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雪[花邪]》天涯一愿

1、第 1 章

　　沙海时间线。

　　解雨臣走进“玲珑雪”。
　　这间民宿的装修风格跟名字一样，充满了文艺范儿。穿过前厅，进入花园，院内草木葱郁，池塘中央有假山，假山上建有一座小亭，亭柱一左一右写了两句诗。
　　解雨臣停下脚步，看向那两句诗。
　　——绣球春晚欲生寒，满树玲珑雪未干。可这院中哪儿有绣球花呢？
　　解雨臣沿着曲折回廊，继续往前走，进了一间单人房。房子收拾得干净整齐，桌上摆放着民宿简介和附近景点介绍册。解雨臣走向阳台。这间房的阳台有一条旋转楼梯，蜿蜒连接着对面一栋建筑的二楼。
　　天色渐渐暗了，遥远的弯月浮现在深蓝苍穹。
　　解雨臣在二楼的沙发上坐了一阵子。
　　门开了，出来一人，戴着口罩，拎着医药箱。
　　解雨臣站起身。
　　那人说：“伤口处理好了。失血多，要多躺几日。”
　　解雨臣点了点头。
　　那人走了。
　　解雨臣进房，反手关上门。

　　吴邪迷迷糊糊，听见房门开合，艰难睁开眼，看见熟悉身影。
　　解雨臣在吴邪床对面的椅子坐下。
　　吴邪张了张唇，发不出声音，嘴唇干得脱皮，左手背上打着吊针。
　　解雨臣从唇语知道他想叫小花，手按在他的右手背上，说：“我在。”
　　吴邪动一动手指，手指背面磨蹭着对方的掌心。
　　解雨臣拍了拍吴邪手背，轻轻掀开他的被子，检查他的伤势。
　　胸前斜着一道长长的口子，与大腿上一处贯穿伤，被厚厚的消毒棉覆盖着，绷带缠着。
　　解雨臣为他掖好被子。
　　吴邪咽了唾沫，总算能出声，“小花……”
　　“吴邪。”解雨臣用沾了纯净水的棉签为他湿润嘴唇，“是别人的命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吴邪虚弱地笑了，慢慢道：“那是……解家的老伙计了……他还给我看过……他孙女的照片……”
　　解雨臣不说话。
　　吴邪继续说：“我想起潘子……如果……潘子没跟我三叔……他回乡过日子……应该也会很早结婚……现在或许也有孙女了……”
　　解雨臣放下棉签，手掌按上吴邪的手背，低声道：“休息吧，你需要休息。”
　　吴邪陷入黑沉的睡眠。
　　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台灯，老式灯罩，昏黄灯光。
　　过了许久，久得足以让解雨臣回忆了一遍，自己从年幼时跟着二爷学唱戏，直至在新月饭店重遇吴邪的那些岁月。他前倾身子，手掌离开了吴邪的手背，却贴上了吴邪的侧脸。
　　吴邪无意识地蹭了蹭，卷密的睫毛拂过解雨臣的掌心纹路。
　　又过了许久，久得足以让解雨臣为自己算一卦，那一线掌纹，是否主姻缘，是否顺遂，是否得天眷顾善始善终。

　　解雨臣离开了房间，反手关门。
　　门口站着个解家伙计，恭敬询问，抓住的那三个汪家人，要怎样处理。
　　解雨臣望向天边的如钩弯月，慢慢道：“先审，然后埋了。”
　　夜风有些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