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 亲爱的吸血鬼》谓何人

11、第十一章

　　“投降吧，罗杰斯队长！”冲锋队队长的枪口对着手持盾牌惊惶失措的史蒂夫。
　　“走！史蒂夫，走！”乔安娜迅速转过身，当机立断地双手举起蹲在她旁边的冲锋队队长丢了出去，为身后的史蒂夫争取了几秒的时间。
　　电梯中的史蒂夫反应也极快，盾牌撞碎了玻璃电梯的侧面，砍断钢缆。电梯急坠而下，史蒂夫抓住横杆稳定身体，而上方，仿佛传来了非人的咆哮。

　　“用银弹！吸血鬼害怕银！”后方还没被乔安娜放倒的冲锋队队员大声呼叫，还有一个正在用衣领上的微型对讲机要求增派支援。
　　果然……弱点早就被别人完全掌控了。乔安娜咬着牙摸了摸肩膀，那里疼痛，左臂失去了力气。
　　银制的子弹嵌在不会流出血的皮肉里，焦糊的味道升起，神奇的魔力使她虚弱无力。
　　乔安娜中了一枪，大大地失去了灵活性，她摇晃了一下，像一只犀牛般冲向刚刚还是战友的敌人。
　　疯了，真是疯了。乔安娜在心里唾弃自己，歪头躲过了一颗子弹。为什么一定要站在史蒂夫这边？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史蒂夫不可能错？
　　万一真的是史蒂夫做错了什么事呢？

　　乔安娜跳起，膝盖直接撞上男人的脸，感受到面骨在她的撞击下骨折，空气中升腾起血腥味。
　　人类的血，都很好喝。
　　乔安娜想着，心里分外怀念起一种她至今还没得到的美味。
　　史蒂夫的，才是最棒的。

　　所以她不是无脑打架，她这是在保护自己的储备粮！
　　乔安娜坚定了信念，握紧了双拳。

　　“投降吧，吸血鬼！”
　　走廊雪白的墙面被迸射的鲜血染成后现代主义的瑰丽画面，有深有浅，区别在于乔安娜是用刀还是用爪子撕开了死者的喉咙。

　　“投降吧，吸血鬼！”
　　乔安娜站在尸体中间，她不像史蒂夫一样仁慈，她下手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往往在感官上是经历了一场狂欢，但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站在一地血泊之中。
　　欢饮盛宴，杀红双眼。

　　“投降吧，吸血鬼！”
　　防爆玻璃的盾牌立成一面墙，强行去打破恐怕撞碎自己的骨头。
　　身后的电梯通道太高了，而且下面也有的是等着她自投罗网的敌人。
　　对方似乎都仔细研究过典籍记载中的吸血鬼的弱点，正在向乔安娜投掷染了蒜汁的银刀，或者干脆把大蒜扔过来。

　　乔安娜餍足地抬手抹去嘴角的血。
　　她这次痛痛快快地吃了个饱，血液中蕴含的大量生命力在她肢体内奔涌，往常讨厌的大蒜味也可以忽视了。
　　她张开五指又缓缓收紧，手背上青筋毕露。
　　在满状态的乔安娜·西比尔·布鲁赫的字典里，就没有投降这个词！
　　乔安娜低吼一声，压低身体，冲向了把她当做敌人的对面。

　　娜塔莎和史蒂夫的车已经开到了新泽西州。
　　史蒂夫的手上有弗瑞死前交给他的U盘，里面记载着关于神盾局已经废弃的保护措施——洞察计划的关键资料。
　　洞察计划是自20年前就开始策划的一个保护项目，通过一项神奇的算法，多枚卫星，和三艘天空母舰来完成的“清除潜在威胁”行动。
　　弗瑞一度坚信这个计划可以成功，但不知为何，他开始主张放弃这个计划。在弗瑞死后，多重证据表明他是神盾局的叛徒，阻止洞察计划只是害怕自己的背叛行为败露……大势所趋，洞察计划在理事会的压力下，正在重新启动。

　　坐在史蒂夫偷……偷借来的皮卡上娜塔莎和史蒂夫一路闲谈，他们刚刚躲过了一次神盾局的追捕，气氛微妙地轻松起来。
　　“……这是你1945年之后的第一次接吻吗？”娜塔莎调侃地问，她提起的是刚刚，为了躲避朗姆洛的目光，她与史蒂夫在自动扶梯上接吻的事。
　　史蒂夫看起来有点窘迫:“有那么糟吗？”
　　“我可没那么说……”
　　“可是听起来就是那个意思。”
　　“不……”娜塔莎眼带笑意，为自己的问题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只是好奇你练习过几次。”
　　皮卡车略过新泽西州的灌木，冲下一个缓坡，他们换了一个话题。
　　“你还在担心乔安娜吗？”娜塔莎问。
　　“……是的。”史蒂夫承认。
　　他的的确确一直在揪心乔安娜的安危。他自己现在是神盾局的敌人，那么在交火中明确表示了与他站在一边的乔安娜孤身一人身陷敌营，想必情况危急。可是在那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乔安娜毫不犹豫的“走，史蒂夫，走！”还真是让他感动不已。
　　“我希望她是安全的，如果不是我，她本可以继续待在她的地下室里。”史蒂夫说。
　　“我猜她已经逃出去了。”娜塔莎想着乔安娜灵巧的身手，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她可是比猴子还灵活，速度比猎豹还快。”
　　皮卡停在一座破败的军营门前，两人下车。这座军营建在郊外，锈迹斑斑，没有人气。周围的光好像突然就暗了下来，娜塔莎环顾着四周，迅速记下附近的地形。
　　史蒂夫走上前去，紧盯着生锈的铁门门牌，不禁动容。
　　里海营。

