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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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去世的几年后，我与父亲来到了南京城郊的一座小镇里
大约七八岁
我家院子旁边是一座戏园子，靠着他家的院墙边儿上，种着一棵梨花树，每日都会有很好听的戏声
唱戏的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每日父亲出去忙，我就趴在院墙上，听他唱戏
他每天都在唱
反正我是听他唱过很多年
有一回被父亲带进了戏园子
在后台遇见了他
他真的是很好看
那是我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化妆
很浓很艳很美
他看见我的那一瞬间就好像夺人心魄的妖怪
他朝我笑了一下，那是我百年终了都未曾忘记的美色
我问他：
你唱得那么久的戏为了谁呀？
他像回答今天早上有没有吃饭的语气说：
没有为了谁，只是我还没有唱到戏终罢了
我不信，又问：
这戏里讲什么？
他说：
我生平
我问：
你生平是什么样的？
他说：
一半苦难，一半磨折，一生戏
我问：
可曾欢欣？
他说：
有
我问：
什么时候？
他说：
戏终
我问：
什么时候戏终？
他说：
他还乡
不久之后，我与父亲离开了那个小镇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等到他想的那个人
兵戎马上，衣锦还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