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职业,大魔王?》修栉

27、异变

　　维拉最后看向中央的桌子，“咦”了声，桌面上竟然平铺了张纸。
　　他看到，这张纸上横纵画着花园、房间、大厅和走廊，似乎是魔王城地图。里面那个红圈圈的位置。会不会那里是王冠所在地？
　　按照路上他们的讨论，王冠应该会在魔王的宝座、书房或者起居室这些地方。
　　维拉之前纳闷，组委会一点线索都没给，现在了然了，线索原来是藏在封闭的房间里的。

　　“怎么了？”
　　小沃金凑过来，看来看去，好奇问：“这张纸，上头有什么？”

　　又是只有我能看得到？
　　维拉有点奇怪。

　　这样不是对其他参赛者很不公平吗？
　　难道因为我无意中满足了什么条件？
　　这个解释有几分可信。

　　“刚才，这儿没有这张纸吧？”
　　维拉说。

　　小沃金胆小，维拉的话让他起了一阵白毛汗，双目惊恐地退了几步，口中不断喃道：“有的吧？有的吧？”

　　难道和我念出墙壁的字有关？

　　爱德在门口等了许久都不见他们出来，又回来了。
　　他看到两人盯着一张纸发愣，便一把拿了来。

　　“有什么好看的？”他没发觉玄机，便随手扔回桌面上。

　　维拉按下猜测，又拿起来观察。

　　“喂喂！放下吧！”小沃金惊得大叫：“万一触发了什么FLAG怎么办！”

　　维拉这回没理他，运用法术，闭目搜索纸上的气息。

　　他睁开眼睛，对爱德：“上面有不少魔物的气息，我们去看看。”
　　爱德没点头，转身往外走。“指路。”他说。

　　维拉弹了道风刃，将纸张切碎。保不准西诺也看得到。

　　他出门，墙壁的魔法灯此时正对着他。魔法灯下铜黄色的金属贴面嵌入墙体，倒映着他模糊的轮廓，以及身后一片漆黑。

　　维拉想起了之前的异样。

　　“等一等！”

　　所有人停了下来，看着他。
　　维拉迅速看过每一个人的影子和自己的影子。

　　没有明显长或明显短。
　　是我之前看错了，还是某个危险已经远离？

　　“怎、怎么了？”
　　小胖子一脸害怕。

　　维拉摇了摇头，道：“现在没事了。”

　　小沃金一瞬间想起了上辈子各种日式恐怖鬼片，脸一白，紧张地左右张望。
　　“不要乌鸦嘴、不要乌鸦嘴……”

　　就算害怕魔物，也不必如此神经兮兮吧？
　　这儿是用以测试选拔勇者的大赛，魔物再强，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维拉觉得好笑。
　　...

　　巨大广场里，仍站了不少人。
　　在维拉离开后，东南西北四个门立即锁死，一些骷髅兵从脚底下顶了出来。
　　这些N级魔物的数量不多，然而，本来立刻就能解决的战斗，却因为僧多粥少，导致一片混战。

　　曾叫小沃金脸红耳赤的女猎人甩了甩皮鞭，鞭子打落在地面上发出噼啪的声音。
　　“镜子，影月族那个小偷怎么这么慢？”
　　她不耐烦地问旁边的巫师。

　　巫师手里托着一面镜子，声音在兜帽底下闷闷发出，一板一眼。

　　“他先去了地图室布置‘线索’，好引导维拉能正确找到每一个被关押的魔族的位置。”
　　他顿了顿，像是得到了新的消息，又道：
　　“瑟琳娜，他叫我们可以行动了。”

　　女猎人唇角荡起妖艳的笑容，打了个响指。
　　当然，周围的人不是在与魔物战斗，便是在与其他人抢夺魔物5米内的最佳位置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而淅淅沥沥的液体掉落在他们脸颊时，起初也没任何人注意。