　　“只要用一些银，就能让神盾局最棘手的战士之一无法动弹，真是优秀的血统。”九头蛇的指挥官亚历山大·皮尔斯坐在乔安娜对面，西装革履，衣冠禽兽。
　　乔安娜沉默不语，垂着头。尽管她重伤萎靡，皮尔斯回想着她的惊人壮举，心头还是微微发颤。

　　这是个只能用怪物来形容的女孩。

　　她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伤口翻开露出苍白的肌肉，像是一条从水里捞出来三天后的鱼一样无精打采。
　　尽管刚吃饱过，俘虏也抵不过战胜者的有意折磨。在电梯中被史蒂夫打晕的朗姆洛等人把一腔愤怒完全发泄在了乔安娜身上，直到卫星定位到了史蒂夫的位置，他们才把审讯的席位让给皮尔斯。
　　银制的手铐束缚着乔安娜的手，银子很软，但血族的皮肤只要碰到银子就会开始灼烧，想要凭借蛮力挣脱束缚简直是痴人说梦。

　　“史蒂夫和你说过类似什么安全的小房子一类的地方吗？”皮尔斯循循善诱，以哄骗小孩子的口吻试图套出史蒂夫可能去往的地方。
　　乔安娜还是沉默不语，皮尔斯看着乔安娜，她蔫巴巴的，被折磨到了极致，看不出是倔强还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想的起来的话，有血袋做奖励哦。”皮尔斯把手中的血袋剪开一个小口，浓郁的血气在小小的审讯室散开。

　　手铐紧压着皮肉，无形的火在皮肤上燃烧，乔安娜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喉咙里滚动着野兽般的低吼。她受的伤很重，所以饿极了，被血气勾引出了食欲，这让她暂时忘却了疼痛。
　　但她还是说不出话来，或许是不知道答案，或许是在折磨中失去了理智。
　　皮尔斯有些无计可施了，他极度地想抽乔安娜一巴掌，好让她清醒过来。为了克制自己，皮尔斯把手放到桌子上。
　　他的手边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冷光灯下，盒子里的东西泛着光。皮尔斯看了那对小东西一眼，笑了笑。
　　那是一对刚拔下来的小小尖牙，它们脱离它们的主人时，血族发出了令他毕生难忘的恐怖嘶吼。为了那一阵嘶吼，皮尔斯甚至可以原谅乔安娜的一切不配合。

　　里海营在二战时期是培养新兵的重要基地，也是史蒂夫作为新兵时受训的地方。里海营占地面积很大，娜塔莎举着手机四处搜寻电波信号。她和史蒂夫不能分开，搜寻的效率大大减慢，将近天黑时，两人才摸到一个不合理的地方。
　　史蒂夫快步向营房附近的一个弹药仓库走去，一边走一边和娜塔莎解释:“军营规定，营房五百码范围内不得存放弹药……这座建筑不应该在这里。”
　　史蒂夫用盾牌敲碎了门上的锁头，两人顺着落满灰尘的楼梯走下去，下面漆黑一片，杂乱不堪。但史蒂夫熟门熟路地摸到了电闸的位置，陈年的灯管居然还能亮起，照出墙壁上的神盾局标志。
　　周遭的一切都散发着尘土味儿，他们闯进了几十年前的时空。皮革干裂，书架脆朽。
　　史蒂夫在这个空间里游走，他长久地凝望着墙上的三张老照片，在娜塔莎问起的时候又避而不答。
　　娜塔莎没在军营待过，但史蒂夫在这方面可是专家。没费多少时间，他就发现了厚密蛛网下的书架的特殊构造。
　　几十年不动的滑轮依然运转如常，史蒂夫推开书架，露出了后面藏匿着的电梯。
　　娜塔莎和史蒂夫对视一眼，掏出手机开始破译电梯的密码。她有预感，他们正在离真相越来越近。
　　电梯停在深远的地下，此时他们距离地面已经有几十米。在这座军营建成的当年，要挖出这样深的地下建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让神盾局大兴土木也要埋葬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史蒂夫率先走进地下室的黑暗中，娜塔莎跟在他身后。

　　幽暗中有一束电波拨动了电闸，四处的灯都亮起了，照亮了史蒂夫和娜塔莎无措的脸，和他们面前堪称巨大的计算机。
　　“数据源不可能在这里，这些都是老古董了。”娜塔莎打破寂静，她环视着周围，如果有一个古典计算机爱好者在这里，他肯定会当场过度兴奋而心肌梗塞的。
　　古典，陈旧，落魄。这些计算机灰白色的外壳上落满了灰尘，娜塔莎走上前去，目光突然被桌面上的一个USB接口所吸引。

　　她把弗瑞的U盘插了进去。

　　地下室突然掀起了风！
　　风声来自他们周围并排摆放着的数十个机柜，每个机柜里都密集地插着CPU，形成蜂巢般的巨型阵列。
　　这台古老的超级计算机如同从睡梦中苏醒那样运转起来，所有芯片都在运转，风声是散热的排风扇发出的，这台超级计算机真正出全力的时候，产生的噪音想必能跟直升机的旋翼相比。
　　弗瑞的U盘就是解密的钥匙，这个地下室在这一瞬间活过来了！
　　正对着史蒂夫和娜塔莎的显示器的屏幕上浮现绿色的字体，那是一句询问。

　　【INITIATE SYSTEM？】（是否启动系统？）

　　娜塔莎与史蒂夫对视了一眼，上前一步，手指按在键盘上敲出字母——
　　【YES】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