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花开了》西城月

4、第 4 章

　　家门紧锁，没有人在家。汝琦的钥匙也找不到了。李帆扬就陪着她在门口等。小巷子里的路灯昏暗的伫立在那里，忽闪着幽暗的光，还没有今天的星星亮。静谧的夜里，只听到李帆扬在低声的讲着自己的趣事。听到好笑处，小汝琦也只是抿一下嘴，扯开一个微笑。目光却一直盯着巷子口的路灯，闪闪烁烁。
　　终于，路灯下两道拉长的影子，渐渐靠近。汝琦站了起来，眼神又是怔怔的，只是这次是盯着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也同样是怔怔的看着她，走上前来，无言的抱住了她。汝琦感觉到了母亲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肩膀，她回抱着母亲，也哭了。

　　李帆扬看到一旁的浩浩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就没有说再见，悄悄的回家了。

　　第二天，汝琦没有去上学。母亲请了假，也没有去上班。
　　在母亲的房间里，汝琦看着母亲打开床外侧的藤制大衣柜，又拉开柜子底下一个雕着好看花纹的木质方盒子。她回头看了一下汝琦：“你来拿着这个。”然后母亲坐在床边，结果汝琦手里的木盒子，示意汝琦也做好，说：“有些事我本来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因为知不知道都对我们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我是想着我们三个能在一起，我能看着你们平安的长大就好。但是，我没想到……所以，我想现在也许应该让你知道。”

　　母亲打开木匣子，里面是几张老旧的照片和一枚扣子。母亲在年轻的时候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当兵的。可能因为都是孤儿，有相似的人生经历，两人没有经过太多的磨合，直接进入热恋阶段。然而，他是当兵的，探亲假是有限的，所以两人见面的时间不多，每次都很匆忙。但是不妨碍母亲给他做好吃的，不妨碍两人趁着仅有的时光品茶、种花、聊有趣的事。
　　在某一次他回来探亲的时候，说下次回来，我们结婚好不好。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母亲依然感觉到了他内心的不安定，就点点头，说可以，我等你回来。那一天，两人没有克制，就发生了关系。临走之前，他给了母亲一个吻，说我一定会回来的。母亲说，他没有说“等我回来”，反而说“我一定会回来的”，那语气像是在发誓言。他走后，母亲回想起他的这句话，就会有种隐隐的不安。果不其然，半年以后，部队传来消息，他殉职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母亲正捧着自己大起来的肚子在院子里浇花。她支撑着虚软的腿，慢慢坐在了椅子上，泪才哗哗的留下来。
　　这是母亲的第一个孩子，就是汝琦。母亲说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写过一个小札，落款母亲写了“汝有归期”四个字，汝琦的名字就是这样转化来的。
　　此时，母亲把几张照片拿出来，只有一张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绿军裤的男子，其他都是母亲的照片。母亲说，这是你的父亲。这里面的东西我就让你啊看着一次，回忆是以前的，日子是往后过得。别人的说法没有办法改变我们的生活，我让你看看，是不希望你有什么别的想法。而懵懂的汝琦也没有在这样的场合中想起自己为什么会离家七年。

　　这以后，母亲真的一次都没有再提起汝琦的父亲和那个小匣子，他们家的日子还是像以往那样过下去。母亲早出晚归，汝琦和浩浩每天上学下学。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生活里多了李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