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海的儿子》秋暮沉

2、下

　　（四）
　　莫娜开始试着与他交流，开始教他写字、说话、甚至是走路。
　　奥姆的态度一改起初的抗拒，他开始学着使用钢笔，开始并且试着与莫娜交流，也学着使用陆地的方式开始自己的生活，也开始帮助莫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他开始试着帮助莫娜清洗鱼缸，鱼缸里的小鱼望着他瑟瑟发抖；他开始试着帮助莫娜晾晒衣物，却不小心撕坏了她的衣服；他开始帮助莫娜清洗餐具，但却摔坏了杯子。
　　他望着莫娜的绿眼，开口说：“对不起。”愧疚的像个砸碎了杯子的小学生。
　　那个姑娘望着他的蓝眼，认真地回答：“没关系。”她牵着他的手腕，引着他来到沙发前。姑娘按着他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一点一点地把他指尖沾着的水擦干净。她捧起他的手，仔细检查。女孩子纤细的指尖划过奥姆的双手，游走在他厚实的指掌间。确认了他没有受伤后，莫娜嫣然一笑，打开了电视，“你没受伤就好，我来收拾吧。”

　　（五）
　　自从砸碎了莫娜的杯子，两人的关系就像什么隔离的东西被打破了。奥姆的改变是悄然发生的，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他的耐心开始增加了，似乎内心的结被一双手慢慢理顺。
　　冷天时及时出现的围巾、落雨时头顶的雨伞、阳光灿烂时及时递上的防晒霜……在莫娜没反应过来时，身边已经到处都是奥姆的影子了。
　　直到她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捏着海螺聆听大海的声音时，情不自禁的呼唤：“奥姆。”她才发现，她可能已经孤独太久了，偶然出现一个男人，才经过了短短两个月时间，就已经离不开他了。
　　于是她开始带着他散步，开始试图与他拉近自己的距离。
　　莫娜开始向奥姆讲述自己的心声，讲述自己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她有些害怕这样的偏执会吓到对方，但还是开了口，她忐忑的望着他的蓝眼，担忧着下一刻对方就会甩开自己的手，害怕的逃离自己。她的嗓子忽然哑的厉害，她问他：“你害怕我吗？”
　　哪知奥姆对此毫不在意，他深深地凝视着莫娜的绿眼，她的绿眼里只有自己，正如自己的眼中只有莫娜。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亲吻了莫娜，像亲吻一件上帝赐予的宝物一般。“事实上，我并不害怕。”他并没有说更多，只是牵起了莫娜的手，十指相扣。他抓的很紧，却不会让莫娜为此感到不适。
　　于是他们手牵着手，沿着海滩慢慢地行走，幸福似乎要满出来了。

　　（六）
　　莫娜没想到，最后一刻竟来的如此的快。
　　莫娜居住的房子距离海岸不远，当海啸来临时，这栋别墅自然会因为天灾而损毁。
　　大难临头，家中也没有任何可用于逃离这里的交通工具。莫娜深知自己的体力差到了什么地步，于是推搡着奥姆，叫他出去避难，“你自由了！”她说。
　　奥姆一身结识的肌肉，莫娜哪里推得动他，他只是沉默地回望莫娜，严肃且认真的说：“我不走。”
　　两人纠缠许久，随着预计海啸发生的时间越来越近，终于以莫娜意识到奥姆绝不会离开她为结束。
　　在生命的最后一个小时，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向奥姆坦诚。她讲述了一段狗血非常的故事。那是属于她自己的故事：姐妹两人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男人在姐妹两人之间流连，总是表现的更加青睐姐姐。在男人左右逢源的时间里，父亲忽然离世，于是公司的继承权也成为了姐妹之间矛盾激化点。姐姐更向往自由的生活，于是放弃了继承权，想要找男人兑换田园归隐的生活，但失去了继承权后，男人背信弃义，对她视而不见。妹妹害怕姐姐与她争夺继承权，便将姐姐软禁在了一座近海的别墅中。所有物质上的需求都会得到满足，但姐姐永远也不能得到自由。姐姐开始厌恶俗世，索性放弃了挣扎，接受囚禁，再也不想与别人交流，除非确定了对方不会背叛自己。
　　奥姆见她情绪低落，索性摸了摸她的头，决心将她拥入怀中，向她坦诚，讲述自己的故事。没想到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声音，奥姆跟着她走入后花园中，空中是一架救援直升机。飞行员抛下了救生梯，却告知她飞机上仅能容纳一人。
　　莫娜将攥着的救生梯往奥姆怀里塞，她恳求的望着奥姆。奥姆也正凝视着她，他们的眼里只能映出彼此的影像。“奥姆，我的天使，你不应被囚禁与此，你也不应毁灭于此。求你了，快上去吧。”泪水从她的眼里不断涌出，但莫娜仍旧倔强的望着奥姆。
　　奥姆回望莫娜，他丢开了塞到自己手里的绳梯。奥姆求舞一般，将自己的右手的递到莫娜面前：“信我。”他说。
　　无视了空中的救生飞机，莫娜选择了奥姆那双海洋一般深邃的蓝眼，她将左手放在爱人的掌心，认真答道：“好，我信你。”
　　起身、牵手，拥抱……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最后奥姆将莫娜按在自己怀里，两人一起撞入海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