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Errant_

4、回校

　　因为暴雪而暂停的课程很快又陆续跟上，小北在假后第一天就起晚了，整个早晨像打架一样慌慌乱乱的以林志恒开车将她送回学校为结束，好在她的课在第二节，时间倒是赶上了。

　　回到家以后，林志恒倒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看着无比粉嫩的卧室失笑出声。
　　这几天可以说是月老对他实施的一场酷刑。
　　小北以这里冷，没人抱着她就睡不着为由，每天把他的肩膀当做枕头。一问她在学校怎么一个人睡的，就撒娇耍赖，萌混过关。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林志恒可以说是忍耐力十足，硬生生克制着想将怀中软玉揉扁搓圆的想法，大冬天的早晨都在冷热交替的水中度过，偏偏始作俑者浑然不知，睡得心安理得，毫无负担。
　　林志恒心中安慰自己，这也算是顺利踏出谈恋爱第一步了。

　　华大医学院里充满了懒散的气息，昏昏欲睡、手忙脚乱的早晨不是只有小北一个人拥有。
　　上了一会儿课，大家还是败给了瞌睡虫，小北看着教室里睡了一半的人，立刻宣布先睡一个小时，留半个小时讲课，然后就抱着林志恒买给她的靠枕带头睡了起来。

　　中途下课路过这儿的学生大呼羡慕，在贴吧里挂完这个独自享福的班级，就只能继续回去乖乖听课。毕竟第一天，常翘课的那些人也收了收心，为了让自己的学期成绩好看点，都准时踩着点去教室报到。

　　“校长，我们是不是太纵容莫岚了，你看看她，上课时间带头睡觉，像什么话！”
　　前去抽查上课情况的副校长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人有些不忿。
　　“刘校长，我会找她说的。”陈柯呷了口茶，没了下文。
　　“您这样，其他老师会未免觉得有些不平啊。”
　　刘校长没信他的敷衍，搬出了杀手锏，“你看周东南教授，他资历可比莫岚老了不少，教学效果也不是那丫头能比的。”
　　陈柯听到这话，表情有些奇怪。
　　“刘校长，你不知道那丫头教了这门课后，学生上语言学的积极性都提高了一大截吗？我听说经常是座无虚席，还有更有意思的是，她有些学生自己带着小凳子去上课，怎么能说教学效果比不上周教授呢。”
　　陈珂顿了顿又道，“而且，是周教授亲自为我引荐的人，我相信她有这个实力带好学生。”
　　刘校长不语，这倒也是实情，她的课很受学生喜欢。
　　“但是，我觉得莫岚还是太年轻，前几天还有个土木系的学生捧着一大束玫瑰当众跟她表白，您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嗯，这个问题是有点严重，这样吧，我待会儿找她谈谈，刘院长你先去布置一下我们学校后面的人才培养方案，我现在就让那丫头过来，没别的事，你就先去忙吧。”
　　“这，唉，那我先走了。”刘院长见跟他说不通，也不言语了，拿着资料离开。

　　陈珂见他走了，拿出手机拨通了莫岚的号码。
　　课上组织学生睡觉？他接手学校这么多年，到还是头一回听说。年轻人的想法就是多。
　　陈珂望着电脑上的资料，又有些头疼了，莫家当家的这几天是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呼进来，就生怕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唉，真是出闹剧。

　　“我以为，烟雨只为情留，这场雨，就能下到白头...”
　　“小北老师，你手机响了。”马煜被这铃声惊了一下，抬起头喊醒手机的主人。
　　“嗯？喂？谁呀？”小北揉了揉眼睛，含糊地问道。
　　“是我，陈校长。”陈珂听着那边吸气的声音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严肃道，“莫老师，我接到投诉，说你上课带头睡觉，不管有没有这个事，你现在就先来我办公室一趟。”
　　“校，校长，好好，我马上过去，马上过去。”小北彻底清醒了，一脸不知所措的坐在那儿。

