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赫《婚姻咨询》》Cindy不悔梦归处

2、第二章

　　德拉科没想到今天会遇到格兰杰，更没想到格兰杰会主动跟他说话。
　　不过他最没想到的是，几分钟后他不得不回答她提出的问题。

　　一个接一个的。
　　“你是个很执着的人。让人觉得很有压力，我指的是，某些时候。”他放下报纸，这次他把它们折好了，收在一边，做足了听身边女巫发牢骚的准备。
　　格兰杰看起来还像上学的时候一样，棕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蜜色的皮肤，能把主人所有心情都表达出来的双眸。快要三十岁的人却还保留着少女的天真和纯粹。
　　他还记得她在霍格沃茨时候的样子，这并不奇怪，事实上他记得更多。
　　但她是有些变化的。
　　德拉科以为格兰杰会反驳他的话，但对方只是揉搓着手里外套的一角，低头露出发旋儿，呢喃道。“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想要让事情往好的一面发展。”
　　德拉科叹了一口气。
　　谁不想呢。他没有任何可以安慰她的话，事实上，他也不想安慰她。
　　他巴不得格兰杰的生活一路糟糕到底，波特韦斯莱也是。

　　又过了一会儿，德拉科又听到格兰杰问。“你和太太分居多久了？”
　　“六个月。”德拉科简短的回答。
　　格兰杰顿了顿，说，“我和罗恩才分居一星期。”
　　德拉科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只能嗯了一声。
　　他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么沉默寡言。一定有什么不对。他为什么不嘲讽嘲讽格兰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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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
　　这次是德拉科先开的口，他喝了一口可乐，扭过头，问她。“你有一个女儿？”
　　“是的，罗丝三岁了，她很可爱，也很聪明。”格兰杰掏出了一个金属的方块儿，德拉科认出那是手机。
　　小小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头发的小女孩的笑脸，她有着一双褐色的眼睛，充满智慧。就像她的母亲。
　　德拉科称赞，“你的女儿遗传了你的优点。”没有人能对一个孩子口出恶言。嗯，除非对方也是个孩子。
　　格兰杰弯着眼睛，摸了摸手机屏幕上女儿的笑脸，过了一会儿，才移开了目光，问德拉科。“你呢？儿子还是女儿？”
　　“儿子。”马尔福骄傲的抬起了下巴，他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一个浅金色头发的小男孩坐在深绿色的地毯上，在照片里挥动着双手，德拉科似乎还能听到儿子咯咯的笑声。“利亚带走了他，我有一阵子没见过斯科皮了。孩子总是长得很快。”
　　“是啊，我很抱歉。”格兰杰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真诚。
　　德拉科扬了扬眉毛，把照片小心的放了回去。
　　这次两人的沉默都要比之前短一些。
　　德拉科敲着他和格兰杰共享的座椅扶手的表面，说。“你觉得来做咨询有用吗？”
　　“老实说，我认为没什么用。”格兰杰摇了摇头，“华森医生让我们每人准备一个本子，把生活里对对方的不满都记下来，我才写了三天，罗恩就提出和我分居了。”
　　德拉科不厚道的笑了出来，“梅林的胡子，你写了多少条韦斯莱的缺点？”
　　“不过是二十多条…但每一条都有理有据，而且绝无重复！”格兰杰瞪了他一眼。
　　德拉科坐直了身子，他又松了松领带，总是太紧。“当然！当然！刚才那一眼我就可以写出七八条，我完全理解！说实话，韦斯莱和你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人，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还真的看着报纸上的公告为你惋惜了一阵。”
　　“谢谢，”格兰杰没有多生气，她只是用失望的、又怀念的语调说。“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幸福，罗恩对我很好。我们也有一段很开心的时光，但后来我的工作越来越忙，又有了罗丝的出生，他总抱怨我总是不顾他的感受，把所有事情都围绕着自己安排的密不透风。
　　“利亚和你完全不同，她除了斯科皮万事不管。不过我也没比她好多少。”德拉科不知道他为什么老是提及自己分居的太太，似乎是要给自己暗示他是个有家室的人似的。
　　“你们这些人，自然是不一样的。”格兰杰叹了口气。“工作和家庭，对于女性太难平衡了，这是魔法也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还有万事通小姐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吗？”德拉科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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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赫敏想起了自己生活里的诸多烦恼，一时忘记了她坐在这里是为了满足自己对马尔福的好奇心。
