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文豪]迷失之蝶》逆风的芙蕖

49、今夕离索

　　“怎么突然间约我来到这里，难道教会那里不安全了有钉子混进来啦？而且说真的这里的路依靠导航都难以找到，我还是依靠蛊兽间的联系才找到这里，不得不说这里的确是密谈的好地方就是荒凉了点。”莱依拉边皱眉边用手拨开眼前的树枝，映入眼前的则是荒废掉的神龛和破旧的神社。
　　“嘶，这供奉的是哪位神明啊？荒神。没听说过，不过这里看上去荒废了许久也不见得人来打扫，感觉早上还好晚上岂不是阴森森的，用来吓人倒是不错的地方。楹，你今天带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给你看个东西而已，等会不要惊讶喔。”我对她说话的同时走到神社后面的空地处，伸出手悬浮在半空中，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着实让莱依拉震惊到了。

　　明明没有种子可荒地上却莫名的发起了芽，随后它渐渐长高，树苗长成了树干且愈加的粗壮，根系牢牢扎根地底同时蔓延出了枝杈开出了绚丽的花朵，这只是那短短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这，这就是所谓的虚数空间吗？从无到有，从虚幻到现实，它的生长流速远超过树木本应当成长的速度，你将它的时间提前了。”

　　“你说对了一半，我在一心净土内种下了这颗树而在种下的瞬间它就快速的生长着，在那里时间的流转速度与现实不一致,它由我所掌控，而现在我所做的只不过将它移植出来并且会继续成长繁衍下去。最重要的一点是它会为我尽量争取时间，让我有朝一日能脱离天理的桎梏，与此同时这座城市的地脉会通过树木来传递到我身上，我可以借此为媒介从而读取到这片土地的记忆又能补充魔力，对就和在冬木市一样。”
　　“不过按照你的性子不可能只设立这一处的对吧，其他几个地点你也要这样做吗？不，或许你已经做了只是没有将这其中的开关打开，如果在节点处安放相应的关于调节扩冲装置，即便你不在节点处也能控制这一切的行为。”莱依拉闭上眼去感应脚下这片土地，虽然很微弱但的确能感受到断断续续的魔力在缓慢的流动。

　　“感受到了吧，接下来我会将自己的部分意识投入附着树木中，它会随着地脉的流动分布到各地从而最大程度上监管横滨这片土地来守护这座城市，不过这样一来要设立中转站来调配各节点；魔术工房进行相应的改造后再搭配先前的术法就能突破区域间的壁垒了，莱依拉你的魔术工房一向很出色，你能帮我一同建造吗？”
　　莱依拉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是脑子不清楚了吗？魔术工房这种保命的东西你竟然让我来创建，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你的一半身家性命全在我手上啊。”

　　“嗯，我知道，但还有一件事我更加清楚，那就是你要是想过上平静安稳且不受人管束监禁的生活一定要有个靠山，而离你最近能给予你庇佑的人除了我还有就是秋叶了。但是你和她无论是明面还是私下里都不可能会有太多的深交，魔术协会那也不会允许不受管控的人存在，所以也仅剩我这个选项了。现如今我和魔术协会那里都看破不说破，双方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虽然不知道哥哥在里面保持着怎样的角色，但现在的我的确有很大一部分权利，所以。”接下来的话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也懂了。

　　莱依拉听后很暴躁，自己又一次被猜中了，这家伙永远都是这样，说的话能戳中自己所思所想，像被她拿捏了一样。
　　“啊啊啊，还真是被你说中了，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吗？我啊没有能力和魄力，为了活着因此只能左右逢源，没法做到你那般孤注一掷去拼尽全力从而破茧成蝶的那一天，笼中鸟即便飞出笼子可却有着隐形的丝线束缚着我，我现在只不过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中去。我时常会发问自己现在的我是自由了吗？”
　　我蹲下身子，抱住了她，告诉她现在的她是自由的。