　　“马煜，你把同学们喊醒，我去趟校长室！”小北没等他回答穿上自己的外套往外跑。
　　马煜四处看了看，发现许多人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于是一巴掌拍向旁边的周健。
　　“操，有病啊你！”周健被突然惊醒，没反应过来自己在教室，顺手就把枕着的书砸过去。
　　“我，我才操了呢！老师让我叫的！”俩人的动作使得教室里颓靡的氛围一扫而净，习惯性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很快有人发现小北不见了踪影。
　　“她人呢？下课了？”周健看了看表，拨拉了几下睡得东翘西翘的头发。
　　“被校长喊走了，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在睡觉的。”马煜滑了几下手机，递到周健面前，“1205火了，你看。”

　　校园贴吧上盖了几幢高耸入云的大楼，一致指责1205教室的人集体休课的行为，更有人贴出了实照，人证物证具在，义愤填膺的表达让人觉得这是一件千古冤案。
　　周健直愣愣地盯着手机，半晌低声骂了句什么，起身想走。
　　“哎，去哪儿啊你。”王淼看见他走，知道按这位爷的尿性绝对是去找校长，连忙喊住他。
　　“你过去了就是给她添乱，我要是你，就在这儿等她回来，少去凑事。”王淼向后靠了靠，双手作枕撑着脑袋。

　　周健顿了一下，王淼继续道，“我看校长是不会怎么着小北老师的，医学院的语言课上向来随意，难得有个这么能调动学生积极性的老师，他们还不得供着啊。”
　　周健闻言又坐了下来，“你说得对，她要是被开除了，这课老子以后就不来上了。”
　　王淼嗤笑一声，随这位大爷自个儿歪歪去，惬意的哼起了小曲儿。
　　开玩笑，他们用一整节课开茶话会的时候，也没见校长批评她，这就睡了一会儿，还真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啊。

　　校长室里，小北跑得有点喘，脸色微红，陈珂乐呵呵地喊她坐下，表示自己只是想和小北聊一聊，没什么大事。
　　小北松了口气，“校长，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下次会注意的。”
　　“无妨，这帮孩子我也算是知道的，就算你不让他们休息，估计也没几个听课的，没事。”
　　陈珂给她接了杯水，“今天我是想和你聊聊你家里的事情。”
　　小北道了声谢，轻轻抿了口茶。
　　“你父亲最近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本来想着不用和你说。”陈珂坐在办公桌后面，和她面对面的交流，“巧了，今天有机会，我就觉得还是跟你提一提比较好。”
　　“校长您说。”小北轻声道，“我爸爸他肯定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呵呵，那倒也不是，主要啊，他跟我说你还在准备博士论文，是这样吗？”
　　陈珂看着面前跟自己孙女差不多大的人多少还是有一点惊叹。
　　“是的，但是我在没课的时候就能搞定了，不耽误我教课。”
　　小北以为是林家那边出面让父亲召回自己，一听是跟论文有关就放心了不少。

　　“好啊，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成就，不错，不错”
　　陈珂连道两声不错，脸色温和，“但是你父亲还是想让我开口劝劝你，先让你回家准备，等有结果了，再来华大教书。”
　　“我不，您别听他的，父亲他就是见不得我出来。”小北娇俏道，微微蹙眉，小小的翻了个白眼。
　　“呵呵，我出于私心也是想让你留下来，好收拾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陈珂笑道。
　　“校长，他们都很乖的，我在讲课的时候都很认真的在听。”小北也乐了，又喝了一口茶水。
　　“那就好啊，”陈珂欣慰道，“当初我还怕你年纪小搞不定，知道你行，就放心了。”
　　陈珂又与她聊了一会儿，末了让她给父亲回个电话，就放她回教室了。

　　小北回到教室的时候，恰好遇到前来管教的刘校长正从教室出来，俩人遇到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都没有说话。

　　进了教室以后先和马煜聊了聊刘校长过来的情况，后知后觉地发现教室里的学生脸色都不是太好。
　　“小北老师，他实在太过分！”一个女学生站起来打抱不平道。
　　“就是！”有人附和道。
　　“好啦，你们都不要生气，冷静，冷静啊。”
　　小北从马煜那儿知道了刘校长说了一些不好听对她带有侮辱性的话，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她从来不把背后言她人不是的人当回事儿，因为那些人永远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发表自己的意见，道不同自不相为谋，无需在意，无需畏惧。

