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蝠】世界最佳搭档的正确打开方式》为君歌一曲

4、白灰【自由主义者和集权制度】二

　　8.
　　两千多年前的雅典城邦常年享有民主起源的盛名，然而苏格拉底死于这种多数人的暴政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时至今日，太多人懂得什么叫 “民意如刀”。由民众表决通过，正义领主成员同意的死刑普及终于蔓延到了那座黑暗之都。
　　蝙蝠侠没有对于这项决意的通过表现出任何情绪。实际上，在领主内部越发政治化的当下，他常年的面罩加身使他依旧保持着十足的游离和神秘感。联盟顾问长期以来的积威和主席在一旁那张毫无情绪变化起伏的脸让领主内部有所疑问的，都选择了避而不谈。他们不知道的是，超人和蝙蝠侠对此问题早已爆发过了争吵。
　　所有人都离开了，准备下一步的任务，超人看着瞭望塔上仍然敲打整理着数据的蝙蝠侠，选择让自己双脚落地，安静地走到他背后。
　　他对于力量的控制已经登峰造极，客观来说，即使地球上存在着比他力气还大的传奇，也不会有人比他更多怎么控制好自己的力气了。在一切时候，他都在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他眼里如易碎品的世界里。
　　蝙蝠侠没有回头，超人的注意力被他所更改的代码一下子吸引住。尽管超人在联盟里不常贡献现在电子技术，超级大脑帮助他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看出来蝙蝠侠在做什么。
　　他在修改瞭望塔轮值程序，增加程序自动化程度，同时，超人也看出了这种操作减少人为统筹监管的难度。简单来说，蝙蝠侠在安排他减少瞭望塔值日后，整个领主和地球的监管。
　　超人的瞳孔收缩。目光下移，和蝙蝠侠对视的时候，他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平静。
　　蝙蝠侠迎着超人的视线，低沉地说：“我将减少瞭望塔值班时间。”
　　超人的手掌无意识用力，对于普通人类男性应该会感到疼痛的力道，蝙蝠侠看上去仿佛毫无所觉。超人想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说出来的字词咬着牙一个一个往外蹦。
　　“给我你的理由。”
　　蝙蝠侠别开了视线，“超人。”他沉凝。“我无意与你为敌。”
　　“但是你的超级大脑能够告诉你我们组建联盟之初说过什么。”
　　超人被他气笑了，“是，我当然记得一清二楚。”
　　“为维护世间正义而战，打击罪恶，正视公理。尽我所能救可救之人，穷我之力行可行之事。尊自由意志，谨记己身，尚存人间。”
　　“蝙蝠侠，请你告诉我，我到底违背了其中哪一条。”
　　瞭望塔的电脑在蝙蝠侠的操控下，调出了联盟众人开会安排如何调动哥谭民意，推动死刑地视频。蝙蝠侠的声音里带着努力的克制：“这就是你所谓的尊自由意志？超人，这里不是你梦里破碎又重建的氪星！”
　　超人不说话了。
　　蝙蝠侠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他脱口而出的错误。真糟糕啊，他和超人或者克拉克，总归是这个人，实在是太熟悉了。了解对方所有的过去经历，盛怒之时甚至潜意识里毫不克制脾气地爆发。
　　超人的脚尖离地，悬浮在了半空中。
　　他对蝙蝠侠的注视变得极具压迫力，说出口的话显得格外理智冷酷。
　　“你如何判断真正的民意，蝙蝠？”
　　“中世纪的哪次猎巫运动不是在民众的欢呼雀跃中进行，哥白尼死在虔诚教徒的异端指控里。那是是否就是民意？”
　　“宇宙中几乎没有生物不会受环境引导，所谓民意就是个人在环境的渲染中养成的集体意识。而众所周知，人活在集体里智商到不了独处时的一半。”
　　“你每日在哥谭夜巡，利用恐惧消解罪恶，你何尝不是在自己试图改变民意。你说的没错，我也许的确罔顾所谓的自由意志，把自己的意志付诸给民众的又何止我一个？从现阶段哥谭的反馈来看，显而易见，死刑改革的基础早已完善了。我做的，只是点燃火把。”
　　“如果你把投耗大量资金和人力进入哥谭，让联盟元老成员进入哥谭演讲称作点燃火把，超人，那你的确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东西。”
　　超人飞进，单手压肩，一字一顿地强调：“蝙蝠领主，联盟已是过去式，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正义领主。”
　　蝙蝠侠摘下了头套，他的面孔上浮现出了布鲁斯韦恩特有的嘲笑，转瞬即逝。
　　“正义领主可半点不符合我的审美。”他讽刺地勾了勾唇，“我亲爱的正义领主首领，我是可以直接选择撤资的吧。”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超人没有半点受影响的样子。“我已经完成了氪星科技的专利注册，有足够资金维护瞭望塔运转。当然，那些专利不包括我已经赠送给你的。”
　　又一次的静默。
　　“好啊，超人，多谢你告知我你已经完成了蝙蝠侠离开这个领主的后备计划。现在，请离开瞭望塔。有鉴于这里暂且还是由韦恩投资的。”
　　超人没有立刻转身离开，他拿出了一张曾经的联盟合照，不去看蝙蝠侠。
　　“我们拥有着区别于普通人的能力，只用在永不停歇地战斗和救人上。人类社会的落后和丑恶，制度的不完美，我们看到了，你却要求我们绝不主动涉足。曾经的联盟，是不是就像一个冠冕堂皇的组织，招募能力出色的人，看着身处河流中的遇难者嚎啕，把他们救上来，无视明明已经塌陷的堤坝，任由洪水肆意。接着陷入不断循环重复的救人。”
　　“直到自诩拯救者的团队出现了伤亡，有人想要改变，去修那个堤坝。有人依旧拦着他，坚持'那是被淹的人自己的选择'。”
　　“B，这个故事里，我是谁？而你，又是谁？”
　　超人转身离开。
　　9.
