毫不在意他此时一身缠绵情韵的气息,他早料到有人会到访,便对着来人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陛下到此,有失远迎。”
听见陌生的声音,沉浸欢愉之中的言荣这才稍稍睁开他一双情状哀靡的眼眸。
当他一瞧见房内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外人,言荣瞬间清醒,忙收敛起浑身的软劲,躲进裴方静背后再不敢露面。
怎么不早说啊!他不是说这个宫殿是他的吗?!言荣这才放开了同他戏耍的……
言荣气得不行,脸上羞红乍现,丢脸至极。
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一个细作说的话!
教训!
帷帐里,抱着一团华锦红衾的言荣暗自悔恨。
(祸国篇,细作篇完)
(全文完)
到此,正式完结!
承蒙厚爱!
大可爱们今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ps:修改好几次审核不过……
搜肠刮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将文拆开。
哇地一声哭出来,再也不写这种文了,拆分都费事。
(果然大家都觉得言大忽悠太苦?这真不是写者本意。以后有时间再来修修剪剪or增点内容。emmm过年过节我心太浮,就愿意码些无下限的超甜的,图一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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