　　“莱依拉，我们的出生是无法由我们自己所能控制住的，但未来的路如何去走做出怎样的选择是由我们自己所决定的，我们即是见证者亦是经历者。无需被过去的恐惧和阴影所束缚住，无需害怕，就像当年我承诺过的那样我会一直拉着你跨越过去，从而迈出这新的一步，走向我们所想要奔赴的未来。”
　　“是啊，你一直不计前嫌的拉着我推我一把，鼓励我向前看，是我自己没有勇气敢于迈出第一步，楹，现在的你好像莫名的自信起来了呢，不过这样的变化感觉不坏。”
　　“我只是突然间意识到其实我不需要特意和其他人做比较，和我自己比就足够了，做好你自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无需在意他人的眼光和批判。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值得我去爱，如果自己都不爱你自己，还能指望别人怎么去爱你？”

　　莱依拉听后她边哭边笑，一时间都分不清她是感到高兴还是难过，过了许久她才停了下来抹去眼角的眼泪，说道:“是啊，自己爱自己就足够了，祈求他人的垂怜终究是一场空，女性如果没有了自己的脊梁，即便是你的爱人也会瞧不起你。楹，这样说的你，那么中原中也对你来说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她看着我，执着着想要寻求一个答案，我无奈的叹口气，说实话其实我自己也不知晓该如何定位。
　　“他是我陷入绝望时照耀我心里的一束光，是我所期盼的鸟雀，是我的同类，亦是我的枷锁。我爱着我自己，亦是爱着他的，两者并不冲突。因此我才会冒险，愿与他此生契阔，生死相依。除了爱情，我更视家人，视知己，唯有他才能真正的理解我。”

　　莱依拉听后久久不语，她放弃理解，只能说：“那么我们开始动工吧，以这个神社为主点立为结界中心，剩下的分支节点你自己来处理，争取今天就能搞定，到时候我会设置分界线将我和你之间的魔术工坊领域空间分割开来。”
　　我答应了这个要求，拿出备好的材料与莱依拉一同构建这魔术工房。

　　“好了，所有节点全部搞定，等会调试一下能否运作，后期再进行适当的修改与维护就大功告成了，剩下的就是外观还是说就这样让它去。等等我弄个模糊认知和驱逐陌生人的阵法，对了监视器和感知器这种装备靠你了，明天就能住进去了。”
　　“好的，不过我想稍稍将神社打理一下，这里本来就杳无人烟，不太会有人注意到，但这风景还是不错的，闲暇时看看舒缓下心情也好。”

　　莱依拉哼了一声不响继续做自己的事了，我知道她这是同意了，一旦忙碌起来对于时间的感知就没那么明显，忙完的我坐在草地上仰望着天上月亮所带来的光芒，它不像太阳那般耀眼却是那般的柔和，莱依拉也跟着我走了过来，坐在我的身侧。
　　“感觉好久没有这样和你一起观望夜景了，真怀念啊，楹，你说这高天之上真的会有神明吗？当初那般的渴望与期盼，乞求神明的目光能注视到我们所遭受的一切，可现实却是无人搭理，只能默默的等到死亡所带来的终结。而不知何时起原本麻木不仁的你变了，开始抗争试图反抗那些家伙们。那时我们嗤之以鼻认为你们是不会成功的，可那样的画面还是深深的触碰到我们的心里，让人有了期盼。我不是很明白当初你为何会这么做，你不怕死吗？”

　　“我怕啊，但我更怕自己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默然等死，犹如草芥般死的毫无价值。之前一开始我也是认命的想要自我放弃，可是后来有人告诉我自己的命运可以由自己所掌握，这颗名为希望的种子至此诞下深埋我的心底，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想要改变，可我和你一样又懦弱的不敢继续向前走，无数次想要过放弃。恰逢那时候恩底弥翁来到我的身边，他叫了我声姐姐，正是这句姐姐彻彻底底推了我一把，是不是很可笑。那时就在想真好啊我又有新的家人了，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不会再没有人不记得我的存在，为了这个孩子，我要努力奋斗一下。莱依拉，这种心情你肯定也有吧。”
　　“原来是这样，我能否推测下那个给你启示的人应该就是你家那位吧，不过你当初也被关押在房间里无法走动啊，不，不对，你的异能力是偏向于精神上面。在某一时段里时间和空间带来的壁垒会随着星象和异能波动的大小而产生短时期的消散。虽然在现实世界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但在精神世界里却不止。”