　　“小北老师，你脾气也太好了吧，他的话真的很过分！”
　　陈澈撇嘴，刚才要不是王泠拉着，她早就上去xxx那个趾高气扬的刘院长了。
　　“呵呵呵，真的没事儿，你们都不要苦着脸，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跟古人学学怎么控制情绪。”
　　小北翻了翻书，没看到适合的文章就索性直接脱口讲讲。

　　“古代的发展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快，但是我觉得在智慧和情商上，他们比我们现在大多数人高了许多。他们喜欢一个人不会说‘我爱你’或者‘我想嫁给你’，而是会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表达自己想要与你厮守一生的想法......”
　　“虽然也会有‘刻舟求剑’的古板之士，也不乏‘不与井蛙语海’的通透之人，人独有的想法使自己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就像荷花永远无法和冬梅对话一样，你们也要学会过滤自己收到的信息，选择与自己在同一频道的思想......”

　　座下的学生听得认真，仿佛沐浴在一阵春风里，小北的声音柔柔的，眼中也是充满柔光，将他们心中残余的怒火一同与古人丢在水中的剑一起消失了。

　　林志恒是在招聘新人的时候接到小北的电话，也顾不得跟面试者打声招呼就在第一时间按下接听键走了出去。
　　“志恒哥！我下课啦！”电话那头传来小北欢快的声音，林志恒甚至想象的到她脸上生动的表情。
　　“嗯，我现在过去接你，你先在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一会儿，等我过去。”
　　“好！志恒哥你要快点过来喔。”小北原地跺了跺脚，挂上电话四处望了望。
　　“小北老师！你待会儿还有课吗？”王淼瞅准机会蹭了上去。
　　“没有啊。”小北见他突然窜到自己身边，嘴角弯了起来，露出两只小虎牙。
　　“那太好了，跟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王淼站直身体做了个绅士的邀请动作，他身后不远处是一脸期待的几个人，周健一脸生无可恋，让王淼去施展美男计，也太看得起他了。
　　“今天不行哦，接我的人待会儿就到了。”小北略带可惜的摇了摇头，“你们下午都没课了吗？而且现在去吃会不会有点早？”
　　“才十点多，火锅店一般都不会开门吧？”小北看了眼表迟疑道。
　　“哦，我们要去周健他叔叔新开的店里去吃，还有点远，现在开车赶过去差不多就到饭点了”
　　王淼解释道，“小北老师，别让人来接你了，跟我们去吃火锅吧，吃完我们还可以去唱会歌儿歌，我们都是一个班的，下午比较空。”

　　王淼撒起谎来丝毫不带犹豫

　　“唔，还是不行，我和志恒哥约好今天去他公司玩的。”
　　小北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冲着他们摆摆手就想去校门口等林志恒。
　　“哎，小北老师，那家店很好吃的！”
　　王淼不死心地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不用啦，你们去玩吧，注意安全！”小北转过身摇了摇头，大声道，又继续往校门那儿摸索。

　　王淼一脸郁闷地站在原地，周健助跑了两步跳到他背上，用手臂勾着他的脖子。

　　“哥就说吧，你没用。”
　　周健一拳打在他背上，王淼脚下不稳，俩人差点摔在地上。
　　“咳咳，兄弟，下手轻点儿，我皮薄。”王淼捂着胸口打趣道。
　　“呵，肉厚就行。”周健给了他一个斜眼，双手环在胸口。

　　“.......”王淼不理他，一脸痛心疾首地拉着陈澈的手说道，“妹啊，看清楚他什么样人了吧，你不如考虑考虑哥哥我？”
　　“兄妹恋是违法的。”陈澈甩开他的爪子，拉着王泠走了。
　　“哎哎哎，你这孩子，我跟王泠那叫违法，跟你违哪门子法啊。”
　　王淼追着她们俩孜孜不倦地灌输周健不可靠的信息，企图让陈澈回心转意。
　　俩个女生压根儿受不了他自夸式的推销，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大，把他甩在后面。
　　“呵呵，哥的追求者也是以你之力能撼动的？”路过一脸生无可恋、深受打击的王淼面前时，周健又给了他一句无情的嘲讽。
　　“不带你们这样的！”
　　半晌，王淼追着他们的背影跑去，“你们三个都给我站住！”
　　已经过去的风暴给校园裹了一层银装，小道两边积了一堆堆未来得及铲除的白雪，在微凉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白光。