　　直到其中一个法师，原本吟诵着沼泽术，企图阻止其他几个人的靠近时，突然，眼前一花。
　　他睁大眼睛，看到是同队的战士，对方红着眼睛，没有攻击魔物，而是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胸口。
　　这点力道还不至于叫法师内脏受到伤害。
　　但他惊恐地看到，颗粒状的黑色瘤状物从手指指尖开始，在不断向上蔓延。

　　战士另一只完好的手抓住出拳的手臂，试图把它拽回来，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抽搐着，艰难道：“快跑！”

　　“魔、魔化！”
　　法师惊恐下，本能扔出一个水箭。

　　战士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胸口洞穿了水箭。
　　不敢相信，和自己相识两年的朋友，竟然毫不犹豫地要杀自己。

　　这只是一个开端。

　　站在身边的人类突然成为了‘魔物’。
　　亚伯拉罕学院出身的法师系学生还能理智地分辨出这是急性发作的‘魔毒症’患者，阻止周围的人加害他们，而更多来参加大赛的职业者，他们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瞬间认定是伪装的‘魔物’，毫不留情地进行攻击。

　　“他们是B级魔物！水晶石积分有增加！”
　　不知谁喊了声。
　　即使是站出来喊“他们是魔毒症患者，是人类”的亚伯拉罕学院法师，也不能阻止众人的贪婪了。

　　“……不，不要，你醒醒，你要杀了我吗？我不是魔物，我们一起长大的，你不会不知道……”
　　一个脖子长出黑色的花朵的少女被逼得走投无路，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的恋人。
　　“你是魔物。”
　　青年忘却了来之前的誓言，举起了手中的利剑。
　　“你是魔物！”
　　他更大声地吼道，将利剑劈了下去。

　　但他的剑断了。
　　被一根突然抽来的细鞭，轻而易举地抽断了。

　　“你……你竟然帮着魔物！”
　　战士举起断剑，惊怒交加。

　　“我虽然没什么良心，但最看不得欺骗感情的男人。”
　　女猎人走了过来，冷笑地看着他。
　　“瞧瞧你，你不也是魔物吗？”

　　“放屁！婊子！”
　　战士吼了声，接着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曾经的女友惊叫中，他眼眶内的眼球整个转换成了黑色的刺球。

　　这变故叫女猎人也没想到。
　　她甩了甩皮鞭，恨恨地对身边的巫师道：“他要是转化成功了，你给我找出他，我要吃了他。”
　　巫师道：“他不可能挺过转化，意志不够坚定。”

　　女猎人哼了声，看向广场，一些人原本还在讨伐‘变成魔物’的队友，突然自己也遭到了别人的攻击。

　　“没想到，混血的这么多啊……那只胆小的触手怪总算做了件叫人看得起的事情了。”
　　女猎人啧啧道。

　　“慎言。那位目前还是我们的王。”
　　巫师说。

　　“被人类圈养的魔王，算什么啊。”
　　女猎人不屑地撇了撇嘴，美目一转，看向南面门聚集的一群学生。
　　里头有几个手臂长出鳞片，但仍然在第一线保护同学的人。

　　随着越来越多人出现魔毒症状况，并迅速恶化成魔物，原本人多怪少的局面，竟然变成了‘怪多人少’。
　　而无论存留的健康人类怎么努力，都始终无法打开四扇门。

　　女猎人看到他们的徒劳，笑了：“那个暴君在王宫里建的竞技场，一旦开始竞技，别说区区人类，就连我们都打不开。”

　　她甩了甩皮鞭，快步向那儿走去。

　　聚集在南门处的职业者们，其中有一半都是亚伯拉罕学院出身的学生。看到这两个健康的职业者到来，有些警惕。

　　“如果要杀他们，就请离开这儿，不然我们一并攻击。”
　　一个战士粗声道，在几个法师带领下，他们护着两个同样出现魔化征兆的同学。这两个同学极力忍耐着，也有随行的一位牧师用神术进行压制。