　　莱依拉所做的推论是正确的，事实的确如此，那时候荒霸吐所造成的精神波动圈范围广至千里之外的德国，那时候休整的我正好捕捉到这番活性波动，与此在梦境中进行了链接。那时候荒霸吐还是个球体，但相应的它已经有了自己的感知和渴望，它对研究员所说的事和人都感到好奇，想要探索想要寻找想要拥有，像诞生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去触碰这个世界。那时的我虽然也还是个孩子，但也能与它进行短暂的交流，它很不解我的哭痛与悲伤，但还是用自己所能做的方式安慰我，和我贴贴，告诉我它未来的打算。它想要拥有人的形体，来观望和感受这个世界，想要在现实世界里和我能面对面相见，所以劝我不要自我放弃。

　　“为什么你还抱有希望啊，明明你的诞生也是因为人类的一己私欲而出现的，当人们畏惧你的力量试图将你抹杀清除，这样的你结局又能好到哪去。你看，我的诞生不就是如此吗，我因未知的力量被认为不可控因此被人抛弃，因过于弱小导致生命被人拿捏于手心里，只能麻木的数着剩下的日子啊。”
　　“可是你的内心在呼救，希望有人能拉你一把，现实的我无法拉着你的手来给予你勇气，无法和你一起观察探索这个世界，但我相信终有一日我和你能面对面，到时候我就能拉着你的手了，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光，那么就让自己成为光吧，这样一来不仅能照耀自己也能照耀别人，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它这样对我说。

　　我一直铭记于心，在这之后我与它的交流断断续续不知何时起中断了联系，无法再进行链接了，我们没有说再见，所以我不认为这是永别，终有一日我们会有重逢的那一天。或许这算是与神明的触碰，这对当初的我来说即是僭越般的行为，此世界的天理因此抹去了我和它这段共同的记忆；直至最近才回想起来，原来我和中原中也在那时就触碰到了对方，只不过精神世界里而非现实。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有些走神，在听到莱依拉后面那番言论我才回过神来，不在沉浸于过去的回忆中去。
　　“现在看来造神这种事如此的傲慢且又虚妄的事真的会成功吗，他们甚至试图去掌控神明所做出的种种愚行令人不寒而栗，在他们眼里我们究竟是什么？是素材还是消耗品。”
　　“人类有人类的底蕴，我们不是所谓神权者滤清世界后剩余的残渣，人即弱小又很强大，那双手即能创造出不可思议的奇迹的同时亦能带来毁灭。即便是这片星空是虚假的，历史一定程度上可以更改，记忆会被替换，但是人与人之间的认知和感情是无法变动的，就像在岔路分流的河水最后终将在大海相遇。”

　　我站起了身，用手触碰着树干。说道:“在成为神明前应先成为人，成为自己本身，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融入这个世界，去经历去寻找去体会这世间的一切，无论悲还是喜，时间会验证真理。在这其中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在岁月的长河中我的背后早就有了同伴可以依靠可以支撑，不再是孤身一人去面对困境。即便终有一日会失去，但他们所给予我的意志和信念也像灯塔会指引着我，让我不再迷失方向。之前的我恰恰忽视了这点，如今我要以世人之梦来将这份守护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终有一日虚数之木会覆盖整个世界，而我所追求的永恒终会到来。”

　　轰的一声，树上的花朵全部绽放的同时结出果实掉落在周围，掉落的一瞬间落地生根发芽，夸张且又合理，这也是横滨这块土地传递给我的回应。一阵风吹过恰逢现在树下的我，头上接了个正着，花朵不偏不倚的掉落在我的头发上；我将它别在我的头上，眺望着远方的大海，思索着什么。

　　“你今天不回家了？”
　　“中也最近又在出差加班了，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打电话给他也支支吾吾的，没说一会就挂断我的电话搞得神神秘秘的。真奇怪，我上班的地方那也是，感觉他们背地里瞒着我些什么。对了说起来最近还有更奇怪的事，兄长和姨母那也不对劲，莱依拉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上次说人偶你脸色很不对劲喔。”

