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 亲爱的吸血鬼》谓何人

2、第二章

　　“姓名？”
　　“乔安娜·西比尔·布鲁赫。”

　　“年龄？”
　　“八十三岁。”

　　“种族？”
　　“血族。”

　　记录员终于抬起了头，迅速地瞟了乔安娜一眼，眼中浮现了一种见惯大风大浪的了然平静：“所以，你是一只吸血鬼？”
　　“你们是这样称呼我们的。”乔安娜有点蔫的有问必答。她的右手腕骨折了，虽然打了石膏，但是人类的医学手段对她没什么作用，不补充能量的话，伤口是没办法愈合的。

　　此时乔安娜的内心也骨折了。
　　在血族里当了多年的混世魔王，除了总挨自己爹的打，乔安娜还真没怎么受过挫。可是刚刚来到地球十分钟，“孱弱”的地球人就接二连三地刷新了她对于“孱弱”的印象。

　　“来地球的目的？”记录员继续问。
　　“……游玩。”乔安娜眼也不眨地撒谎。

　　“好了。布鲁赫小姐，虽然是我们的特工先做出了让你感受到威胁的举动，但你也的的确确袭警……”记录员合上手册，怜悯地看了乔安娜右手上的石膏一眼，怜悯中又有一丝嘲讽，“未遂。按照我们的规矩，你属于非法偷渡，加上袭警未遂，你的飞行器将被扣下，并且处刑事拘留——当然是单人牢房——半年到一年……”
　　记录员说到这儿的时候，乔安娜已经在思考第七种越狱手段了。

　　“当然我们也有另一条路给你走。”一个穿风衣的黑人推门而入，他的一只眼睛被眼罩盖住，另一只眼睛里的目光像鹰一样锐利，“自我介绍一下，尼古拉斯·约瑟夫·弗瑞，神盾局局长，这里的头儿。”
　　记录员起身似乎想让座给局长，却被他抬手阻止了，“我就站着和她说就可以。”
　　“什么路？”乔安娜有了点兴趣。

　　“我们有一个计划。把一群厉害的人聚集在一起，组成一支小队，”尼克弗瑞仅剩的一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乔安娜，“你很强，但还没强到不可控的地步，你可以加入我们，以一个正规的身份——战士的身份。”

　　“那么我的报酬是什么？”乔安娜小心地问。

　　“自由。相对而言的自由，你不可以违反我们的法律，不能杀人吸血什么的。我们给你支付工资，以及提供你的……”尼克弗瑞伸出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拎着一只血袋，“食物。”
　　他把血袋扔在桌子上，乔安娜的目光立刻跟了过去，他接着说：“400毫升，o型血，新鲜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考虑个鬼。乔安娜毫不犹豫地伸爪子，撕开血袋咬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我加入。”
　　说话间有血从嘴角留下来，坐在乔安娜对面的记录员不忍直视地转过头避开了这个场面。
　　“……很好。”尼克弗瑞显然也没想到乔安娜居然这么容易买通，着实愣了一下。
　　“待会你会和队长——噢，就是刚刚那个拿盾牌的男人，一起乘坐飞机去一个地方。放心，不是监狱。”
　　神盾局局长似乎很忙，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手。

　　“你们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吧。”在他身后，血族少女突然说。她咬着血袋，抬眼看着尼克弗瑞。

　　“？”尼克弗瑞暗中一惊。
　　“血族可不会对非法入侵者这么仁慈。你们是有什么更大的敌人吧，不得不纠集所有能纠集的力量……哪怕雇佣一个非法入侵者。”乔安娜翘起嘴角笑了笑。

　　“难道你们不怕我临阵倒戈吗？”她好奇地问，“又不是只有你能给我鲜血。”

　　尼克弗瑞稍稍思索了一下，“你说得对。”
　　他走过来，从兜里抽出一支奇怪的枪，乔安娜还没来得及抵抗，就被他以奇怪的手段抓住了右手腕扭开，枪口对准了她的脖子，噗的一下，有什么东西打进了乔安娜的皮肤。
　　“这是什么？！”乔安娜恼火地摸着自己的脖子，皮肤下有一个小小的圆粒。
　　“纳米炸弹。”尼克弗瑞如实相告，“遥控器在我这里，只要我按下按钮，即使是吸血鬼也会被炸得身首分离。”
　　“你们将会招致我的怒火！”乔安娜先是瞠目结舌，接着怒火中烧。
　　“我们并不在乎。”尼克弗瑞简短地说，然后迅速离开了这个房间。

　　喝进身体的血很快起了作用，虽然性命正捏在别人手里，但不妨碍乔安娜一边感叹人血果然是传说级别的美味，一边感受着自己手腕正在修正，愈合，同时在心里幻想那个拿盾牌的人的血该有多好吃。
　　现在她已经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了，史蒂夫·罗杰斯，代号美国队长，而且对方和另外一个特工正和她在同一架飞机上，晃来晃去。她得极力控制自己，才能把蠢蠢欲动的獠牙收好。

　　啧，不知道那个盾牌是拿什么做的，龙骨都能崩出缺口。

　　“嘿，”乔安娜酝酿了半天，搭话，“你看起来非常可口。”
　　正在回头看向乔安娜的史蒂夫顿住了，场面一时间有点冷，他左思右想，终于憋出一句：“谢谢。”
　　场面变得更冷了。

