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说云》金温雨

1、不止说云——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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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止云在第一次看见柳风皇的时候，明显的是吃了一惊的。
　　因为太像了，两个人，像的让他在那一恍惚间，以为柳风皇就是姜鲤上。
　　[这位兄台叨扰了。]轻轻淡淡的声音在安止云的面前响起。
　　离安止云不远的距离，让他更加的肯定了，这个人是在和自己说话。是真的和他说话么？呵呵~~安止云在心底笑出了声，主动和我搭讪，这倒是新鲜，这么想着抬了抬了眼，正好看见了他——
　　端正的五官，没有过份的俊朗，眼角却带着无风自盈的笑意。一派风流，浑然天成。
　　刹那间愕然！心没来由的跳了一下。
　　虽然声音完全不一样，但长的真是太像了！！
　　但就在下一秒的时间里，安止云便幡然醒悟过来，一个死在自己手中的人是不会活过来，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但我安止云怎么说在杀手录红页子上也是数一数二！
　　何况排名在银页子上的姜鲤上不是也死在我的手上？
　　在他死后不到两个时辰里就这样否定自己能力的。这杀手的职业素质是不是低了点？
　　这样自嘲的想着，抬起停在半空端着的酒杯，轻缓的把杯中的酒送还至口中。冰凉的液体带着许些的辛辣，轻轻的刺激着干涩的喉咙。
　　在看见柳风皇的那一刻，他安止云不自信了。
　　[有何贵干！]出口的是和心情截然不同的冰冷生硬的回答。
　　[呵呵，兄台是否是过于紧张了？我只是问能否坐在你旁边？并无恶意。]这人的问话倒是堂堂正正。毫无漏洞之处。
　　但是这样的堂堂正正的话却让安止云一度的想发火。其实自己大可以拍案而起，怒曰：‘瞎了你的狗眼，挤什么挤没看见其他的位置都是空的吗？’
　　但是没有。这是怎么了？
　　[坐吧。] 安止云压抑住想飞上去狂扁一顿的冲动，咬着牙极冷淡的回了句。
　　如果是个人，如果是个聪明的人，如果还是个不是头脑愚笨的智障的人，看起来还是相当的人摸人样，就像眼前站着的这位一样，安止云想那他现在是不是该识相的走开？就算这个看起来不是很大的开在官道上的客栈，现在真的是空的很，他可以装做没有看见。可是他难道就察觉不出来自己满身的寒气。和极不愿意的态度？
　　连他那位能忍天下所不能忍的师傅都说，止云你该改改你的脾气了，杀手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不露声色。每天因为你和其他师兄弟的吵架都让我头疼的很。安止云也有静下心来想过这个问题，自己是不是该改下，毛躁的性格了？
　　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安止云的‘静心’思考，[在下柳风皇，兄台尊姓大名。]他坐定笑容满面。
　　在安止云的眼角余光瞥见一只白皙的手将凳子拉开，然后很客客气气的坐了下来的柳风皇。脑袋里闪过一个字来。杀——
　　不过这种感觉也就停留在脑中一下而以。
　　是杀手，却已经厌倦杀人了。已经不削出手了。
　　就好象你是个卖唱女，回到家旁人叫你唱个歌来听听，你还愿意唱么？
　　做同样一件事，做了多年，虽然不排斥，却已经到了倦怠期。而自己也已经到了这个期限了，忽然想起十三岁那年，师傅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止云啊~进了这个门，除了死，否则你是没有办法彻底离开的，知道吗？]
　　[我知道，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报答师傅的养育恩情。]
　　现在只不过是离那句说过的誓言不过十年，为什么自己的心开始动摇，安止云垂下了眼，端起放置在桌边的酒杯，一口灌下，却发现不解心中郁火，把杯子一扔，抓起那坛酒，一仰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喝的一滴不剩，把空坛子让桌上一放，视线越过坐在一侧的柳风皇。从怀里掏出银两往走过来招呼的店小二怀里一扔，起身往外走去。
　　五月的天，天空清亮的没有一丝杂质，那么蓝。已经是午后，阳光暖暖的普照着大地，阳光并不强烈，却温暖的让安止云睁不开眼睛，伸出左手微微挡了挡。
　　从手指间漏下的阳光，掉进了眼里，已经这个时辰了，该回去回复师命了。
　　放下左手，走进林子解开栓在树上缰绳，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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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镀城
　　进回镀城之前，安止云下了马，把剑用布包了起来。然后牵着马进了城。
　　把马交给站在路口贩马的商人，穿过熙攘的中心街道，转进了一条较为偏的小巷子，七拐八拐，眼前却出现了一条死胡同。
　　安止云冷笑了声，转过身。一手轻抬，就要握上背上的那把剑柄，斜眼对上那双笑眼。
　　[跟着我做什么？我既不是美貌的女子，身上又没有你想要的钱财，那就剩一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对方一副只要你讲，我就愿意听的虔诚表情。
　　你是特意来找死吧！这位兄台。]
　　[这位兄台？] 安止云的话令对方一笑，眉毛故意一皱，[在那客栈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么？何必这么见外，这父母取的名字不就是给人图方便的么？]
　　柳风皇向安止云走了过来，在离他三，四步之外停住。[何况这晴天白日的，好好的朗朗乾坤，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胡话，就算我要死，我为何又要累死累活千里迢迢的来到这条小小的巷子的你的这边寻死？]
　　[既然名字是父母给取的，随意改的话那可以不可以理解成对他们的大不敬？]虽然气质和声音不同，但是安止云还是没有办法放下足够的怀疑。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安止云又道，[你从客栈一路跟我到这，如果不是有意寻死，做剑下之鬼，我还真的很难想的出还有其他更好的解释。]
　　听安止云的话，柳风皇不动怒来不发火，脸上仍是丰富的动作。
　　安止云完全不被柳风皇那副爱死不活的样受影响。
　　这样脸皮厚，风流倜傥者外人看起来是外放的性格在安止云的眼中看来甚是烦人，对这样的人，向来把他列为死人那一范畴内。
　　[哎呀呀，我可是一番好意啊——]在啊字还没说完，身影一晃在说着‘啊——’的拖长音的同时伸手就要搭在安止云的肩膀上。却距离半个指甲盖的距离，停住了。
　　安止云嘴角牵起一丝微笑，削的薄而锋利的右手指甲离柳风皇的脖子只有咫尺。一消瞬间可以让他血溅当场。
　　[不错，不错，好快的速度。] 柳风皇收回了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啪啪’击起掌来。完全无视安止云那只要一动，他就得横尸在这小巷子内的手。
　　安止云眼中的深沉一暗，把手从对方脖子边收了回来，[你的速度更快。如果我没看错你用的是，幻影七步中的挪岔步。]说着停了下，[我知道你是谁了。有缘的话，一会就可见。]说着提气，往后退了几步。身子微倾，一脚踏在墙上，转换步型，腾空而起，落在高高的房顶上，顷刻之间就完全消失在柳风皇的视线中。
　　[是幻影七步中的腾仙步啊。] 柳风皇望着远去的安止云自言自语。[不会错了，应该就是他。]
　　此时夕阳西下，太阳的余辉被高立的房子折了几道，照不进巷子内。一阵冷风吹过狭小的巷子，只有空荡荡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