　　“咳咳，你也是知道的，世家间难得也会互相展开合作取长补短对吧，然后呢前段时间远坂苍崎还有爱因兹贝伦一同开展了一个项目，以原有的废弃方案的基础上创造出了新的仿生人偶，来弥补之前大清算时的损失。你还记得当初那些冻结未使用的胚胎吧，他们终究没有逃过。”莱依拉不敢再抬头看，她有些羞愧的同时还有几分丝无能为力。

　　“为什么会，难道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失败了吗？”我虽然早有猜测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连远坂家也避免不了要走那条路。
　　“不，不是的，她们现在的结局比我们当初好很多了。好久不见，姐姐。”

　　我听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时有些不敢去回头，手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是他吗，真的是他吗？不是别人假扮不是我的幻觉还是说现在的我处在幻境当中。
　　“不敢回头看吗？也是呢，毕竟这件事也被保密了很久，但我还是想要给你这个惊喜呢。我回来了。”恩底弥翁小跑过去，从背后抱住我的腰，把脸贴在我的背上一如那时候般像小猫咪蹭着我。

　　我的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在我对面的莱依拉自然而然也看的见我现在的表情，她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做这个恶人，强制性拉开我和他。

　　“好了好了，叙旧的时间足够充裕，正事要紧，喂，恩底弥翁，接下来的解释就靠你了，好好和你一根筋的姐姐掰扯掰扯，让她不要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呵，要你何用，算了，我也没指望你派上用场，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还有你以为自己在跟说话啊，以为和我坐在一块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
　　“你，臭小鬼，还是那般嘴臭，有本事你从楹背后出来啊，还做鬼脸，楹你管管他。”
　　“莱依拉你有本事过来呀，啧啧，看的出来你尽力了。”
　　“我，好呀，恩底弥翁你给我等着，臭小子，我和你没完。”
　　“你打不着，略略略。”
　　“啊啊啊啊。”

　　我抽着嘴角试图让我自己冷静下来，但是额头上的青筋表明我的忍耐也快到极限了，这两个幼稚鬼到现在都这样，只要一碰面就会如此，打架和嘴炮已经是二人间的固定剧本，关键还特别喜欢绕着我转，真是不堪其扰，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
　　“嘭嘭。”两个大拳头一人头顶一个很公平，能有效制止一切的纷扰。
　　我面带微笑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可以和我好好解释清楚了吗？”
　　莱依拉和恩底弥翁两人缩在一块，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可以。

　　经过一番交流后我沉默了半响，说:“的确，他们现在的处境和我们那时候相比已经好很多了，虽然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也相应的有了选择的余地，可是自己的命运还是无法由自身掌握啊。”
　　“姐姐，弱者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能和她们解释清楚并给予她们一定的选择，已经算的上是最大的宽容了，况且我们所背负的权利与义务是相对等的，所能做的也只能尽量维护帮助自己的熟人，无法万事皆具到能帮助所有人挺过难关。”
　　“楹，我知道你所想要追求的，可是你所追求的极乐净土在现实完全无法实现不是吗？帮一个两个没有问题，但你终究会有疏漏看顾不到的地方，做到问心无愧就对得起自己了。”
　　“我知道的，只不过觉得有些遗憾罢了，放心这件事我不会插手的。恩底弥翁，你说她们会怨恨我吗？罢了，如果有机会让我去见见她们吧，至少我欠她们一句谢谢还有对不起。”
　　恩底弥翁和莱依拉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抱住了我，我被他们的举动下了一跳，随后笑道自己没有那么脆弱只不过要慢慢消化这件事。

　　“姐姐听说你要结婚啦，等婚礼上我会帮你忙的，好期待姐姐你穿婚纱的模样。”
　　莱依拉听到后先是呆了一下，随后用口型说:“笨蛋，这件事还在保密阶段，你说漏嘴啦。”
　　我听到后转头微笑道:“是这样吗？不过这件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阿拉，看来你们俩瞒我的事情不止这一两件喔。那么接下来是准备继续和我掰扯下去还是一五一十的告知于我呢！”

