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逸情愫》梅懋曦

46、拜访丞相

　　看来无论如何这丞相府是逃不过了，打定了主意，肖慕寒决定明日就去拜见苏文轩。不过去丈人家总不能空手呀，带些什么礼物呢？这又让肖慕寒犯难了。对于这位苏大人，肖慕寒是领教过的，教训起人来绝不口软，对皇上都是如此，何况她一个小小的王爷。礼物若是贵重，势必引起猜忌，礼物若是轻薄，又怕被笑话。哎，要不再去问问苏芷逸，这个想法在肖慕寒脑海中闪现两秒后就被否定了，他与苏芷逸成亲这么多年都没去过苏文轩府上拜见，如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去了还是去试探人家，若是去问苏芷逸，势必会被她教训，挖苦讽刺倒是小事，若是引得猜忌就不好了……既如此，那就随便准备些东西吧。肖慕寒上一世生活的时代，送别人礼物的最高境界是DIY，就是自己做的东西，这一招肖慕寒打算用在苏文轩身上。
　　翌日，肖慕寒早早起床，到自己的酒窖里取了两坛自己酿的梅子酒，提着酒就去了丞相府。

　　“老爷，颖王来了。”
　　“哦？真是难得呀，有请有请。”
　　“小婿给苏丞相请安。”
　　“王爷快快免礼，这让老夫如何担当的起呀。”
　　“小婿特备了自酿的两坛梅子酒，今日带来孝敬丞相。”
　　“哈哈，老夫嫁女已有四载，今日还是第一次体会当丈人的感受呀！”
　　肖慕寒听出苏文轩言语中的挖苦，怎奈这话也并非全部是讽刺，也算是基于事实的评价，肖慕寒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道：“以往做的不周的地方，还请丞相海涵。”
　　“王爷，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就说吧。”
　　“不瞒丞相，小婿今日前来，是有事想请教丞相。”
　　“请教不敢当，王爷请讲。”
　　“如今时局混乱，丞相觉得我该如何自处？”
　　“哦？王爷这话老夫就听不懂了，如今国泰民安，民生富庶，朝廷政治清明，何谈时局胡乱呀？”
　　真是老奸巨猾，这人和他女儿一样，吃人不吐骨头呀！“是是是，丞相说的是，那丞相您看，如今国泰民安，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您贵为王爷，怎还要考虑这些事，王爷只要坐稳了王爷的位置，这荣华富贵自然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说话间，苏文轩目不转睛地盯着肖慕寒，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丝情绪。
　　“丞相所言之事虽为我所愿，但时局并不由我掌控，有时也总有些身不由己之事呀。”
　　“哈哈哈，王爷还有情非得已之事，老夫真是闻所未闻。”
　　“丞相说笑了，这芸芸众生，上至皇帝下至庶民，哪人又能毫无顾忌，大家不过是各有各的难处罢了。丞相觉得呢？”
　　“好一个各有各的难处，王爷，老夫也不和你绕圈子了，有什么话王爷直说吧。”
　　“丞相，我真是来问您如今时局我该如何自处的。前面所言就是我想问的。”
　　“哦？既如此，王爷觉得自己该如何自处呀！”
　　“我想等……不对呀丞相，我是来请教您的呀！”
　　“哈哈哈，王爷还真是反应快呀！”
　　“丞相就别笑话我了，而今之事我难以把握，恐一步走错命悬一线，还望丞相指点迷津。”
　　“以王爷的智谋，相信定有万全之策，问老夫应该是试探老夫吧。既如此，老夫倒要问您一句，王爷可有平天下之心。”
　　肖慕寒越发纠结，这哪里是她来试探苏文轩，明明是苏文轩来试探她！叹了口气，肖慕寒反而淡定了许多，这番对话她也有点说不下去了，“丞相觉得有就有吧，我也无力辩驳，今日之事既有我的想法，也有太后的旨意，前面未向丞相说明，还望丞相见谅，告辞。”
　　“且慢，王爷既坦诚相待，那老夫也不会不近人情，王爷所问之事，老夫必须要知道您心中所愿才好为您谋划。”
　　“多谢丞相，那我也直言不讳了，我并无僭越之心，宫廷生活自幼就看着，我避之不及又怎会自己往火坑里跳，太后那我不确定是否有所动作，但至少完颜家族还是有所行动的。如此，大有逼我就范之势，若我就范，不忠；不就范，不孝。这骂名是担定了。”
　　“王爷不必如此悲观，老夫觉得时局并非如此，一切都源于王爷的态度。”
　　“我若不从，太后势必会想方设法逼我就范……”
　　“那就看王爷有没有把柄了。”
　　其实肖慕寒想说，她的“把柄”就是苏芷逸，话到口中，又咽了回去，“这……有吧。”
　　“王爷，您若想全身而退，就不可顾及任何人，否则这仗……就不好打了。”话语间，苏文轩含笑看着肖慕寒，哼，看这小子还能绷多久。
　　“那……”肖慕寒憋红了脸，断断续续的说道：“我若全身而退，芷逸怎么办？”
　　“哈哈哈，老夫果然没看错王爷！如今局势，只要搅入其中，无人可全身而退，老夫活了大半辈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唯一忧心的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在你身边可为你出谋划策，若真有一天，国之不国，老夫势必会出来主持大局，生死有命，决不强求。倒是王爷，您若能全身而退，请照顾芷逸！”
　　“丞相爱民之心日月可鉴，只是您都不能全身而退，我又能如何保全芷逸，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能，以王爷的睿智，只要静观局势、随机应变定可化解这场危机。至于老夫，从未想过全身而退，若能为民捐躯，死而无憾！”
　　话说到这份上，肖慕寒也算心中有数了，不过她又想到了苏芷逸，想到她将来面对此情此景之时的悲伤与难过，肖慕寒不忍心，低下头闷声说道：“可您知道芷逸有多担心您吗？上次您和柴大人去聊城平乱三个月，芷逸就病了三个月……”
　　苏文轩很诧异，他发现这人对他女儿的感情是真的，虽说肖慕寒整日流窜烟花之地，从言语中还是可以感受到他对待苏芷逸的真心。苏文轩越发确定，肖慕寒绝不是表面上那个混世魔王，这人无论计谋还是品行都可以说是当帝王的最佳人选，但却无意仕途，这才是大彻大悟呀！
　　“芷逸她会理解老夫的！王爷，时候也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我二人虽为翁婿，却也是多年不相往来，这一日相聚，明日少不了口舌，老夫给您提个醒，您也不必放在心上。”
　　“丞相放心，我定尽我所能保全芷逸，若我遭不测，请丞相安置好我府上众人。告辞。”
　　“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