　　席卷全球的死刑合法化运动给所有郁愤者带来了希望，而随着最后几个国家的批准，死刑合法化尘埃落定。
　　全世界的超级罪犯们排着队被送上了绞刑架，由于这些罪犯的危险性，英雄们一时之间最繁忙的任务竟然是飞向各地监督死刑完成。
　　同时，也亲自见证缠斗半生的敌人迈向死亡。
　　小丑行刑的那一天，蝙蝠侠应要求在场。保护措施全部就位，哥谭的民众被强制性驱逐，以防发生意外事件。玩弄人心的恶棍狂笑着完成了自己如恶之本源的一生里最后一个玩笑。
　　他拒绝了枪械和药物，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动手结束了姓名。
　　“哈哈哈哈，小蝙蝠，现在的你，可真是没意思啊。”
　　瞭望塔上的正义领主们观看了这一场出人意料的行刑结果，他们中的多数都为小丑死得顺顺当当松了口气。超人的目光停留在屏幕里隐约可见的阴影，他知道，蝙蝠侠在那儿。
　　而蝙蝠侠，当他回到蝙蝠洞时，他输入了装有氪石的仓库密码。
　　10.
　　哥谭陷入了沉默，世界也陷入了沉默。
　　这沉默不是毫无波澜的一潭死水，而是火山即将爆发下的平静海面。一切有痛苦过往而困于法度的人，在正义领主修改死刑法律中看到了希望。
　　恶性犯罪暂时性地受死刑重典威慑，数量和百分率有所下滑，然而谁都能嗅
　　到风起云涌的意味。
　　聚集在白宫门前的抗议者如投石问水，掀起了一片波涛。
　　死刑得到了全面执行，那么枪械管制呢？战争反动呢？核武导弹，污染贫穷……这个世界的不平之事太多太多了，不幸的人也太多了。
　　民意如刀。
　　正义领主已经借助了民意完成了死刑普及，他们把仇敌送入监牢，亲眼见证他们死亡。大仇得报之后，民意的反噬作用暴露无遗，他们已经处理了死刑这件事，那就没有理由放着别的不管。
　　行于世界，如火上漫步。
　　距离蝙蝠侠和超人的那场争吵已过数月，重重问题的爆发和事务的忙碌让他们无暇见面。起初，蝙蝠侠松了口气。他和超人相识多年，不可能没有过矛盾和意义，只是超人总是习惯性地退让一步，两个人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多年来一直如此。
　　他们常常为在世界性危机前为地球命运做出豪赌，可是这次他们两个人站在命运的分叉口，没有外力压迫，仅仅是自己的选择就可能决定了整个世界的命轨。如何能不慎重？怎能不慎重！
　　蝙蝠侠不希望超人又一次为了他而选择妥协，就像这一次他也会选择摒弃所有私人感情。以蝙蝠侠的经验来看，忙碌的工作能够帮助人头脑清醒。
　　他开始实施减少在瞭望塔出现的频率，稳定哥谭的产业结构混乱。正义领主们暴力铲除了哥谭的毒/品和□□火拼等产业链，韦恩集团全面发力，开始重新构建哥谭的产业结构。
　　没有什么不可适应的，除了他缺失的堪萨斯阳光。
　　直到全世界的抗议游行风起云涌。
　　明面上正义领主是既得利益者，他们的声望在一次一次的期望中被逐渐推上神坛。暗地里的利益勾结从未停止过，深感自己主权受到侵犯的主权国家，正在酝酿推动反正义领主法案。
　　有些事情是超级大脑也没法妥善解决的，像从前一样，超人自天上飞来，拜访了运行着的蝙蝠洞。
　　“蝙蝠领主，你目前尚未向我提交过退出申请。”他象征希望的S标志变得惨白无措。“我们仍然需要你的战略。”
　　超人携带的资料被接过，蝙蝠侠其实早已审阅过目前的危机，他依旧翻得无比缓慢。
　　超人双手抱胸站在一边，他将呼吸控制得绵长规律，蝙蝠洞里一时缄默无声，极度的安静衬出极度的压抑。
　　“你左手第二个硬盘，拿走吧。”不知不觉中蝙蝠侠翻完了全部，突兀出声。
　　“什么？”超人皱了皱眉。
　　“你要的解决措施，左手第二。”
　　出乎蝙蝠侠预料的，超人未发一言地直接走过去拿起硬盘。他往出口处走了几步，回头看他“你确定你不和我回瞭望塔？”
　　“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蝙蝠侠转回蝙蝠洞的操作平台。
　　他以为他下一秒就能听到超人凌空飞去，超人的确起飞了，然而是抱着他的腰直接把他带出了蝙蝠洞。急促的狂风里，他感觉到了耳边的呼啸风声，还有那个久违的掺杂了点笑意的声音。
　　“领主职权——紧急情况下采取强制性手段。”
　　他反唇相讥：“因为一个毫无特殊力量的普通人拒绝出他的老巢，就紧急状态？哈，也许正义领主的确可以把逮捕一个游历法外的义警型犯罪者作为紧急状态。”
　　他的话语被打断了，因为抱着他飞的人在天上放缓了速度，亲吻了他的嘴角。
　　“不，布鲁斯。紧急只是因为你之于我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