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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巴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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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缓缓驶向经梁山公墓,傅柏彦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就被她说服了,可能是看见了她脸上对于母爱的向往,就像他们曾经都有,可是在母亲一次一次忙碌的推脱中,他和姐姐渐渐失去了等待的耐心,有或者没有对他们的成长有那么大的影响吗?就像他曾经那么羡慕景浙可以拥有茹姨那样可以天天陪在身边的母亲,可也正是如此,景浙后来受的伤也是最重的,变得最冷血。
除去清明,经梁山公墓常年冷清,是不是心理作用连鸟叫声好像都听不见,为了避免景浙知晓,景云并没有带来母亲最爱的玫瑰花,只身前往。
“茹姨就在第三排第八个,我在这里等你。”傅柏彦转过身去,留下足够的空间给她,但是心里却始终忐忑不安,竟然想抽支烟压压惊,翻遍口袋,没有
看了眼直直跪在墓前的姑娘,于是转身出去去车上拿烟,反正刚刚加了微信等下让她直接下来会和即可。
景云跪在墓前,看着照片里母亲,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温柔贵气!想来是她在景浙身边的那些日子,也许她也曾拥有过短暂的快乐,是景浙带来的。
“妈妈,小云和八年了才来看您,您千万别生气,”身子慢慢靠在墓碑上,就像靠在母亲怀里一样,慢慢诉说着,“哥哥很好,很优秀,我也长大了,哥哥把我照顾的很好,我想他原谅您了。所以您就别担心了。”又絮絮叨叨说了些琐事,从一根芹菜说到身边的朋友,一件件一桩桩关于她的事情,她都想告诉她。
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在景宅的八年她没掉过一滴眼泪,却在母亲墓前哭的不能自己,是思念,是不舍。
“看来我的每一句话你都当做是耳旁风”冰冷的声音,清冷的音色,传到景云的耳朵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是景浙!他怎么会出现!傅柏彦既然带自己来了就不会说啊。
反手擦干眼泪,转身的瞬间笑颜如花,“哥,你怎么来了?”当下是论如何自保最为重要。
很少见他穿其他颜色,一身暗色花纹黑衬衫黑西裤,站在景云面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开口,“八年前我是不是就说过,今后段慧茹她归我?”弯下腰,拇指与食指微微用力,紧紧捏住她的下颌骨,透过镜框的眼睛强迫景云直视,却又那么深不见底,旁人根本无法得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有反抗,只是垂下眼眸,不再开口说话,在比自己强大的人面前,他只要认为你是错的,无论你做出什么辩解你都是错的,无一例外。
“她已经死了,化成灰了,你见她还有意义吗?”出口的便是咄咄逼人的话,为什么要如此?可能是埋在心中的不甘与憎恨又一次被勾起,当年没有景云,是不是段慧茹也会舍不得自己,会不会她也会选择回来找自己?
“即使化成灰,她也是我妈。”触到逆鳞,触到最后的底线,景云不再退让,尽管她本身也不是一个委屈求全的人,“她是我妈妈!”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又一次重复,是宣誓主权的行为。
“啪。”景浙反手一掌抽在她白皙的脸颊,留下红红的掌印,可是她倔强的头颅依然高昂,“你现在幼稚的就像一个得不到爱的小孩子。”说罢,冷笑一声,趁着景浙失神的瞬间,一口咬在他的虎口,就在当年留下伤疤的那只手,渐渐地血腥味充斥口腔,她以为景浙还会武力制服,却看见他将举起的手缓缓放下,“解气了吗?”
松开口,景浙修长的手指轻轻替她擦拭嘴角的血迹,慢慢滑上泛红的脸颊,目光由柔情转向全然的不解,“做景云不好吗?放弃段慧茹,你从此就是景浙的妹妹,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他总是有本事带着最温柔的神情,说着做恶毒的话,就算做个恶人,他也要做让受害者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共同拥有,我从来没有独占妈妈,你为什么不能如此?”他的手指收回的那瞬间景云紧紧握住,慢慢贴在自己的脸颊,让他感受自己的温热,“哥,我们该是兄妹,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在既定的事实上争论不休。”
景云紧紧握着他的手,缓缓起身,让他的手慢慢贴在自己的心脏,“这里,我们有着同样的血液,我俩该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不是吗?哥。”
景浙触电般弹开,眼神全是防备,那刻,景云知道是自己错了,她太低估景浙这个人的防备之心,这个世界上他还会相信谁?可能在妈妈丢下他的那瞬间,他就失去了信任别人的能力。
其实,今天她在赌,赌这个可以半跪着为妈妈最爱的玫瑰花修建枝桠的男人,对这份血缘关系还有一丝怜悯,赌他们以后可以和平相处,结果显而易见,她赌丢了自己最后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又或者说那个人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亲人吧。
一巴掌,景云还他一道伤疤,似乎扯平了,可是心里的缺口越来越大,那个缺口是填不平的空洞。
带着羞辱和脸颊的红肿,她站在景浙面前,看着他还在滴血的虎口,又是一次两败俱伤的结局,“景浙你记住,段慧茹也是我的母亲。”转身离开,她想潇洒,甚至不屑于施舍给他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