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门门主与她的逆徒》可怜无助但能吃

14、第14章 恩人仇人

　　“师傅，我吃不太下。你多吃些吧，多吃点才能有力气。”白尽拿着纯良的眼神一眨一眨的，似乎在特意显示他的孩子气。

　　“我们一起吃吧。你还要长个儿。”白戎雅如实说着。说完，她捞了一大半鱼肉放在白尽碗里，又给自己夹了个剩了点肉渣的半截鱼尾巴，带着点汤就喝了起来。清淡，但是很鲜，比她在正义门那边不知道好了多少，因着，眯了双眼心满意足。

　　白尽默默吃着碗里的，却注视着白戎雅的神态，偷偷记下：师傅喜欢吃鱼。

　　又休息了一日。白尽那副窘态已经消退了不少。果然年轻，恢复的也快。白戎雅心中感慨，那样灿烂无忧的少年时光自己也曾经拥有过。

　　“白尽，今天跟我出去一趟。”白戎雅埋了埋火堆，又带着剥好的皮毛放在白尽小小的肩上。“你身体还可以么？要是不行就直说。”

　　“嗯！我已经好多了，完全没问题！”白尽信誓旦旦的保证。

　　白戎雅抿过唇，蹙了眉。这是白尽一直介怀的事情，他不喜欢师傅时不时做出这样带着哀愁无奈的表情。他想让师傅开心，但他又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她开心起来。

　　他对大人的心思素有揣测，但他读不懂师傅的心思。师傅一直像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他表现的乖巧，阳光，不谙世事的模样讨师傅欢喜，但她还是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一步一步跟在师傅身后，进了城没有遭受过多的盘问，十分顺利。进了一家店卖了皮毛换了点钱，拿着钱又去买了干粮，进药店悄无声息的还了药钱，掂了掂仅剩的碎银，白戎雅又挑了两把剑。

　　将一把扔给白尽。“收下了这把剑，我们就是正式的师徒。明天起，我教你练剑，现在还有机会反悔。”

　　白尽愣了半刻，抱着剑笑逐颜开。脆脆应下。“是的师傅！”

　　白戎雅古井无波的眼睛中闪过别样的情绪。她内心感慨。“没想到自己也收了一个徒弟啊！”

　　“你们知道么？正义门发生了一场大火！”

　　“大火？谁放的火？”

　　那人压低了声音。“听说是正义门自己放的火，他们放走了一个逃犯，觉得无颜面扫地，于是就把所有逃犯绑在一块儿全烧了。”

　　“什，什么？正义门居然烧死活人？”

　　“都是死不足惜的逃犯！你该不会还要同情他们吧。他们杀人放火的时候可是残忍残暴的。”

　　一人噎了一噎，复又开口。“我当然没有同情他们，只是不知道那个逃走的犯人现在在哪里。”

　　“听说十佬之一贾重去追捕，有去无回。正义门说的是解决妥当，可撰写司的却不这么认为。”

　　“诶，撰写司当真厉害，不过半年，就成为了江湖第二势力。正义门肯定虎视眈眈！”

　　那人不屑。“嗨，撰写司也就消息灵通，轮战力是绝对比不上正义门的。不过我倒是听闻正义门想要收编撰写司为他们所用但被拒绝了。”

　　“居……居然拒绝了正义门，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谁知道呢，不过反正撰写司再闹也闹不出个风雨来，正义门根本不在乎吧。”

　　“两位大哥。”白戎雅突然插进话语里，把两人吓得一哆嗦。“请问，那些犯人全部被烧死的可信度多少？”

　　憨厚老大哥瞥见她自动露出头布下的面容，顿时脸红了起来。“那，那个可信度可是百分百的，绝对正确！”

　　白戎雅露出寻思的表情，又问道。“大哥为何如此肯定？消息有真有假，鱼龙混杂之下怎么辨得真伪？”

　　老大哥见她不信，脸红脖子粗的解释说道。“小姑娘我不唬你，撰写司的消息从来没有错过，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真相的，但他们就是从未出错，说死多少人就死多少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现在，大家信撰写司的消息比正义门的还要厉害。正义门说逃犯已经伏案，但撰写司没出来，谁也不敢一口咬定，还有人说正义门撒谎的咧。”

　　“那大哥如何看？”

　　大哥压低了声音，对白戎雅耳语道。“正义门为了维护名声欲盖弥彰罢了，撰写司非正非邪，绝对公立，这样的存在才受百姓们的信赖。那逃犯还在逃，你们还是小心点为妙。”

　　白戎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又出声询问。“那大哥可知道他们葬于何处？”

　　另一人听到她的问题，神色复杂。“你问这些做什么？！那里死的都是罪孽深重的人，你一女子带着孩子如何能去得哪里呢！”

　　白戎雅张了张口，又抿起了唇。旁边的小孩倒是拿着稚嫩的声音替她回答。“我父母为那些人而亡。仅留我和我姊姊，得知大仇已报，一定要亲眼看看方才解气！”

　　那俩人听到她们身世如此凄惨，也不再细细过问，直接说出地点。白戎雅颔首谢过，牵起白尽的手离开。

　　走在乱葬岗的路上，白戎雅挪了挪嘴唇，心虚开口。“说谎不好。”

　　“嗯，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白尽露出白白的牙齿，一副知错就改的面容。

　　因着他太过坦然接受自己无端的指责，白戎雅垂着眼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教人这件事可真不适合自己。

　　乱葬岗在很偏僻的地方，越走人越少，直到在一条狭小的黄土坡上看到林林总总摆放着歪歪扭扭的席子。乌鸦在树上发出凄厉的叫声，似是对活人到来的不满。

　　原本的太阳还暖和，现在被树一遮倒显得阴冷不少。

　　白尽捏紧了白戎雅颤抖的双手，轻声问。“师傅，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不，”白戎雅气息不稳，似是极力忍着颤音。“不用，白尽你跪下，向那些方向磕三个头。”

　　白尽不知其意，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跪下，磕了三个诚心诚意的头。他听到身边的师傅空灵的过于寂寥的声音。“那边有你师父的恩人，也有你师父的仇人。你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理应知道他们是因我而死……”

　　“那天，我寻着个机会欲逃跑。却因双手被束而没能立刻离开。有人看到我，告诉那些守卫，让他们来抓我，另一些人为了我能离开而奋力反抗。最后，大火一烧，谁也逃不过……”白戎雅说完，也跪了下来，叩头。

　　她本想寻着机会再回去救他们，现在却再也没有机会了。烧的面目全非，人与其他人粘连，就是想要替他们收尸也做不到。

　　白尽闭上眼睛，又用尽全身崇敬拜了一拜。内心念念有词。“多谢你们，让我师傅活下来，让我遇到我师傅。虽然不能救下你们，但我答应你们，以后有机会定为你们报仇雪恨。”

　　回了山洞，白尽觉得白戎雅心情不大好，也是，得知自己恩人横死的消息谁的心情会好。心中对正义门恨意更甚。

　　“师傅……”白尽还想宽慰宽慰白戎雅，但白戎雅只说了一句：早点睡，瞬间就把他满腹酝酿的道理堵了回去。

　　白尽不敢违背白戎雅。于是侧身躺下，他闭上眼睛在想，师傅究竟是重情重义的人呢，还是冷漠无情的人？有时候他觉得师傅好人过了头，这才救了不知底细的自己，可她平时又对自己过于冷淡，毫无亲近之意，他又觉得她本性就好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