　　像一部青春偶像剧的主角，几个人趁着积雪打起了毫无章法的雪仗，不知道是哪位路过的仁兄先被误伤，加入的人越来越多，等他们四个全身而退的时候，外面的衣服已然成了湿哒哒的，但是互相对视了一眼以后，肆无忌惮的嘲笑起对方的狼狈。

　　陈珂看到这一幕，悄悄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自己的老伴儿传去，看啊，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

　　“志恒哥，这边！”小北等了一会儿看到林志恒的车进入自己的视线，连忙招手，一身粉粉的衣服在白雪中特别醒目。
　　“等多久了，怎么不去旁边店里等。”林志恒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哈气，眼里都是心疼。
　　“没多久，就一会会儿。”小北戴着耳罩就那样笑嘻嘻的看着他，林志恒无奈地把她圈在自己怀里。
　　“你生病刚好没几天，是不是又想去趟医院啊。”
　　“呵呵呵，志恒哥怀里好舒服啊。”小北幸福地眯了眯眼睛，聪明地转了话题。
　　在林志恒看来她就像是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身体软软的，看着人的脸色撒娇，乖巧的不得了，忍不住又抱得紧了点。

　　闹了一会儿的四个人出校门时恰好遇到林志恒来接小北。
　　“那是小北老师吗,原来是那天那个人来接她啊，怪不得呢。”王泠没把话说完，生怕旁边一身醋味的两个男人把自己作今天的火锅材料。
　　“哈？长得还没我帅呢，真搞不懂怎么能让小北这么喜欢他。”王淼大言不惭道，周健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是有自信啊。”
　　王淼无语，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陈澈却是有些羡慕的看着小北，林志恒在外人面前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了，偏偏当他与小北站在一起时，才会让人发现他身上被那层疏离保护起来的温柔，给他加了几分烟火气。
　　“行了行了，你们还要不要吃饭了，还走不走啊。”周健不耐烦道，作为一个合格的情敌，他一点也看不惯那个冰山男抱着小北的画面。
　　“走，走走走。”王淼率先走向自己的车，食指万分懒散地转着车钥匙。
　　陈澈又看了一眼，便跟王泠说着悄悄话跟上王淼的身影，周健双手插在口袋里，酷酷的跟在她们俩后面。

　　“苏小姐，实在抱歉，总经理有事出去了，估计回来还要好一会儿。”
　　刘深略带抱歉道，林志恒一走，面试的活儿就交代到他手上了，好在他跟着林志恒挺长时间了，这次从总部也调来了些老人，倒也不至于总经理一走就乱了手脚。
　　“哦，没事，刘助理，那面试是...”苏昕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询问的看向刘深。
　　“面试继续，我之前在总部也帮经理招过一些秘书，所以不必担心。”刘深扶了扶眼镜，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一点也没有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姣好的面容带有半分个人感情。
　　“我看了一下苏小姐的简历，你是从A大毕业的，是个挺好的学校，学的是......”
　　苏昕看着眼前礼貌不失分寸的总经理助理，面上依旧大大方方，心里却是将他从头挑到尾，不明白这么大个企业里，怎么一路都是些死宅打扮的男人，到现在也就那个匆匆见了一面的经理能让人看看，父亲也是老糊涂了，好端端地让自己跑这么家公司上班，家里产业又不是不够她这辈子生活的，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面试进行的还算顺利，这份浪费了自己好几年青春的学校也算是发挥了点左右。
　　结束的时候，刘深站起身虚握了一下她的手，让她先回去等一等消息。苏昕心想，最好不要录取自己，这样父亲也没理由让她出来上班了，自己继续之前纸醉金迷的生活。

　　“小北，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林志恒开车的时候分神问道。
　　“唔，我还不太想吃东西，早上吃了那么多，还没消化呢。”小北沉吟了一声，抱着副驾驶上的兔子玩偶揉来揉去，“志恒哥，你车上怎么会有这个？”
　　“公司楼下有一家玩偶店，我看着你应该会喜欢，就买了一个。”林志恒打转弯的方向盘，又问道“喜欢吗？”
　　“喜欢！”小北开心的把玩偶凑到自己眼前，仔细的看着它精细的做工，脑子里又浮现出林志恒抱着这么大一只玩偶进出公司的样子，嘴角咧的更大了。
　　林志恒见她喜欢也不再多说，只是觉得那家店的其他玩偶或许都能买回家一份放着。
　　“我先带你看看分公司，那也是闹市区，楼下餐厅多，等你想吃了我们再下去吃也行。”
　　“好，都听志恒哥的。”小北专心的玩弄着兔子玩偶，没有看到林志恒望向她时眼中浓浓的宠溺。