　　为了打破尴尬，乔安娜清了清嗓子，为自己开脱：“在我们的文化中，可口是对储备粮的赞美。”
　　“谢谢。”史蒂夫礼貌地说，“但我不是你的储备粮。”
　　“随你怎么说。”乔安娜看起来满不在乎，“虽然你震碎了我的手腕，弄坏了我的刀……”说到这儿，乔安娜停顿了一下，像是勾起了什么惨痛的回忆。她舔了舔牙齿，继续说：“但我一定会打败你，然后吃掉你的。”
　　这种宣言似乎幼稚，但由乔安娜说出来却格外血腥恐怖——因为她是说真的。

　　“我认为我们之间胜负已分。”史蒂夫近乎冷淡地提醒道。
　　乔安娜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下，才发狠似的轻声说：“这并不算数。”

　　这不算数，乔安娜·布鲁赫，他只是占了那副盾牌的便宜，没了盾牌他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乔安娜暗暗为自己打气，然后看着外面明媚的天光，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同在机舱内名为寇森的特工摘下了他一直戴着的耳机，“我们还有四十分钟到达总部。”
　　史蒂夫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已久，此时抬起头，“所以班纳博士当时是想复制我的实验？”
　　寇森走过来，停在史蒂夫身旁，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崇拜与欣赏。

　　“很多人都这么想，你是历史上第一个超级英雄，”先是直白的赞美，接着寇森才解释道，“班纳认为伽马射线是解开原始配方的关键。”
　　史蒂夫的目光并没有从文件上离开，他盯着屏幕上四处破坏的绿色怪物，眉头紧锁：“但他并没有如愿。”
　　“可以这么说，”寇森的目光也落到了电脑上，“他不变身的时候和史蒂芬·霍金差不多。”
　　不知道是哪个词吸引了史蒂夫的注意，他抬起头。
　　寇森继续说：“他是个绝顶的天才。”
　　史蒂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垂下眼睛继续看其他人的资料，寇森却突然来了谈兴，倒退了一步，又怕吵醒乔安娜，压低了一点声音：“我得说，见到你是我的荣幸，是真的。”
　　“其实我见过你，在你昏睡时。当时你从冰里被弄出来，我刚好在场。”寇森两步上前，跟紧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史蒂夫，继续倾吐他的一腔爱意，“没想到，这次你能加入我们……我，真的是太荣幸了。”
　　史蒂夫看起来没怎么动容，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飞机外的云海，轻声说：“但愿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即使是这么丧的一句话，也不能让寇森的热情稍稍减退，他连连点头，发出一连串的肯定：“你行的，你肯定行的。”
　　两个人默默无语了几秒，寇森说：“我们……改良了一下你的制服，在不影响原来活动的基础上，加入了一点新的元素……”

　　沉睡中的乔安娜没什么好说的，吸血鬼没有多少梦境，胜利或失败，故乡或敌人。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所有姓布鲁赫的血族都要睡足一整个白天。乔安娜一直对这个规矩很不理解，但真等到让她像现在这样一整天不睡，她才感觉到睡眠的好处。

　　四十分钟后，飞机轻轻震动，一直紧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了，神采奕奕，乔安娜从座位上跳下来，外面的风有些大，他们正在一座航空母舰上，举目是无垠的大海。

　　一个红发的女人迎了上来，她身材娇小，但玲珑有致，美艳动人，又令人望而生畏。
　　“这是罗曼诺夫特工。”寇森介绍道，“这是罗杰斯队长，和布鲁赫小姐。”

　　乔安娜上下观察了罗曼诺夫特工一眼，这个女人很奇怪，她的外表不足以对乔安娜产生威慑力，但是乔安娜本能的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危险。
　　“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上前，对乔安娜点点头。

　　他们一起在舰板上漫步，娜塔莎迅速地同史蒂夫套近乎：“你在这里可是非常出名啊，寇森是不是让你在他的珍藏品上面签字？”
　　他们向一个男人走过去，史蒂夫已经看过了他的资料，所以能一眼认出他来：“班纳博士。”

　　两个男人迅速握手，寒暄，乔安娜信步走到舰船边缘，低头看着海水。

　　“有什么新发现？”娜塔莎走近。
　　“这里的海水和我家里的也没什么不同。”乔安娜若有所思地说。

　　“听说你是从另一个星球来的？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是的，我在杰塔星出生，我50岁时，我们的帝国已经统一了整个星系。”乔安娜说，“布鲁赫的领地是整个星系里最寒冷的地区，因为我们家族的都比较强壮，而且据说士兵常年待在寒冷中，会变得更加强大。”

　　娜塔莎挑挑眉，看起来不怎么赞同，她按住耳机听着什么，接着回过头去，呼唤正在寒暄的两人，“我们也许该快点下去了，甲板上很快就没办法呼吸了。”
　　史蒂夫和班纳于是走过来。

　　“所以说，这原来是一个潜艇吗？”
　　机械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乔安娜双手撑着脸，胳膊肘架在舰板边缘的护栏上，兴致勃勃地看着这艘大船变形。
　　海水卷起漩涡，有什么东西从水里升起来，有海水溅到乔安娜的脸上，她发现这里的海水并不像杰塔星球上的那样具有腐蚀性。
　　脚下震动起来，他们，和这艘巨大的舰船正在克服地心引力和海水的吸引力，缓缓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