　　对面的插座上有一些黑色的污渍，赫敏想象那可能是一对吵架的夫妻在这里把咖啡愤怒的泼向彼此留下的，而对面的椅子扶手上漆面斑驳，每个坐在那里的人，都对自己的婚姻，甚至她们对自己的未来都充满迷茫。
　　她需要思考。
　　或者她不需要。
　　她最近思考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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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我冒昧，你和韦斯莱才分居不久，为什么你就摘掉了婚戒？”马尔福忽然开口。
　　赫敏从放空状态里回过神，注意到自己紧攥着两边的扶手。
　　她恍惚了一下，才回答。“因为我们分居的第二天，我去破釜酒吧找罗恩，他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那场景现在回想起来甚至有些戏剧化。
　　“所以你就把婚戒扔在那个混蛋的脸上了？”赫敏听到了马尔福的笑声，他现在看起来有几分可爱了。
　　“差不多吧。”
　　她拿起罐装可乐，瓶身接触到手掌皮肤的一瞬间，她被冰凉的感觉刺激了一下。
　　赫敏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转过头，问。“告诉我，对于你们男人来说，和妻子分居后多久就可以和别人约会？”
　　马尔福向后一靠，耸了耸肩。“1个小时，或者15分钟？要知道闹到分居的地步，也就没什么感情了。”
　　赫敏盯着他，她的目光一定是太凶狠，马尔福抿嘴道。“但是我认为还是征得彼此的同意再开始约会比较好。”他摸了摸下巴，补充道。“嗯，是的，是的。”
　　赫敏笑了起来，她也靠在了诊所那不舒服的椅背上，头贴着棕色的皮面，难闻的皮革气味涌进鼻腔。“我真的让人很有压力？对吗？”
　　马尔福低沉的笑声在候诊室休息区里响了起来。
　　赫敏从没发现他是拥有这么多笑容的人。
　　她看着面前这个刚刚步入中年的贵族男巫，想把他和霍格沃茨时期那个苍白冷漠的男孩对上号。
　　他灰色的眼睛里出现了她的脸，棕色的头发挽在脑后，消瘦的面庞，棕色的双眼里带着好奇和探索。
　　赫敏忽然站了起来。
　　她紧张的扯了扯裙子的下摆，一偏头，马尔福的目光在她裸露的小腿上流连。
　　赫敏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又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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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他们很快克服了沉默，马尔福问。“你在家里会教罗丝什么？”
　　“事实上，我不久前送她去了幼儿园。”赫敏觉得这个话题可能会变得不愉快，鉴于马尔福对麻瓜的历史态度。“亚瑟觉得这很棒，但是罗恩和莫莉都认为孩子太小了还不应该去学校。”
　　马尔福平静的说。“麻瓜学校。我认为，他们看到你这么聪明应该支持你的决定。”
　　这是一句很巧妙的恭维，赫敏忍不住笑弯了眼睛。“我只是希望罗丝可以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而且，我的工作太忙了，如果让罗恩单独带孩子，我不知道她可爱的小脸蛋还能不能在去霍格沃茨之前保持完好无损。你知道，罗恩和乔治研究的那些东西，太具有破坏性了，莫莉常说还好他们都搬出去住了。”
　　她顿了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说的太多了，你一定不想听这些女人的牢骚，说说你吧，毕业后你是去了肯特郡魁地奇俱乐部工作，对吗？”
　　“是的，和一群和我一样无聊的人每天打发日子。没什么意思，我喜欢听你说的那些，你是个很好的妈妈，没人能放心一个小女孩在韦斯莱笑话店长大。斯科皮很调皮，但我想罗丝一定非常乖巧。”马尔福对自己的工作轻轻带过，又把话题转回了赫敏身上。
　　赫敏也的确需要和别人谈谈自己和罗恩，不是几步之外门内那个华森医生，也不是哈利、金妮、莫莉或者任何一个认为她和罗恩永远都会在一起的人。
　　马尔福不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但上帝让他出现在这里，也许她可以跟他谈谈。
　　“她是上帝的恩赐，我常常担心她的年纪已经能记得我和她父亲的那些争吵，会给她带来阴影。”
　　赫敏垂下了眼帘，说到女儿，总会让她变得无比柔软。“我没有像别的巫师家庭的妈妈一样，陪着女儿很久，她快出生的那段时间魔法部太忙了，以至于我在生下她不久就回到了工作里，直到现在，我都会被那种愧疚缠绕，我已经让她的成长里缺失了母亲有效的陪伴，难道我要把她的父亲从她的生活里也夺走吗？罗恩是个好父亲，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但你不爱他了。”马尔福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