　　‘完蛋了，她彻底生气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这是莱依拉和恩底弥翁此刻的共同的想法。
　　电话的声响打破了尴尬，恩底弥翁看到来单显示直接让莱依拉帮忙接一下，随后直接开了外放。
　　“恩底弥翁你在干什么，找到人了吗？你有记得把楹接到黑森林的城堡里这回事吗？她的未婚夫马上就过来准备开始和我们商议结婚时的具体细节了，瞒是肯定瞒不住的，听到了没有，速度点不要磨磨蹭蹭的。”啪说完这句电话就被挂断了。

　　“所以说这次不止你们两个人是吗？”
　　“对对对。”
　　“那真是谢谢你们二位了。”说罢一人一个大比斗，实现了左右对称之景。
　　“走吧，还不出发吗？姨母她不是已经发话了吗？”
　　跟随恩底弥翁来到停机坪处，一架私人的直升机停在那，所幸坐的下。
　　‘在名义上我已经是中也的妻子了，证都领了就差结婚这个仪式，不知为何，我没有那么紧张和期待，是我的心态产生变化了吗？不过没想到这次竟是中也主动开口，还真有些意想不到啊。’

　　冬木市位于黑森林处的爱因兹贝伦城晚上8点钟，在房间内打扫卫生的仆人透过落地窗察觉到了天上的动静后忙去叫人去通报女主人，告诉她一直等待的人接回来了，随后跟着其他女仆一同出门去迎接。

　　下了飞机跟随指引走进了会客室，只见姨母，我的哥哥，中也聚在一块讨论着什么，在他们周边摆放着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箱子。
　　“小楹，你来啦，真是好久不见了，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瘦了，最近没受什么委屈吧，来坐我这，晚饭吃了没，还饿不，等会我让莎拉她给你做点夜宵吃。”
　　“姨母，我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我不饿，真的，没人敢欺负我。为了我，姨母你还要特意从德国那赶过来，我怎么好意思啊。”

　　一旁注视这一切的远坂檩发话了，说道：“是啊，夫人，楹她终究姓远坂，操持她婚事这种事情有我一人足矣，夫人还是早些回去掌管大局吧。”
　　“女孩子家家的婚事具体事宜不可马虎，细节之类的东西你一个大男人如何来把关。举办宴席的场所靠你没问题，但是新娘子身上所穿着的服装首饰你行吗？去去去，别来添乱了，看见你我就心烦。”
　　“你，呵，夫人可真是太低估我了，再说了此次缔结良缘的是楹，她自然有自己的主张与搭配，我会充分考虑她的意见来搭配的。为此我还特意把往昔远坂夫人之前出嫁时的物品全带过来，让楹慢慢挑。”

　　二人间针锋相对好像眼睛里都可以冒出火苗一样，我看到这虽然有些无语却又些许感到几分感动，中原中也向前走来，他牢牢的握紧我的手，内心充盈着喜悦很明显我是被人爱着被人重视着。
　　“他们讨论了很久，谈到现在都没有准确的定案，但双方都觉得这件事要考虑你的意见和建议，不能他们直接说了算。去看看吧，楹，你知道的我对这方面不太关注，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边瞪了下中也，边用手指扭了下他的腰，他自然而然也感应的到，先是很不解我为何这样，随后想到了什么无措的转过头，小声的嘀咕道：“这件事瞒着你是我错了，可我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啊。要掐就掐吧，你开心就好。”
　　看到他这样我也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了，毕竟能想到给我惊喜已经很难为他了。
　　“我很开心喔，中也。”说罢，我捧着他的脸让他看向我随后吻了他。

　　中原中也被我这突袭搞得有点呆愣，脸红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他这幅窘态我看到就想要不自觉偷笑，真是稀奇明天我和他早就有了肌肤之亲却还是那般的羞涩，不过这也是他的可爱之处吧。不过不能逗弄他太久，不然遭罪的人就变成我了。