　　-
　　莫家，莫天雄指挥着莫临远给自己收拾行李。
　　“小北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也不回来看看我，真是气死我了。”
　　“好啦，爸，您这不都要过去了吗，我听说小北的学生都很喜欢她，您这次过去可要好好夸夸她。”
　　“哼，夸她，看我不剥了她的皮。”说是这么说，莫天雄还是凑到儿子身边，“小北的学生真的都很喜欢她？我听说上次她还被气进医院了。”
　　“自然是真的，上次的事您不也听志恒说了吗，是小北一时没适应环境病倒了，那边比家里可冷太多了，对了，您把她床上的那两个玩偶也带过去，她早上打电话提醒我的。”莫临远看了一圈，没装几件衣服，用的吃的倒是塞了两大箱子。
　　“多大个人了，还要抱着玩偶睡觉。哎哟，我得赶紧让李秘书给我订票，晚了就不好飞了！”
　　莫老爷子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嘴里嫌弃，还是上楼去拎了小北床上的两个玩偶，一个他送的，一个她妈送的。

　　前段时间前妻还打电话教训了自己，要不是美国那边的家庭有事，她恨不得立刻飞过来当面臭骂自己的这个前夫了，好好一个孩子自个儿跑去外省教书，都不知道莫天雄怎么照顾自己女儿的。

　　“李秘书，你快去给我定张去华市的机票，要下午的，得赶紧，可别到时又坏了天气。”莫天雄顺便解决了几个加急的公司要事，才左右各一个，夹着娃娃下楼了。
　　“爸，放心吧，我查了，小北那儿这几天都是晴的！”莫临远看到他晃晃悠悠的拎着两个身高跟他差不多高的玩偶下来时忍不住笑了一声。
　　“臭小子，笑什么！”莫天雄可能也觉得这两个玩偶有损他的威严，立刻喝道，可惜脸上的两片红晕让他的喝声毫无压迫感。
　　“这怎么带过去，托运？不行太脏了，算了，我让小李开车跑一趟，把这送过去。”
　　眼看自己爹真要再打电话让人家送，莫临远连忙拦下。
　　“华市到这儿，飞都要两三个小时，开车过去肯定更久，您还不如让他多订两张票，给这玩偶找个座？”
　　莫临远想出这个法子以后立刻吃了他一棍。
　　“臭小子你还真要应了‘人傻钱多’啊。”莫天雄收起手杖，“你给我去买两个大箱子，消完毒拿过来，给她这俩娃娃塞进去。”
　　莫临远应了声是，起身出门买箱子，莫天雄坐在沙发上左右看看两个大型玩偶笑了起来，看来小北那孩子是永远都长不大，唉，也是，这么多人守着，长大干嘛呢。
　　莫天雄甚至有些惆怅的想到，万一以后小北真跟林志恒那个臭小子结婚了，会不会受他欺负，会不会不再回这个家，会不会，不再认他这个臭老爸。
　　思绪一旦飘远就拉不回来了，莫天雄把她妈送的玩偶捏在怀里，叹了口气。

　　“志恒哥，你的公司在这儿啊！”小北解开安全带跳下车，像个来旅游的小朋友，抬起头想把整幢建筑收在眼里，“比我哥在的楼还高呢，气派！”
　　“呵呵呵，这是华市最著名的写字楼，有五十多层，我办公的地方在30楼，视野很好，晚上看夜景会很漂亮。”
　　“你怎么不早点带我过来啊。”小北闻言轻瞪了他一眼。
　　“刚换好落地窗，今天还在招聘呢，来早了多无趣。”林志恒把车停好，拿着她的电脑关了车门，“走吧，上去看看。”
　　“好！”小北挎住他的手臂，脚步急切的拉着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