　　女猎人瞧了瞧他，掩着嘴笑了。“他们变成魔物了，你们还要保护他们？”

　　“我们会在那个时刻到来前自行了断！”
　　其中一个魔化的男孩挣扎着吼了句。

　　一位法师走上前，严肃地解释魔毒症的原理。
　　“……总之，只要带他们去南门，出了魔王城后，他们就能得救。不用害怕！”

　　“呵呵……”
　　女猎人笑了笑：“你们这群傻瓜，不知道魔毒症的根源为何吗？”
　　她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轻描淡写地掀翻他们的信念。
　　“只有拥有魔族血脉的人，才会产生魔毒症啊。所谓的‘魔化’，不过是转变为真正姿态的必经过程罢了。”

　　九头蛇瑟琳娜带着恶劣的笑容，欣赏着这群人百变的眼神。

　　游戏，还刚刚开始。
　　...

　　“又是个密室。”
　　维拉说，打算上前处理，爱德却一把拉开他。

　　“换一处。”
　　爱德天生就有敏锐的直觉，被凯尔里特评价为“财狼的才能”。他从踏入这儿二十米范围内开始，警铃一直大作，叫他心烦意乱。
　　有相同强烈的预警，是探查到哈森医药公司附近。那时，维拉前往哈森医药公司后，他心烦意乱，最终还是拿出一颗发誓不会再用的传声石，联系了那个人——曾经收养他的恩人，如今的情报司司长，凯尔里特。
　　而从他们找到第一个魔物后，不知怎的，脑子里的警铃一直在报警，从没有停歇过。

　　维拉将手贴在门上，放出的风无法穿透。

　　“退远点，我来打开。”

　　爱德拧着眉头，抓住他的手臂往旁边走。“没听到我说的吗？换一个。”

　　“你怎么了？这已经是你主动放弃的第四个了。”
　　维拉皱眉。

　　爱德默然无语。

　　“这么下去不行。一路来，N级魔物只在进门时遇到了一波，这不正常，我舅舅说过，N级魔物他遇到过数千只。而地图显示的魔物都在密封房间里，看来是组委会的调整，应该是希望我们能多对抗魔物，少用N级魔物刷分，”

　　爱德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努力克服本能的颤抖，装作无事的样子，转向牧师：“会祝福术吗？”

　　女孩沉默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袖中的小手放出淡淡金色的光。

　　维拉看到爱德眼神明显一扫萎靡，振奋起来。

　　我没什么感觉。
　　维拉探视了下自己的魔力，发现没有增加。

　　小沃金叽叽喳喳地发表感想：“一下子全身清爽了好多！雪诗雅，你很行啊！”

　　女孩抬头，那长德快压到鼻梁的刘海下，白瓷的脸第一次浮现完整。她没有因为夸赞而露出笑容，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平平地低垂着，似乎马上就能睡过去。

　　维拉多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她。
　　这头金发，以及淡蓝色的眼睛，多少和王族有关，是某个宴会上吗？

　　维拉从自己和小沃金的背包里拿了许多法术材料，设置了四个不同属性的魔法陷阱和两个拿手的风系束缚类法阵。

　　他简短地跟所有人告知了安全的落脚点后，操作着风之手，如法炮制，打开了门。

　　一阵阴冷的风从里头吹了过来，渗入了每个人的骨骼。

　　拿着剑，穿着破烂的盔甲，高达两米的魔物走了出来。
　　不同于N级的骷髅兵，这个魔物的骨架不是脆弱的灰白色，而是泛着黑钢金属色，他并没有不管不顾地冲他们几个活人而来，而是先左右环顾一圈，一把剑插入地面。

　　砰！
　　引爆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魔法陷阱。

　　维拉嘴角僵了下，科林跟他说骨魔没什么智商，只知道砍砍砍。
　　怎么感觉眼前这个还有点头脑的样子？

　　“使我自由者，是你吗？”
　　嘶哑暗沉的声音，仿若从金属片之中刮出的风声，廖人得很。