　　“咳咳。”背后观望着的远坂凛只能发出咳嗽声来打断这难舍难分的未婚夫妻，毕竟还有些事情要进行商量下去。
　　“楹，你和你姨母好久没叙叙旧了，过去和她好好聊聊，还有关于婚礼上首饰上等安排的具体事宜也要看你的意见，你去挑选一番顺道自己设计一下吧。至于你，过来吧，我这做大舅哥的有话要和你说，我们去外面好好聊聊。”说罢，拉着中原中也往庭院外面走去。

　　虽然我也知晓兄长有事要特意瞒着我，要说没有好奇心不是不可能的，不过算了，到时候等回去问中也让他告诉我好了。想到这点，我往姨母那里走去，去搭配我到时候要穿的嫁衣，不得不说这些衣物和首饰都保养的很好，依然靓丽如新。

　　“这些旧物好看吗，有没有哪些特别钟意的？不过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母亲的衣服也就算了，我的嫁衣你竟然也想看看。罢了，正巧我也带了过来让你好参考一下。”
　　“我之前知道姨母你曾经和我母亲做个约定，约定你们二人要一同出嫁，可它终究作废了。如今我出嫁将你们二位的嫁衣修剪修剪再合并同时添些其他装饰，亦能成新衣物，这样一来也能还当时的愿景。”
　　听到这塞尔维亚不说话了，她没想过当时的遗憾还能这样补回来，如今能做到这样也心满意足了。
　　“好，就这样办吧，来你看看喜欢这上面的什么花样，这是我当年的首饰，这是我的私藏。本来是准备给你母亲的，后来决裂后再也没有机会，如今给你也是一样的。”

　　“姨母好奇怪啊，为什么你和母亲的嫁衣都不是白色的婚纱，而是红色的，这个图案是什么，像禽类，就连头上所佩戴的和传统发饰有很大区别，这是金的吧。嘶，好重啊，怎么这个金色发冠和衣服上所绣的图形是一样的。”我拿起来往头上放并不轻，又或者是我戴的姿势不太对，发丝缠在了边边上拉扯的有些难受。

　　塞尔维亚听后先是愣住了，随后眼眶里漫起了水雾，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变得柔和且哽咽了起来，这可真是稀奇，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是强硬的女强人模样，难得温柔也算得上是屈指可数，我被她这一变化顿时间有些吓到，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勾起了她的伤心事，连忙起身道歉，却被制止住了。

　　“孩子不关你什么事，是我自己心有所感啊，我和她即是这么多年入乡随俗，试图融入这里生活那么多年，可却终究忘不了自己的根在哪里。无论是饮食生活习惯亦或者是出嫁的衣裳都还是这样，这是我们一直深刻铭记无法忘却的，也是我们走到生命尽头后最大的遗憾，可这份执念今生终究是无法实现的。或许我和你母亲都没告诉过你我们来自哪里吧，我们的故乡在海的对面，那是名为种花家的故土。多少年其他事情大部分已然模糊掉忘记了，唯只记得生是种花家的人，死是种花家的死人，终有一天落叶要归根，而那远去的游子终究要回到自己的故乡等待自己的归宿。”

　　她牢牢的抓住我的手臂，眼中洒着泪光，目光开始模糊好似在梦中看见什么令人高兴的事，且露出像少女般的微笑；而我却注意到她的头发不再像多年前般漆黑，取而代之则是黑白相间且白发居多，面容虽说有经过保养，可今日仔细观察沧桑中带着几分疲惫。时间所带来的印记是如此的明显，而我自身的时间却停止了下来，在未来的我想必会经历无数次生死离别，这即是我必将经历的磨损；可中也呢，他那么重感情，他会受得了吗，是否会崩溃！与他签订了灵魂契约后，我与他就同生共死；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契约既成就无法更改，这份不死诅咒同样也牵扯到他的身上，是因即是果，我是否做错了什么，我没有考虑到他的意见啊，这样做的我是否太过自私了。

　　“楹，来，让姨母来告诉你图案是什么吧，这是凤凰，头上所佩戴的叫凤冠，种花家的嫁衣大多数以红色为打底的。那么你要试试吗？或许可以这样修改拼接一番，再加些日月星辰这样的元素在里面会很不错。”说罢，她拿起桌上的画笔在纸上画着什么，同时一一的向我讲解着以往的故事和习俗，说话间神采飞扬，眉目流转增添了几分得意洋洋的姿态。

