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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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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入府中,大门关上那一声,明云初的脸就接了明仲突然的一巴掌,比刚刚被围观时可火辣辣多了。
“你和邬子琰纯心要破坏我的计划?”
明云初捂着脸,冷冷看他一眼,不屑道:“拿我出气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让我嫁给萧王啊?”
锦竹为明云初冰敷,心疼不已。
明云初心中不明,这明家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还能攀上萧王这样的人,先皇难不成有什么把柄在明仲手里,不然以他的官职,就算女儿给人家做妾也轮不到明家吧?若不是明仲大发雷霆还说什么计划,恐怕还真是忽略了些什么。
邬子琰站在湖边,明云初将伞收起交给锦竹,她经过亭信时冲他点了点头,亭信也自然的回礼。
明云初并未出声,只是默默站在邬子琰的身后许久,直到他好像感觉身后有人一般,缓缓转过身来。
明云初低下头,不知如何面对他,若不是他差亭信来约,恐也要过一阵子思绪整理清楚才行。
“你在怪我?”
“哪里敢,你是丞相之子,又有陛下的圣旨,得罪不起。”
邬子琰愧疚叹气,手明明都抬起来,想要拦过明云初,可还是放下了。
“我本想与你说,第一次因事被打断,第二次是你父亲跟我说那一席话,我便想着若是我自己解决岂不是更好。”
“他跟你说什么了?”
“你父亲曾拜访过萧王,而萧王态度很明确愿意一拖再拖立下遗愿还你自由,但明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便请求若是真能放开就早些放开。萧王疑惑便提出疑问,明大人倒是个直言不讳的人,他说陛下相中了你,若是萧王愿意主动悔婚更能顺水推舟助此事成功那就更好,便是明家上下的荣耀。”
明云初想过李鹤磬有这样的打算,可没想到此话竟从明仲口中说出,看来他不仅仅见过皇后、太后,还站队到了皇帝那一头,这么精心布局、精打细算的父亲着实令人生畏。
“我有一事不明。”
邬子琰好似知道明云初想问什么,拉着她到亭中坐下,到了两杯酒。
“你的祖父明河浅乃临渭人士,是个有名的郎中,先帝曾出巡那里,不幸吃错东西而腹痛不止,就连随行太医都只是暂时缓解,你的父亲被带到圣前妙手神医。陛下很是看中人才,便将他带回臻阳,成为宫中太医,可惜不知因何不过十年便辞去太医一职告老还乡,而你的父亲带着当年陛下的书函换取了功名,但却只是个小官。此事萧王知晓,所以明仲提出此婚事,陛下没有反对,萧王也没有拒绝,具体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也许当年有什么被隐瞒的真相是你祖父和你父亲才知道的。”
明云初豁然开朗,原来是抓住了人家的把柄,明河浅是个好人,肯定是内心愧疚便离开臻阳。可儿子不争气又想得功名,只好将这个书函给他,明仲到底掌握了什么秘密呢?李鹤磬难道也是因此而不想放过明家的吗?
“如今我虽为自由身,可两年不长不短,到时候李鹤磬想要让我嫁入宫中,岂不是一句话的事?到头来还是要嫁给坏人,不如去萧王府算了,我觉得那个萧王都比李鹤磬强。”
邬子琰听了有些生气,这是什么话,折腾半天倒成了不是?
“你倒是想,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也是为我自己,不想与你分开,可你倒好说这样的话来伤我?”
明云初扭过头,这还不是你自找的吗?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啊?总不能等两年以后吧?”
亭信不得已走了过来,悄声说了几句话,邬子琰点点头。
“怎么了?”