　　而另一边中原中也和远坂凛来到庭院外的紫藤花廊下，四周静悄悄只有蝉鸣声，见周围无人远坂凛这才停下脚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设了隔音和迷惑他人及驱逐的术法，毕竟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于他也好，楹也好，还是眼前这个妹夫都很重要。
　　“首先我作为楹的家里人要祝你们新婚快乐，希望未来你们夫妻能共度此生，白首不相离。在未来你还是能和之前一样好好照顾我妹妹是吗？”
　　中原中也不带迟疑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从你往日的表现和行动上看，我把妹妹的终生托付给你，这点我没有做错，楹也没有看错人。下面我说的话就比较要紧也希望你好好听进去的同时不要将接下来的谈话告诉楹，这点你可以做到吗？”

　　见中原中也没有任何反驳，远坂凛继续说了下去。
　　“我的妹妹与其说是妹妹，更加是以武器或者一开始是以替代品而诞生于世的，在出生前就被有心人被加以改造，3岁还是4岁那年外人说是被人拐走但内幕却不是如此，而是被人为放弃的同时以获取最大的利益为目的生死不论继续进行实验观察获取最直观的数据。造神计划多么疯狂，提出这一规划的人又是何其的傲慢与狂妄，在失败了无数次的同时受害者下所堆积的尸骨也堆积成山般，可在最后一刻却偏偏成功了，想要将其复制可最终结果却只有一人。”
　　“那个人就是楹是吗！”中原中也干巴巴的说道，语气却很肯定。
　　“是啊，这些当初的我全部不知道，毕竟那时我和她不是很亲近，对于当时的我而言她就是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我不会去关注亦不会关心她。听上去很冷漠是吗，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无可辩驳，直至后来家人都走了，我孤身一人感到孤单落寞的时候才回想起来我还有一个亲人还在世，这是多么讽刺。我还做了什么，嘲笑她看不起她，不让她进大门将她拒之门外对她冷言冷语，在她最需要关心帮助的时候还落井下石，认为她的存在玷污了远坂这个姓氏甚至动了想要灭口的心思，这一切被某些人看在眼里加以利用，我才是那个罪人啊。是我将远坂楹，我这世上唯一的血亲推得远远的，我没有资格再成为她的监护人来成为她的依靠，护送她出嫁。”

　　中原中也听到这只是觉得很讽刺，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抓住这个人的衣领，恶狠狠的揍他一顿，可他也很清楚的明白即便揍了自己的大舅哥又有什么用呢，他对楹造成的伤害已经形成了。心中伤口留下的痕迹需要一生来治愈，况且这个人已经开始悔恨自己的错误，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报复了吧。

　　“这些话你不应该对我说，你对楹的歉意应该当面和她说明白，我没有资格替她原谅你。况且你们明明是一家人，为何会如此要做到这种程度，不能把话说开吗？”中原中也语气有些冷淡，他如今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那天楹高高兴兴过去，但颓废落寞的回来，迷茫的对他说自己以后再也没有家了，以后横滨就是她唯一的家。

　　“做不到啊，这样直白面对面的交流我和楹都做不到，我们各自都有所想要背负的东西，况且楹的诞生本身就具有功利性。而你不一样，你是楹亲自选定的人，况且现在的我也开始尽心尽力的弥补她。对了忘了说了虽然自圣杯战争够明面上的远坂楹已经死了，但那些老狐狸们可一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迟早有一天会反应过来，不或许他们已经知晓却不敢乱来，毕竟他们一个个都是惜命的人，害怕楹那边还有后招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我做的那份伪装估计已经暴露，但他们还在观望，认为我还有很厚的底牌，正巧我做了一些违背常理的事可以与他们分庭抗争，不过楹知道了必定是会怨恨我的吧。”

　　困惑是中原中也现在的状态，他不解这些理应保密的信息为何要和自己说，如果他有读心术能读取道估计会恍然大悟。
　　‘楹估计已经知道了，就算这小子真不说，通过自己的异能必然也会读取到，况且莱依拉那也算提前透露不少信息，我应该不会被秋后算账了。’