邬子琰无奈道:“陛下屈尊亲临明府,应该是去看你的,你与锦竹先回去,那件事交给我。”
明云初拉住邬子琰的衣袖,内心纠结不安,以为是一场很随便的应对,却卷入了宫廷的暗流汹涌之中。
邬子琰牵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和煦的光那样温暖,好似都可以忘掉。
明云初站在李鹤磬的身后,她不想向前走,只想站在这个不能被伤害的距离。他身边的宫人悄声说了句话,他转过身来,迎着她笑着走过来。
她没法若无其事的微笑,也无法猜出他到底想要什么,当初她那么信任他,甚至同情他,想要真心的交这个朋友,如今却不知如何相处。
“桃花酿,是多年前我在丞相府埋在地里的,终于可以开坛。”
明云初看着宫人端着那坛酒,拒绝是不能的,不就是酒吗?喝一喝也挺好,微醺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尝试过。
两人的酒杯被填满,酒香四溢,明云初不客气的拿起来喝了一杯,点头道:“好酒,多谢陛下割爱让民女有幸喝到这么好的酒。”
李鹤磬也一饮而尽,再一杯时并未喝,只是闭着眼睛闻着酒香,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与祥和。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久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喝过一次舒心酒,他每天都在算计,都在谋划着,不知为何人生的轨迹如此下去停不下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他有些恍惚,好似回到军中肆无忌惮的模样,几个人偷偷喝酒,想着第二天要冲锋陷阵,说不定头颅洒热血,英魂留沙场,想的少了便也没有烦恼。
明云初只顾着一杯接一杯的喝,别说这酒是好酒,纯度够、桃花香,还不上头。
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这种飘飘然的自在,就是喝酒人想要的吧?明云初微微一笑,想起军中那些灰头土脸的日子,还有可以一起笑一起愁的朋友。
“若是能回到从前,我一定会和你再去一次战场。”
明云初点头道:“是啊,那时候我以为你是胆小怕死所以才不敢上战场,如今想来不过是命太贵不能死。”
李鹤磬停顿一下,才饮下这一杯酒。
“在你眼里我不是贪生怕死就是阴谋诡计,倒也没个好的。”
明云初怕是真喝多了,笑的可大声了。
“那是啊!瞧着你被逼上战场时候的怂样,我就觉得太好笑了,你那一次可真是拼了命才决定的吧?吓死了吧?”
李鹤磬也回忆起那时候的自己来,还真有点让人瞧不起,可若真是一命呜呼,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真就付之一炬。
“所以你为了拿下吴太坤这一大靠山,在邬子琰身边做低伏小这么多年,不觉得很委屈吗?论各方面你都不比他差,看着他一天天强大起来,不嫉妒?”
李鹤磬按住欲接着倒酒的明云初的手,明云初眼神早已涣散,正是酒兴之时。
“所以在你眼中,我并不比邬子琰差,对不对?”
明云初推开他的手,自顾自的倒上一杯,无心道:“那是自然,你可是陛下,都成了君主,邬子琰都要拜你,你竟觉得自己差?”
李鹤磬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空空的酒杯,犹如自己的心,空荡荡的什么都进不去、填不满,有时也会自问到底为什么。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明云初摇晃了一下酒瓶,竟然空了?怎么喝了这么多吗?她努力睁大眼睛,可这酒一上头,就是什么都是看到却没看到。她猛地看向李鹤磬,两人对视片刻,明云初抬起手,指向李鹤磬,撒娇的笑着,刚要开口说什么,却一下倒在了桌上。
李鹤磬紧张的起身过去要扶起明云初,被一只手按住,他抬起头对视上这个与他曾经是兄弟的邬子琰。
“不劳陛下费心,她身上还有孝,莫要伤了名节。”说完横抱起明云初转身就走。
“邬子琰,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她一定会嫁给我。”
邬子琰停下脚步,稍稍侧头道:“我的女人,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宿醉,真是太遭罪,醒来不是因为想醒,而是头痛到不行,真是不该喝那么多。明云初强撑着爬起来,差点没被这只手吓死。原来是邬子琰在床边趴着,差点吵醒了他,咦?什么情况?昨天喝酒没有他啊?
明云初小心翼翼的下床,邬子琰还是被吵醒,她一脚迈向地面,差点摔倒,亏得邬子琰接住。
“去哪儿啊?”
明云初见邬子琰严厉的样子,不禁想起来军营时被训的日子,吓得立正站好,紧张答道:“渴了,想喝水。”
邬子琰将明云初按下,她乖乖坐在床上等着他端着茶水过来,又乖巧的喝下。
“这水怎么有点酸?”
“乌梅汁,解酒。”
明云初像个犯错的孩子,低下头不敢看他。
“知道错哪儿了吗?”
明云初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水汪汪的清澈可爱。
邬子琰一下子就被萌化,心都软了,还追究什么?可又不能不教训一下,免得再犯错误。
“以后和李鹤磬不能单独喝酒,知道吗?”
明云初点点头,又摇摇头。
“怎么?不愿意?这酒非他不可?”
明云初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他是皇帝我不能抗旨,所以我才喝的。”
邬子琰哭笑不得,明明是馋酒的丫头,还敢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