　　“那个我从她故去的残骸里提取了些许细胞为条件，来与其他几家做了交易进行合作，只有这样才有条件有能力可以为自己争取更多底牌，即便代价是他人的未来，我也想让她安安心心做个普通人，这是远坂家所亏欠她的。我怕当她知晓这一切她必定会很吃惊且愤怒吧，那些本应消逝于此时被人毁灭的亡灵重现于世，这等罪恶远坂家终究参与到其中没有逃过终究同流合污了进去，是我这仅存的家人让她失望了。”

　　“你是疯了吗？你们魔术师都是疯子吗！”
　　“魔道即外道，都是以凡人之躯来追求根源，无论是远坂还是爱因兹贝伦甚至其他魔术世家都只有这个夙愿，至于家人的存在或许相应的没那么重要吧。小子，奉劝你一句忠告吧，楹她自己本身也有自己的疯狂，只不过你没有看见罢了。”

　　“你。”中原中也他很生气，他快要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所以请你保护好她拉住她，我没有资格对楹说，可你有，如果不加以制止继续放任她使用神明的力量，让她迷失在力量的道路上，她本身的人格会慢慢消散而被神明所替代，到那时候楹便不再是楹了。你是绳索亦是她最后的安全装置，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有机会打开自己身上的潘多拉魔盒，这或许包含着我的一份私心但我的确想让她在往后的日子里过得开心快乐就足够了。一些异能者机构不知为何已经开始注意到她了，我已经将其进行了转移，但是不能掉以轻心，窥探者的目光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少只会隐藏，放心在横滨我也会暗地派出些人手来协助你和楹的。”

　　“我会将危险挡于门外，不会让暗处不怀好意的人伤到她的。”远坂凛听到后点了点头，抬起手臂看了下手表，已经9.30这个时间段也该安歇了。

　　当中原中也和远坂凛回去时只见客厅里二人还在讨论，明显一份兴致勃勃的模样感觉没有一丝困意，还手舞足蹈的说着些什么。不过现在也应当终止她们间的讨论，毕竟婚事的安排不可能一蹴而就，终究要一步步安排。
　　“女士们这么晚了是该安歇了，明天继续讨论也不迟啊。”

　　洗漱过后回到房间的中原中也看到我仅坐在床边没有入睡，就知道我是有事要和他说了。
　　“你啊，今天一天不累吗，说吧想和我谈些什么。”
　　“中也，你是知道我和你签订灵魂契约的吧，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所带来的后果也不想要知道吗？我根本没有问过你愿不愿意，直接自说自话帮你下了决定，我有罪。”

　　中原中也走了过来抱住我，将我拢入他的怀里，一下又一下顺着我的头发。
　　“啧，刚洗完头又没有好好顺直，明天早上起来梳头又要打结了，别动，我会动作轻点的。”
　　“中也不要打岔，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我知道，我相信你啊楹，一直以来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况且如今我们已是夫妻不是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想告诉我你自然会和我说的，不用我主动去问你来知晓答案。好了，帮你疏通好了，明天起来你就不会打理的那么难受了。”

　　“笨蛋，中也你就是个笨蛋，那么容易被骗，还喜欢打直球，笨死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你以后会变成长生种，会目睹红叶姐他们一个个先离我们而去，可却无法毫无任何办法。我们已经无法死去了，时间在我们的身上已经停止，现在或许没有什么感觉，可10年20年30年之后呢，中也你还会坦然接受这一切吗？我无法终止这份契约，明明是我背负的不死诅咒，甚至连累你与我一同承受。”
　　“这样啊，那么也没办法啊，况且放任你一个人孤零零生活在这世界，你嘴上不说但内心一定很难过的，我也不会放心的。所以不要再愧疚了，我没有怪你，相反我很高兴你能说出来，楹，不是约定好的吗，我会一直守护你的，直到世界的尽头。”

　　我靠在中也的肩膀上，他牢牢的抓住我的手，十指交缠握在一块。
　　“中也，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什么好人喔，这样相信我，小心我哪天坑你一把。”
　　“是吗，那么我就期待那样的一天吧。好了快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